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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何出此言?”“灾难”这两个字,似乎是时利子第一次提及,每每时利子玩出新的花样,君卿欢都会兴奋不已,而此时,他却在时利子眼中,看到了最为彻骨的寒意。
时利子的笑仍挂在嘴角,带着几分兴奋,更带着几分阴森,“老夫不是告诉过王爷了么?若是直接拿眼望天,会灼伤眼睛的,王爷觉得,有几人会懂得这个道理?”
“军师是说……”有些话不用说完,一点就透,此时此刻,君卿欢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琉璃镜,心里想的却是,就算真有人懂得这个道理,这琉璃镜恐怕也没有几家能买得起。
“王爷明白便好,老夫倒真想看看,如此灾难,他君卿夜要如何应对。”
并非一定要血肉模糊、尸横遍野,只要左右了人心所向,再小的事情也会引发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而时利子所要的,不过是打君卿夜一个措手不及,只因他所操控的这场覆国游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京城之中锣鼓喧天,有的人甚至直接敲起了家里的大门,发出咚咚之声。那些仓皇而奔的妇女们紧闭门窗,生怕沾染了一丝晦气,而无知的孩童也因如此异象,而吓得哇哇大哭。原本平静的街道,一切都混乱着,直至食日之象完全消失,人们还沉浸在那巨大的震骇之中不能回神。
“天现不祥之兆,乃上天意志干预人间,警示于人,而‘日不食、星不悖’才是太平盛世之象。而今又现天狗食日之天象,恐怕人间浩劫就要来临了。”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之中蓦地响起,继而引发了人们心中对此异象的所有恐惧。
有人附和,“哎呀,以前好像是听过这般说法的,天狗食日,大凶之兆啊!”
有人惊恐,“老天爷啊,这太平日子真的过不长久了吗?”
有人危言耸听,“是啊、是啊!老头子我曾在幼时见过天狗食月之象。那一年啊,我的家乡发了场大水,颗粒无收啊,好多人都活生生饿死了去。而今竟然见到如此食日之象,恐怕是预示着更大的灾难啊!”
流言越传越盛,很快便传至街头巷尾。
人人自危的同时,风赢带着一身的肃冷,将如此不利的消息送入了锦宫。
君卿夜负手而立,竟是一脸平静,“朕不信这天意。”
“皇上,信与不信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抚民心。”风赢一向是快人快语,便是面对君卿夜时也毫不避讳。
“安排祭祀吧!既然人们相信鬼神一说,那朕也用同样之法,令他们安心便是。”沙场之上见惯了那样的生死一瞬,君卿夜早已心如冰铁,而今江山如画,却有内忧不平,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顺应天意”了。
风赢抱拳,“皇上英明,若是如此,百姓必定心安。”
“能够如此当然是好,然而,朕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这天狗食日之象,虽不是人为所能创造,却保不准会为人所利用。风赢,这阵子你也多留点心,朕不想再多生事端。”
经历了之前诸事,君卿夜也变得异常小心,治国之事比之战争更为严峻,也更为考验人心。他只不过想做一个真正为民为国的皇帝而已,如此心愿竟是那般难以实现,他又如何能不扼腕叹息?
“是,末将明白。”风赢沉声而应,亦是同样的愁眉不展。这一切来得太快太密集,他也觉得所有事情一定有所关联,只是苦思无解,唯有忧心。
祭祀之事只要交代下去,自有司礼监来安排,风赢讨了口谕便急急出了宫。而今宫外太过不平静,他至少得出去盯着点,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能提前做好准备,总比事后补救来得要好。
夜幕降临,上京的古道上人群渐散,传言仍在继续,而一场恐慌性的灾难却悄然来临。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国都爆发了眼疾,各地的医馆药堂,被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甚至全家出动,一个不落地红着眼。无知的孩童揉着眼,向母亲哭诉着眼疼不舒服,老人们流着泪,用干枯的双手遮挡住太阳的强光,只因他们的双眼只要见光,便会疼痛难挡、泪流不止。
风林眯着眼,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一步步紧跟在风赢身后,好几次,差一点就撞上了走在前方的风赢。
感觉到弟弟的异样,风赢终于停下脚步,沉声而问:“风林,怎么了?”
