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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晨璐不知道钱小蓝这样不负责任地将自己丢在陌生的城市中心究竟是什么要赴什么约?但是她知道在Z市的生活不会很简单,充满挑战才是精彩的。
抬头,阳光灿烂。
钱小蓝也是刚才吃饭时接到了雷教授的电话,说是先可以到他身边做助理,跟着做些项目。
千载难逢的机会,跟导师打好关系,有助于以后的学习,毕业,钱小蓝尽量告诉自己,他只是个严谨的教授,他只是个热爱文学如生命的老人,他只是个还算欣赏学生文笔和思想的导师,他跟雷廷弈没有关系,没有。
雷教授很热情地接待了钱小蓝,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做了些必要的寒暄,又了解了作为Z大自考研究生的规则。
话题就渐渐多样化了,从天南地北聊到了鲁迅,从太空宇宙聊到了徐志摩,最终钱小蓝端着的茶水有些凉了。
雷教授从镜片后的眼睛里射出耐人寻味的光,他微微眯着眼,缓缓地喝了一口茶说:“小蓝,前几天,廷弈是和你在一起吧?”
钱小蓝一惊,握紧的茶杯险些掉落,她的心突突地跳,抿了抿嘴,点点头:“嗯……很感谢廷弈,在我失落的时候鼓励我。”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妥,钱小蓝无暇顾及自己的间接承认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四夜。
“廷弈出门前很急,都没说去哪,我猜因为是你……回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小蓝……”雷教授的眼神很黯然,也很复杂,他缓缓地看了脸色惨白的钱小蓝一眼。
“教授……”话语哽在喉头,好想问,他还好么?却不能,不适合,原来教授真的在试探,那么聪明的他,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很担心他,却不能过问。
平复了揪紧的心,换一副云淡风轻的事不关己样,钱小蓝微微低头:“教授,我跟廷弈只是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钱小蓝不知为何心中充满苦涩,就像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她尽量握住茶杯,不能让雷教授看出内心的纠结。
“我知道,男孩子长大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倒不好管教了,只是看着他颓颓废废的,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雷教授了然地笑笑:“你是他朋友,可以的话,就劝劝他,不要耽误了实习和工作。”
钱小蓝礼貌地答应,走出雷教授的办公室却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身体瘫软,脸色惨白,心中惴惴。
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雷廷弈的名字跟叶天凌一样成了诅咒,一念就心惊胆战?
谢佳琪听说钱小蓝回到了Z市,非常高兴地一一盘问了她最近的去向,听到雷廷弈的名字时很是诧异,大惊小怪:“你真重口味,吃嫩草?”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吃什么,我只想好好上课,好好写书。”钱小蓝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何晨璐租的一间居民楼,老旧是老旧了点,但租金很合理,钱小蓝也就满意地点着头。
何晨璐已经将行李基本收拾好了,盘腿坐在床上大肆吐槽找房子的悲惨经历,好不容易才找到安身之处。
“好啦好啦,你辛苦了,我的经纪人大人!”钱小蓝将买的橙子切成四瓣,恭恭敬敬地递给她:“明天我带你去见白开水编辑!记得好好表现!”
“白开水!”何晨璐夸张地“噗”了一下,被这个搞笑的网名狠狠呛到了,一听这名字就很索然无味,不自觉地对明日的见面充满了异样的期待。
钱小蓝捶她,没好气地说:“你以后说不定就在他手下混,还是尊重点人家,好不好?”
“可是……可是……”何晨璐还是笑得捂肚子,一脸无辜:“他的名字真的好好玩!”
“人家叫白淼,别没大没小的!”钱小蓝钻进被窝打开电脑。
论坛一如既往地打了鸡血一般热闹,只是没有了那个熟悉的狗腿的身影,没有雷滚滚的骚扰,钱小蓝居然觉得很冷清。
静下心来仔细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充满了戏谑与睿智,充满了甜蜜与亲昵,以前没觉得自己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粉丝可以聊得这样投缘,冥冥之中,应该就注定了这狗血的缘分吧!
