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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濛不知林中一幕,惊讶问道:“汐汐?”
萧昀泽便简单一说。沈濛冷笑一下说:“声东击西,分散实力,一一对付。”
“我知道,可是即使如此,我那时也不可能扔下汐汐不管。”萧昀泽坚声说。
“我明白。”沈濛扶起萧昀泽下床说,“他们正是利用了你人性上的这一弱点。明知是陷阱,你也不可能对亲人不管不顾,一定会舍身相救。
他们才能更轻易的夺走冰龟血。不过,有浩儿去救汐汐,你不必担忧她的安危。”
“好大的阴谋,难道只为夺血?”萧昀泽眉心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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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濛没有说话。她想告诉萧昀泽内幕,但忍了回去。迷底很快会揭开的,不必急于此时,免得打草惊蛇。
沈濛扶着萧昀泽走出简陋的病房,去柜台结医疗费用。
大夫看着萧昀泽,十分庆幸的说:“公子能苏醒过来真是奇迹,背胸均中刀伤,刀刀足以致命。吉人有天相,有天相呀。不过,公子才苏醒,可否再休息几日再离开?”
“不用。”沈濛将一大碇银子往柜台上一丢,扶着萧昀泽头也不回的离开。
“姑娘等等,用不了这么多。”大夫惊讶的说。
沈濛与萧昀泽已经走出门外,冷风迎面灌来。萧昀泽的脸色略显苍白。
沈濛为他轻轻戴上兜帽。萧昀泽温暖的一笑。
两人慢慢朝着马市走去。
“其实,你这次能捡回一条命,要感谢一个人。”沈濛忽然说。
“谁?”
沈濛轻笑了一下说:“如果你们有缘再相见,我便告诉你。”
萧昀泽微微一笑,也没有太当一回事,说:“自太子的命,终是比旁人大,是上天庇佑着的。”
“得瑟吧你。”沈濛白他一眼。
租了一辆四匹马的马车,轿厢宽阔,累了还可以躺一躺,适合萧昀泽休养。
正要上车离开,忽然听到浩儿与汐汐的呼唤声。
沈濛一点不意外,转身拥抱了浩儿与汐汐说:“我知道会在这里碰上你们的。”
“我也知道你们会来买马。”浩儿高兴的说。
沈濛慰心的点头。两兄妹早已默契十足,心灵相犀。
那边,萧洢汐扶着萧昀泽上马车,问东问西的关怀着。
一路,朝着嵘国京城赶程。
半月后,京城在望。马车驶进京城的城门。萧昀泽的表情却变得忧郁。
“我不知道如何去见父皇。”萧昀泽哽咽着说,“什么也没有得到。”
“你已经用心做过了。”沈濛平声说,“便问心无愧。”
“父皇会体会到哥哥的孝心的。”萧洢汐安慰着他。
“我是担心父皇的身体。”萧昀泽忧心的说,“没有冰龟血,他的身体能好吗?”
他,现身了7
“我相信世上不会只有那一种救命的神药。”沈濛说,“指不定这段时间,伟大的御医们已经研究出救治父皇的灵丹妙药了。”
萧昀泽笑笑,握了沈濛的手说:“我要先进宫去探望父皇。濛濛,你累了,就先与浩儿回府休息吧。”
“不累,一起去。”沈濛简洁的说。
萧昀泽挂着笑意,紧紧的握了一下沈濛的手。深深的情意,并不需要海誓山盟来表达。有时,很平常的小动作、很简单的话语,便能让彼此明了。
皇宫锦光大道上铺盖了薄薄的积雪,正泰宫在寒冬里,威严不减。
檐角鸱吻朝天仰视,神圣而庄严。
一行人踩过雪地,平步走进正泰宫。
刘皇后早已闻讯赶来,在殿门口候着萧昀泽。
“母后。”
“泽儿、汐汐。”刘皇后泪流满面,紧紧的拥着萧洢汐,“汐汐,你总算平安归来。我都没敢将你失踪的事情告诉你父皇,他一直以为你出宫贪玩去了。”
“母后,不哭,汐汐没事了。”萧洢汐安慰着刘皇后,自己忍不住落泪。
刘皇后又对萧昀泽说:“泽儿,你父皇的病已经好了。七皇子,正陪着他。”
最后一句话,刘皇后说得有些黯然。
萧昀泽丝毫没往心里去,听到萧泓身体好转,内心早已大喜,便急急的朝内殿走去。
“父皇,父皇。”萧昀泽喜悦的轻声呼喊。
“泽儿?”萧泓惊喜的起身,扔下手中棋子,张开双臂朝着萧昀泽拥抱过去。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脸淡雅之相的萧逸炜。面前的棋盘上,布着一局棋。
胜负还难以定断。
“泽儿,你平安归来就好。”萧泓心安的说,“朕一直担忧着你。去寻什么灵丹妙药,朕的身子也就这样子了。”
“父皇,你身体好了,儿臣心里大慰。”萧昀泽打量着萧泓。
见其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是真康复了。
萧泓松开萧昀泽,面向已经起身朗立着的萧逸炜,笑着说:“还不是多亏了炜儿,去卫国流云堡,跪求冰龟血给朕做药引,朕呀才能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呵呵,炜儿,孝心可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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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亲们早已猜到,只是不说呵。那么,你们到底猜到没呢?
