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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道:皇上的称赞文心不敢当;这些都是文心份内理所应当的事;太后娘娘对文心荣宠有加;文心万死不能报其一。
康熙点头微笑;道;真是个懂事的。文心;你的功劳应该赞扬;但是;你可知罪!
后半句突然变声;我被他吓的卟嗵一跪。低下头不敢言语。
康熙不再微笑;肃颜问道:文心丫头;你告诉朕;你刚刚;从何处而来。
我心乱如麻;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知道。
康熙叹息道;你本来是个极好的孩子;在宫里多难得;才能见到一个如你这般灵气的孩子;稳重又孝顺;真诚又不失灵巧;知进退;懂礼仪;顾大局;更难得生就一副玲珑七窍的心肠;也难怪;那几个孩子都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木然跪在那里;心里什么也都不敢想;只跪着;原来;康熙是什么都知道的。
康熙接着道;朕知道你已经不在十二阿哥府几个月了;期间去了哪里你心知肚明;既然老四能找到你;说明你和咱们皇家的事儿;还没了断得干净。
孩子;你站起来;不要怕;朕念在你的功劳;会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但是绝不能贪心;晓得吗。!
我默默点头;站起身;感觉脚有些酥麻。
皇上问道:你觉得;朕百年之后继的人选;应该是哪个阿哥。
我回道;皇上折煞奴婢了;朝中国事;奴婢怎能妄言。
“你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说说也无妨。”
我大惊;终于抬眼看向这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他已经决定离世之前解决我这个祸水了吗?
想了一刻;也罢;既然生也是死;死也是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低头回道;奴婢认为;四阿哥最合适。
康熙笑道:可有私心?
“奴婢确有私心;却不是为了奴婢自己;也不是为了四阿哥;奴婢;是为了天下苍生。”
“好丫头!接着说”
“奴婢只得一句话;现在天下需要的是一位手腕强势;不畏内忧外患;可以拉下脸面的铁血皇帝。”
康熙道;好孩子;真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一个女儿家;知道的越多;便越害了自己;朕早知道你胸有沟壑;那局棋下的至今记忆犹新;你是唯一一个;在棋盘上让过朕的女子。
可惜呀;可惜。
我不再言语了。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随便吧。
康熙问我;丫头;如果给你三条路;你选哪一条;第一;回到十二的府上继续做你的福晋;第二;与老四走;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丫头;第三;朕放你出宫;你随便找个山野乡村去终老一生。
我微笑道;奴婢谢皇上隆恩;奴婢哪条也不选;奴婢唯选一死。以报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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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深思了半响;终于笑道:你这丫头;唉;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呢。
“回皇上的话;奴婢很喜欢做为女子;奴婢对今天的一切都不后悔;请皇上赐死。”
我的心里呼呼的想;明知道康熙听不到;却还是害怕被听到;好在头发浓密;挡住了有可能出汗的额头;是否能活下去;便只在这一招以退为进了。
三条路;也不过都是死路而已;一旦四阿哥登基;那么哪条路也不会通;唯一能遮住皇家兄夺弟妻这种丑闻的办法;就是我死。第一次有些痛恨康熙酷爱汉学的喜好;好的没学着;迂腐的一样也不落。
好像已经没有活路了呢?
良久的沉默之后,便在我正要绝望的时候,康熙终于又开了口。
他好像很累似的,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我正要起身,康熙又道,丫头你过来。
我走上前去,康熙塞给我一个小瓶子道:这是因为你对太后的孝心,赏赐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你用在最恰当的时候吧。
我疑惑的抬头。
老人睿智的眼睛,里面似有光芒照耀着我,我突然间有点明白了,却又不改相信,我会这么轻易的被放过了。一个皇家的耻辱?还是他觉得我会自己求死?
我谢了恩,转身要离去。
后面传来悠悠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很小,我却听的很清楚,我老了,再难管很多,我只是,不想激起他更爆裂的念头,这样我的其他儿子们,我的天下的百姓们,或者才会过的更好一些。。。
我眼角有什么东西淌下来,不知道怎么形容,是佩服他临死还要想着百姓,还是要佩服他终于到死才想起来他有那么多的儿子,都需要一个父亲的关心和关爱?
走出门,把东西放好,迎面是四四焦急的脸。
这么我的急不可耐,却没有勇气冲进去解救我吗?
