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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都是印书馆新印的一些书籍,多是白话,小丫头不识得的字很少,诵读得相当流利。
今儿当值的随身护卫栖云凝清、倪净渊,便在门外的庭院,石凳子上坐了。
松柏书房,青松翠柏,风沙是绝没有的,非常清幽,甚至冷寂碜人。
栖云凝清、倪净渊对这种清幽冷寂倒是还比较能适应,她们以前的山居生活就一直是这样。
如非雷瑾,她们的生活,本来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免多谈些家长里短,栖云凝清、倪净渊这时却在谈武学、炼气上的疑难,有时两人还要起身过过手。
其中不免时时提到〈朱笔注解〉,雷瑾苦笑:这玩意害人,岂不知尽信书不如无书!
雷瑾正听着书,心神倏动,已然感知到翠玄涵秋、倪法胜步履轻盈,向着松柏书房而来。
心神重新回到听书上,雷瑾万事不理。
“侯爷,没有了。还读吗?”诵读声骤停,两个小丫头齐声说道。
“下去吧。”
“是。”
雷瑾就在半躺椅上,闭目养神,神游物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庭院有些小小的争吵。
“嗯?还吵起来了?”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在巨大的翠柏之下,正轻声的争吵。
雷瑾突兀如鬼魅一般出现,让这四位六识敏锐的峨眉坤流高手出了一身冷汗,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这手身随意动的挪移,如果是偷袭的话,她们四位猝然之间还真是没还手之力。
无意中雷瑾又露了一手令人惊诧的挪移身法。
雷瑾不想在这身法上多扯,便直接问道:“你们几个吵什么啦?”
“就是爷说的那六幅画儿,卖了二千多万两银子的事。”倪净渊有点气鼓鼓,道;“凝清、涵秋不信嘛,就吵了几句嘴儿。”
雷瑾听了一会儿,笑道:“爷明白了,净渊自然是无条件相信爷说的一切,对不对?
法胜其实心中对这事儿还是少少存疑,但还是比较相信爷卖出了二千万两银子,是不是?
凝清、涵秋其实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她俩觉得在事理上,这几副画儿能卖那么高的价格,太难以令人置信了,对是不对?”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纷纷点头。
微微笑了笑,雷瑾道:“免得你们再吵,爷就把当年干过的营生,稍微说详细一点。”
“首先来说这六幅画儿。这六幅画儿的真迹所有者,都是江南知名的书画古董商行,非常有实力。六幅画儿共同的特点,都是刚收进书画商行不长时间,只做过初步的鉴定,呵呵,这是做手脚的必要条件。
爷首先要让真迹变成‘赝品’,这是与书画古董商行斗法,也是与整个古董鉴定行当的鉴定高手斗法,这一步走不通,后面无从谈起。
因为只有他们的真迹变成了‘赝品’,爷的‘真迹’才能登场卖银子,书画古董行这时出于维护商誉的目的,都会匆忙决定让爷的‘真迹’在其书画行寄卖,抽取佣金。
其实,即使是真迹,若只在这些知名的书画古董行出售寄卖,六幅画儿虽然都是名家手笔,但若能卖出总合六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很不错的高价了。
为什么最后又能卖出总合高达二千多万两银子?
首先,所有的买画者,都是被精心选定的‘肥羊’,他们能够出多少银子买一幅名家真迹,事先都已摸清,较有准数儿。
当‘肥羊’出价的时候,就会出现好几位竞争这幅画儿的富豪‘买家’,这价格不抬到‘肥羊’的承受底限,其他几位‘买家’是不会松口的。‘肥羊’最终会带着一种因‘胜利’而来的兴奋,飘飘然携画离开。
而这些‘买家’,其实都是爷雇佣的人。他们是江南最有名的三个秘密骗徒团体。爷所借贷的三百七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是分别给付三个团体的办事定金和尾款,七十万两银子则是一应开销花费。
六幅画能卖出二千多万两白银,是完全针对人性、人心的种种弱点加以利用,而布设的庞大骗局,骗局成功了。
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这些事里‘出现’过呢,除了制作赝品,给他们在千里之外假造身份,其他的都是骗徒团体所为。
爷开支了三百七十万两银子,收入了两千多万两银子,还清借贷,除去书画行的佣金,仍然净余两千多万,天下还有谁敢象爷一样的做这件事?”