细细回想雷廷弈这个人,与他的初相识,与他的再见面,与他的心心相惜。
总是多了点青春偶像剧的巧合,但是这些小惊喜,小震惊都是和叶天凌在一起没有的,不得不承认,钱小蓝是喜欢跟雷廷弈在一起的放松。
他身上的活力,他始终都笑得张扬,他有些轻佻的动作,他不怀好意的手,他粗暴的唇,他……钱小蓝不禁浑身有些燥热,是不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对于一段本来纯洁的感情,是钱小蓝不敢面对雷廷弈欺骗自己,因为她对他有着其他的定位,为什么要强求一个普通的朋友?
也许雷廷弈说得是对的,我们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在网上寻找一些安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说话又不会担心他跳出来砍你一刀的人,为什么追根究底他在现实生活中是怎样的呢?
在虚拟世界,蓝未消你至少算一个作家,而雷滚滚永远是你的脑残粉。
那么,我究竟在在意什么,真的是怀疑雷廷弈要利用自己对付拆散他和叶晴雪的叶家人,不是。
那么,我究竟在介意什么,是雷廷弈假装天意安排的故意靠近,有点。雷廷弈除了没有公开自己在网上的身份,并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那是不是我矫情了,反应过激了?
钱小蓝看着灰暗的头像,心中升起的越来越浓的失望,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聊天记录中的那些话却又让钱小蓝再次陷入沉思,以前没觉得这些话什么与众不同,现在重看一遍,突然觉得这些话很“雷廷弈”,怎么就没有发现?
他说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会是我?钱小蓝的心再次颤抖,那时他们认识才几个月……不会的,但是钱小蓝却不敢再主动发起聊天。
梦中都是雷廷弈炽热的气息,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吻着钱小蓝的嘴角,他猴急地揉着床单,他年轻男子的急迫与羞涩。
钱小蓝惊醒在漆黑的夜色中,再也睡不着了。雷廷弈,谢谢你,给了我一段真正快乐的生活,没有你的日子,我会用这段回忆温暖自己,竟有一连串的泪珠滑落。
跟白开水的谈判很是顺利,除了不停地朝失态的何晨璐使眼色,才及时防止了平易近人的白开水大人发飙,掀桌而去的行为。
何晨璐憋着笑的样子很是隐忍,钱小蓝看到白开水眼中的无奈时突然有些后悔这样把何晨璐塞进叶氏集团,不过何晨璐很喜欢做钱小蓝代理人这份工作,并且已经狗腿地跟着白开水去参观自己的办公桌。
钱小蓝很高兴自己可以隐退幕后,不用再去那个有着无数惨痛回忆的叶氏娱乐公司,不用看到那熟悉不过的办公桌,不用去那阴魂不散的厕所,而自己的《他的他》的一切事宜都授权给了何晨璐,反正这小妞有什么不会的绝对不会逞强,会不假思索地丢还给作者本人。
钱小蓝不过是不想直面叶天凌,她很高兴找到了这样一个替身,又不会遮了自己的光芒。
第二卷 总裁夫人要罢工 第二十二章 谁说我不敢露面
第二十二章 谁说我不敢露面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钱小蓝已经开起了学霸模式,她平时跟着雷教授整理些资料,闲下来就去旁听一些专业课,Z大老师的幽默睿智让她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每天都是充实的,多余的时间钱小蓝也花在图书馆,不是临考,还能抢到一些靠窗的幽静角落。
捧一杯咖啡,在午后的阳光下,静静地听歌,静静地在电脑上写着自己的心事。
偶然窗外会有一两个让钱小蓝分神的身影,高瘦,挺拔,颀长,蜜色皮肤,短而黑的发,英俊的脸庞,却再也不是那些熟悉的笑,不带一丝杂质的清澈。
