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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舌交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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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礼貌地朝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朱小姐。”

……

许建一如既往很才俊,相亲意料之内很成功,我不得不相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佩姨和江佑容,再怎么性格迥异,人家毕竟还是亲生母子,血浓于水,这眼光差得果然不远。而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许建已经通过了两重考验,品质值得信赖……

许建开车送我回了家,下车前我问他:“你要不要进去坐坐,佑容哥应该也在家。”

他含笑摇头:“为了给江伯母留个好印象,我还是矜持一点,就不进去了。”

这个……

江佑容并不在家,大概也出去见朋友了,直到晚饭时候才回来。饭桌上,我低着头拼命扒饭,说实在的,牛排这种东西好吃是真的,可没有米饭,我肚子就是不踏实。

“中午没吃饱吗?”江佑容夹了块板栗烧鸡到我碗里。

我惊了~

茫然抬头,正看见他慢条斯理地盛汤:“西餐吃不饱就约在中餐厅,还玩什么浪漫,也别想着少吃点保持淑女形象,你只要吃的时候不喷饭,男人也不会介意的,而且,再怎么掩饰,总有破功的一天。”

前面听着勉强还算是关心的话吧,虽然不怎么好听,可什么叫再怎么掩饰也有破功的一天?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几点淡淡的雀斑,因为不明显,平时倒也不妨碍观瞻,但今天情况毕竟特殊,我就把它们给遮掉了……

江佑容喝了口汤,似不在意地问:“人怎么样?”

我不明所以:“什么人?”

他瞥我一眼:“跟你相亲的人。”

“喔~”我看了看坐在旁边保持沉默、姿态优雅地吃着饭的佩姨,“说起来,你们也认识。”

“嗯?”

“就是许建。”

江佑容的勺子顿了顿,并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阿佑,你也不小了,有没有稳定的女朋友?”

看吧,知子莫若母,佩姨对我这样说:“喜喜,有没有男朋友”,对他则是“有没有稳定的女朋友”……

我猥琐地笑了。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公司这么忙,我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个。”

更何况,为了一朵花儿放弃一整片森林,叫人家江总怎么舍得嘛……

“喜喜,”佩姨扭头看我,“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

“有啊。”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我是说,稳定的女朋友,不要跟我说他那些露水情缘。”佩姨脸色阴阴的。

我抬眼看对面的人,没有收到他的眼神暗示,他一直低着头——这是什么意思,要我撒谎,还是直说?

“喜喜?”佩姨催我了。

“有、有吧。”我赶紧回答。

佩姨眼睛一亮:“哦,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照片,人怎么样,性格还好吧,他们两个的关系呢?……”

我又看了眼江佑容,他还是低着头,我咬咬牙:“她叫陈静,人挺好的。”

佩姨皱眉沉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她以前也和佑容哥在一起过,您可能见过吧。”

她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印象了,阿佑,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带回家看看。”

江佑容终于抬起了头,阴测测地瞟了我一眼:“嗯,下次带她回来。”

我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刚才没给我打眼色,现在就没资格给我飞眼刀子,你又没告诉我要怎么做不是?

……

晚上江佑容又出门了,在我睡觉之前再没听到对面房间有动静,应该是一直没回来。第二天起来时看到对面的门关得紧紧的,一问保姆阿姨才知道他是早上才回的家,现在估计补眠去了。

下午约了和许建一起看话剧,吃午饭时也没见者江佑容的大驾,直到我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门,才看到他端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衣领大敞,头发凌乱。

他眯着眼看我一会:“要出门?”

我点头。

他依旧眯着眼看我,然后就皱起了眉:“穿成这样,不冷吗?”

我摸了摸穿着毛线袜的腿,冷是有一点,不过现在小姑娘不都这么穿的吗……

“还好,我穿了瘦身袜,所以看起来比较瘦,其实还是穿了挺多的。”

他从我身边走过过,丢下一句:“谁说你瘦了?”

我的心情就这样糟糕了一个下午。

……

晚上回家时江佑容又不在家。

佩姨感慨:“你们两个现在倒是越来越疏远了,以前感情多好,诶,时间长了,什么都会变……”

我默然。

和许建的革命友谊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发展着,他人很不错,温柔体贴又幽默,还是个三好男青年,虽然不是什么恋人,但作为朋友,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而我和江佑容则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战,说冷战也不合适,我们也没吵架,只是他白天睡觉晚上出门,我晚上睡觉白天出门,已经很久很久没见面了。

……

 14冷战期也有暧昧2

我和许建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许建温柔、体贴并且很守礼,我们吃饭、看电影、逛街,他向来与我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说说笑笑,不会让我觉得疏远,也不十分靠近,只会在过马路的时候偶尔牵我的手……

我觉得,他实在是太保守了一些,呵呵……

那天许建打电话来时是晚上九点多,佩姨已早早睡下,江佑容还没有回来,我悄无声息地出门,在路口等了五分钟,他的车就来了。

我坐上车,看旁边坐着的俊雅男子:“你怎么啦?“

他摇摇头:“心情不太好,不想一个人呆着。”

“喔。”

他笑看我:“你想去哪里?”

太湖,马路边。

许建停下车,望了眼外面,一脸不确定:“是这里?”

