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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方哲。”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他再度叹息:“不管怎样,方哲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如果你真想找个男朋友,我可以帮你……”
“别说这些了,喝酒,”我打断他的话,冲他举杯。
江佑容望了我一眼,眼角微弯,一抹艳丽的笑容荡开:“好。”
我们喝了很久,直喝得我头都有点晕了,江佑容让我靠在他身上:“睡吧。”
我哼唧两声,闭上了眼睛。其实并没有睡着,他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此刻却多了一丝甜香,那是陈静的香水味道。我不喜欢烟的味道,也不喜欢香水味,鼻子会痒。
但我依然没有动,我的确困了,想睡的很。
有微凉的触感停留在唇上,我闭着眼睛,尽力让自己忽略触觉,然而那微凉的指腹却开始轻轻摩挲。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方哲的唇是滚烫的,而江佑容的,却带着冬天的味道,凉凉的,软软的,我无法想象如果我现在睁开眼睛,见到的会是怎样的景象,他并没有深入,但却含着我的嘴唇辗转吮吸。
灯光是昏暗的,音乐是低迷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依然闭着眼睛,被他抱在怀里,他已经拉开了我的大衣,手伸了进去,大概是怕我被冷到,他先在我衣服的夹层里暖了一会手,然后撩开了我的羊毛衫。
我终于不可忍受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他的手停住了,我的呼吸依旧均匀绵长。良久,手缩了回去,他的唇却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颈侧传来微微的刺痛,江佑容埋在我颈间微微喘息。
我是被江佑容抱着回的房间,他将我放到床上,脱掉我的鞋子,替我盖好被子,在床边站了一会,就出去了。
良久,我慢慢睁开眼,方哲还在身侧睡得不知人事,我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阵阵地发烫,却又干涩得疼痛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够抓着被角,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
第二天在洗手间洗脸,方哲也醒了,在外面整理他那睡得皱巴巴的衣服,我有点失神地望着镜子,脖颈右侧有个很明显的吻痕,很明显,而且,位置,实在是有点显眼,我没有带围巾,最后也只能拉了拉大衣领子,低头开始刷牙。
方哲走了进来,在我身后站定,我满嘴泡沫的也没法理他,只希望他不会在这时候上厕所什么的。
还好,他并没有这种癖好,但他的手却伸了过来,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顿时一僵。
良久,他含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想到我喝醉了这么有魄力,居然敢对你……不过,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差点把嘴里的泡沫给吞下去。
我们在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餐,我和方哲先到,坐下没多久,江佑容他们也来了。我垂下眼,没看他们,只听见陈静比平时要微微雀跃的声音招呼江佑容坐下,叫服务生点餐
我依旧垂着头,眼皮却往上翻,就看见陈静正亲亲热热地挽着江佑容的胳膊,笑得一脸甜蜜。我把眼珠偏了偏,去看江佑容,就见他一脸慵懒的笑,慵懒中带了宠溺。
看来,昨晚两个人是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了,不过那也正常,毕竟两个人以前就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可是,他是完了事后找的我,还是回去后再……
“喜喜,看看你要吃什么?”
我抬头,接过陈静递过来的菜单,看了半天,抬脸道:“状元及第粥吧。”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真是没比这个更吉利应景的了……
可这一抬眼,就见陈静正一脸古怪地望着我。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昨天可是真是个好日子。”说着,似不在意地摸了摸脖子。
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我把脖子往大衣里狠狠地缩了缩。
方哲在此时握住了我的手,我扭头,正对上他 “盛情款款”的视线,还、还脸红了!
我在一阵头皮发麻中微微转动眼珠去看斜对面的江佑容,他正在端着咖啡杯,眯着眼笑看我们,一脸的漫不经心。
陈静笑着拉江佑容:“他们两个都不好意思了。”
江佑容把杯子放到桌上:“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早餐很快就被端了上了,我扒拉着粥里的猪肝,滚烫的东西到了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他是奥斯卡影帝还是怎么的?
或者,方哲说的没错,他脑子有毛病,他心理有问题,他是个变态?
还是,其实我是在做梦来着?
“怎么了,怎么不吃?”方哲凑过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你不是不喜欢吃猪肝吗?”