钱小蓝经常听的现代文学课,人满为患,她去完雷教授办公室,再去时常常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跟大学时一样窘迫地在教授的注目礼和全班的齐刷刷回头中抱歉地低头,飞快蹿到最后。
几次这样下来,钱小蓝吸取教训,用了四个连环催命闹钟,终于在课前抢占了前排的位置。
一次自负地以为自己一定是第一个,要不然也是前三个,没想到自己固定的位置边上那天多了一个穿得很文艺,很文艺的男子。
钱小蓝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过去,那男子抬起头友好地一笑,他长得跟他身上的黑色风衣,黑白格子围巾一样文艺,黑框眼镜,活脱脱小说中的那种才子模样,温文尔雅。
“同学,你不是我们班的?”文艺男子的声音也像玉石鸣响般天籁,他伸过纤长的手指,在推过来的纸上写下三个字:“我叫宋允之。”字如其人,清秀有力。
因为是姓宋,钱小蓝对他有些莫名的好感,点头微笑,伸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歪歪斜斜的三个字让她顿感乡土气息缠身,恨当时不好好练字。
有了几次下来的一起听课,一起记笔记,宋允之开始自然地约钱小蓝在图书馆见面,以探讨《雷雨》和《泰戈尔诗选》的名义。有大师和如此正当的理由,钱小蓝不忍拒绝。
渐渐地,宋允之开始约钱小蓝顺便一起吃饭,顺便送她回住的地方,顺便周末一起逛书店。
钱小蓝有些招架不住,她感觉到每次宋允之含笑望向自己时,柔柔目光背后的隐隐期待,也注意到每次课前他殷勤地泡好咖啡,买好早餐已经引起了同学们的侧目。
钱小蓝很欣赏宋允之对文学独特的见解,以及他翩翩公子的气质,还有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只是他真的不能引起钱小蓝其他方面的兴趣。
总算找到一个机会给宋允之来个了断,钱小蓝从来不是擅长暧昧的女子,她也没心思开始缠绵悱恻的校园爱情。
一次从图书馆出来,说是一起自习,钱小蓝始终在看书,宋允之则一直看着钱小蓝低着的侧脸,导致她有一页看了五遍还没看懂。
宋允之居然还好意思建议一起去吃夜宵,钱小蓝忍住以减肥来躲避,坐到了学校外面的咖啡馆。
喝到一半,宋允之的话题从海子的面朝大海绕到了对从前的追忆,以及对未来的希冀。
钱小蓝点头憧憬春暖花开的美好,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摆到桌面上,点开装作看时间,她本来是想提醒宋允之有些春困,时间不早了。
但是,宋允之温柔地看着钱小蓝又看着她的手机屏保:“我也好喜欢小孩子的!”然后无比暗示地看一眼钱小蓝闪动的眼眸。
“是嘛?”钱小蓝将屏幕解锁,壁纸还是小宝笑得很巨星的拉风照,她轻笑一下,似乎有些炫耀,又有些羞赧:“我儿子……可爱吗?”
钱小蓝永远记得宋允之惨白的脸上那道被雷劈中时才有的焦黑,他好久才从巨大的失望中将自己体面的拖出来,笑得很尴尬:“你……儿子?”
“是啊,会叫妈妈了。”钱小蓝无比宠溺地看着小宝,她只记得那晚宋允之的脸也很可爱,囧的很到位。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钱小蓝最后留给痴呆状的宋允之的话就是这句,海子,对不起你了。
自此,宋允之再也没有主动约钱小蓝吃饭,每次在课堂遇见也是礼貌而疏远的一笑。
钱小蓝发现小宝退敌的方式所向披靡,因为她用这招捍卫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单身现状,每个企图跟她套近乎的男子内伤的表情总是让钱小蓝忍俊不禁,笑完就骂自己迟早会变态。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得也蛮快,一晃两个礼拜过去,雷教授这边的事也助理地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