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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个年;再过几个月;我就满二十岁了;时间真是不等人啊;对于时间的流逝;毫无办法;只是偶尔想起;会觉得又辜负了老天对我的厚爱;这白白偷来的年轻的光阴;又被我在碌碌无为中浪费了。回到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春去秋来;日子消沉的过;这日一早;宫里传出话来;说太后身子不好了;让我进宫;匆匆收拾了一下;我赶忙进了宫;心情难以形容的紧张;这一刻;我怕极了听到太后有任何不好的消息;虽然她在古代的寿数已然不小;但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没有她。
太后情况好转过来;但是整个人瘦的脱了相;让人一阵一阵的心酸。拉着我的手流泪不语;我陪着她这几年;竟也在她心里扎了根;病重之后最想见的除了皇上;那些孙子孙女儿竟都排在了我的后面。
没心思想这些;我拉着她干枯的手;不停的流泪。这一刻;她是我的奶奶。喜嬷嬷也在边儿上流泪;还有一些老嬷嬷;此刻看起来;苍老而无力;与曾经我那么憎恨的形象居然一点也不符合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给太后盖好被子;看着她入睡;我起身想去了解一下病情;不妨一回身看到了皇上;显是来了很久了;没出声;这时看到我起身;看了我一眼往外走去;我跟在后面。出了屋子;皇上问道;几时来的?
我轻轻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一个时辰前进的宫。
皇上微微点了下头;不再说话;我静静地站在身后;等候着;他决不是只想这一句话;若是;也没必要等这么久。
只是皇上沉默很久这后;才对我说道:若是得闲;这几日你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吧;这些孩子里;只有你最得她的缘;母后她;是个苦命的人………………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顾自走了;我本就想去求了这个旨意;在宫中陪伴太后;看着病成这个样子;我真怕她大限将至。这时得了这个令;正好省了我的心事;于是找人去告诉了十二;让人收拾些我的东西;搬进宫来;仍旧住原来的屋子里。
于是日日精心侍候着;太后的精神逐渐好转;只是仍旧说不了话;喜嬷嬷高兴的眼泪直流;直拉着我的手说;早知道就不该把你嫁出去;只有你知道太后的膳食;又会穿差着营养来做;又会劝她老人家吃饭;又会陪着说话解闷;把你一嫁出去;太后这边多了心思;吃啊用的;总觉得比不上你在的时候;人啊;年纪大了;越发的想念你的好;病了还一个劲的念叨;你一回来;她精神好得多了;你可要多住些日子。若是十二爷不愿意;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去求他。
我被她说得笑了;道:嬷嬷这是说什么呢;好像我是什么灵丹妙药似的;我这活计;心细些的人都能做到;再说走之前我不是把吃饭的先后和每日应该吃些什么;都写下来了;怎么还是会病呢。
喜嬷嬷道:你有所不知;她老人家是犟脾气;很久以前就不收年轻的秀女来侍候着了;那次你来不知道是多大的运气;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收了你;后来你越来越出色;太后也越来越喜欢你。再后来…………………唉;不说了;人老了;就爱说些陈年旧事。你趁着这些日子;好好陪陪她吧;她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他欲言又止应该是指我逃跑的那段日子;想来我这么顺利没被指责;应该与这位太后有很大的关系吧。
我打算在宫里住上一段时日了;那时我以为太后应该就是这几日;未与十二商量;就做了决定;天天进宫;还不如就住在宫里;也好方便照顾。
几日下来,太后的病情有所好转,我尽量挑着她以前爱吃的东西,调配着时间来侍候着,又常常讲笑话儿给她听,昨日竟能自己稍稍坐起来喝了一小碗白米粥。
皇上对此欣喜不已,露出我入宫以来首次笑容,对着我直点头,我自也是高兴的,放松了些心情,才有空注意别的。
入宫以来一直住在原来的屋子里,虽然嫁出去了,可是屋子里的旧物还像原来一样保存着,因为再没进来过年轻的女孩子,甚至于老一些嬷嬷也没调换过,太后念旧,又不愿意把花一样的女孩子困在这里,皇上这点上一直尊重太后,也就在我进慈宁宫那年之前,还总往这里派,自从我留下之后,太后不知道与皇上说了什么,之后就再也没派过年轻女孩子来。
这么说起来,我是这些年唯一到太后身边侍候着的年轻的女子,这,算是我的幸运吧。
走到老树下,我入宫以来的多少日子,都在这里度过,慈宁宫的道路很平整,假山花园也少,是为了方便老年人行走的,因此唯一能让我徜徉的便也只有屋后不远的小花园和墙边的这棵百年老树了。我是个安静的人,基本上不去别的宫里乱窜,而且一般的传唤类的事,下面有专门的壮年的嬷嬷去办,我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是安然的,静止的,平淡的。
再去摸摸老树涩涩的皮,心潮一阵一阵的翻涌。
想想初入宫时,对额娘和紫嫣淡淡的怀恋,静静的依偎在太后身边讲故事的岁月。
小十六奔奔忙的跑进来,无论有什么喜欢的,欢喜的,愁闷的,气愤的,都会吱吱喳喳的对着我说个不停,生怕落下哪一件,见天儿的缠着我,十三十四也有事没事的就往这跑,连太后想起来还笑笑着说,还是孩子们小的时候有意思,自从这丫头来了之后,一天请安的次数比一个月都多,说的我脸皮都紫了。
八阿哥月白色的长衫,儒雅绝伦的飘逸,后面跟着严肃的九阿哥,憨头憨头却脾气又急又大的十阿哥,正日间亲兄热弟一样的形影不离,终于成了日后定罪的一条把柄,匹夫有罪,何患无词?
