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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德润心疼的看着妻子惨白的小脸,忽然抱着她,施展轻功飞快的朝着落花轩飞去,让侍卫打开院门,带着妻子回到卧房里坐下。
“爹根本就没犯罪,北堂修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他就是想让你慌乱,让你自投罗网,受他威胁,让你乖乖就范。流苏你真的没有必要慌乱,要是慌乱,原本可大可小的事情只会越闹越大,现在你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该做什么做什么。”
北堂德润握着妻子冰凉的小手,有些心疼,却依旧狠下心来说道。
穆流苏对上那双宛若有魔力的眼睛,呼吸微微凝滞,就连灵魂差点都被吸走了,所有的理智也在这时候悄悄的回来了。
那笃定宽和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脑子又能够继续飞快的转了起来。
“是,我不能慌。润,你有没有办法在北狄边境制造一些混乱,今天晚上就弄,等到明日的时候爹爹就能放出来了。”
穆流苏眼神冰冷,语气更是透着阴森残忍,恨不得直接将北堂修碎尸万段了,可是不能。
就算北堂修的皇位快要到头了,还要经过一段时间,至少在使臣们离开京城,沁雨还没有和亲之前办不到,还有好几天的时间。
她忍着,几乎快要憋出内伤来,也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将最后一口气忍下去。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让北堂德润全部的计划化成灰烬。
“边关大乱,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北堂德润眸光一闪,轻轻的点头,“如果你想,我现在就让人去办。”
“我只是想让爹爹快点出来,既然北堂修如此不重情义,那怨不得爹爹背叛他。”
穆流苏红唇轻启,冷冰冰的话语吐了出来,带着凛冽嗜血的杀意。
“反正北狄的边境离这里也只有一天的距离,快马加鞭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既然要闹,那就将这趟水搅浑,到时候想要怎样都可以的。”
“我都听你的,我现在就给边关的人传递消息,保证在半夜的时候能让北堂修收到消息,让他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北堂德润沉声说道,心里恨得要死了,色欲熏心的老淫魔,竟然连自己的侄媳妇都不放过,敢觊觎他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现在各国使者虎视眈眈的想要将受伤的事情闹大,可是他不着急,还在惦记着流苏,当真是不要脸至极,也不怕哪天在床上精尽人亡。
“好,拜托你了。”
穆流苏冷静下来,殷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轻声的说道。
北堂德润临危不乱,宠溺的看着她笑了起来,坐在书桌前飞快的研墨,行云流水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了什么,在穆流苏惊异的目光中抱着她闪身进了密室,响亮的打了一个响指。
没过多久,一只硕大无比的海东青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落在他的肩头上,扑棱着翅膀亲昵的啄着北堂德润的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北堂德润拍了拍鹰的翅膀,温和的说道,“轮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将纸条卷成小小的筒状,藏在苍鹰的翅膀下面,笑得很温柔,“送到北境去,越快越好,我等着你回来。”
那海东青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头昂得高高的,骄傲的拍打着翅膀,绕着北堂德润盘旋了几圈,沿着密道飞走了,看得穆流苏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聪明的老鹰,只是这密室黑漆漆的,它能够飞得出去吗?
“没事的,它能够飞进来,自然也能够飞出去,你不用担心。”
北堂德润似乎读懂了穆流苏的担忧,轻声的说道,“这苍鹰比快马加鞭传递消息还要快,飞得又高,就算是顶尖的猎人也难以捉到它,很快就能将消息传到北境了,明天这个时候爹肯定已经放出来了。”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你。”
穆流苏靠在北堂德润的身边,心里变得很安宁,轻声的说道。
北堂德润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哄道,“一定会没事的,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再难倒我们。”
“恩。”
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忽然抬起头来,晶亮的眸子里有嗜血的仇恨闪过,她将满腔的怒火咽回肚子里,“我们出去吧,既然他针对的人是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如果我没有进宫,他也会下旨召我进宫。”
“就算要进宫也不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北堂德润将妻子抱得更紧,带着她走出了密道,轻盈的在半空中跳跃,走出了落花轩,来到了听雪苑。
“在查案的时候康唯德是不是总是和你作对?”
