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离开平金,马上!”孙之阳命令。
马车重新上路,这次没有她,不会有她,永远都不会再有!
李毅快马加鞭来到马府,这座有些破旧的宅院便是马大人的府上。褪色的大门打开着,有些溃败的墙壁,阴暗的地方已经长满了绿苔。
原本便只有两个老佣人的府邸,因为小少爷的病他们都已留在内宅。没人来招待客人更是显得冷清。李毅,欧阳博,夜鹰三人拴好马匹,也不客气直接走进府中。
到了内宅,一个老婆子迎了出来,向李毅请过安,把他们三人引到了小少爷的房间。
简陋的房屋没有什么装饰,灰暗的墙壁弥漫着颓败的味道。
欧阳锦坐在床边凝重的看着床上的孩子,捏着长须一言不发,马夫人站在床脚低头拭泪止不住的抽泣。
房间正中,马知遥精神恍惚的踱着步子,不时向床上看去,摇头叹息,耷拉着肩膀,看起来整个人一下又老了十几岁。
李毅进到房中,和大家打过招呼,来到床边看了看孩子,关切的问道:“欧阳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欧阳锦看着李毅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邪气入体,五脏俱损,怕是无力回天啦!”
李毅看着那个孩子,原本胖嘟嘟的小脸,早已经成了瓜子脸,深陷的眼窝泛着黑气。呼吸如丝,有一口,没一口的努力挣扎着。
“没有一点希望吗?只要还有一点希望我们都应该试一试。”
欧阳锦摇头说道:“除非真的有神人相助啊!”
马夫人忍不住悲泣出声,来到床前,哽咽的问着:“孙啊,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人做,一个人上路别饿着。”
欧阳锦惭愧的起身,给马夫人让出地方。所有人只能看着,却无可奈何。
抽泣的马夫人拉着那孩子的小手,不舍的轻唤,“孙啊,孙啊……”
孩子强张开眼缝,稚嫩的声音,无力的叫着:“娘,娘……”
马夫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附在床沿,痛苦的说着:“孙不怕,你娘就要来接你了。”
孩子听话的抬了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的坠落。
马知遥步履蹒跚的来到床边扶起夫人,两人互相搀扶退到一边,如果在这么下去怕是要走了的不会只是一个人。
李毅心中发酸,眼圈红润,来到床边,跪在床前把那孩子的小手放在掌心,轻声的说着:“娘在这,孩子不怕,娘给你唱歌听。风儿轻,月儿明,月光照窗棂啊!小宝宝睡梦中……”
所有人屏着呼吸,李毅清唱的歌他们谁也没有听过,虽然用男音唱起来是怪怪的,不过没有谁能表现出李毅的这份柔情,母性的光环罩在一个男人的头上,竟也能让所有人为之动容,也只有李毅一人啦!
马府是愁云惨淡,死气沉沉,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乱了这个宅子的静寂。
马叙海脸色沉重的来到房门外,慌乱的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规矩,直接冲了进来,拉着李毅就向外面走去。
不去理会大家狐疑的眼神,两人来到院中僻静的地方。
老狐狸终于沉不住气,紧张的颤抖道:“大人不好了,胡鹤要反了。他回去调动了所有兵士,备好弓箭,严阵以待,就等着天色一黑,要血洗平金了。”
李毅倒吸口凉气,审视老狐狸良久,问道:“马大人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马叙海急的直跺脚道:“大人,我怎么会拿这件事开玩笑。这几日大人离开后,胡鹤便蠢蠢欲动,我以为只要解禁的旨意下来了,百姓们有了活路,他便会打消了造反的念头。
可是没有想到,胡鹤回去后大肆散布谣言说朝廷明年又要再加赋税,还要让平金进贡处子千人。结果是搅得平金人心惶惶,那些兵士本来就和他同心,再听他怂恿,看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大人你快拿个主意吧!平金何去何从就等大人一句话啦!”
李毅负手在院中来回踱步,脑中飞快旋转。
“这个老狐狸发生这么大的事,还在这和我玩心计。平时不把我这州牧放在眼中,如今出事了,把我推到前面了。什么等我一句话?人家两万人马,自己才五千,怎么打?不能打就得逃,可是一旦逃走,不管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都是弃城大罪。等我的话,不如说是让我去背这个下令弃城的罪名。
可是如今情况危急,不能在犹豫不决了,罪名一定是得有人背的。五千亲兵在我手中,只要能保李家平安离开,我只能背这个罪了。不能光带李家走,还得多带些官员才行,虽然麻烦些,不过一旦逃了出去。朝廷能治我一家之罪,却不能治平金所有官员的罪。哪个官员不是和朝中重臣有些关系的,牵连的人越多李家越安全。”
李毅突然站住,看着老狐狸,问道:“胡鹤什么时候会动手?”
“大肆残杀平金所有官员,他也怕会闹的人心不稳,那些兵士万一在趁火打劫,干出些不光彩的事,难以面对平金百姓。想来他一定会等到天黑,到时趁着夜黑,杀的我们措手不及!”
“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胡鹤身边的千户赵彪传来的消息,他对朝廷忠心耿耿,不会有事!”
李毅皱着眉,问道:“赵彪?是不是守城门的那个?”
“是,正是他!”
李毅今天进城就是他出来相迎的,对这个人还有些印象,能够没有先通知胡鹤,便让自己进城,看来确实是可靠的。消息准确,事情就刻不容缓啦!
