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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桐头一次觉得站着是件危险的事儿,他勉强控制着想要扶上花未肩膀的欲望,曼声道:“睡觉时其实是在疗伤,我要尽快恢复和你们一起去万鬼林,所以这两天可能都会沉睡疗伤。不然拖到冬天到了,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花未奇道:“难道冬天睡觉的时候不能疗伤吗?”
沈桐鄙视地看她一眼道:“你以为单纯睡觉就能疗伤,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我说的睡觉是指身体沉睡,元神进行自我修护,那时候我是有意识的。冬眠的话就不一样了,我会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说完像是想到冬眠的景象,脸色越发差了。
花未连忙安慰道:“师父放心,冬天之前你一定会好的。”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正支支吾吾地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桐打断。
“你明天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等我两天,我完全恢复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万鬼林。”
花未点点头道:“嗯,知道了。师父,你现在休息吗?”
沈桐不动声色地瞄了瞄小桌到床的距离,面无表情地道:“现在不累。”
花未跟他相处这么久,岂有不了解他的,很有眼色地道:“师父,你今天一定睡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
沈桐继续面无表情地道:“确实累了,你扶我吧。”
花未伸手扶过他,才跨出一步,他就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花未也被拖得一个踉跄。
他攀着花未的手臂站稳,脸色简直黑如锅底。
花未小心翼翼地道:“师父,要不我背你吧?”
沈桐脸色更黑了,别扭道:“不用!”
花未还要再劝,却见师父突然消失。她埋头一看,果然地上一条赤色小蛇正在得意洋洋地吐信子。
她蹲下身伸出手掌,小蛇爬上她的掌心,突然口吐人言,道:“我今晚睡床,给我找件丝绸的衣服垫着,要凉快点儿的。桌子上真是脏死了。”
花未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师父,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
小蛇尾巴得意地翘起,偏头一甩,道:“不告诉你。”
花未:“……”
沈桐能开口讲话了以后瞬间麻烦不少,他一会儿嫌弃衣服不够凉快,一会儿又嫌弃睡觉的地方不够平整,等这些问题都解决后,新的问题又来了,他要洗澡。
花未头疼地道:“师父,这两天入夜以后还是挺凉的,这会儿洗澡会着凉的,况且这么大晚上的,找老板娘要洗澡水不太好吧?”
沈桐凝视着尾巴尖儿上不知哪里蹭来的一点细屑,坚持道:“不行,一定要洗!”
花未简直拿他没办法,无奈道:“用水擦擦行不行?”
小蛇干脆地盘成一圈,不搭理她了。
花未只得妥协地道:“实在要洗也成,但是师父不能化成人形。”
最后,她弄来一盆温水放在桌上,又将小蛇放进水里,小蛇像是水性不错的样子,享受地游来游去。
她撑着脑袋看着小蛇,心想一定要在水凉透之前把师父捞起来……
193 又是一场错过
花未一早睁开眼睛就看到沈桐半撑着身体,偏头看她,神情似笑非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舒虺璩丣
沈桐有趣似的眯眯眼睛,伸手摸她的脸,声音微微困惑道:“现在又不热,你怎么总是脸红?”
花未暗暗咬牙,这让人怎么回答,难道说有问题的不是我,是师父你太不解风情了吗?
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转移话题道:“师父,你昨天不是站都站不稳吗?我们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沈桐闻言手一抖,顿时在花未脸颊上掐出个红红的印子,花未吃痛地惊叫一声,沈桐连忙松手,帮她揉着掐出来的印子。他手指冰凉,按在花未微热的脸蛋上让花未觉得十分舒服。
沈桐看那印子越揉越红,一点没消下去,想了想,忽然凑上前去,对着那印子连吹几口气。
花未近距离看着师父宝石一样耀眼的红色眼眸微微阖着,脸颊略略鼓起,温热的气息吐到她脸上,一时意乱情迷,难以自控地摸上了师父的脸。
沈桐有一瞬间的迷惑,但是花未全然迷恋的神色很快俘获了他,于是他慢慢低头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花未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断地颤抖,沈桐被那几根颤抖的睫毛撩拨地心痒难耐,着迷地亲上去……
“小未,我们可以出发去万鬼林了!”段无情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花未猛地睁眼,眼前哪还有师父的影子,她心里暗暗叹口气,道段无情这厮来得好不是时候。她磨磨蹭蹭地起身,果然看到小蛇蜷在丝绸被面上,小小的一团,很不起眼的样子。
花未无奈地开门对段无情道:“我们再等两天再出发吧,师父快恢复了,过两天说不定能跟我们一起去。”
段无情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道:“小未,你屋里没藏什么吧?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花未强忍住摔门的冲动,假装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耐着性子答道:“没有,我没有藏什么。”
段无情狐疑道:“是么?那我怎么感觉刚刚屋里不止你一个人 ?'…3uww'”
花未扶着额头无奈答道:“你听错了,没有这回事儿。”
段无情忽然面色严肃道:“小未,先前发生的事儿我们就不说了,但若是你再做出什么对不起沈桐的事情,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不会原谅你。”
花未最怕别人提起前事,闻言忍无可忍地打开房门,冷声道:“你不是怀疑我藏男人吗?自己进来看吧!”
