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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秦青江竟然会私自开采金矿银矿,和底下的官员沆瀣一气,贩卖私盐,买官卖官,杀人越货,强抢民女,抢占土地,甚至边远的皇帝的别院,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他的名下产业。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除了通敌叛国他几乎什么样的罪名都占齐全了,那秦家现在富可敌国,那家产比国库里面的银子还要多。
原来当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秦丞相势力已经那么深了,若是北堂修知道他最为倚重的臣子竟然拥有了这么大的权力,比他还要富有,不知道他心里会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气得发疯了。
“楼主,这个。”
百花阁的掌柜从卷宗里抽出一卷,递到穆流苏的面前。
“这是?”
穆流苏打开来一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血液已经激动得快要燃烧起来了,“和秦丞相有勾结的官员名单?”
她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激动,那上面去清清楚楚的记载了那些官员所掌管的事务和职责,所有的行动,犯罪的证据等等。
“将这些东西好好收好,等过段时间我再来取。”
穆流苏的信心更加充足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想要绊倒那些官员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为了保险起见,属下想要将这些卷宗移到另外安全的分部去,要是楼主有需要,只要朝着天空里发射信号烟花就可以了。”
“也好,小心些,不要让人抓到把柄了。”
虽然出来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了,也有众多的暗卫躲在人群中保护她,可是穆流苏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人盯上。
“楼主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这些卷宗,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恩。”
穆流苏低低的应了一声,站起来,“那我先下去了,你忙吧。”
那掌柜的朝着门口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门口立刻有人四处巡逻,确保没有人看到之后,才护送着穆流苏走下楼去,重新回到了雅间里。
雅间里那些丫鬟也已经喝茶喝得差不多了,看到她回来,原本焦虑的神情陡的变得松懈了下来,幸好没事了。
“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若兰飞快的冲了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没什么,随便转了转。都喝完了吗,喝完了我们回家吧。”
有了那么多的收获,她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北堂德润了,有了那些证据,想要绊倒秦青江那么老狐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几个丫鬟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了出来。
穆流苏刚要踏上马车,发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本能的转过头去看,只见秦如风健步如飞的朝着她走了过来,眼睛里有着爱意,有着仇恨,也有着激动。
“上车,回去。”
她可不想跟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再待在一起,更何况她现在一身男装,更加不想引起麻烦。
还没等所有人都踏上马车的时候,秦如风已经飞快的跑到了马车跟前,粗鲁的一把掀开帘子,手用力的拽着她的手臂,沉声喊道,“穆流苏,我有话跟你说,你下来。”
穆流苏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睛里闪过一丝厌烦,什么时候起秦如风的眼力竟然这么好了,她都已经装扮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是能认得出来。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穆流苏压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道,飞快的抽出自己的手,冷声对着车夫说道,“车夫,快走!”
“你是穆流苏,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秦如风着急了,再次伸出手来往她的胳膊上拽去,若兰怒气冲冲的一掌挥掉他的手,粗着嗓子怒喝道,“这位公子请自重,我家公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乱碰的!”
话音落下,马儿也飞快的扬起蹄子,朝着前方欢快的狂奔着,差点踩在秦如风的脚背上,他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穆流苏,你等等!”
他飞快的踏上路边的一辆马车,冷声吩咐随从上车,然后指着前面的马车对车夫急切的说道,“快追上前面那辆马车,快点!”
“少爷,那明明是男人,不是敬亲王妃。”
秦如风的贴身侍卫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那么黑的一张脸,那么粗的嗓子,和敬亲王妃的天人之姿云泥之别,他家主子怎么就能够看不见呢?
“你闭嘴!她就是穆流苏,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秦如风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打断了随从的话,眼睛通红,对那个转眼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又是爱又是恨,他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那样的一双眼睛,那纤细羸弱的窈窕身姿,每个夜晚都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怎么可能会记错?
“车夫快点追,再快点,追上前面的马车。”
秦如风急得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了,他想要抓住穆流苏,她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才对,怎么可以对着别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小姐,秦如风追上来了怎么办?”
若兰皱着眉头,瞪着越来越近的马车,恨恨的说道。
“车夫快点,朝着集市上最繁华的地方赶车,人越多越好,我给你十两银子。”
穆流苏心里窝着一股火气,真是阴魂不散,这人怎么眼睛那么利。
那车夫在银子的诱惑下,更加飞快的驾着马车,转眼就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
“幽兰,茉莉,你们抱着我跳下马车,若兰你自己下去。”
穆流苏沉着脸冷声说道,心底的厌烦涌上来,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气愤。
四个人飞快的跳下马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已经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急得车夫哇哇大叫了起来,“我的银子。”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出一锭银子,落在他的怀里,他傻着眼愣愣的看了很久,不再嚷嚷了,珍惜的捂着银子,心满意足的慢悠悠的将马车停在路边。
秦如风的马车追上来的时候,穆流苏她们早就失去了踪影,气得他肺都快要爆炸了,同时心底升起了一阵浓浓的失落,她就真的那么恨他,就连一丁点的接触都让她唯恐避之不及。
穆流苏,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当年伤得你太深,所以你现在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我?
