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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焦的飞蛾的残躯体传来一阵恶臭。
他皱了皱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在感叹生命的脆弱。
他曲指一弹,烧焦的飞蛾的残骸掉落在地面。
唉——
他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惟其叹息才能让自己的心轻松一些。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而沉重的呢?
又有什么事是他无法解决的呢?
那是怎样的
看鸿雁往返
晡伸手
旋又缩回
倒满一杯茶,伸食指蘸了些茶水,他在桌面不经意地涂画。
杨惜芳。
手指不由自主地写下了这三个字。
他心神剧震,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写下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曾经,是现在,是前世今生。
这三个字是甜蜜,是痛苦,是整个世界。
这三个字是……心中难解的结!
唉——
再一声叹息,那样的孤单,落寞,无奈,矛盾,那样的沉郁,感伤,迷茫!
不知从间房间里传来了淫声浪语。
他站起身。
他走出了温柔乡,垂着头,走向风雨楼客栈。
走到客栈门口,一道红色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人公子,迎宾酒楼,我请你喝酒。咳!咳!”
一只脚迈进了客栈,又退了回来,他不由自主地走向迎宾酒楼。
一间狭小的包厢里,人小垂着头,木然地坐着。他的对面赫然是红衣罗刹蓝凌波。她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容颜憔悴,脸带黑色,薄薄的嘴唇上一片乌紫,显得十分的诡异吓人。
桌上什么也没有,酒杯都没有一个。
“咳!我明知道宗少名既然称得上四大武林高手之一,定然很,咳,咳,厉害,没想到竟然高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咳,他不用剑,十五招就把我伤在他的掌下。咳咳,实在没想到他还练有北疆鬼火派的幽冥掌。咳,咳,咳……”
人小不言,似乎在听,又好像没有听。
她目光暗淡,神色落寞萧条,却又语气愤然道:“若不是他府内机关重重,咳。量他也未必就追得到我。”言语中,竟是不胜甘心。忽然,又心灰意懒道:“咳,这幽冥掌竟然如此毒辣,连‘圣手药王’也不知如何化解。咳咳咳,他给了我一颗‘回魂丸’让我能多活一个月。”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看着人小。
人小听她杂乱无章的说着,不知她想要做什么。他一动不动,形同木偶。
“说也奇怪,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月的命,”她仍然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说,“我竟然只想着一定要在这个月中再见你一面。你知道为什么吗,人公子?”
人小当然不知道。他不说话。
她自怀中取出一只夜光杯,呆呆地凝视着。半晌,抿嘴道:“如果不是这只杯子,咳,我连‘圣手药王’的面都见不到。‘圣手药王’对我的伤束手后,叫我来找这只杯子的主人。他信心十足地告诉凌波说,这只杯子的主人一定有办法。他的语气肯定得一点都不容别人质疑。人公子,真想不到你原来那么有名望的,在江湖上那么有地位,可以告诉凌波你是谁吗?”
人小沉默,良久才道:“蓝姑娘,你一定有许多仇家吧?”
她回过神来,不明白人小是什么意思,随口道:“人在江湖走,哪有不结仇的。”
“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面对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不知该怎么应付?”
她一愣,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应付,想去想来也只有等死一条路。
“幽冥掌修炼时须辅以百毒,自然很厉害毒辣,但也不是无法可解。”
瞬即,蓝凌波把握到了人小的意思,她说:“你是说,化解掉幽冥掌我一身武功也将毁于一旦?”
“而且不可以再修炼。”人小淡淡地说。
蓝凌波思绪千转,矛盾地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人小的头垂着,声音平平地说:“蓝姑娘,世间事有所得必有所失。”
蓝凌波思虑良久,缓缓道:“我红衣罗刹纵横江湖数载,杀人无数,能活到今时今日已觉上天待我不薄,世间的一切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人小的酒杯满了,没想到红衣罗刹如此珍惜自己的一身武功。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
蓝凌波的酒杯也满了,她却只是往酒杯里吹着气,让酒香飘散出去。
她平静地说她还有七日之命,希望人小能陪她一起等待死亡。
人小的酒杯空了。
他说:“你可以找一个愿意一生一世保护你的人或者地方。”
她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愿意吗,人公子?”
人小不言。
她却吃吃地笑了:“人公子,好意心领了。凌波心灰意冷,实在不愿苟延残喘地活着。依赖别人抑或东躲西藏,凌波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凌波爱着江湖的喧嚣,不能再叱咤其中,凌波只好选择永远地离开。”言毕,剧烈地咳嗽起来。
人小道:“夜再漆黑,睁着眼,尽管很微弱,总还看得到一丝光明。活着,就有希望。”
她说:“有的人,为太多的事活着;有的人,只愿意执著于一件事情。”
人小不语。
红衣罗刹蓝凌波住进了风雨楼客栈。
虽然不愿意,杨惜芳也只好改变行期。
说来也奇怪,上官青与红衣罗刹一见面就很投缘,因此上官青承担起照顾红衣罗刹的活儿。对红衣罗刹的到来,杭嫣芸表现得很平静,而何紫娟却格外的气愤,决心要给人小好看,新怨旧仇一起跟他算。
人小却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或者闲逛,或者去温柔乡,或者沉醉酒中,毫不含糊。一切,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不知道。
他心中有个结,他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也解不开。他的一生可以很辉煌的,只要他愿意,他却不走那条路。有些人愿意活在别人的关注中,他只希望拥有更多自己的空间。人生寄一世,奄忽如飚尘,何必让无谓的喧嚣打扰自己对生命的思索。他愿做个平凡的人。
许多时候,命由天定;但更多的时候,却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所以太多是时候,埋没了自己的不是我们所处的环境,也不是那些或许可恶的人,而是我们自己的吧。
春夏秋冬,黑天白昼,轮流交替,运转不息,人生命却只能一步一步迈向死亡吗?