倒是十三阿哥身边的四阿哥,他是什么样子来着?
我恍惚了,帅气的?严谨的?扳着脸的?笑着的?还是落寞的,即使有十三在也是孤独的?那么后来再没有十三在的时候呢?寂寥的?
我暗自叹息,终究是我在刻意的去遗忘了!
塞外游历,逃跑出宫,得四四相救,再次回来,十二的不离不弃,终于得成眷属。
我这十几年,已经比别人几辈子都 )丰)富(网) ,原来,我已经是在福中了,哪怕过程如此辛苦。
我对自己嘲弄的笑笑,人啊,真是不能太信心了,无休止的想要,想要,再想要,最后什么也不会得到,可是我终究想要的是什么呢。可能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身后一声轻咳,转过身来,四阿哥平静淡然的脸,让我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轻轻笑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着你在发呆,还在笑。。。”
“哦。”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
“那些事里,有我吗?”
“有啊,大家都有,记忆里的这些人,都有。”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说。我们相对静静的站着,却不看双方的眼,我看他身旁边的那棵树,他看远处茫然的一个点。
良久我转身,一瞬间遥远的记忆复苏,什么时候来着,他的这副神情如此熟悉,我在哪里看过,巨大的苍凉的孤寂与落寞,像是全天下就只有他这一个人站在宇宙洪荒的苍茫中,哪一年,哪一刻,我一定是看到过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在梦中?
只这一瞬间,他发觉我在看他,转过身来冲我微微的笑道,这几天累着了吧。魔咒解开,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回答他的问题,“不累,比我的亲奶奶还亲,亲奶奶我都不大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想了想自己又笑,连亲爷爷,也模糊的很呢,那些前世今生的模糊啊,全部都不记得了呢,到底是我在梦谁,还是谁在梦我。
四阿哥挑了挑眉头,道,你的笑容——嗯,怎么形容,很诡异!
我惊讶的看着他,在他与我最亲近的时刻里,也从来没展示过这么睿智的才华,他居然会用这种形容词来开我一玩笑,不亚于我看到皇帝当着众人的面放屁。
嗯,这个形容词有些不雅,不过我还是很给面子的笑开了,回嘴道,你以为你现在看到的是个鬼魂嘛。怎么,害怕了。
四阿哥撇撇嘴,碍于他的小胡子,我没看的太清楚,不过他今儿的动作实在很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他对着我道:青天白日的,我会怕一个妖孽,我只会镇了她,你信不信,你怕不怕!
我怕个P,我心里说,不敢说出口,杀了我虽不至于,不过还是不敢放肆。
他看着我不屑的歪着嘴,不由笑出声儿来,缓解了他的严肃相。看起来年轻的多了。
我看不到,他的撇嘴,与我不屑的神情有多么相像,所以我没有多想,后来想,若是当时看到了,我会怎么样说怎么样做呢,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可惜永远没有重来的机会,我也永远不会机警到这种地步,在后宫生活了若许年,我被爱着我的人们保护的太好了,根本连一点点皮毛都没学到。
此刻,我是不知道的,所以便不防备,直直的看着他,道:其实我们,做这样的朋友也是好的,我是不是很傻,想和一个皇子做朋友!
四阿哥轻轻叹息一声,道,是呀,你是真的很傻很傻,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朋友,知道吗。
我愣愣的点点头,我原是看他的笑看呆了,才不知死活的脱口而出,说完了我的汗都快下来了,结果他给我一个这么喜出望外的答案,遮过了我的大不敬之罪。
后来我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下下,这要在现代,我首肯做一个人的朋友,是他的荣幸才对,今天我小心翼翼的请求去做别人的朋友,真丢我们大女子主义同志们的脸,再次感叹,人在屋檐下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只聊了一会,在我无限的发呆时间中,他悄悄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掉,我知道他很忙,现在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八阿哥不受宠,成年的大阿哥中九阿哥十阿哥是八八党,受重用不可能,三阿哥也受过训,五阿哥七阿哥不用提,十四阿哥冲锋在外,十三阿哥被圈在自己家中,除了出塞外之类的远游活动,另的一概不让参加,能用的便是四阿哥,十二和小十六了,这其中自然是四四的份量最重,一个是这些年他隐忍的好,皇上看不到他的野心,又变得稳重自持,十二向佛的心思重,平日原本理事就少,这些日子安排了不少差事,已经很够他受的了,十六的事也不少,四四的,自是不必提,十二就经常熬到后半夜,我端宵夜去给他加餐时常常抱怨怎么事这么多,十二常常笑说,我这个还算多,你没看到四哥那里的事,压的快比他的身子都高都重了。见天儿的这样,我这才多少。
四四不怕事多,他在一日一日的接近他的梦想,我很想祝福他,可是想到这些,我除了祝福,还会心痛,这些活生生的人,将来一个一个的按步骤死在我的眼前,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一点能救的办法也没有。
我为什么要遇见他们,把我降生到一个普通的人家,我不知道任何身边的人的命运,只看着这历史的更替,过自己的生活多好。
我真的是无法形容这种感觉,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不是自然的死亡,甚至因为什么,怎么死的,曾经爱过的人,帮过的也被帮过的,一起玩闹过的,一起生活过的,像兄弟一样的人,下场惨淡,死亡告终。
太复杂,我没办法说,就像三毛守护她从棺材上拆下来的木板一样,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太后的病情,我不想让她死,她也不能死。
一眨眼的工夫,在宫里住了一个月,十二这几日见天儿的来看我,太后有一次嫌他烦,差点儿发脾气,直说,人都给你了,回来看我这快要死的老婆子几日,就这么不放心,怎么着,还能跑了不成。
吓的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