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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点不同了!”
好厉害,委实厉害!
关山月心头震动,表面上却淡然一笑道:“王爷,假如您出趟远门回来,在身心交疲的情形下,只怕您也会这样,而且说不定比他还糟!”
雍郡王摇了摇头,道:“小关,他刚才可曾跟您提过什么?”
关山月摇头说道:“没有,王爷,完全是他出远门的经过,我看他津津乐道,意兴飞扬,挺高兴的,刚才您不也看见了么?”
雍郡王沉吟说道:“但愿如此,小关,不提了,谈正经的事,我知道了,你可有以教我?”
关山月心里想着高人荣,口中却道:“王爷,您该为自己铺条路,架座桥!”
雍郡王道:“小关,此话……”
关山月道:“王爷,才智如您……”
雍郡王道:“我知道你何指,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该怎么做?”
关山月道:“王爷您可知道皇上预备在什么时候召集御前大臣?”
雍郡王道:“这在皇上没颁旨谕以前谁也不知道,不过以我看绝出不了三天,皇上做事一向如此,一件事,只要有消息一透出,那么这件事的付诸实施,绝过不了三天!”
关山月道:“这恐怕就是别位阿哥不如您之处,王爷,您可知道皇上预备召集哪几位御前大臣咨议这件大事么?”
雍郡王道:“恐怕少不了熟知的这几个,隆科多,张廷玉,年羹尧,陈阁老,索额图,汤斌,徐无梦……”
关山月道:“王爷,您要留心索额图等三人!”
雍郡王道:“为什么,有理由么?小关?”
“索额图是二阿哥的人,汤斌、徐元梦是‘东官’的师傅,尤其索额图,他更是二阿哥的亲信,多年来皇上一直让他照顾二阿哥起居!”
雍郡王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他绝不会赞成废老二,他是老二的心腹,一旦老二坐上宝座,他就是大功臣一个,他怎么会赞成废老二,不过还好,皇上对这老家伙平素就没有好感,当初立老二时,他倡议凡太子服御都用黄色,所定一切仪位,几几乎乎跟皇上差不多,从那时候起,皇上就讨厌他,所以我看皇上并不一定会听他的!”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可是您别忘了,索额图有谋略,也有大功,当初除鳌拜,还有,尼布楚之役,他折冲俎樽间,不激不随,占尽优胜,尤其征三蕃时,他掌军机,料理军书,调度将帅,皆中要领,吴三桂就怕他……”
雍郡王笑道:“小关,看来你对军国大事知道的不少!”
关山月笑了笑道:“要不然我凭什么辅您?”
雍郡王笑道:“说得是,这样才称得上辅佐之良才,要是来个一问三不知,终日懵懂糊涂的,我可就糟了……”
顿了顿,抬眼接道:“小关,隆科多、年羹尧几个如何?”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年大将军跟您私交甚笃,至于贝勒佟爷,谁不知道他是王爷您的舅舅,这两位不帮您帮谁?”
雍郡王笑了,道:“纵论大事,句句中听,小关,还好我没小觑你!”
关山月笑了笑,往自己脸上贴了金,也捧了雍郡王,他道:“王爷是知人善用,这长处,为别位阿哥所难及。”
雍郡王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知人善用,张廷玉、汤斌、徐元梦等人呢?”
关山月脑中电旋,道:“这几位是‘东宫’师傅之属,恐怕您也得防着点儿!”
雍郡王笑了,笑得很得意,道:“小关,这你就不知道了,此辈也皆已潜默归心矣!”
关山月故作一怔,旋即座上欠身,道:“那么,我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雍郡王一摆手,道:“卿家,我告诉你吧,进宫我确是进宫了,那是因为皇上这两天心情不太好,我专为请安去了,可是从宫里出来之后,我一一去看过了以上的几位,关口已然打通了!”
关山月心头略震,笑道:“兵贵神速.王爷可谓做到了这一点!”
雍郡王道:“我怎么敢不快,快一步制人,慢一步受制于人,所以我只有马不停蹄,连访好几个府邸了!”
关山月道:“就凭这一点,王爷就可稳操胜券,储君非王爷莫属!”
雍郡王高兴得直笑,他是着实地乐,眼看“东宫”被废已成事实,几个御前大臣又都是他的人,一旦皇上咨询起来,他们能不力称四阿哥?正如关山月所说,他是稳操胜券,储君非他莫属,他焉得不高兴,焉得不乐?
谈笑间,高人荣告进,酒宴业已摆上,恭请入席。
这一席酒宴,雍郡王为主,两位福晋作陪,请的是关山月,还有高人荣,言明是替高人荣接风洗尘,外带酬远行之劳,采购之功,这对高人荣来说,是殊荣。
高人荣有点手足无措,关山月却是心中雪亮!
雍郡王他会拢揽人心,同时怀疑一个人不但丝毫不露痕迹,反而加倍赐庞,这是他的阴狠处,也是他位阿哥难及处!
这一席酒宴吃到了日头偏西,席散后,雍郡王立即吩咐备一份重礼,并写了封亲笔函,着关山月送往郭府。
他酬谢了郭玉龙,却使关山月根本没机会暗示高人荣,要他随时提高警觉,这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
关山月带着一份厚礼跟雍郡王的亲笔函件到了郭府!
郭府已上了灯,郭玉龙不在书房,在后面陪着两位夫人跟红姑娘绡红,心畹,闲聊谈笑!六位小将围成一圈,一个也不少!
郭府无殊关山月自己的家,他自己直闯后院!
