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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重莲也早就聊到她会这么问,笑道,“九弟这几天脸色很不好看,我原先以为又是四哥或六哥是欺负他了,后来才知道四哥和六哥是想欺负他来着,结果反被九弟整得很惨,被父皇狠狠骂了一顿,罚面壁三个月。”
不悔在心里冷笑着,安王都不放在眼里,四王爷和六王爷算什么,还想欺负司重斐,人还是那个人,却不是以前软弱到谁都可以欺负的,他们简直是找死。
“重点。”不悔打断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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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赔就是了
司重莲却不忙着道出原因,转而淡淡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不悔没想摇头否认,但转念一想,他都找上门来了怎么会看不出来,于是点点头。
司重莲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说你们吵就吵,关起门来爱怎么吵怎么吵,干嘛自己不痛快了,还要闹得所有人不痛快了啊?你们会不会太自私了?”
不悔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疑惑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让所有人不痛快了?你别瞎诬赖我啊!”
“也是,你只顾着和下人玩闹,哪还管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生和死啊?”
司重莲想起这几天的事就气焰不平,“你知不知道九弟这几天有多吓人,阴沉这张脸像是跟所有人有血海深仇似的,昨天差点把我的十里飘香给拆了,那桌椅板凳门窗啥的,都给我毁得一干二净,你知道那些花了我多少银子,注入了多少心血吗?知道我心有多痛吗?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司重莲眼一瞪,不悔又底气不足的补了句,“多少钱,赔就是了。”
反正司重斐似乎还蛮有钱的样子。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司重莲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我拜托你别跟他置气了,让他消停点吧,我的十里飘香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不悔很无辜,“我又没让他去拆十里飘香,再说,他也不会听我的。”
司重莲深呼吸一口气,重重拍上她的肩,“别太小看你在他心里的影响力。”
看她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司重莲刚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上来,“他是不是被你气傻了啊?这几天净干些得罪人的事,不说全部,至少也七七八八了,得罪那么多人,我看你们以后怎么办!”
不悔心里颤了下,咬牙没说话。
司重斐想干嘛,她不知道。
她已经不能分辨这是司重斐气她,还是早就有了计划,可是她明白,司重斐从不会做吃亏的事。
突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但他却不再和她商量,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了。
心情好的时候,他可以什么事都告诉她,无论大小,无所顾忌,但是心情不好了,他就什么都不会说,哪怕人尽皆知的事,他也不愿意告诉她一个字。
他就是这么霸道,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恨不起来。
心里没来由的烦闷,不悔态度不怎么好的说道,“你的十里飘香谁拆的你找谁去,我无能为力。”
司重莲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得,说这么多等于白说了。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有那么严重吗?”司重莲皱着眉,分外困惑。
吵什么,她也说不清到底在吵什么,要说出来似乎是她单方面的无理取闹,但是他们都不懂,她不是不明白司重斐的心意,她要的只是一份尊重,一个平等位置上的尊重。
他觉得她需要保护,却忽视她的意见和想法,不由分说的强势的为她安排好一切,等着她去享受,根本不在意她要不要。
☆、303 你根本不需要他
她从来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需要什么她会自己提出来,若自己忽视掉的地方可以提醒她,而不是大手一挥,所有事情都包办下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不断闯祸的麻烦,而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给她收拾烂摊子。
他想给她惊喜,却不知道他让她看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把所有事情都想到了,而她却永远跟不上他的思维,被动的跟着他走,磕磕绊绊。
数次以为自己可以与他并肩,却忽然一瞬间就被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她好像根本忙不上他的忙,并且总是让他分心来照顾她。
以前还对自己很有信心,现在却觉得自己好没用。
说白了,她不是气司重斐,而是气自己,说了不要做他的累赘,却已经成为了累赘。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不悔抬头问司重莲。
看她茫然又谨慎的样子,司重莲心下叹息,点点头,“问。”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觉得女人都应该活在男人的身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保护?这样会让男人心里很有成就感?”
“是不是所有男人这么想我不知道,”司重莲摸了摸下巴,道,“但我认为,这样做没有错啊,女人柔柔弱弱的,不就是被男人保护的吗?”
“如果那个女人不想呢?”不悔又问。
“为什么不想?难不成还想爬到男人头上去啊?反了她!”司重莲眼一瞪,恶声道。
不悔汗颜,把问题具体了下道,“因为女人有能力保护自己,她不需要男人一味的保护,想和那个男人并肩而战,共同面对风雨。”
司重莲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直直看着不悔,蹙眉沉思。
不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白了他一眼,“算了,我就不该问你,你能知道什么。”
说完便准备走人,但被司重莲拦下。
他伸出一指按住不悔的肩膀,把她定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才道,“这就是你和九弟吵架的原因吧?你不想要他的保护?”