杭嫣芸的琴声又响了。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好像在探索世界的奥秘,
好像在诠释人生的要义。
有人说,
这是女子心中的秘密。
有人说,
这是女子心中的叹息。
蓝凌波的心中隐隐地泛起了对尘世的留恋。
上官青心情压抑地看着蓝凌波。
何紫娟在杭嫣芸的房间里,瞪大眼看着杭嫣芸纤纤十指在琴弦间跳着魔舞。
杨惜芳的心中不知想起了什么。
人小的酒杯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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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章 美丽的手
红烛自怜无好计,
夜寒空替人垂泪。
——宋·;宴几道《蝶恋花》
人小不在的时候,杨惜芳的房门像往常一样敞开着。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何紫娟双手支颐坐在门槛上,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前方,人小将要出现的方向。
人小回来了,垂着头,不急不徐地走到杨惜芳的窗前坐下。
何紫娟一直看着他,见他毫无意外的走到窗下,眼中脸上弥漫着浓重的难以置信与不高兴。她霍地站起身,沿着人小的足迹走了过去,走了约莫二十步,身体倾斜的同时她发出了夸张的尖叫。
哗!她掉进了一个不小的“水”坑里,弄得雾气腾腾,酒香四溢,她自己的一身却是又脏又湿。她坐在坑里,大声哭了出来,嘴里还不忘不时骂道:“死人小!坏人小!”
她抹着泪水,沾满污泥的手弄花了雪白粉嫩的脸庞,泪水又把脏的脸上淌出几条弯曲的“小溪”。
人小形若未睹,对她的骂声埋怨声充耳不闻。
杨惜芳想笑,却没有笑。
杭嫣芸与上官青听到她的声音,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杭嫣芸莞尔。
上官青冷着个脸,心中不屑道:“咎由自取。”。
杨惜芳出来,将何紫娟抱进屋。何紫娟见有人理睬她,一下子哭得更凶了,撒娇里面夹杂着真切的痛苦,——她脚脖子崴了。
杨惜芳哭笑不得,为她抹干净手和脸,给她换了套自己的衣衫,又为她揉捏着浮肿的脚。她止住了哭声,仍然切切地骂着人小。杨惜芳劝说不了她,也就任她斯文。
她越想越是来气,愤怒地叫道:“人小!”
人小垂头走了进来。
“帮我揉脚。”她拨开杨惜芳的手,把红肿的脚伸给人小看。
杭嫣芸与上官青二女骇然不已,杨惜芳见惯不惊。
四人八只眼睛看着人小。
人小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目光无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他脚上穿着上官青买的新鞋。
他没心情胡闹,所以没有动;杨惜芳看不过去,行动了。
她又为何紫娟揉捏着红肿的地方。何紫娟扑倒在她肩头嚎啕大哭,抽噎道:“芳姐,人小他欺负我。”
杨惜芳唯唯诺诺。
杭嫣芸微笑不语。
上官青眼露不屑。
人小木然无觉。
人小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杨惜芳后,回到窗下。他取酒,酒不翼而飞了,闻着空气中还弥漫着的酒香,他明白了怎么回事,慢慢坐了下去,剑眉不经意间又皱了皱。
原来何紫娟心中不忿人小对她的冷淡,不满他把红衣罗刹领来风雨楼客栈,于是早决定报复于他。她从杭嫣芸口中得知人小埋酒杨惜芳的窗前,便把他埋下的酒掘了出来,在他回来的路上挖了陷坑,把酒烫热了倒在了坑里。她本想着捉弄他,她怎么也没想到人小的脚步好轻,虽然踩在陷坑上面却不下陷。她不明其理,贸然地沿人小的足迹走了去,当然只好落得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不成反害己的下场了。唉!人小为她的任性胡为叹了口气。
杭嫣芸步出杨惜芳的房间。
人小的头垂着,似乎心情不佳,手中拿着只空杯子发呆。
她一见,心中隐隐明白了事情的端倪,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娇躯轻摇犹似花枝乱颤。
上官青走了出来,不解地问道:“嫣芸大家,是什么事这么好笑?”
杭嫣芸一只手掩着樱桃小嘴,另一只手指了指人小,眼中仍然不能消去的,全是笑意。
上官青看了人小一眼,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怀中抱着一坛酒。这酒是她趁何紫娟去支使客栈老板烧水,使唤店伙来挖坑时,偷偷留下的,一共有好几坛。杨惜芳与杭嫣芸都不知道她为人小藏了酒。
她小心翼翼的把酒放到人小身旁。
杭嫣芸看着上官青紧绷着的脸,笑得弯下腰去,直感觉小腹生疼,眼泪已然在眼中打转。
人小撕开封皮,倒满一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这“来之不易”的酒。
上官青自怀中掏出一只玉杯伸了过去,人小为她倒满,她学人小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酒醇美得很,是她喝过的最美味难忘的酒。
她问这酒叫什么名字。人小道:“女儿爱。”
她俊俏的脸上飞起了一道红霞,瞅了人小一眼,把空杯递到他面前。
人小为她倒满了。
她端开酒杯。
人小面前又多了只空杯,一只夜光杯。
是杭嫣芸。她听到人小说此酒是女儿爱,心中又泛起了那令人陶醉的滋味,也不可避免的涌上了那苦涩的一幕。
人小为她倒满。
她的手移开。
屋里传来了何紫娟的嘟嚷声:“人小,我要喝酒。”
不久,面前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