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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四四自从那天开心后就一直心情不错;隔几天就想把十三叫进来;享受一下亲情;我劝过两次他不听;便没再理他;虽然他总是问我;你不喜欢十三过来和咱们一起吃吗;我看着他渴望的眼神不好说出什么;以我的身份;这毕竟不是好事;可是他那以渴望亲情;我也闲的发慌;便不在理会这些;只是一直一直惦记着那个影子;在皇上周围晃荡的影子;有时候想想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吗?
偶尔想起明朝的三大疑案里的梃击案来;自己都能给自己吓醒;虽然一再安慰自己清朝没有这样的事儿;还是越来越不安;又怕真的是自己花了眼;若说给四四听;恐怕这宫里又得慌乱一阵子;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可是那影子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十三偶尔来几次;我也只是劝着他们哥儿俩别喝多了;好在大多数时间里他们研究公事。那厚厚的凑折;我看着都晕。难为他们天天面对;都不知道疲倦的;有时候真想问问四四;难道这就是他从小大到都向往的东西?
想想又忍了回去;或者这本来就是他向往的;从小到大立志要得到的;又有什么疑问呢;就算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他;他也不会闲着;一样像十三这样天天忙着;而且他若是今天不坐在这里;我们永远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知道了那个影子是谁;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了以往很多不知道的事;我才明白无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可惜做过的事情永远不能重来;就像发生过的事;永远也回不到过去。
如果回到过去还是一样要)经)历(网)这些事;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忏悔呢。还是安安份份的活着吧。
“林夜雨,玩疯了你,不知道回家~”
我猛然惊醒,坐起来四处张望,这是以前爸爸常常吼的一句话,小时候一听这话就心惊胆颤的。呼了口气,看看周围的摆设,帐然的坐了一会子。
打起帘子,下了床,最近身子越来越沉,总觉得说不出的闷在胸口,像是不能呼吸了一样。并不是很在意,能陪在他的身边,如果这是要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
叫来柔儿,陪着我出去走走。
这园子,今儿个凭地阴气森森,许是阴天没阳光的事儿,不过这里围墙太高,少有见着太阳的时候儿,这许多年,也习惯了,想起来不知道有多少骇人听闻的惨事都发生在这样的地方,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我的后半生,都要在这四角的天空下生活了,再没有选择的余地,或者我也就是回来还这一世的情份的,注定了的事多想无益。
柔儿还是一幅少言寡语的样子,我不禁好奇的看看她,找个亭子坐下,问道:“小柔,你跟着我,也有很久了吧。”
“回夫人的话,自您四十五年入宫起,下半年柔儿就跟在您身边儿了。到如今,十七年零两个月。除去中间分开的时间,十五年总是有的。”
“你记得倒清楚,真的,一眨眼这么多年了。”
“是的,很久了。”
“真真应了那句弹指一挥间,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回头想想,实实在在,什么也没得到。”
“您得到的,着实已经不少了。”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虽然语调平静,但话里话外的讽刺,还是听得出来的。我苦笑了声,“柔儿,人与人之间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总是这样,追求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却把近在眼的珍贵看做是寻常。只是这寻常,却也是别人想得到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我这样,想来,你也这样。”
。。。。。。
“你跟着我这许多年,好处没给上你什么,坏事却接连着一桩又一桩,实在是拖累你了。”
“夫人哪里的话。这是奴婢的本份。”
“你也不必说这些本份不本份的话,依我的意思,这世上原没有贵贱贫富,高等低下之分,这话说在这里是大逆不道之说,幸而我与皇上也曾说过,他不在乎我胡言乱语,我也不介意自己的想法被他知道,无论如何,你对我的好,我是记着的。咱们主仆一场,也是个缘分。以往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儿,你也不必记在心里。”
“夫人怎么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奴婢怎么敢对夫人有什么想法。”
“我也不过闲着,突然想起来,白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这里的女人,喜欢我的少见。但咱们是经过患难的,我的事情大多你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是谁让你来保护我的,这些个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可惜我平日里话少,也不会说这些贴心的话,相对而言,你比我一些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应该更亲一些,可是我却一直一直也没机会告诉你这些。”
“夫人。。。。。。”
“柔儿,我是个不会与人相处的人,心里想什么,也多数时候说不出来,但是不说不代表没有,你以后若遇着了什么难处,只管找我好了,能帮的我一定帮,或者,我比你真正的主子,还更能帮你一些。”
“咱们回去吧,也走的够久了,有些累了,最近这些日子总容易疲累。”我对她笑着说,没有容她再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一路跟着我回到屋子里。
我是真的有些累了,有些事情其实真的不想知道,能这么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是最好,陪着他一起走过这最后的几年时光,一起老去,享受属于自己的归期。可是这周围总有些隐隐的影子围着我转,太害怕危害到他,于是不管什么,也想弄明白。