他,现身了8
他只知道萧昀泽出去为他寻药,却不知道寻何药。便更不能知晓林中那一场生死之争,只为这冰龟血,萧昀泽险些将命丢掉。
偌大的正泰宫内殿,顿时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到一身风雅,一身清淡的萧逸炜身上。
萧逸炜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眼中渐渐蕴积愤然的萧昀泽,扫过惊愕满眸的沈濛,根本就不在意似的轻然。
他对着萧泓微微弯了身,嘴角轻雅的笑着:“父皇,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别说跪求,就算是要毁了流云堡,儿臣也会舍身取血。”
“好好,炜儿,你的一片孝心,朕心里都明白呢。”萧泓满面的喜悦,对萧逸炜的深深喜爱毫无保留的展露着。
萧昀泽暗暗咬紧张颌肌,垂在长袖里的手握紧了拳头。
萧逸炜跪求冰龟血!!!几个字,将他的心里炸开了好大一个血窟窿。
七皇子,云淡风清的七皇子……他优秀的七弟,竟然是……他好心痛,好痛。
仿佛,所有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萧昀泽紧皱着眉头捂住了胸口。
“胡说……”浩儿气愤不过,就要冲口而出,沈濛及时的拉住他的手,制止他说下去。
她看向萧逸炜的目光变得深寒,嘴角扬起丝丝冷笑。对付狡猾的敌人,岂能是当面揭穿谎言就能打败的。
好个与世无争的七皇子,原来就是那匹隐藏最深的狡猾的狼!
千猜万想,不曾料到是他。
萧逸炜泰然自若的迎接着沈濛冰冷凌厉的目光,嘴角依旧是清淡的笑容,温尔文雅。只是眼眸里,流动着只有彼此才能深深体会的意味。
再不用躲躲藏藏,蜇伏的敌人终于露面了。
沈濛笑了,萧逸炜笑了。
一场无言暗战。
忽然,萧昀泽按着胸口,气极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泽。”沈濛大惊,赶紧扶住他。
他的眼睛,依旧愤然的瞪着萧逸炜。
萧逸炜略略垂视着他的二哥,不惊风月的笑容里,是满满的挑衅。
萧昀泽面白如纸。
“御医,御医在哪?”萧泓急切大叫。
一时,正泰宫七凌八乱。萧逸炜却扬着衣袍,悄悄然的退了出去。
将计就计1
太子府花园,腊梅飘香,满园馥郁。
萧洢汐一身红色的狐狸毛镶边大氅般美丽,行走在雪地里,分外夺目。
浩儿在回廊一头,忽然就看见了那个醒目的女孩子。
目光微微一垂,便悄悄的侧了侧身子,退到自己的房间里。
这一切,没能逃过在回廊上逗鸟的沈濛的眼睛。
浩儿,分明是在故意躲着萧洢汐。为什么?他就算是讨厌一个人,依他性子,只会视他为无物,怎么会逃避。
沈濛的疑惑只是一晃而过,便亲切的招唤着萧洢汐:“汐汐。”
“濛濛姐。”萧洢汐走进回廊里,朝萧昀泽的房门口张望一下,轻声说,“哥哥怎么样了?”
“没事,服了药,正睡着。”沈濛微笑着说。
心里,却冷了一下。
萧逸炜!咱们的帐还得慢慢算。
萧洢汐那日虽然在场,却并不知道萧逸炜与萧昀泽之间那一场无声无息的暗战。此时,便疑惑的问:“哥哥一路上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就吐血了呢?”
一个人最欣赏的人却是要致自己与死地的人,他怎么会不愤极攻心?
沈濛冷笑了一下,尔后轻声说:“好的只是外伤。”
萧洢汐听不太懂,也没有追究下去,她看看浩儿的房门,神情忽然就千娇百媚起来。
这明显的变化,逗笑了沈濛,便说:“想见他?”
萧洢汐忽然害羞的跺了一下脚,撒娇的轻打着沈濛:“濛濛姐,你就逗人家。”
“想见就见啰。”沈濛轻轻推她,“他在房间里呢。”
萧洢汐掩嘴一笑,一身火红走向浩儿的门口。
“等下,我与你一起进宫。”沈濛在她身后说。
“恩。”萧洢汐侧身点了一下头。
皇宫御花园,长风亭。
香袅音绕。悦耳的琴声为如画雪景更添意韵。
萧泓听得入神,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暗暗相和。
杜贵妃则一脸得意之情,眉间风情更加妩媚万千。
将计就计2
“皇上,炜儿琴艺又见进步了。”杜贵妃笑着说,“这孩子就是一股子认真劲。别人都把弹弹琴下下棋当作消遣,谁像他这样非要一门心思的做好做精。一股子倔劲。”
亭外假山上,寒风瑟瑟,萧逸炜一脸沉默的弹琴。细小雪粒在古筝四周,成旋涡飞转着。
萧泓望着萧逸炜清朗的身姿,满目喜爱,道:“做一件事情就是要做精做好,炜儿这样的性格并没有错,反而可嘉可赞。”
杜贵妃轻轻一笑,忽然黯然了神情说:“只可惜,炜儿再怎么进步,终也是比不上太子的。”
萧泓听着,微笑着拍了一下杜贵妃的手说:“爱妃呀,炜儿的优秀朕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也明白着。特别是这一次,他千里忍辱为朕求得冰龟血。朕深深被感动。只是……”
“只是什么?”杜贵妃见萧泓脸色沉静下去,知其意,便忍不住抱怨着接过去说,“只是太子只能有一位,立了泽儿,就只能委屈了炜儿是吧。”
萧泓轻轻拥抱满腹委屈的杜贵妃,似在安慰:“朕知道炜儿很优秀,与泽儿各有千秋。可是此时如果废太子,不但要引起朝政动荡不说,朕又如何去面对皇后呢?”
“原来,姐姐在皇上的心上才是最重要的。”杜贵妃轻轻推萧泓,满脸的悲伤之情,“什么最爱的是臣妾,原来只是哄臣妾开心的话。”
萧泓望望披星戴月般淡华的萧逸炜,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说:“朕也很为难。爱妃,只要泽儿不出错,这一生就只能委屈炜儿了。”
萧泓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明着废太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