不悔忽然泄了气,失落道,“不是不要他的保护,是不要他的专横霸道,什么都安排好了,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多余。”
司重莲忽然笑了,笑得很轻,一双桃花眼都染出别样的情绪,那么好看,“平时小聪明那么多,怎么一下子就犯傻了呢?
“什么意思?”不悔惘然的看着他。
“女人还是不要太要强的好,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适当的示弱,不是说你没用,而是说明他于你的重要性。”
司重莲唇角勾出一抹涩然的笑意,转瞬即逝,“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你,你觉得九弟会管你好不好吗?如果他觉得你很多余,他干嘛还要处处护着你,直接让你被害死不就得了,省得费心。”
“可是……”不悔张张口想辩驳几句,却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想证明自己足够配得上他,有很多办法,如果你一味的拒绝他,会让他觉得,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更会让他以为,你根本不需要他。”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块巨石,瞬间击碎了不悔的心湖。
☆、304 和你有关吗
她怎么会不需要他?她只是想更靠近他一些,不是想要推开他啊!
这一次,不悔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思想观念本来就不同,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男女平等可谓无稽之谈。
在这里,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在家乖乖相夫教子就行了,男人的事哪有女人插足的道理?
司重斐肯让她插手管他的事已经够包容她了,更遑论与他站在同一平线上,换做谁,也不可能这么迁就她,也就司重斐肯。
更何况司重斐那么高傲的人,已经为自己让步够多了,怎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限呢?
用现代人的思想去要求古代人,是她思虑欠缺,她该和司重斐好好谈谈了。
此时的不悔没有注意到,司重莲看她的目光里的古怪和深意。
也忽略了,和一个本该不知内情的人,讨论她和一个九岁孩子情感问题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不找司重斐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自己面前,找他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悔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她不甘心的坐在司重斐的房间等,就不信他能不睡觉!
夜色渐深,屋檐下,灯笼静止不动。
屋内,不会僵坐了几个时辰,固执的不肯挪动,与桌案上的蜡烛大眼瞪小眼,在静谧的夜里,似乎都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
这种静,让不悔的心惴惴不安,她不停的搓着冰凉的双手,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不悔抬头就看见司重斐踏着月色进来了。
看见不悔,司重斐有瞬间的怔愣,不过马上就恢复成面无表情,像是没看见她一般,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你回来了?”不悔不在意的跟在他身后,笑眯眯的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最近事很多吗?”
司重斐瞥她一眼,转身走到桌边,准备倒茶。
不悔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拿起杯子,给他倒上一杯茶递给他,“温热的,现在喝刚刚好。”
司重斐不客气的接过杯子,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不坐也不动,就站在那看着不悔。
“听说,你昨天把十里飘香给砸了?”不悔笑着,没话找话。
司重斐表情丝毫未动,“砸了。”
“那是不是要赔好多银子?”
“不多。”
“不多是多少?七王爷说那些东西可贵了……”
“和你有关吗?”他冷冷打断她。
不悔一窒,笑容僵在脸上,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悔咬咬牙,又笑了,“别站着,我们坐下说,坐下说。”
司重斐倒没再呛声,依言坐下,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悔试探的问。
“生什么气?”司重斐不解的看向她。
明知故问!不悔忍住瞪他的冲动,耐心道,“就是澈儿那件事……”
“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哪里敢生气。”司重斐一脸平静,好像在陈述事实,不悔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305 是我这个人错了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自己已经先低头来找他言和了,他还想怎样,居然跟她摆谱?
“我来找你不是为那件事道歉,而是为我那天的态度道歉,”不悔也不再绕弯子,直奔主题道,“我应该和你坦白我心里的感觉,而不是一味的冲你发脾气,对不起。”
司重斐看着她,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又冷了几分,“既然觉得你没错,何必低声下气同我道歉?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本来心里挺愧疚的,但被他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刺,忽然觉得很难过,抿了抿唇,她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不想和你吵,事情的根源不再澈儿那件事上,而是在于我们之间思想上的差异,在你的立场上,你做得没错,但是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能接受。”
司重斐轻嗤一声,眼里都是冷色,“思想差异?你的意思是我一直理解错了对吗?恐怕不是我理解错了,是我这个人错了!”
不悔顿时惊愕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不是吗?在你心里,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啊叶,他可以无限包容你宠溺你,任由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无论你怎样胡闹都迁就着你,而我不仅处处限制你,还总是把你卷入危险之中,这样的我,如何比得上他?”
司重斐别过脸去,不再看她那受伤的模样,他怕自己会心软。
“抱歉,我不是啊叶,若你觉得我强加在你身上的东西让你无法接受,那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
说完,他猛地起身走开,碰到了桌上的茶杯,茶水顷刻间洒出来,顺着桌沿滴落在不悔的手背上。
茶水是温的,可让不悔觉得冰凉刺骨。
她从没想过,他会这样想她,她再如何傻,也知道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么会拿他们来比较?拿重量和长度来比较,能得出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