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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别人问他吃饭了没而他说吃过了而已。
“来,我瞧瞧。”左逸居然也没敢笑,认认真真替他擦净了脸上的血迹,然后上了些伤药。
“不会破相吧?”季少为又一本正经地问道。
“呃,我的药,你还不放心么?”左逸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就好,我可还不曾娶妻成家呢。”季少为突然就笑了,目光扫过众人,“想笑就笑吧,憋坏了不好。”
大家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慕晓净趁着这功夫,多看了一眼他青紫淤肿的左半边脸,想起自己打他的那一巴掌,突然就心下一动:这个人,会不会是故意撞上树去的呢?
“青焰寨”众人清理了战场,连夜就带着重伤的阿拓回去了。
众人稍事休息,待到天明吃了早饭,左逸便同众人告别,独自回冀州城去了。临走之前,他又掏了几个瓶瓶罐罐给季少为,并细细嘱咐这个是搽脸上的,那个是抹肩上的,还有这个是内服的,还有什么服多少何时服之类的话。
车夫们倒也都没有受伤,此即便和那些丫鬟仆役们一起,套架马车搬弄行李等等。
慕晓净与顾子曦各自弄好了自己的马匹,看看旁人还都没有准备好,便在一起随意聊了几句。
“师兄,昨夜你怎会同左少他们一起赶来?”
“其实我本是为其他事去寻左少的,不料见到他时,他正预备出门。我问他做什么去,他说要与青焰寨众人会合,一同去帮靖平楼对付傲天盟,问我可愿同往。”顾子曦略一停顿又道,“其实靖平楼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傲天盟要利用季公子对付青焰寨,便同季公子商量好了来个将计就计。”
“他倒是胆大,就这么几个人,也敢冒险作饵引傲天盟上钩。”慕晓净不由往那边兀自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人瞧了一眼。
就看到左逸伏到季少为耳朵上说了句什么,季少为的神色竟然微微一变,凝目瞧了左逸一眼,方又恢复如常,随即压低声音回了一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顾子曦见她看得专注,不由也回头去看了一眼,瞧见那两人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慕晓净好奇地问道。
“嗯?”顾子曦却已把目光收回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师妹,你当真要给他做贴身护卫么?”
慕晓净不由心里一动,面上却无甚表情地道:“我还没想好。”
顾子曦微一沉吟道:“我昨夜本不想来凑热闹,可是一听他居然是同你们一道走的,这才一起赶了来。”
慕晓净只觉心头突地一跳,连呼吸也仿佛突然紧迫了几分,她暗暗吸一口气,方开口说话,还好,声音听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师兄此言何意?”
就听顾子曦缓缓地道:“我想着好'TXT小说下载:。。'久不见你了,又是那样危险的情势,而他们为保机密,只怕你也会被蒙在鼓里,甚是放心不下。”
慕晓净说不出话来,扬起头再看他时,不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那张脸,被晨曦从侧面薄薄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轮廓完美得仿如玉雕。
季少为因为左肩伤重无法骑马,秦若便命那些丫鬟仆佣都挤到第一辆车上去,又叫人将第三辆马车书:。。)整 理好,给他一个人坐了。
慕晓净与师兄并辔而行,不时想起早晨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不由泛起丝丝甜蜜。
可是到了晚间打尖休息的时候,她的好心情却又烟消云散。
本来大家都坐在垫子上等晚饭,秦若突然看到顾子曦腰间那支紫竹长笛,就好奇地问了一句:“顾少侠,你还会吹笛么?”