穆流苏想起他的事情,关心的问了一句。
北堂德润笑容凝滞了一下,双手依旧温暖,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要说没有你肯定也不信,但是你不用操心,整件事情都按照我想要的路线在走,一定能在五日之内抓住内奸和幕后黑手。”
“我想,他这个时候整出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分去你的心神,如果你不能在五日之内找出凶手,那么等待我们的也将会是死路一条。”
穆流苏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幽幽的说道,嘴角那抹弧度却是多么的讥诮冰冷。
北堂修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可是这一回他错了。
他们不会傻傻的等待着束手就擒的,而北堂修将会为他的事情付出沉重的代价。
“没关系的,我们不会死,不光不会死,我们还会活得好好的。”
清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飘飘的在室内回荡着。
两人站在窗前,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给对方传递着勇气和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蔷薇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让王妃去接旨。”
穆流苏眼睫毛轻轻的动了一下,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眼睛里有惊涛骇浪闪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缓缓的说道,“终于来了。”
“走吧,去接旨去。”
北堂德润包容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的说道。
两人相互偎依着来到了正厅里,看着一脸傲慢的李公公,抖着明黄色的拂尘站在正厅中央,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太监,正不耐烦的朝着门外看,看到穆流苏过来的时候,扯着尖细的嗓子叫了起来,“圣旨到——”
“敬亲王妃接旨!”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急忙率领着家丁丫鬟们跪下来,等待着李公公接下来的话。
“奉皇上之命,宣敬亲王妃即刻入宫,不得延误。”
“穆流苏接旨。”
穆流苏伸出手去将那明黄色的丝帛捧在手心里,恭敬的应道,心里却鄙视得不得了,不就是要宣她进宫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敬亲王妃,请随杂家进宫吧,皇上要见你。”
深谙皇上心思的李公公将最后那点不耐烦敛去,换上了虚伪热情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
“李公公,你知道皇上宣我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穆流苏脸上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不安的问道。
“王妃真是难为杂家了,皇上的心思杂家怎么敢乱猜呢,不过还是请王妃早些进宫吧,让皇上等急了可不好。毕竟穆将军的事情已经惹得皇上大怒了,要是再弄出一些事情,只怕······”
李公公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暧昧。
北堂德润紧抿着唇,脸色阴沉了几分,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似乎之前的阴霾只是一场错觉。
“流苏,走吧,别让皇伯伯等急了。”
温和清朗的声音撞击着穆流苏的耳膜,宛若有着魔力一般,让她不由得点点头,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你陪我去哦,我不要一个人去。”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是要陪在你的身边的。”
北堂德润笑得如沐春风,似乎没有看到李公公的笑容僵硬住了,只是搂着心爱女人的肩膀,转过身来风度良好的对着李公公说道,“既然如此,就进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他从容不迫的让管家去准备马车,随着穆流苏走出正厅之后,李公公终于反应过来了,甩了甩脑袋冲上来,笑容有些尴尬的拦在两人的面前,“王爷。”
“李公公还有什么事情吗?”
北堂德润挑了挑好看的眉,依旧笑得温和迷人,轻声的问道。
“王爷,皇上让您尽快找出是谁在寿辰之上派出刺客,并且尽快揪出禁卫军中的内奸,所以,还是让老奴带王妃进宫就可以了,王爷还是忙公务要紧。”
要是真的让北堂德润进宫了,皇上还怎么和敬亲王妃这个人间尤物欢爱,肯定不行的,要是搅坏了皇上的好事,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要查案子也要去皇宫啊,禁卫军里不是出了内奸吗?本王不和禁卫军一一问清楚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找到蛛丝马迹,怎么揪出内奸?”
北堂德润脊梁挺得笔直,理所当然的说道,这番话就是连李公公都挑不出毛病来。
“还是快些进宫吧,皇上要是等急了,那流苏的罪过可就大了,李公公,你说是不是?”
那和煦的笑容,那清朗的语调,句句在理,让李公公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想了想,强硬的撑着笑脸,勉强的说道,“可是揪出究竟谁是幕后黑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如果找不出来,若是再出现类似寿辰之上发生的事情那可怎么办呢?王爷您还是去忙公务吧。”
“要查出幕后黑手也要从禁卫军那里找出线索,顺藤摸瓜才能揪出来啊,不然怎么办?更何况大理寺卿那边已经在查了,我们分工合作,我从禁卫军这边查,正好互补。这样才能尽快的揪出幕后黑手,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啊。李公公这么阻拦本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公公在掩护凶手呢。”
北堂德润依旧笑得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却让李公公都变了脸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的,杂家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不得了。”
“既然没有这么想过,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了,快点进宫吧。流苏,我们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走吧。”
看着怎么阻挠都不成功,李公公心里不爽得厉害,想要发怒却又不敢,对于北堂德润他倒是敢发怒的,可是穆流苏现在是皇上心心念念的女人,最想要得到的珍宝,他要是惹怒了她,日后若是这女人真的成了贵妃,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毕竟从来没有见皇上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念念不忘到这个程度。
他还是不敢大意,这口气憋屈得要死,可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心不甘情不愿的李公公跟在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后面,看着他们踏上了马车,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不平的登上了马车,飞快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不管了,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他可是要掉脑袋的,顶多到了宫里他再想个办法将北堂德润这个碍人眼的家伙给弄走就是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李公公镇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笑眯眯八面玲珑的模样。
到了皇宫之后,李公公本想将穆流苏引到御书房去,尽量避开北堂德润,可是北堂德润却紧紧的牵着穆流苏的手,如胶似漆,一点都没有离开穆流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