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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书达中举人的喜讯。杨蕙菊听罢愈发伤心恼恨,下便病倒,汤汤水水的吃半个月也不见大好,反增其他症候。杨母看在眼中急在心上,百般哄劝杨蕙菊,又催柳夫人快些找门好亲事来。
柳夫人道:“媳妇儿些都把人家挑拣过,只怕是没有合适的,要不咱们往远的府县州城再打听看看?”
杨母立刻道:“万万不可!忘蕙兰?当初是风风光光嫁到外省大户人家去的,可咱们派人过去看,回来都过得不好,受婆婆和丈夫的气,若是当初嫁得不远,受委屈还能回娘家来,也能有个照应。”
柳夫人听亦叹气道:“母亲得是,媳妇儿再看看罢。”心中却烦恼不已。
却杨蕙菊要另寻婆家之事别人听尤可,但柯瑞之母冯夫人听立即便动心,跟夫君柯旭商量道:“老爷,杨家那二丫头从小瞧着就不错,知情达理,端端正正,从小是跟在杨家老太太身边调教出来的,品格相貌都出众,性子也大方,不如咱们给瑞哥儿来做媳妇儿,两家就更亲上加亲。”
柯旭虽爱参修悟道,不愿管家中世俗之事,但做事仍有些分寸,闻言瞪冯夫人眼道:“忘思丫头跟杨家老大的事儿?杨家只怕恨死咱们,鸾丫头听在杨家过得也不顺心,怎可能再答应门亲事?况且若是答应,梅家那头又怎么办?不是明摆着让人家没脸?”
冯夫人听满不在乎道:“此时彼时,门亲可是梅家退的,放眼整个儿金陵城里有头脸的人家谁愿意娶杨蕙菊过门?不如咱们提亲去,反正梅家已经恨上咱们,多不多出桩婚事又有什么打紧?”完见柯旭沉着脸色,又苦口婆心道:“老爷,若是往常的光景,定去给瑞哥儿找个别的媳妇儿,可眼下……眼下咱们家却是不如以前。庄子上几年收成都不好,街上的铺子也都没什么进项,家中进得少花得多,眼见体面就快要维持不住,若不是鸾丫头悄悄的塞银子回娘家,待到过年的时候连打赏下人做棉衣的钱都没有……”着用帕子蘸蘸眼角,接着道:“若是娶菊丫头进门,以杨家资财,必能带来大笔嫁妆进门,到时候多多买上良田和好些的庄子,咱们柯家就又有银钱可使。杨家也会关照着菊丫头的面子待鸾儿好些,做生意时也会对咱们照应两分的利。”
柯旭听面上缓缓道:“话虽如此,但梅家知道只怕是不好……”
冯夫人道:“只管放心,珲儿跟梅家二公子交好呢,听二人常在处吃酒,事让他去,包准能将个疙瘩解。”然后又叙叙杨蕙菊许多好处和杨家如何有钱,柯旭本来就不喜俗务,听冯夫人般也就只管头同意。
冯夫人便立刻张罗开,请媒人到杨家去。柳夫人已恨极柯家,自然口拒绝。柯颖鸾得知,心思转,立刻到杨蕙菊住的缀菊阁,坐在床沿上嘘寒问暖番,又叹气道:“那个弟弟瑞哥儿,听病,急得跟什么似的,直想过来看看,们是从小到大的情分,自然旁人比不。他听妹妹因退亲难受卧病,也跟着掉泪,跟妹妹句梯己话儿,可万万别向外传,瑞哥儿竟‘是梅家那小子没福消受,若是换成,还巴不得求来门亲,好好待菊妹妹生世’。”
杨蕙菊正卧病在床,听到此话叹口气,眼泪默默流下来,低声道:“知道祖母娘亲嫂子都疼……”
柯颖鸾忙道:“该死!是又招惹妹妹伤心……”着忙眼眶红,用帕子拭泪,静片刻又叹道:“可们瑞哥儿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竟真央求娘来家里提亲!可……可如今的事也知道,娘自然是不愿意的。”
杨蕙菊听罢吃惊,抬头向柯颖鸾看来。柯颖鸾握着杨蕙菊的手道:“其实们瑞哥儿也是个极好的孩子,生得好,比梅家那二小子还俊俏上几分呢!他品格也好,也考秀才功名的,早先就瞧着俩人般配,但妹妹当时已有良人,便不好多什么……但婚姻大事本就讲个缘分,妹妹也要放宽心……妹妹是个聪明人,千万也别耽误自己。”
杨蕙菊本就不是死心眼的人,只不过前些时日忧思过重罢,听柯颖鸾的话,心中动,垂下眼帘默默无言,过片刻方问道:“瑞哥哥真上门来提亲?”