“嗯,胡乱吹得几个调儿。”顾子曦淡淡一笑。
正好大家都闲来无事甚觉无聊,于是秦若便略有些羞赧地道:“顾少侠可否屈尊吹奏一曲,也叫我等一饱耳福。”
火光辉映下,那官家小姐面容如玉莹莹生辉,双眸如水楚楚动人,满面期盼之色,任谁也无法拒绝。
顾子曦微一颔首道:“好,那在下就献丑了。”
言毕,取下腰间竹笛,横于唇上,于是一缕婉转悠扬的笛音便在夜风中飘散开来。
那顾子曦剑眉星目,白衣胜雪,修长的十指被紫竹衬得白皙如玉,当真是清雅绝伦。
莫说就坐在他身边的秦若与慕晓净,便是一干在远处忙着煮饭的丫鬟仆佣,也都被他绝世的风姿看呆了。
马车里突然传来季少为懒洋洋的一声:“兴儿,你是不是把饭烧糊了?”
众人这才全都惊醒来,果然闻到好大一股糊味儿,看时,兴儿正手忙脚乱地从锅下往外抽柴。
秦若忍不住咯咯娇笑,也不责怪下人的过失了。
顾子曦则悠悠地收了最后一个音,缓缓放下手来。他一举一动皆优雅绝伦,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失神。
一直在车里睡觉的季少为终于一挑帘子,探身出来。
富盛倒是很有眼色,连忙赶过去扶他下车。
季少为却只用右手在他臂上搭了一下,就自己跳下车,径向众人走来。他意态闲适,连声音也满是一派初醒的慵懒:“顾兄笛子吹得真好,叫少为做了个好梦。”
秦若笑道:“三哥,有你这样夸人家的么?”
季少为懒懒地一挑眉,反问道:“那你倒是夸一个给我听听?”
“嗯,我说不好,只是想起‘天籁之音’这样的词儿来。”秦若若有所思地道。
顾子曦看了她一眼,微笑道:“秦姑娘过奖了。”
慕晓净看他眼波流转之间,星眸熠熠生辉,似有情若无情,心下突然就莫名地有些堵。
饭烧糊了,兴儿和碧蘅连忙收拾东西重做,大家则只好忍着饥饿再等片刻。
“三哥,你睡了一天,这会儿看着确实有些精神了。”秦若看看季少为的脸色道。
“是啊,睡得肚子都饿了。”季少为说着,就在富盛铺好的垫子上坐下来。
他一俯身的时候,衣领里一个东西跳了出来。
那是个红色的小锦囊,穿在一根精心编结的红丝绳上,戴在他颈中。
“咦,你戴的这是什么啊?”秦若好奇地问道。
季少为一边把那个小锦囊塞进衣领里,一边道:“我娘给我求的护身符。”
“蕊姨娘还真疼你。”秦若笑道。
听得这一句,慕晓净不由多看了季少为一眼:原来他一直称呼季夫人为“母亲”,却把“娘”这个最亲近的称呼留给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就听季少为缓缓地道:“是啊,她每年都去大相国寺里还愿,给我求一个戴着。”
秦若乍舌惊叹:“每年?”
“是啊,”季少为笑道,“还不是被那个和尚胡言乱语吓的?”
秦若惊道:“那个和尚的事,不都快二十年了?莫非,蕊姨娘这近二十年一直给你求这个戴?”
季少为苦笑道:“可不是?我脖子里这根绳子从来就没取过。不过,也由不得我娘不信,那和尚说的话,有时候还真是灵。”
他这样一说,倒是引得慕晓净和顾子曦都很好奇:二十年前那个和尚到底说了什么?又是怎么个灵法?
季少为看到二人眼中的好奇之色,微微一笑,倒也不等二人询问,就径自徐徐道来。
第10章 第九章 忆往昔庶子入商道
季少为三岁那年,蕊姨娘带着他陪季夫人去庙里进香,在大殿门口遇到一个游方和尚。
那和尚本来只是擦肩而过,可是突然就停下脚步瞧了季少为一眼,然后便拦住了蕊姨娘,问道:“女施主,这位小施主可是令郎?”
蕊姨娘点头称是。
那和尚便又道:“女施主,恭喜贺喜。”
蕊姨娘甚感意外:“大师因何道喜?妾身何喜之有?”