我不想理他,这一场生死关头,太累了。
四四跟着我,见我没有大事,也便不说话,一起走了出去,自然回去原处,不提。
回到了住处,思潮起伏,不能成眠,半夜倒热醒了,起来看看满腮的艳红,知道自己有些发烧,不想惊动别人,不声不响的睡下。
辗转到了四更天,才有些渴睡。
第二日一早,昏沉不醒,貌似听到许多慌乱的声音。也顾不得这么多。
这一场病,直到第三日清晨才稍稍好转些。
醒来便知道康熙死了。
很好,我的两个大靠山都死掉了,每次都在我的病中。我欲笑无言,欲哭无泪,只默默的坐着,知道这些天四四不能来看我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今后想看他也是件困难的事了,他不能给我任何东西,却也不能把我给任何别人,那么这便是我的一生了,在禁锢中渡过。
看着镜子里的人,越发的清瘦了,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十二,不知道有多久没想起来他,可是这一刻,特别特别的,想念。
大概是知道了这一生的结局吧,再没有可能与他在一起,以往所有的一切,便都珍贵起来。那么的,难能可贵,可惜却再也难追。
过了差不多十日,我依旧如常。宫里却突然来了大太监,接我入宫。
想了想,我谢绝了,拒不接受,我不肯上轿,他们也不敢逼我。于是那大太监自己离去了,至于他回去会不会受罚,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知道现今的情况,天下他最大,我惹怒他确实不大明智,可是我不不想管这些。
第二日他亲自来接我,我们在门前互望,彼此都清瘦那么多,对视的那一瞬间,有刹那的心软,怕被他看出来,转身想找些别的事做,可是他那么锐利的眼睛,怎么会放过我的异样。于是冲过来抓住我的手。
轻轻的环住我,道:文心,文心,这么久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原拥有你。
他满足的轻叹,我却不能顺从自己的心,挣脱他的怀抱,硬声硬气的道,给皇上请安,他一把拖起我的手,拉我入怀道,文心,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
你为了我做了什么?我问。
他苦笑一声,是,我是什么也没为你做过,只有老十二做过,只有老十四做过,甚至十三弟,十六弟,八弟九弟十弟,他们做的都比我做的多,是吗。
我转过头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四四疲惫的摆摆手,坐在床上,对我说,不要说话,陪我一会子,我歇歇。
我不敢再说话,于是这么静静的陪着他。不一刻,他便睡着了,听着轻轻的酣声,我知道他累坏了,再没常识,看过这么多清穿,我也知道他的继位并不容易,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可是我看见过康熙最后一面,康熙,毕竟是有意要传位给他的,这一切便都有了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十四会不在京,为什么康熙不起用八阿哥等众人。
我不知道野史怎么出来这么多的传说,想来是四四的手段太严厉了一些,滋生出某些人的不满,小道消息便这么传出来吧,他又偏偏不服输,要写什么大义觉迷录,不知道为什么要挣那个强,好那个胜。
这时候,应该是众兄弟和他闹的时候吧,连亲兄弟都不满意他,也难怪这么累了。
一想到他的兄弟,十二的脸便又浮出来,于是想抽开自己的手,怎奈他握的又牢固又紧,根本拿不出来,只好这么任其握着,默默的想自己的心事。
没多长时间他便醒了,觉出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怕是只得这么一刻,可以深睡一会儿。
心里有一刻隐隐的难过,起来给他泡茶。
他只看着我默默的笑,也不言语。
我觉得他这刻的心情,仿佛好了很多,于是斟酌着说道: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对他们太狠了。
我知道这是康熙留下我的意图,可是这一刻说完便后悔了,应该再缓缓的,果然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想了想却没有发脾气,只是安抚性的说了一句,别操心没用的,好好把身子养好是正经。
指袖而去,我着实松了口气,越来越不能忍受和他相处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越来越害怕他,随着他的权利越来越大。
幸而,又忍过一回,我越来越像惊弓之鸟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本来累的不想更了;结果昨天来介说了要更;今天一来看到居然有人蹲坑等;心里介个难受;十一点开始写;好歹写乐两千字。偶咋介么懒又笨捏;太不像话了;大家一定要督促着偶好好干活哈;还是要谢谢一声。辛苦了。
我越来越沉默,四四也来的越来越少,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处境,只是我自己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微妙,我终于知道了康熙给我药的目的,他已经知道,我左右不过是这条路,无论怎么选择,无论为了谁,也只得这条路,四四,或者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消瘦,所以才不敢面对,因为他的一时贪心,造成了今天这样无可挽回的局面。
我不再看书,不再弹琴,不再写字,甚至不再说话,不再梳妆。
我不明白自己陷入了怎样一种绝境。这是个死局,没有解开的余地。四四终于来了,我木然的看着他,他侧过身子,站在窗前,手紧紧的握着。
我坐在镜旁,幽幽然地说道:不知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望请皇上恕罪。
四四道:文心,如今,如今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想起史书上级记载的他此刻有多么难,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不由的心中一痛,软了下来。
慢慢开口说道:皇上,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四四点点头。我微笑了:我从不知道,我是这么有福气的一个人,能被这么多人喜爱着,哪怕这些喜爱会要了我的命呢,我也不在乎,我是真的不在乎,你信吗。 我抬起头求助似的望向他,他笑笑点点头。
于是我接着说下去。
“其实人的生命真的很奇妙啊,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我能此刻在这里与你们相遇,是上天给我的一份礼物,这份礼物太厚重了,所以我要承受的,就必然要相对的多,即使这样,我也是开心的。”
说几句,我便要抬头看看他,是不是在注意听我的话,看到他的目光,才有心思继续说下去。
我憋闷的太久了,如今已经看到结局,何不趁有人还愿意听,而我也愿意讲的时候,多说几句呢。
“我来到世间的时候,神志是不大清楚的,也不记得人,这个你知道吧!”
他对我笑笑,我也笑笑。
“幸运的是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神志却无比清明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叫紫嫣的女孩儿,很漂亮的姐姐啊,原来这里并不是没有美人儿的,只是画像描绘不出来人的相貌吧,而那些破相机效果就更差。”
四四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又笑笑。他见我有心情,这么多天没说话,此刻却一再的笑,便把疑问压了下去,继续听我说话。
“然后我见到了额娘,玛父,还有很多仆人,只是我不想记得他们,因为记得了,再忘却,不但是件很麻烦的事,还是件很痛苦的事,所以我养成了不记人的毛病,甚至不熟悉的奴婢,我会经常忘记她们的名字。每次见到一个都如第一次相见一样,狠狠的赞叹一番,然后又忘记。
与此相反的是我对学问却很钟情,我很喜欢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