“呵呵,”我干笑,“我不知道里面有这个。”
“喝我这个吧,”方哲把他面前的碗移了过来,又端走了那晚状元及第粥。
陈静笑得暧昧:“哎呀,可真暧昧。”
我也笑:“你也让佑容哥喂你啊。”
陈静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江佑容瞥了我一眼,叉了一片面包送到陈静嘴里。
……
这顿早餐,吃的可真和谐——我感慨。
11为什么对我好
“久别重聚”后不久,春节就真真切切地临近了,江佑容把集团的事务理了理,年假一放,就带着我回家了。
没错,是回家,回江家。佩姨——江佑容的妈,小时候我口中的江阿姨,现在是我的监护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和江佑容的确是兄妹。
兄妹啊兄妹……
这次,我没有让他来公寓接我,他现在开的车并不高调,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管是马还是骡子,不要出来溜是最好的。
于是,我选择自己去找他,而且,我还没上楼,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他:“我在你家楼下。”
五分钟后,江佑容出现在我面前。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看正在发动车子的江佑容:“美珍呢?”江总当司机的车我可坐不起。
他瞟了我一眼:“她回家过年了。”
我无言。
佩姨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县城上,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江佑容开始跟我聊了几句,我都蔫蔫地随便应付着,他也就不说话了,我打开车上的音乐,闭上眼睛假寐。
十三岁之前,江佑容对我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邻家大哥哥。就在佩姨现在居住的小县城,我们两家是邻居,佩姨和我妈从少女时代开始就是手帕交,后来嫁给了一对朋友,也就是我爸和江叔叔,两个小家庭建立后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邻居。
江佑容比我大五岁,佩姨结婚时已经坏了他,我妈我爸五年后才有了我。江佑容不是一个温柔的邻家哥哥,我却是粘人的邻家妹子,据大人们描述,我自会走路开始,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会讲话时就学会扑他。他倒是义气,九岁逃课记得顺便把我从托儿所一起偷走,十岁出门打结机也会记得带我这个奶娃子一道,还教我在游戏机上头乱按,十三岁买情侣手表一向买两对,一只自己戴,一只我戴,一只小女朋友戴,还有一只献给垃圾桶……
但不管怎样,也就是邻家哥哥而已,他会出远门念大学,会在遥远的大城市开始自己的事业,生意越做越大的江叔叔会带着江家离开县城,再不回来。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邻家哥哥,他阳光、帅气、温柔,他总是穿着白色衬衫,刘海微微凌乱(戴眼镜也被允许~),总之他总会高贵美好得不需要喝水撒尿——那是少女的第一个春梦。
我一直以为,江佑容会是那样一个存在,我十二岁时还经常幻想,有一天他会跟我表白,会送我两份巧克力(他送女朋友巧克力时都会给我一份,所以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就能收两份),我就会像电视剧里的女猪脚一样泪眼朦胧地说:“对不起,我还小,如果你愿意等我两年……”
我总在自己那颗将早熟和脑残结合到不可想象的脑子里幻想着这种桥段,暗暗期盼自己两年后能从他的肚子长到他的胸前(额,我指的是身高)。
然而,我终究没有等到两年后~
十三岁,老爸老妈双双车祸去世,江叔叔因为生意需要,即将举家搬离县城。那段日子我一直住在江家,看着他们家的佣人阿姨上上下下地收拾行李。我并不阴沉,我只是一个早熟加脑残的小姑娘,我知道死是什么,知道车祸是什么,我也知道离别是什么,电视里都有放过的。我没有从此变得性格古怪,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像一个最普通的小孩,哭到肝肠寸断,哭到大病一场。
佩姨通过各种关系,成为了我的监护人,带着我一起进入了我心目中遥远的大城市。
我的病终于好了,我的精神也慢慢地好了,虽然很没有良心,但父母在我心中的印象也慢慢模糊,我的新生活就此开始——一个青春期少女的新生活。
我和江佑容彻底住到了一起,不再是邻家哥哥,他真成我哥了。但不知是经历巨大的变故还是大病一场,我依旧早熟而脑残,但却不再是一个幻想体,至少,不是对着他的幻想体。而且我发现,原来他也要吃饭喝水,要撒尿拉屎,不洗澡身上会臭,袜子也经常是臭的。更重要的是,他几乎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包括约会,我看着他和不同的女孩吃冰欺凌,和她们互啃嘴唇。
我突然觉得,当他的女朋友真可怜。他有那么多的女朋友,却只有我一个妹妹。
在我十几岁的心里,这个想法生根发芽,慢慢根深蒂固。
……
车子几乎没有任何震动,我缓缓睁开眼,从后视镜里看江佑容的样子,他有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看着你时好像没看着你,没看着你时似乎又在看你,很有点勾魂摄魄的味道,眼尾微微上挑,我可以想象,再过个十年,他四十岁时,上挑的眼角处就会长出细细的纹路,笑起来一定独特老男人的魅力。他还有一管好看的鼻子,没有欧洲人那么的高,但是很直,从眉下到鼻尖,几乎没有起伏,直挺得异常干净,他的嘴唇很薄,是健康的粉色,嘴角总挂着散漫的笑容,他的皮肤在男人中是比较白的,但跟女人的又不一样,嗯,可以称之为玉一样的颜色,他爱干净也爱美,从来不会胡子拉碴,他的头发不长不短,兼具二世祖的时尚与江总的干净清爽,他的气质是温和的,但不经意间总会露出一点强硬来。
“在看什么?”他朝后视镜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下意识回答:“看你。”
他笑了:“看我做什么?”
我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太久没正眼看你了吧。”这倒是真的,对于一个这样熟悉的人,我反而会遗忘他的脸,只记得他的气味、他的感觉。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叹息:“话说的这么直接很伤人的……”
我笑了起来。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他又开始问。
“很帅。”我不假思索。
“你小时候也这么说,”他了然地点头,“可是你那个时候绝对是在拍马屁。”
说你帅这种马屁永远不会拍到马腿上,我当然要努力努力地拍了。
“真的很帅,”我强调,“也很有气场。”
他终于志得意满地笑了。
“刚才我一直在想,”我收敛了表情,慢吞吞地开口。
“嗯?”他扬了扬语调,伸手关了音乐。
“我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对我是真的好,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特别是十三岁以后,从物质上来说,他满足我的任何要求,他给我买女孩子喜欢的一切东西;从精神上来说,他愿意倾听小女生唠唠叨叨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