那和尚微笑道:“这位小施主福源深厚,日后非富即贵。”
季夫人听到这里,不由笑了:“多谢大师吉言,不知宝刹何处?”
那游方和尚道:“贫僧乃五台山僧人,本是路过,只因小施主面相殊异,甚是难得,故而饶舌了。”
“些些心意,大师笑纳。”季夫人点点头,摸出一锭碎银给他,就欲走进大殿去。
不料那和尚却又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且留步,贫僧还有一言相告。”
季夫人觉得银子都给他了,这和尚却仍旧拦住去路,心下就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催促蕊姨娘,那和尚已然又开口道:“我佛有云:万物皆无常。小施主虽有富贵之命,然亦有无常之相——他早年命犯水神,遇水必生劫。若不能渡劫,便为早夭之命;若幸得脱劫,则即有桃花运。女施主,切勿生嫌烦惰怠之心,每年来我佛门下求护身符一道,谅可保他平安,得享富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和尚说完,双手合十,深施一礼,方才离去。
蕊姨娘就这一个命根子也似的宝贝儿子,自然绝不敢稍有懈怠,此后果然年年去庙里还愿,年年求一道护身符给他戴着,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让他下水。
听到此处,秦若忍不住笑道:“我看那护身符也未必就管用。听我娘说,你六岁那年还不是险些溺死在叶编修家的荷花池里?”
季少为瞥她一眼,微笑着回道:“你还好意思提,不是你家那两个好哥哥,我怎会掉进叶编修家的荷花池?”
秦若神色蓦然一黯,随即叹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恨着他们啊?”
“谁记恨他们了?”季少为道,“我不过说的实情而已。我好好地蹲在荷花池旁看金鱼,他俩突然就从后面推了一把,我就掉下去了。我醒来的时候,我娘的眼睛都哭肿了。”
秦若愣了一下,随即为了岔开话题便又打趣他道:“你那水劫算是脱了,可是走桃花运了没?”
季少为笑道:“谁说没有桃花运的?我的亲事就是那次订下的。”
“啊,就是那次?”秦若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是自出了娘胎就订的亲事呢!”
不知为何,季少为神色微微一黯,随即叹道:“可不就是那次?若不是她正好看到我掉进水里,跑去叫了人来,我只怕就溺死在那池子里了。然后母亲同叶夫人闲谈说起那游方和尚说的话,又随口问了我们彼此的生辰八字。两位夫人谈得投机,就交换了庚帖,订下了亲事。”
秦若笑道:“那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季少为微微一顿,终又若有所思道:“祸福之说,如今看来其实难说。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与叶家小姐,因你那两个哥哥一顿胡闹而订亲,最后又因他们两个那次恶作剧而无缘。”
秦若不笑了,忆起那件往事,不由叹道:“那件事,确实是他们两个对不起你。”
季少为却摇摇头,淡淡地道:“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合该我与叶家小姐无缘,倒也没有什么——不过若不是他们两个那样一顿胡闹,只怕我也没有今日。”
秦若微蹙蛾眉道:“你那时还真是倔得厉害。不过话说回来,没有那件事,你只怕也不会出来经商,天下可就少了个大名鼎鼎的季三公子啊,呵呵!”
顾子曦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句:“哦,原来季公子出门经商竟是缘起一次恶作剧?说出去怕不又是轶事一桩。”
季少为哈哈一笑,道:“哪里就谈得上什么轶事了?其实不过是兄弟们之间的一场争执斗殴而已。”
顾子曦道:“愿闻其详,季公子不妨说来听听?”
季少为微一沉吟,便又缓缓说起了那段往事。
那一年他十四岁。
当时季正廉还只是个工部员外郎,那一年春天因得罪了顶头上司,被人家寻个不是参了一本,于是罚薪俸半年,又贬到巴州去做了通判。
巴山楚水本就是凄凉地,季夫人偏巧又生了场大病,于是季正廉只好把妻儿老小都撇在京城,独自一人远去巴州赴任。
季正廉长子季少康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