那英俊潇洒的男子眼睛里升起了浓浓的失落,原本晶亮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少爷,现在去哪里?”
随从看着他失落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便逛逛吧。”
秦如风心脏的地方好像空了一块,难受得要死,穆流苏,我现在愿意娶你了,你为什么连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了?你回到我的身边难道不好吗?
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去,怀抱着一丝奢侈的希望,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她。
成衣铺里,穆流苏和几个丫鬟一人买了一套衣服,换下了身上的男装,又将脸上浓浓的妆洗干净,恢复了女儿妆扮。
“回去吧。”
将军府暂时不能回去了,她直接回敬亲王府好了,也不能总是住在将军府里。
“那我去弄一辆马车。”
若兰自告奋勇,很快就弄来了马车,几个人上了马车慢悠悠的朝着敬亲王府回去了。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间酒楼的雅间里,秦如风看到她们踏上了马车时,眼睛里迸射出喜悦的光芒,急切的冲了出来,上了一辆马车直接追了上去。
御书房里,北堂修脸色铁青的摔烂了所有能够摔的东西,那锐利的眸子里涌现出来的怒火像愤怒的岩浆转眼之间可以将人淹没了。
“国库怎么可能是空的?怎么就空了,这么多年没有打仗,那么多的税银,那么多的贡品,怎么就是空的,你说啊。”
原本他想要调兵遣将,秘密的运送军饷到北境去,然后找一个借口gong打北狄国,可是今天找来了管理国库的官员一起去看国库的时候,才发现国库基本上都空了,只剩下五十万两银子,就连维持皇宫正常的开销都成问题,怎么打仗?还没打玄月的兵就已经饿死了。
他气得真想一刀砍掉那官员的脑袋,“朕每个月给你们发那么多的俸禄有什么用,竟然连国库的银子什么时候被人搬空了你们都不知道,还敢给朕做假账,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谁给你们那么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朕诛你们九族吗,啊——”
北堂修气得差点要疯掉了,随之而来的心底一阵阵冰凉和害怕,要是周围虎视眈眈的各国知道玄月国的财政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那些疯狂的大军,那些野蛮的铁蹄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整个玄月国踏平的,怎么办?
“皇上饶命啊,微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个多月前国库都还是满的,所有的银子和账目都对得上号,微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少了那么多的银两。”
那跪在地上的官员双腿不住的颤抖,全身被冰冷窒息的气流萦绕着,差点就要断气了,那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也嘀嗒嘀嗒的往下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更加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了。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去死,你直接自刎吧,别在朕的面前丢人现眼了。朕好好的国库都被你们弄得没有了。”
北堂修怒气冲天的一拳挥在那人的胸口,虎虎生威,那官员竟然像失去重力的皮球一样往墙上弹去,然后咚的一声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骨头咔嚓咔嚓的响。
“混蛋,来人啊,将他押入天牢之中,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怒气冲天的北堂修头顶都要冒出烟来,恨不得将这些窝囊废都弄死了,好好的国家怎么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禁卫军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听到具有穿透力的咆哮声从御书房里传了出来,立刻冲进去毫不客气的拉着人,凶神恶煞的押送到天牢之中。
北堂修颓然的坐在龙椅上,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一缕苦涩从心底蔓延上来,逼得他差点哭出来,几千万两白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国库里被运走了,究竟是谁?究竟要从哪里才能将这么多的银两补齐?
“皇上,喝口茶消消气。”
李公公端着一杯茶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忍住心底的恐惧尽量微笑着说道。
北堂修陡的睁开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面翻滚着阵阵阴霾,接过茶杯咕噜咕噜的灌下去,心里头燃烧的怒火好像才消散了一些。
“李公公,这些情况你也知道了,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被巨大的孤独感包围的皇上忽然觉得全身发冷,每一个细胞都疼得让他想要掉眼泪,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过眼泪,可是现在他竟然被强烈的压力折磨得快要疯掉了,无力得很。
“奴才不懂得朝政,但是奴才知道一个人的智慧可能有限,但是多个人的智慧加起来再大的困难都能够迎刃而解。”
李公公低敛着眉,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是让朕和朝廷百官商量吗?绝对不行,要是国库亏空的消息传出去,那周边几个虎视眈眈的国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联手起来将整个玄月国瓜分了。”
北堂修怎么会没有想过这个想法,可是再三深思才发现这样的办法根本就行不通,那些银子究竟被怎么弄出去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但是他能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