“哥,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眼睛就开始不舒服,眼前好像有一层黄色的雾,看什么都模糊,还疼。”风林胆大,但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未出门时倒并未太担心,可看到全城都是眼疾之人,也不由得害怕起来。要说死他倒还真不怕,可要是眼睛有问题,落了个瞎眼的下场,他就真得大哭一场了。
闻言,风赢大惊失色,忙上前查看风林的双眼,却见他双目赤红、泪流不止,“你昨日到底做了什么?”
“和平时一样啊,若真要说有何不同,就是昨日亲眼见到了日食之相。”自恃身强体壮,竟然就这么病了,实在让风林郁闷不已。
风赢心中一动,猜测道:“难道这些人会生病,都是因为看了日食?”
“哥,怎么办?街上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上京迟早会乱的。”
“只是上京倒还好说,若真是看日食所致,估计其他地方亦会有人如此。你随我入宫,找个太医先帮你看看,看看有无良方治眼。若是可能,我请皇上派几名太医出宫急诊,希望能安抚住人心才好。”行军打仗,他自有锦囊妙计,这就医治病,他却是一点也不懂,唯有求助于太医了。
鸾凤殿内一派肃冷,君卿夜面黑唇抿,来回踱着步子,几名太医则战战兢兢地伏于地面。
“皇上,全城都是这种眼疾,宫里也有不少人染上了。”率先出声的太医年纪最大,鹤发白须,看上去颇有经验。
君卿夜沉眸,淡然道:“这些朕都知道了,朕现在要知道的是为何如此。”
“回皇上,老臣行医多年,见过流行瘟疫,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范围的眼疾之疫,便是连老臣的家人,也有大半患此眼疾。据老夫推测,罪魁祸首该是昨日的日食之象,虽说那太阳被异物所挡,但其锋芒仍旧强烈,这些人定是为那日光所伤,是以引发眼疾。”老太医行医多年,经验十足,是以,对此顽症,心中已有定论。
“日光也能伤人?”君卿夜见多识广,但对这日光伤人一说,倒颇感震惊。昨日天相,他早已预感会出事,却不曾想来得竟然这样快。
“皇上,日光之伤,虽不如刀枪明显,但也不可小觑啊。”
“可能治?”君卿夜忧心如焚,虽说这恶疾并不能要人性命,但因涉病范围之广,引起的恶性后果可想而知。
“大多数人伤得不太重,用些药调理一阵,注意休息倒也无碍。若是真的伤了根本,恐怕就算不会眼盲,亦会落下视物不清的恶果。”老太医据实以答,君卿夜却是再度震惊,“如此厉害?”
“皇上,老臣自当尽力医治病患,但在此之前,皇上你是否也让老臣看看你的眼?”
