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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4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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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争不可遏止,而外有强敌虎视在侧,中土帝国镇守西北的平虏侯,其人断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在这种莫可预测地变局之下,所有的王公台吉都在暗自盘算,竭力布势,如果说中土帝国是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 塞外草原则是兵强马壮,强者为王。

吉囊的后裔子孙皆在摩拳擦掌。 蓄力而待。

吉囊虽然病重,毕竟是纵横塞外的一世枭雄,对此形势自是洞若观火,一面是为子孙计,预作若干部署,一面则悉心安排自己的身后之事,将死后殡殓等事如何如何吩咐下来。

蒙古人有秘密丧葬习俗。 坟墓无冢,下葬之后,以马践踏草地,使坟地如平地,等到来年青草复生,则葬处一片萋萋芳草,一无任何痕迹,便使得无人知晓坟墓所在。 死者若非显要。 秘密丧葬时,埋入一顶帐幕,使死者坐在帐幕中,另外埋葬一匹母马及它的小马、一匹备有鞍辔的马,意在使死者在死后幽冥世界不但有帐住,有奶喝。 还有马骑。

蒙元帝国入主中原地时代,蒙古帝王离世,无论其卒于何地,即使远在百日程外,皆运其梓宫于漠北‘大禁地’秘葬。 宫廷的帝王后妃离世,即以香楠木为棺,剖分两片,凿空其中,类于人形大小合拢为棺,置遗体其中。 殓葬用貂皮袄、皮帽、白马靴、盒钵等。 以白为尚。 殉葬物有金壶、银盏和匙筋等,并殉葬人、马若干。 多是死者生平所好地仆、妾和良马。 待髹漆密封毕,则以四条黄金箍束棺。 至殓葬时,舆车则用白毡为帘,并用萨满神婆前行,衣新衣,骑马,牵马一匹,以黄金饰鞍辔,笼以‘纳失失’,谓之金灵马。 蒙古人又有烧饭之俗,凡宫车晏驾,葬毕,烧饭致祭三年,每日一次烧饭,帝后死亦然。

吉囊亦自知病势已重,来日无多,诸如他死后的丧葬种种,都仿效蒙元帝王的丧葬礼仪作了细致安排,这也不必多说,唯一令吉囊怎么都放不下心来的就是南方的中土恶邻——如今勋爵官职头衔多得让人目眩的中土帝国封疆大吏,雄镇西北西南的平虏侯。

在战场上与雷瑾已经有过多次交锋地吉囊,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以平虏侯霸道的心性,再加上兵力雄强,一旦塞北诸部纷争,平虏侯出塞征掠是早晚的事。

为此,近年缠绵于病榻的吉囊,未雨绸缪,双管齐下,一方面遣使与西蒙古瓦剌四万户结好,又遣使与关系密切的土默特万户的俺答汗秘商,请其适时施以援手;另外一方面,为着拖住雷瑾的手脚,争取必要的准备时间,又遣手下细作秘密进入中原,在京师等处秘密活动游说,以种种不为人知地身份,千方百计的联络、煽动、鼓动平虏侯的各方政敌,一起共同对付平卤侯,譬如外朝臣党,内廷畸门中的失意派系,不愿看到雷门世家过于强大的某些贵戚豪门、某些大姓家族等等,这些势力有的是雷门世家或者平虏侯地政敌,但有的却是雷门世家的盟友。 而当魔道六宗的秘使,出塞游说吉囊对付平虏侯时,恰是正中吉囊下怀,双方一拍即合,如此这般,多方着力,共同推动不利平虏侯的种种秘谋。

然而,吉囊仍然难以安心,攘外必先安内,若内乱频仍,他种种的营谋擘画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自古以来,安内之法要么互相妥协同舟共济一致对外,要么强干弱支镇慑群雄统一诸部,吉囊虽然作了若干部署,却并无坚强信心可以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草原上世代以来,都是分裂自立易,统一群雄则难上加难,非雄才大略如黄金大汗、必烈大汗、达延大汗之辈,不易成功。 而如今草原上的形势,吉囊也好,俺答也好,虽然也是黄金家族后裔血脉,却是旁支,并非黄金大汗一脉相传至达延大汗的嫡系后裔,虽是兵强马壮,威慑四方,其号召力却不足以收聚所有的草原豪杰席卷天下,只能仗恃雄强武力,逼得名义上蒙古大汗会盟,承认了他们地‘汗’位,称霸割据,却终究难以汇聚成席卷草原之势。 不能名正言顺地染指大汗宝座,雄视于塞外草原,为诸部之长。