郭家几口一见关山月来到,惊客之不速,喜好友之夜来,一起站起含笑相迎,六位小将动作快,早已围上了关山月,就中以六少燕南执礼最恭,只有他明白,眼前关叔是他的授业恩师。
绡红姑娘微笑站在一旁,玉手里拉着心畹姑娘的柔荑,心畹姑娘虽是身出名门,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娇靥,低垂着螓首,那份儿娇态醉人。
关山月进门先递眼色,郭玉龙自然心领神会,没谈了几句他要藉口爷们儿谈爷们儿的,拉着关山月去了书房!
书房里坐定,郭玉龙目光落在了关山月手里的礼盒:“兄弟,这是……”
关山月把礼盒放在茶几上,递过雍郡王的亲笔函,道:“大哥请自己看!”
郭玉龙没再问,当即拆阅了雍郡王的亲笔函,一看之下,他微皱眉锋抬起了头,道:“兄弟,这件事你做差了!”
关山月歉然一笑,道:“大哥,我明白得稍迟了些!”
郭玉龙叹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你该知道胤祯的心性与为人,兄弟,我倒不怕他,只是……只是……”摇摇头,接道:“你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以后你会感到很扎手,很为难,他要你把郭家除去,看你怎么办!”
关山月笑了笑,道:“大哥,这件事在路上我已经想过了,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会把郭家放在最后,到那时候他会向我下手……”
郭玉龙摇头说道:“不,兄弟,在郭、胡、傅三家未除尽之前,他不会向你下手的,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关山月道:“那也没关系,只时机一成熟,我也会来个不告而别,谁爱对付郭家谁对付去,他找不上我了!”
郭玉龙淡然一笑,道:“希望一切都能配合得那么好!”
沉默了一下,关山月抬眼说道:“大哥,此来我另外要向您打听件事……”郭玉龙道:“什么事,兄弟!”
关山月道:“大哥不会不知道,前些日子他派了个贴身护卫到‘广东’去了一趟,采购了一批东西!”
郭玉龙点头说道:“我知道,兄弟,怎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关山月道:“我想听听那人在‘广东’采购的情形!”
郭玉龙道:“行,兄弟,对你,我没有什么可不说的,我拿样东西给你自己看,你就明白了!”
转身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纸信笺,随手递给了关山月!
关山月接过一看,越看眉越皱,看完了信,他抬起了头,望了望郭玉龙,道:“大哥,你在‘南海’的势力我清楚。可是我没想到你的这些部属还这么跟他们作对,这般明目张胆!”
郭玉龙笑了笑,道:“兄弟,你以为我待在这儿不问世事吃闲饭么?”
关山月道,“这是谁制住了高人荣?”
郭玉龙道:“我的贴身护卫之一,他不弱,颇得我真传!”
关山月道:“那难怪高人荣也不是对手了,你的这位护卫可真损,他竟然要把人丢进海里喂鲨鱼!”
郭玉龙笑了笑道:“这是‘南海’对付他们的一贯作风,老规矩了!”
关山月扬了扬手中信笺,道:“这显然是请示函件。”
郭玉龙道:“不错,就因为他是‘雍王府’的,所以他们以急件请示我,要是换个来头小一点的,他们就自行处决了!”
关山月道:“那么,更显然地,你没准,反让他们放了高人荣,而且助他完成使命,这又为什么?”
郭玉龙笑了笑道:“兄弟,正因为他是‘雍王府’的人,我想起了你,认为他也许跟你不错,更重要的是,我爱才。此人是条汉子,是位英雄豪杰,所以我放了他,使他毫不为难地达成任务!”
关山月道:“大哥,你没错,他跟我私交甚笃,也确是个可结交的人,他的所学,他的心性,很令我欣赏!”
郭玉龙道:“那我也没看错他!”
关山月道:“大哥可知道,他并没有向胤祯提起他在‘南海’受辱事!”
郭玉龙笑道:“兄弟,我的眼力还算不差!”
关山月道:“可是他自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沉默寡言,像是变了个人,胤祯已对他动了疑!”
郭玉龙眉锋一皱,道:“他怎么也受不得小挫折?”
关山月摇头说道:“以我看恐怕不是为这,而他自觉弃明投暗,所事非人,出门这一趟,他眼见跟身受的让他羞愧!”
郭玉龙“哦!”地一声道:“兄弟,怎见得?”
关山月道:“他已萌去意,并且私下对我表示过!”
郭玉龙双眉一扬,笑道:“那我还是没看错他!”
关山月道:“大哥该知道,像他,一旦离开这儿再回到江湖去,是很难存身的,江湖容不了他!”
郭玉龙目光一凝,道:“兄弟的意思是……”
关山月道:“我代他向大哥讨个职位,在‘南海’求个安身处!”
郭玉龙笑道:“兄弟的推荐那还有什么话说,我愿意多补一个护卫,只要你不代他感到委曲,我……”
关山月笑道:“那要看对谁,他能当胤祯的护卫,怎么不能当‘南海王’的护卫,我代他感到荣宠,还感激!”
郭玉龙道:“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关山月手一伸,道:“我代他向大哥讨样东西!”
郭玉龙微愕说道:“兄弟还要什么?”
关山月道:“大哥的信物,使他一旦离开这儿,能平安而顺利地进入‘南海’!”
郭玉龙道:“我下个令给他们……”
关山月道:“大哥为什么不让人安安心?”
郭玉龙笑了,转身在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物,那是个项链,链子是钢丝编成的,坠在链子上的,是一个只有小指大半的铜刘。
“八宝铜刘”,这是郭玉龙威震宇内的兵刃,也是他的信物!
关山月伸手接过便站了起来,道:“大哥,我走了!”
郭玉龙忙站起来说道:“怎么,走?你何忍?家里的每一个都盼着你,尤其是绡红姑娘跟心畹……”
关山月脸一红,道:“大哥还跟我开玩笑!”
郭玉龙道:“是不是实话你自己明白,不信你大可去问问。”
这哪能问,关山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