闻言,君卿夜淡淡挥手,“不必了,昨日日食出现之时,朕在殿中批阅奏折,没有看到那日食全景,自也谈不上有何眼疾了。”
“如此,老臣们便放心了。”
艰难地挥去额间的冷汗,众太医似也放心不少。正庆幸,却听君卿夜又道:“留下治眼药方在宫中即可,你等都出宫去吧,能治好一个是一个,务必给朕将伤害降到最小。朕不愿朕的子民,全都变成睁眼瞎子。”
“是,臣等领命。”
太医们齐身而退,君卿夜淡然的眉头却忽然紧紧拢起,天灾人祸避无可避,只是苦了黎民百姓。思及此,他脑中蓦地又浮现出少女明媚的笑脸,不由心生感慨:若是有她在,就好了。
与太医预计的结果一般,对症治疗后,全国人的眼疾都已有所改善,但人心却也因此而恐慌,那些越传越盛的流言,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入千家万户,当然,也无可避免地流传到了宫中。
君卿夜仍旧淡漠,却暗中催促司礼监加快了安排祭祀的动作。民心不安,必须有所依托,唯有天子拜祭天地日月,方能平息一方流言。虽说如此行为,仅能治标,不可治本,但当务之急,仅有此法最为实际。
因时间仓促,祭祀之礼略显简陋,却终于如愿举行。
这一日,君卿夜自锦宫而出,率领着众臣宫妃一路步行,途经午门、长门、金门,直至祭祀神坛。天子祭天大典礼数繁复,礼官慷慨陈词一番后,大典正式开始。君卿夜恭敬而上,众臣共拜,齐声同诵,一时间声震如雷,冲破云霄。整整两个时辰,祭天大典最终在君卿夜的三上香和三叩九拜中完美落幕。
然而,就在君卿夜恭敬起身之时,一群黑衣劲装之人突然出现在了神坛,并以迅疾的诡异手法,从不同角度袭击了他。
君卿夜冷面寒眸,双掌齐发,劈出十几道凌厉的劲气,一些直接攻击来袭之人的要害,一些看似击往空处,实际上却封死了来人的退路。十几道劲气,如长眼的利箭,迅速袭向那些黑衣之人。一时间,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些黑衣人甚至不及痛呼出声,便已圆目大睁,倒地而亡。那些凭空出现在神坛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目标明显,直奔君卿夜而去。
君卿夜一声长啸,身体在窄小的范围内鬼魅般闪移,两手化作漫天掌影,以迅疾无比的骇人手法,迅速解决了来袭之人。血,弥漫全场,腥臭之味随风而散,整个神坛竟如同活祭的现场一般,血腥而诡异。
那些黑衣杀手拼死抵抗,最终却尽数被擒。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那些杀手全部都是死士,没有被杀掉的,全部选择了咬碎齿内剧毒而自杀,最终没能留下一个活口。更为惊人的是,那些黑衣死士死后,从他们的身体内分别跑出来几只不大不小的野鼠,风赢带来的皇家侍卫眼疾手准,一刀一个,将这些野鼠全都斩杀在尸体旁边。
这一场发生于祭天大典之上的刺杀事件,虽被责令迅速封锁消息,但仍被有心之人传扬了出去。一时间,上京人心惶惶,百姓自危,均在担心着,神坛的杀戮会否触怒神灵,引发更大的灾难。
几日后,曾参与祭天大典的一些士兵突发怪病,浑身不停地打着寒战、高烧不退且头痛、乏力、全身酸痛,有时候还会恶心、呕吐。那些发病的士兵,皮肤均像被跳蚤叮咬般红肿疼痛,特别是在腹股沟处最为明显。犯病之人数量不多,起初并未引起人们的重视,岂料不过两日时间,患病的士兵肿大的患处便迅速化脓、破溃,严重的甚至死亡。
风赢惊觉事态严重,立刻向君卿夜要求请太医问诊。
军中已有百人感染此症,当太医匆匆赶至军营,一见那惨状,只黑着脸说了一句:“杀老鼠!”
查看过那些士兵的尸体,还有新染上病症的士兵患处后,经验老到的太医心中已有定论,颤抖着对风赢说出了一个可怕的病名——黑死病!
黑死病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症,患者临终前高度发热,皮肤常呈黑紫色,故有黑死病之称,而此病还有另外一种叫法——鼠疫!
听到这些,风赢的脸色立时也阴沉了下来。想想看,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大周第一神将,现在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一个莫名死去,那种心情,外人亦可以理解。
“人手不够,大将军最好能将所有太医,还有全城的大夫都给老夫找来,老夫要与他们一齐商量对策。”梁太医一脸肃容地望着风赢,从未有过的谨慎表情,让风赢再一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梁太医,在宫中,你的医术是最好的,你都没有办法治么?”风赢神情紧张,连语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