事实上,以阿尔秃斯万户如今面临地内外形势,却是外强中干,一旦吉囊离世,阿尔秃斯诸部一旦内讧。 力量削弱,势必成为周边其他强大势力垂涎三尺地肥肉。 肢解分裂乃至遭到外敌地毁灭性打击都不无可能。

强大的阿尔秃斯万户,如果因为分裂肢解而实力削弱,不要说南边虎视眈眈的平虏侯,就是西边的瓦剌四万户,东边的土默特万户,北边的外喀尔喀万户都可能象饥饿地狼群一般,扑过来咬去一口肥肉。 生吞活吃,根本不会考虑什么蒙古人不打蒙古人的迂腐论调。

不仅仅是吉囊有此觉悟,其实阿尔秃斯万户诸部首,也就是吉囊一系地嫡系子孙们也都明白眼前形势,为此吉囊与担任各部之首的子孙会聚一帐,秘密会议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大帐之中,灯火明亮,古怪的药油味道混合着酥油茶的味道。 侍奉吉囊起居的侍妾。 将新煮好的酥油茶斟到波斯银碗中,端上奶食,悄然而退。

吉囊半坐,脸色有些苍白,但几乎看不出重病缠身的迹象,然而帐中地所有人都清楚。 这不过是回光返照,全凭蒙古大夫的药油按摩、以及密宗喇嘛和萨满的古怪术法拖延至今而已。

吉囊的几个掌握重权的儿孙都盘膝而坐,面色凝重。

半响没有说话的吉囊,忽然睁开双眼,神光虽然黯淡,倒也还余几分威势:“我死之后,暂时秘不发丧。 汗廷在形势比较明朗之前,不要南移,至少在明春之前,不要仓促南移。 方今应敌之道。 宜避敌重兵。 远走了之,敌军咸无所遇。 粮尽必还。 ”

蒙古人多不耐暑热,若无事故,每到夏天便转场北移,秋冬时节再逐步南移,不断迁徙游牧。 阿尔秃斯万户的汗廷也是向来游移不定,汗廷在今年夏天时北移,吉囊此说,实是权衡形势的持重之论。

“父汗所言虽有道理,”吉囊地小儿子切今黄台吉,大为不解,道:“若汉蛮北征,我大军掩蔽在后,小股游骑不断袭扰,大队佯败溃逃,诱敌深入,包围伏击,亦可一举全歼,何用避而远走?”

中土帝国北征,往往孤军深入、粮饷不济、战线过长、地理生疏,有这些难以克服的先天弱点,从而使得中土帝国历代以来声势浩大、兵马繁多的倾国远征成效不彰。 塞外草原游骑,忍饥耐渴,坚忍不拔,机动灵活,来去如风,熟悉地理人情,对中土远征军队,审时度势,或分而击之,或避之远走,打得赢就袭扰、诱敌、伏击、偷袭、迂回、包围,无所不为,如狼之狡黠阴狠;打不赢就远走避战,保持实力,如马之坚强忍耐。 中土帝国的远征军队往往不是被其打垮而是被其拖垮,值得中土帝国骄傲,足以彪炳史书的胜战实在不能算多,这即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攻守之势迥然。

中土帝国因其农耕利于守而多取守势,而塞外草原因其游牧利于攻而多取攻势,非人力意志可轻易更替逆转。 草原部族千百年来都习惯于象狼一样地进攻,象马一样的坚忍而耐驱驰,无论是吉囊,还是切今黄,或者是其他蒙古王公贵族,都是从小就谙熟此战阵之道,虽然都是老生常谈,却是千百年行之有效的真谛,以切今黄好战尚武之心性,不免对吉囊之言有所怀疑。

“不然。 ”吉囊摇摇头,点拨道:“我方之敌,不惟汉蛮一家,尔等虑事应作周全之想。 与平虏侯硬拚,伤敌一万,己损三千,不可不慎。 汉人常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形势,内忧而外患,尔等兄弟须谨防与平虏侯周旋时,有趁火打劫之辈偷袭攻掠。 况且平虏侯为人异想天开,胆大妄为,为求一胜往往不计后果,擅长奇袭。 尔等兄弟能够完全保证所部雄长不被平虏侯的人私下收买策反吗?能保证不被他部收买吗?尔等兄弟又能够完全保证不被他部趁机吞并残灭吗?父汗沉疴不起,时日无多,一旦离世。 平虏侯兵力雄强,势大难制,尔兄弟宜以避战为上,寻机破敌,不要与之硬拚。 ”

吉囊诸子,如吉能、卜失图、狼台吉、把都儿、著力图、切今黄、把都儿、庄秃剌等等神色各异,正是言之者谆谆。 听之者藐藐,吉囊心里微微一叹。 不再多言,死去原知万事空,管他以后洪水滔天作甚么?