柯颖鸾心中喜,忙道:“千真万确的事,他,他与青梅竹马,自小长在处,又端庄妥帖,丝毫没有娇娇小姐的刁蛮脾气,他与最是相得,若是能娶,也是辈子的福分。”
杨蕙菊听罢想回,对柯颖鸾道:“二嫂,身上有些乏,想睡会儿,明儿个再来看罢。”
柯颖鸾忙道:“看,都忘妹妹身子弱,都坐么久,妹妹也乏,赶紧歇着罢。”完告辞离去。
杨蕙菊暗道:“若是瑞哥儿真有份心也是难得,柯家自然处处比不上梅家,但瑞哥儿若能好好上进,却不比达哥儿差几分。”然后又想起柯瑞温柔亲和、俊秀文雅,远比梅书达飞扬跋扈、霸道傲气可亲,心里便回转过来几分,遣人去请柳夫人。
待柳夫人来,便挣起身对道:“娘,柯家来咱们家提亲,便应罢。”
柳夫人闻言吃惊道:“浑些什么?”
杨蕙菊流泪道:“娘,些时日儿已想明白,任凭再怎么伤心难过,婚事也成不。是被退婚的人,名声上不好听,难得还有人愿意娶。柯家门第跟咱们也般配,儿嫁过去既不会降身份,又不会高攀门第道婆家受气。瑞哥儿是从小相处到大的,知根知底,比旁人都强些,还是有功名的人,次科举虽然没中,但刻苦读书,总有金榜题名的日。”完又哭着央求起来。
柳夫人原本不同意,奈何本性就是个溺爱孩子的,见杨蕙菊病得蜡黄着脸儿,容颜憔悴,心便软下来,将此事跟杨母,杨母听久久无言,最终叹气道:“瑞哥儿也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的,确是个好孩子,门第上也配。菊姐儿病许久,难得有相中的人儿,虽咱们家跟柯家当中出岔子,但到底还是亲戚,有么多年的交情在里头,既如此就订下来罢。”
杨蕙菊与柯瑞订亲,妍玉知道会有何种波澜?崔雪萍下场如何?皇上南巡会发生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上】
且杨蕙菊和柯瑞订亲事,梅家备表礼命人送过去。又过两日,梅书远身子逐渐好起来,吴夫人心中欢喜,又记挂远在京城赶考的梅书达和侄儿吴其芳,便细细备几件厚衣裳和十几样物品,命人送到京城。时间相安无事。
日,婉玉正在房里教珍哥儿认字,此时怡人走进来,在婉玉耳边压低声音道:“姑娘抄的书已经给杨家三爷送去,姑娘送的包袱也给他。可如今三爷就在后院角门外穿堂小道儿里,不见姑娘面便不走,看事……”
婉玉手顿,将毛笔放下,站起身,避开珍哥儿对怡人道:“不是让不方便出去么?”
怡人道:“当然讲明姑娘的意思,可三爷,他就在那儿等着,姑娘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再出来见他。”
婉玉眉头皱,拧拧帕子低声道:“回哥哥的事全赖他帮忙,若是不去反倒显得是咱们过河拆桥似的,可是去,万被人撞见传出闲言闲语可如何是好?杨家老三胆子也忒大些,竟找到门上!”
怡人道:“劝半日他都不走,要不姑娘去见见他?”
婉玉本想不去,但又知杨晟之有个执拗的性子,如若不去他真在原处等着反而更容易招惹是非出来,遂咬牙道:“去就去,不过是见面罢。”完赌着气跺脚,连披风都不拿便出门。
待来到后院二门外穿堂里瞧,果见杨晟之正站在那里,身穿玄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大氅,更显得身形魁梧挺拔。杨晟之不知婉玉能不能来,心里正七上八下,抬头看,却见从门口出来个孩子,穿着对襟棉绫褙子,绣白色梅花.底下是深青棉裙,头上盘双鬟髻,只插几枚翠花钿,却将张脸衬得愈发雪白娟丽。杨晟之愣,脸上的喜色便再掩不住,上前作揖道:“妹妹来。”
婉玉淡淡道:“什么样的事非要见面不成?青白日的,若是被人瞧见,嚼舌头根子可怎么好?”
