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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
太后看着浣纱,沉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找到。”
挽纱摇了摇头,不明白太后平日里最相信的就是踏雪了,现在怎么忽然要查她的房间了。
“你仔细找过了吗?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太后仍旧是不相信,那些试探,那么多宫女所说的事情来看,就属踏雪最可疑了,现在竟然什么都找不到,她觉得实在是不可信。
“奴婢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真的没有。”
浣纱摇着头,认真的说道。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半分,听到没有?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了,要是哀家听到了什么风声,唯你是问。”
太后严厉的眼神落在浣纱的脸上,沉声说道,带着迫人的气势。
“奴婢知道了。”
浣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弯着腰退了出去,吱呀一声关上了寝殿的门。
“皇奶奶,你别着急,今天的事情抓不到她的证据,总有一天她还是会露出马脚的。”
穆流苏看着太后阴沉的脸,胸口一起一伏的极力的隐忍着怒火,急忙柔声说道。
“流苏,不行的。她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的背后一定有人,那人竟然算计到哀家的头上来了,哀家不可能再忍。”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彻齿的味道,究竟是皇上,还是皇后。
寝殿的一扇门忽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所有的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穿着一身湖蓝色长裙的苏贵妃站在密室门口,平静的望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里?”
太后看着忽然出现的人,惊骇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她没有想到,她的寝殿里竟然会有密室。
“母后不用担心,臣妾来这里绝对没有半点恶意。”
苏贵妃轻轻的笑了起来,走到太后的床边,将一个香包放在太后的手里,“您没有猜错,给您下毒的人就是你最信任的踏雪。这是臣妾命人从她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这香包上刺绣的手法,母后应该很熟悉吧。”
太后捏着那个香包,锐利的眸光几乎要看穿苏贵妃的灵魂,“你既然介入了此事,就一定知道幕后的那个人是谁,说吧。”
虽然她隐隐已经知道究竟是谁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却不愿意去承认,那个人是她辛苦拉扯大的,她自问对他尽心尽力,如果自己承认了是他让人下的毒,让她情何以堪。
她会很后悔,后悔她竟然养了一头白眼狼。
苏贵妃只是笑着,平静的说道,“那个人是谁,母后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吗?没有他的允许,后宫里有谁敢兴风作浪,将主意打到母后的头上来。母后可知道您昏迷的那几天,那么多的太医给你诊脉,竟然没有将你弄醒,流苏进宫一次母后就清醒了,你觉得还有谁有这个一手遮天的本事?”
温婉柔美的话语,却像一根根针扎在太后的心上,那双睿智的双眼充满了痛苦,五官扭曲在一起,她捂着脸不让人看到脸上的情绪,“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哀家?哀家做错了什么?”
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将他养大,为他登上皇位付出了这么多,这些年来也没有干涉过他的政事,他为什么还要用那样的毒下在她的身上,究竟是为什么?
太后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难受得快要窒息了,身子握在床上哭了起来,那极力压抑的哭声里充满了痛苦。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啊?
“臣妾来宁寿宫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就不打扰母后了,臣妾告退。”
苏贵妃似乎没有看到陷入痛苦中的太后,平静的说道,转过身走进密室中,在石门就要关上了一霎那,太后抬起头来急切的说道,“等等,你别走。”
“母后还有什么事情吗?”
苏贵妃转过头来,声音轻柔似水,轻声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太后眼中的悲伤被她逼退回去,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冷声问道。
“臣妾是苏贵妃啊,母后你不知道吗?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不想看到母后你被蒙在鼓里罢了。有些时候一个不慎是会要人命的,母后你还是小心为好。”
苏贵妃轻声的说道,微微屈膝,行礼,转过身走进了密室中,轰的一声关上了石门,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来人,叫踏雪进来。”
太后的声音陡的变得很冷,捏着掌心里的香包,那里面的小瓷瓶里装的就是害得她昏迷不醒的毒药,她心里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她气得想要抓狂。
“太后。”
踏雪走进来,看到太后陡的变得深沉的脸,眼皮突突的跳着,头皮阵阵发麻,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太后不高兴了。
“其他的丫鬟都退下去,守住宁寿宫的门,谁也不许进来。”
太后凌厉的眼神绿幽幽的,像恶狼一样瞪着踏雪,几乎要在她的身上挖出几个洞来,那嗜血凛冽的目光,看得踏雪心惊肉跳,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寒意从脚底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冷得她快要冻僵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太后要这么看她?伺候了太后好几年,她第一次看到太后这么阴森恐怖的样子,好可怕啊。
所有的宫女都退下去,寝殿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冷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踏雪感受着空气里压抑冰冷得让人想要窒息的空气,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右眼皮跳得厉害,那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越来越大。
她紧握着拳头,低着头不敢对上太后几乎要喷火的眼神,身子瑟瑟发抖。
“你是要老实交代还是要哀家将你所做的事情说出来?”