倒是庄秃剌呵呵大笑,“听一个蒙商说,平虏侯秘密供养着一批疯子,这汉蛮子的平虏侯是不是也疯了?”

显然庄秃剌把这个完全当作一个笑话来说,吉囊默然。 吉能、卜失图、狼台吉、切今黄若有所觉。

“呵呵,平虏侯现在已到何处?”吉囊又问。

“从细作地传报推测其行程,平虏侯现在大致在汉中府一带,尚未抵达关中。 狄黑驻榆林塞,白玉虎驻河套咆哮堡,魔高在居延海一带活动,并未发现有离开的迹象。 ”吉能知吉囊想问的是平虏侯方面的兵马异动情况,回答道:“驻防贺兰山至嘉裕关一线的平虏军也未见任何特别异动。 敦煌行营地郭若弼常驻土鲁番,未见异动。 只有马启智地西宁军团离开哈密,向西追剿马贼,不知行踪。 青海蒙古部顾始汗图鲁虎病势向好,鬼力赤与火儿赤地争斗缓和,但未见异动。 至于吐蕃和喇嘛亦未有征调地迹象,鲜卑土人地突骑军团也游驻于青海,未有特别动静。 ”

“是吗?”吉囊喃喃自语,疲倦之色上面,默然思忖。

晴光透帘幕,是个好天气。

平虏侯戒备森严的野战宿营地早已经生气勃勃,早起会操的护卫亲军将士已经一身热汗。

平虏侯大帐仍然了无动静,珠帘锦幕,绣帐鸳衾,轻烟氲氤。 温柔乡里。 缱绻温存,嗯嗯呀呀。 断断续续,靡靡吟哦的**之音,宛转娇媚,闻之令人心儿乱颤,浑身酥麻。

厚厚的毡毛地毯上,铺着上好的狼皮褥子。

元氏滑腻莹润的身子如八爪鱼般紧紧缠在雷瑾身上,香汗淋漓,潮水般地颠峰极乐侵袭了每一寸肌肤,酥酥麻麻,融融洋溢,美不可言,她在雷瑾身下情不自禁地喘息着,呻吟着,诱人的朱唇微微张翕,鬓发撩乱,阴媚之极……

帐内侍奉巾栉的何如雪、何如霜、何丹、何彤等娇美处子何曾见过这等荒阴春宫?一个个浑身酥软,一丝儿气力也使不出来,脸红心跳,鼻息咻咻,美目朦胧,心火如炽,暗湿罗裙,魂不守舍……

刚刚经历一番欲仙欲死的北氏,瘫软如泥,一身的滑腻香汗尚未收敛,湿透席褥,修长腴白的双腿舒畅曲张,幽谷深壑的繁华开谢,渐已消歇,但意犹未尽,一只玉手似乎仍然舍不得遽离草甸花溪,纤纤玉指欲去还留,留连不去,兀自迷醉于男欢女爱的余韵中。

步声轻盈,内记室女官绛英自外而入,跪坐在地毯上,转首望着缠绵厮磨,合二为一地雷瑾和元氏,心旌摇曳,玉颊轻晕,目光倏然变得娇痴迷惘,轻咬嘴唇……

随着元氏一声低嘶,攀升极乐,诡异的无形气机荡漾在大帐之中的每一寸角落,剧烈而狂野,但又是那般喜乐满足生机无限,没有一点儿的破坏意味。

下一刹那,元氏元阴喷薄,瞬息之间泄尽,转入昏睡。

瞬间,绛英落入雷瑾怀中,男人情浓似火,顷之衣衫零落,肌肤厮磨,叩关夺隘,绛英轻咬朱唇,低哼娇吟:“爷,又欺负人家么!”

可是转瞬芳心一荡,小嘴儿离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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