他安排马叙海贴出宵禁告示,防止一旦打仗会伤到无辜百姓。并命他通知其他可靠的官员订好时间,地点,准备突围。再去联系那个赵彪,看看他愿不愿意作为内应,给他们开城门,同他们一起出逃。
马叙海得了命令急匆匆的走了,现在是生命攸关的时刻,什么党派之争,什么分歧都必须放到一边。眼下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李毅了,只有他手中的五千人马是他们突围的唯一希望。
李毅回转到房中,不敢怠慢,命令夜鹰回到李家通知消息,并令所有随军家眷,拿些细软银票,备好马车,随时准备出发。
马知遥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不敢多言,只是拿着他们仅剩的那点钱,还有他最爱的浦西砚台,带着夫人,两个家仆,抱着小孙儿。跟随李毅等人直接去了李家。
如今的平金是宁静如常,实则却是暗涛汹涌,所有要随李毅杀出去的官员都忙着收拾家底。有的是保命重要拿些贵重的东西,有的是舍命不舍财,装了好几辆马车。
李家的五千亲兵一向是训练速,得到命令便已备好一切,一个个摩拳擦掌,未等开战已是血灌瞳仁,这是一场硬仗,每个人都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他们知道只有他们的死才能给家人生的希望。不管是谁留下了平金,不管是谁杀了出去,活下的人都会善待他们的家人,这是李家亲兵兄弟之间的默契。
日落时分,天色已暗。在会合的地点,李毅满面萧杀,看着那几辆笨重的马车,嘴角不住的抽动着。
他猛的看向那几名拉来五六辆马车的官员,怒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要逃命吗?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万里程因为粮食丢失,对李毅早已是恨之入骨。即使现在要仰仗他才会有生的机会,仍是不满的说道:“大人,我们逃出去是为了活命,没有了钱还怎么活?”
李毅冷笑,笑的让人发寒,“我告诉你们,我李家亲兵的命是最值钱的,让他们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东西拼命吗?笑话!来人把这些东西扔了,让跑不快的老弱妇孺坐上去。”
万里程脸色铁青,喝道:“你敢!”
李毅目露杀气,一步一步靠近他,抽出腰间宝剑,怒道:“我敢!所有人都听着,现在是我说的算,谁要是敢不听命令,拖累大家不能活命,杀无赦!”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生死一线
宵禁指令一下,平金更是空荡。
黑压压的乌云布满天际,让夜变的更是深沉,倏然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泄,雨水冰冷刺骨,让人寒痛难忍。
李毅的一番话镇住了所有人,没有人再敢说话,没有人再有异意。骤雨让所有人更加清醒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是生死一线。
杜青山作为先锋带人在前面探路,负责攻破城门,赵彪已经答应当内应,他必须和李毅他们一起杀出去,如果突围了那是他命大,如果死了,至少家人不用受他拖累。虽然有赵彪接应,但李毅也不敢大意,毕竟能不能成功突围,攻克城门是最重要的。
所有不能迎敌的官员家眷在中间,不顾一切的跟着大队拼命的赶路,两旁和后面的亲兵一个个红着眼,手中钢刀杀气袭人。李毅命夜鹰负责保护这些官员家眷的安全,他的恶名早已是家喻户晓,面对这个瘟神,就算是在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敢造次。
李毅没有听从属下的劝说,执意和欧阳博带着一队亲兵断后。他没有答应孙之阳的条件,让所有人身处险境,不免有些自责。他是李家的主心骨,是五千亲兵真正的统帅。不管他会不会打仗,不管他有没有力气迎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代表的权利,只要有他在,就能稳住军心,就能激起亲兵浴血杀敌的斗志。
趁着胡鹤安排城中防守,控制平金全局之际,大队人马已经拼命的向着赵彪负责的城门飞奔。
李毅握着宝剑,紧张的有些颤动,现代和古代的巨大落差让她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她可以想象所有角色的动作,语言,心境。把她要扮演的每个角色演的淋漓尽致,以假乱真。可她毕竟不是将军,她没有杀过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一次穿越莫名其妙的让她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她只能用自己的智慧,勇气,和现代的知识,一次次化解自己的危机。
但这次不行!战争就是真枪实弹的比拼,就是残酷的厮杀肉搏。掺不得一点假,放不了一点水。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睁不开眼,身边是可以为了李家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他被护在当中,随着大队拼命的奔跑。
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胡鹤的兵士便会杀到。寒光淋漓的钢刀会毫不留情的劈砍,锋利的羽箭会刺穿最坚硬的铠甲。
“呜呜……”身后突然传来了号角声,无数的火把在街道的拐角处闪出,穿戴整齐的兵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洪潮般向着他们杀来。
喊杀声,叫骂声,马蹄声,兵器的撞击声,身体被利器刺穿声,伴着“哗哗……”的雨水拍打声混乱不堪。
前面的亲兵开始发了疯的催促着那些驾车缓慢的官员家丁。惊恐的妇人,哭闹的孩子,胆小的官员,害怕的瑟瑟发抖。没有了平时富人的趾高气昂,在死神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你兜里的钞票多少,便会有什么特殊礼遇。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会有人带着死人赶路,死了的人只能被丢下,是留个全尸,还是成为别人垫脚的肉泥,都是无法知晓的事情。
李毅坐在马上,回头看去,胡鹤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后面追上了的大多是步兵,只有少数几个骑马的兵士能紧随而至,但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