太后的声音变得很寒冷,透着森森的杀气,让踏雪冷得喘不过气来,她眼睛里闪过几分慌乱,却依旧维持着镇定,装出茫然无措的样子,“奴婢不知道太后所说的是什么事情?还请太后明言。”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现在松口了无异于将她送上死路,她不会那么傻的。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抵赖到底了?踏雪,在宁寿宫里哀家最疼爱的人就是你,为何你竟然做出这种不耻的事情来?直到现在你都不肯承认,你是不是信心太足了,以为哀家真的找不到任何证据?”
太后难掩眼中的失望,冷冷的瞪着下首跪着一言不发的踏雪,嘲讽的笑了起来,将藏在背后的香囊砸在踏雪的身上,“这你怎么解释?哀家这些天不是感染风寒,而是中毒了对吧?而那下毒之人就是你!”
凛冽森寒的声音透着嗜血的杀气,像来自地狱阴冷的风吹在踏雪的身上,她捏着那个熟悉的香包,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太后发现了,这一回她死定了,怎么办?
“你还有什么话说?别告诉哀家你是冤枉的,这是别人陷害你的,这样的理由就是你说了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太后的眼神陡的变得凌厉了起来,瞪着面前的踏雪,愤怒得想要扇她两个耳光,真是太让她失望了,最信任的人到头来竟然是背叛她的那一个。
枉费她这么疼爱踏雪,最后竟然被她害得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流苏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醒过来,是不是像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踏雪眼神呆滞,握着那个香囊,声音虚无缥缈,“你都知道了。”
她没有否认,太后既然敢这么开诚布公的跟她说,就是有了足够的证据,饶是她长了三寸不烂之舌,也不能抹杀掉她所做的事情。
“为什么要给哀家下毒?为什么?”
太后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眼睛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咬牙彻齿的问道。
“奴婢也不想的,可是奴婢没有办法,皇上手里拿捏着奴婢家里几十条人命,我要是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我家人脑袋都要落地,我没有办法。”
踏雪终于知道害怕了,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的流了下来,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奴婢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主子们想要奴婢的命,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能怎么办?皇上想要太后病倒,我也只能让太后病倒,我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为了你能活命,所以你不惜出卖皇奶奶是吗?皇奶奶昏迷不醒,你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了。你可知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那本来就是毒药,你一连喂了皇奶奶喝了四天的毒药,就是毒性再不强,积少成多,那些毒药还是可以要了皇奶奶的命你知不知道?踏雪你真的是太自私了,你不配皇奶奶对你这么好。”
穆流苏气得眼睛直冒火,那愤恨的眼神瞪着踏雪,几乎要在她的身上挖出几个洞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的命是命,皇奶奶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那我能怎么办?就算我拒绝了皇上,他还是会找别人在太后的食物里下毒药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太后是逃不掉的。”
踏雪哭着说道,瞪着穆流苏的眼神变得哀怨了起来,“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总是顶着你这张狐媚的脸进宫来招摇,让皇上动心了,后面的事情还会发生吗?不会的!所以你才是害得太后中毒的罪魁祸首,我不是。你以前多好,痴痴傻傻的又可爱,谁让你后来变得那么聪明,太子喜(。。…提供下载)欢你,皇上喜(。。…提供下载)欢你,都想要得到你,你这个红颜祸水,都是你不好,都是你。”
踏雪朝着穆流苏大声的喊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太后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知不知道我给太后下毒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害怕她真的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你还是下毒了,说来说去还是你自私。别把你犯的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真本事。别说是皇上逼迫你的,如果你没有从皇上那里得到好处你也不会下毒暗害皇奶奶了吧。是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是皇上许了你做妃子,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直到现在你还撒谎,什么你家人的性命被皇上要挟了,我这两天让人去掖庭宫探查你的底细了,你根本就是个孤儿。”
穆流苏嘲讽的瞪着踏雪,毫不客气的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踏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果不其然,从踏雪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震惊,她哭得更加难过了,“是啊,我想要成为皇上的妃子,我想要荣华富贵,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不做人人都可以差遣的奴婢,这有什么错吗?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别人是主子高高在上,我却要低到尘埃里做着伺候别人的活?”
反正谋害太后的罪名也会让她活不成了,那她心里的不满和怨恨都可以说出来了,她多讨厌每天都要做那么多琐碎的工作,凭什么主子吃饭的时候她要站在身后伺候着,这一切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流苏,别再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踏雪,没想到你觉得宁寿宫的生活对你来说是那么的难以忍耐。哀家真是看错你了,既然你觉得这里的生活不好,那你也不要在宁寿宫了,谋害太后的罪名落在你的身上,你也活不了。念在你伺候哀家那么多年的份上,哀家还是把你发配到辛者库吧,或许那里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去处。”
太后被踏雪的话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爆炸了,她竟然养了这么一头狼在身边,还错以为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