段无情没料到她这么大反应,但事到如今显然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看就看,沈桐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你再一次对不起他!”
花未痛苦地闭了闭眼,待段无情进门之后,面无表情地紧随其后。
房里当然什么都没有。段无情尴尬地扫视四周,到底没好意思再说什么,讪讪地走了。
待段无情走后,花未呆呆地坐在小桌旁,片刻之前喜悦忐忑的心情荡然无存。
她想,是不是做错过事情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原谅?先前没人提起往事,她以为一切都还有转机,但是当她厚着脸皮付出一切求来一次机会的时候,却发现别人根本没给她机会,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完美的幻象。
她觉得自己无比可悲,师父失去记忆,难道她就有机可趁了?这简直是饮鸩止渴!
便是现在师父对她加意温柔,恢复记忆之后也绝不可能继续如此对她,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须知得到后再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更为痛苦。
沈桐同样听到了刚才的对话,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但是他没有亲身经历的记忆,只不过段无情简略的几句话,他并不感到痛苦。反而是花未形之于外的痛苦绝望更让他心悸。
他幻出人形,艰难地走到花未身前,蹲下身看着花未,轻声道:“我们先前不只是师徒关系,对么?”
花未略略抬头就看到沈桐完全没有忧愁的眼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她绝望地想,要是师父从来没有遇到过她,是不是就会像现在一样真性情,幸福喜悦都没有阴霾。而不像从前,即便是露出一个笑容,也带着三分保留。
沈桐沉默地看着她不停流泪,心里微微刺痛,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并不抗拒心中的感觉。
他抬手温柔地擦掉花未眼角的泪滴,但是不断有更多的眼泪涌出来,顷刻间连他的手指都被泪水沾湿了。
但他仍是无比耐心地不断擦掉她的眼泪,神情又是温柔又是心痛。
花未小声地唤他:“师父,你想不想知道从前的事?”
沈桐将她粘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直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想说我就想听,不想说的话我不听也没有关系。”
花未眼眶一酸又想流泪,连忙仰头忍住。眼前的师父让她想起刚到神医岛的时候,那时候她非常孤独,在陌生的环境中十分害怕。是沈桐时时陪着她,待她温存细致,她才慢慢地变得开朗起来。
“师父,我们确实不只是师徒关系。从自被捡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十分倾慕师父,后来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很是过了几年快活的日子,后来……”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那件事对沈桐来说是根刺,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件羞耻的事。但是若是不说出来,就永远也没有被原谅的机会,无论是师父,还是自己。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简直跟鬼迷心窍一样跟认识了几天的晋王回了京城。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一心一意对师父,从来没有过二心,我敢对天发誓,若我有半点不忠之意,天打五雷轰……”她越说越混乱,说到后来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沈桐温柔地将她一把拥在怀中,不断抚摸着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儿一样安慰道:“我不怪你,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194 一路烽火
花未最后是在沈桐怀中哭累了睡过去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几乎都睁不开。舒虺璩丣
“醒了?你眼睛肿了,我去拿毛巾来敷一下。”沈桐的声音近在耳旁。
花未开口想说话才发现嗓子也哑了,喉咙肿痛,她想问的是师父怎么没变成小蛇的模样,那样不是会更快恢复?
沈桐原本就躺在外面,翻身下床边走边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昨天晚上哭得那么厉害,我要是不管,你不是要把眼睛哭瞎了?”
花未发泄过后心里好受多了,闻言甚至想,这一定不是从前的师父。可是昨天晚上他那么温柔,简直不符合他如今张狂无忌的性格。
沈桐拿了条湿毛巾敷在花未眼睛上,轻轻按压,问道:“有没有好受一点?”
花未心道,哪有见效那么快的。忽然想起一事,不顾声音沙哑道:“师父,你现在能走路啦?”
沈桐手下一顿,道:“嗯。”昨晚他看到花未哭得狼狈,好不容易睡过去就没忍心叫她,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等他挨着床沿坐下才发现刚刚走路竟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花未撑起身,扯掉敷在眼睛上的冷毛巾,看着沈桐道:“师父,我昨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沈桐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懒懒道:“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
花未看他态度这样散漫,心里着急之下伸手别过沈桐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师父到底怎么看?”
沈桐被她的动作惊得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啧啧”道:“你胆儿肥了啊,竟然敢调戏师父!”
花未也是情急之下一时失了分寸,闻言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又实在是想知道师父的想法,鼓起勇气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吧,这对我很重要。”
沈桐仍旧似笑非笑地打量她,花未耐不住他的视线,别开眼垂下头,沈桐玩笑似的挑起她的下巴,迫她同自己直视,笑道:“昨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花未顿时坐直身体等他的下文,谁知接下来半句话都没有,急道:“听到了,然后呢?”
沈桐装傻道:“你只问我听到了没有,我听到了啊,还有什么然后?”
花未说又说不过他,急得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道:“师父,你不能这样,昨晚我是鼓起勇气才说了那些话的,你不能听听就算啊……”
沈桐一把抓起手上的毛巾按在她眼睛上,略一思索道:“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从你的言语中,我发现甚至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也是不一样的,我只能保证现在的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