杨晟之见婉玉穿得单薄,身子转挡在门前风口处,对婉玉笑道:“妹妹别哄,知道,既然肯让人到儿来取东西,那此处必然稳妥得紧……八成放小厮们的假,会子没人守个门儿。”
婉玉瞪杨晟之眼道:“满面的憨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倒是精明得紧,有什么要紧的话就赶紧罢。”
杨晟之道:“第件事要告诉妹妹,昨儿个贾清跟崔雪萍成亲,事情都已料理妥当,梅家再不必为档子事儿烦心。”
婉玉吃惊,道:“成亲?怎么般快?”
杨晟之道:“贾清哄呢,万贯家财都在扬州,先在此处成亲,待回家乡再风光大办,于是只备乘素轿便把崔氏抬进门。”完从怀中掏出只锦囊,递给婉玉道:“是妹妹拿给贾清做戏送给崔雪萍的首饰,,若是少哪样,去给找来。”
婉玉打开瞧,只见里头是套赤金嵌宝的钗环和镯子,正是自己拿出去的,便笑道:“东西本就想着是肉包子打狗去不回,花钱消灾免难的,谁想后来竟又回到手里,难为晟哥哥有心,在儿再谢次。”着便要行礼。
杨晟之忙拦住道:“谢来谢去的做什么,是愿意的。”顿顿又道:“明便要进京赶考,才想着再见妹妹回……”
婉玉被他灼灼的眼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遂垂头道:“是该死,若不是因为家的事耽误,怕是早就进京去。”
杨晟之道:“先前是因为姨娘病,时之间没法抽开身,恰好又帮妹妹。如今姨娘的病好,妹妹的事也办妥,也能安心上京考试。”
婉玉笑道:“晟哥哥此番去必然马到成功,锦衣还乡。”又道:“些时日整理出来书稿都让怡人交给,其中有几篇是哥哥做过的文章,在翰林院考试里都是得甲等的,晟哥哥看看也能有个参考。”着又低头道:“上回托竹风捎信来,若是哥哥的事成便要做条腰带给,也做好,跟书稿放在处。”
杨晟之胸口热,低声道:“好妹妹,等回来……”
婉玉耳根子发烫,别开脸朝左右看几眼,道:“快回去吧,让人瞧见不好。”
杨晟之低低“嗯”声,忽从袖口掏出个物件插在婉玉头上,两手握住婉玉的手紧紧捏捏道:“那走,多保重,儿风大,也快些回去罢。孩儿家身子娇贵,莫要被风吹出病来。”完松开手,转身便走。
婉玉愣半晌,此时才觉冷风习习从门口灌进来,不由打个寒战,伸手往头上摸,从上拔下根翡翠梅花簪子,簪上还刻四个字“梅英采胜”,精致滑腻,碧绿莹透,见便知是个稀罕物。婉玉怔,想到如今过继给梅家,从“柳”姓改成“梅”,玉簪又正暗合如今的名字中有“玉”字,且个“胜”又谐音杨晟之之“晟”,不由大羞,磨着牙低声道:“长得忠厚老成,倒有么多花花肠子,簪子定要想个法子送回去才是。”
正此时却听身后有人轻咳声,婉玉唬跳,转身望,只见怡人臂上搭着披风笑嘻嘻的站在身后。婉玉才将心放下来,伸手戳怡人脑门道:“小蹄子站在人身后吭都不吭声,存心要吓死人。”
怡人抿着嘴笑道:“百般怕姑娘冷,好心来送披风来的,不巧却看见有人给姑娘暖手。”边边将披风系在婉玉身上。
婉玉知怡人是偷看见,脸上红,瞪眼道:“浑什么呢!”怡人见婉玉恼便不再取笑,主仆二人缓缓走回去。婉玉本想着立即将簪子送回,但杨晟之第二日早便动身进京赶考,婉玉只得暂且将簪子收起来。
又过半个多月,皇上的圣驾仪仗便到,梅家父子为接驾已忙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