晚上四四来的时候对他格外的热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只可惜不知道是什么,他已经按即定的轨迹当上了皇帝,要到十三年的时候才有事情,可是为什么我最近却是如此的不安和恐慌。
压下这种心情,却不由自主的对四四格外的好,搞的他诧异起来,笑道:“一直见你不冷不淡的,如今这样真让人受宠若惊,你别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要难为我吧。”
我送他个大白眼儿,道:“你不喜欢这样,那我还像以前似的好了。平白着我能求着你什么事儿呀,小人之心。”
四四慌忙站起来道:“别介别介,我巴不得你天天这样,可别再改回去了,不然心天天提着,生怕你对我哪儿哪儿不满意,可看不得你的冷脸儿。”
“瞧瞧,瞧瞧,这是个当爷说的话吗,不怕让奴才们笑掉大牙,传出去,这皇上还有什么面子。”
“他们敢!嘿嘿,我不就在你面前这样儿嘛,反正我严厉不严厉的,你都不怕我,现今你也跟国宝儿差不多了,我不溜着你点,你一脚把我踹出去,我可怎么样活呀。”
我被他气的无言,哭笑不得,想想又笑的岔了气儿,握着肚子指着他道:“你这是演哪出儿给我瞧呢,以往也不见你这么死皮赖脸的,可真真没有个皇上样儿,以后再吓唬不住我了。”
“我多无辜,为了逗笑你,可下了血本儿了,连颜面都没有了,你以后可不能再挑我的刺儿了吧。”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变的很安静很安静,最近老十三经常来的事儿,我们三个仿佛又把快乐拾捡了回来,四四也放松了许多。
在我的面前,就像个孩子。我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虽然眉头深深的皱纹再也抹不去,我还是喜欢看他涎着脸儿逗我乐的样子,即使他的笑话从来都严肃的让人笑不出来。
幸福的日子呵。
…………………
直到柔儿惊慌失措的跑来的时候,我都是幸福的,如果可以让这幸福多延长一些时候,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的心情还是好的,天也是晴朗的,所以看到柔儿从远处惊慌着跑来的时候,我还想逗一逗她,躲在回廊柱子旁边,眼见她要撞上我了,一闪身,她便撞在了柱子上,我笑道:“看看你这眼神儿,柱子看不到,大活人你也看不到,忙什么呢!”
“夫,夫,夫人。。。。。。”
“这话都说不全了,怎么了,什么事吓成这样。”
“没,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没什么。”
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可是看她那样子,一时之间是一定问不出来什么的。扯了她的手道:走,跟我回屋去。
一路上手里像握了块冰,怎么样也捂不热呼。
心里怦怦的不停的跳。
回屋坐了一会,看着她惊魂未定,想等她喘口气儿再说,谁知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说皇上到了,让我出去,心里越发的疑惑起来,看着柔儿满眼是泪的看着我,无声的恳求。
我点点头道:“你放心吧,如今我身边儿只有你了,不管怎么样,我也会保住你的。你且躺一下,我去向皇上求个情儿,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我都不会让你死。”
柔儿嘣的一声给我跪下来,掩不住的抽泣声。我扶她道:“你起来吧,我最近就觉得有事儿要发生似的,果真给我料准了,唉,真没个让人省心的太平时候儿。我知道关于你的事儿,一定难办,放心吧,我会尽全力保住你的。”
说完出了门,吩咐外面的奴婢,就是皇上的人来了,也得有我的同意,才能带走人。
皇上对我如何,底下人是都知道的,平日里我又严肃的很,除了柔儿是老人儿,能在我跟前说几句话,剩下的奴婢太监都怕我。
把门关上,我心情颇有些沉重。不知道见了面四四会说些什么。
四四倒是好心情,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接过他身上的披风,为他更换便装,在这里这些事一向是我亲手做的,我不来他也不许别人碰他。有时候看他任性的样子很可爱。
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想着怎么样开这个口,他便一直这么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决定直说:“不知道谁把柔儿吓着了,那丫头现在在屋子里头哭呢。你说吧,我身边通共这么一个知根知底,又共过患难可以信得着的,还要算计我。我跟你说,没了她我也不活了,你看着办吧。”
四四本来笑着看我,听到我说不活了的话,皱眉道:“又乱说话,胡说什么呢,什么事都有我在呢,哪轮得着你就不活了。”
想了想又道:“你叫她来吧,又不是没经过世面,屁大的小事就值得把你搬出来,也没看看,谁敢动你的人呢。”
我听他答应的痛快,心里高兴,便全都表现在脸上,知道没有大事了,他肯顺着我,估计被柔儿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若真是军机大事被她知道了,要掉脑袋我也拦不住的。
乐颠颠的就要往外跑,四四喊我回来,道:“什么个人呢,也值你亲自去,叫个人喊过来也就是了。”
我笑道:“没事,别人也叫不来,只得我去才行。”
还不等进门,笑容还没收起,就听到屋子里一声凳子倒地的闷响,心里一惊,冲进去,看到柔儿就那么挂在横梁上,险些要昏倒,嘶心裂肺的喊声,来人呐,救人呐。
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把柔儿救下来。我握着胸口依着门,缓缓倒下,觉着这一口气不来,就要不知道往何处去了。晕晕沉沉的,感觉到四四的气息,环绕着我,安心了睡下去。
起来的时候已经掌灯了。
四四疲倦的依在床边儿上,心里有一丝的愧疚,又累着他了。手轻轻一动,四四蓦然惊醒,看着我瞪大眼睛在瞧着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道:“你真真是个不省心的小祖宗,见天儿的惹事给我,不错眼儿的盯着你都不行。”
“那是,总也没事怎么会让你见天儿的注意到我呢。”刚刚醒过来,我的声音还是有点虚弱,估计脸色也不大好,因为四四的眉头一直也没松开,虽然他的口气很轻松。
“唉,你这身子,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怎么就一天比一天弱呢。那几个笨手笨脚的太医,天天说调养,就把原来水葱儿似的一个人调养成现在的病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