我也往外瞅了瞅,宽阔的湖面上方起着大雾,一直弥漫到了路上,连路灯光都显得迷蒙,没有车,更别提人了——这是荒郊野外啊。

我冲他眨眼:“你怕鬼吗?”

他摇头。

“好,那咱们下车。”

车门一打开,带着浓重水汽的冷风扑面而来,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许建额前的刘海被高高吹起,以一种好笑的姿态立在头顶,他大声地问我:“喜喜,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总不会是月黑风高夜,荒山野战时就对了。

风声呼啸,波涛翻涌,我隐隐约约听见他的话,于是一边哆嗦一边大声回他:“来吹风啊!”

他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我笑得牙齿上下打战:“天这么冷,风这么大,你忙着打哆嗦,就没空想烦心事啦!”

他一愣,居然捧着肚子开始大笑:“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乱七八糟吗?我觉得很有道理啊,都快被冻死了,还不赶快竖起立毛肌,颤抖肌肉开始低语严寒,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我理解那些受了情伤而选择自虐的傻孩子,因为心太疼了,所以伤害自己,身体的疼痛可以让大脑暂时忽略心上一阵阵的钝痛。更何况,相比于心痛,狠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的疼可要爽快多了。

也许,我也是有自虐倾向的。

我和许建站到了马路的最边缘,下面就是太湖的一处浅滩,原本应该长着野草,这会儿早已枯萎,风很大,浪也很大,不过因为有雾,只能看到潮水退去时浅谈上的白沫。

“冷吗?”我大声地问。

他点头:“冷!”

我闭上眼,张开双臂,想煽情地来个大鹏展翅,结果不小心踩了块小石子,风太大,而我又实在太瘦小,一时没站稳,竟直直往后倒去。

当然,没有任何意外,我倒进了许建的怀里,这是第一次,我在一个男人怀里,没有纠结于他身上的味道,也没有考虑他的胸膛是否宽阔,在这样零下五度,风力五级的夜晚,我只觉得被温暖渐渐包围。

我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

寂寞久了,突然发现相偎相依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我们最后坐到了地上,我将自己的大围巾解下来,把他和我的脖子都围了起来。他双眼亮晶晶地问我:“这样不冷了,不就达不到吹风的效果了吗?”

我拍拍他的肩,大大咧咧地说:“你还可以选择跟我倾诉啊,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他看了我一会,将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拢到耳后,给我戴上大衣帽子,然后将我搂进了怀里。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挣扎。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夹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模糊:“现在好了,喜喜,现在有了你。”

我没有说话,在心底暗暗思量这句话的意思,大概,还是感情问题吧,现在有了我,现在以前,应该是失去了什么人吧……

果然,他很快就自己给出了解释:“没有什么过去是过不去的,即使不想过去,它也的的确确已经过去,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相爱,然后结婚,幸福地过一辈子,但事实上,爱情比不过时间,比不过很多东西,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痛苦,不是因为她离开我,而是突然发现,我原本以为的,我一直坚持的,其实早就不存在了,我早已不爱她,幸福和婚姻的设想对我来说已经可有可无,我有的只有执念,这么多年,和她结婚生子是我的执念,可我已经不爱她了呀,我痛苦、我挣扎,可我放不下这样的执念,不然,她要怎么办?”

良久,我在他怀里动了动,低低地问:“那现在呢?”

我的声音很低,以为他不会听见,可在十几秒的沉默后,他却开口回答了我:“她走了,我终于解脱了——作为恋人,我一直在盼着她离开!喜喜,你说,我是不是很卑鄙?”

我摇头:“人是懦弱的,总想着让别人来做选择做决定,多傻啊,心甘情愿做被动的一方,甚至宁愿一次次地受伤害,就因为没有直面事实的勇气,更舍不得自己放下,你说得对,都是因为执念。”

……

我不知道我和许建现在的关系算是什么,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已近凌晨,下车之前,他捧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最后在我额头留下一吻。

我尴尬得差点用额头去撞他的下巴。

从下车到进家门的一小段时间,我沉思,这样是算在一起了吗,两个疲惫又孤独的人凑合了?我没让他下车,但直到走进家门,我依旧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

客厅里漆黑一片,我小心翼翼关门,换鞋,然后打算摸黑悄无声息地跑上楼去。

“你去哪里了?”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我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钥匙一下掉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我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佩姨的房间在楼下,吵醒她就不好了,而且,我已经听出那声音是江佑容的。

我蹲在地上找钥匙,顺便抬头张望,果然在沙发里看到隐隐约约陷着一个黑影。

我蹑手蹑脚摸过去,他半躺在沙发里,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

“你喝酒了?”我压低声音问他。

“嗯,”他也低低地应,“我喝醉了。”

喝醉了说话怎么不颠三倒四?我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说:“干嘛要喝醉,对身体多不好。”而且也很臭。

“出去应酬了,跟一群老狐狸,想全身而退地灌醉他们,不可能……”

谈生意一定要灌醉合作伙伴吗?我反正是不明白的,只能蹲在一边沉默。

“你上哪去了?”他又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和许建出去了。”

他沉默了。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怎么不上楼?”总不会是发现我不在,特地坐在客厅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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