“这三个骗徒团体,就不眼红爷轻松的拿走二千多万两?”栖云凝清问道。
“每一个骗徒团体,爷都是分别雇佣,互相之间并不知情,在这个局中他们只需出手两次,他们所知道的是他们经手的那一部分。”雷瑾笑道,“只有一个骗徒团体知道,爷两幅画儿赚进了一千多万两,因为他们的活做得太漂亮,其中一幅竟然卖出了八百九十万两,出乎爷的想象。
这几个骗徒团体在这次庞大的布局中,误会爷在江南‘势力’庞大,还颇想托庇于爷的门下呢,哪里敢打爷的主意。以他们的精明,可能已经猜到爷与雷氏家族有关连了。”
“他们能把人骗得团团转,还用托庇于人。”倪净渊很惊讶。
“上得山多终遇虎,骗得人多仇家多,他们的仇家很多,如果有一个强硬的靠山依靠,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雷瑾笑道,“爷当时没有答应他们,但是教了他们不少小巧闪避的身法,逃命的时候跑得快些。他们虽然也会点杂烩武技,不过基础太烂,实在练不出什么高深武技来,还不如多学点逃命功夫,以防万一。”
“哦。”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齐齐点头。
雷瑾脸色一冷,语气骤然转厉,“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议论。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后果,峨眉派背不起,西北平虏侯府也背不起,你们四个给爷记住了,从此守口如瓶。这不是说笑话!法胜、净渊,你们两个还对其他人说过这事没有?”
说到最后,雷瑾已经是疾言厉色,倪法胜、倪净渊这才知道将这事儿说出来,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倪法胜、倪净渊凝神好生回想了一回,都很确定地摇头道:“没有。”
“那现在就是你们四个知道了。”雷瑾肃然说道,“你们四个跟在爷身边,看到的,听到的秘密是很多的,爷不希望机密从你们这里泄露出去。爷以前的往事,因为有些牵涉太大,一旦泄露出去,也是非同小可。所以,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任何大事小事,公事私事,都要守口如瓶。
你们张口一说不要紧,但是泄露出去的机密,可能牵涉到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切记!切记!
爷要怎么处罚你们?就禁口不许说话十五天吧。不许讨价还价!从明儿开始执行,不罚不长记性。”
雷瑾脸色和缓下来,又道:“你们不要把那〈朱笔注解〉当作金科玉律,尽信书不如无书。武技修行,首在自我。没有自我,行尸走肉。”
雷瑾说完,转身又自回书房去了。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则在庭院外思索着,这世俗世界果然比山居清修要复杂千百倍,她们仍然不是太明白。
云板一响。
“侯爷,小婢有事禀报。”一个小丫头在书房外禀到。
“进来说。”
“是。”
小丫头轻巧地推开门儿进来,掩上门,走了几步,敛衽万福,禀道:
“侯爷,刚刚绿痕夫人打发人来,让侯爷过去吃饭。还有,让凝清等四位夫人也一齐过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雷瑾这会还在琢磨塞北阿尔秃斯万户和西域叶尔羌汗国的形势,其实也没有怎么听入耳。
过了好一会儿,雷瑾想起来,刚刚小丫头好象进来禀报了什么事儿,忙凝神回想,方想起好似说的是绿痕让一起过去吃饭。
雷瑾对在哪儿吃晚饭,没什么意见,看看还有个把时辰才到吃饭辰光,自然没必要急着去。
起更时,雷瑾才与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赶到宜绿阁。
自然有丫头嬷嬷迎上来服侍,然后引到北房里(绿痕的二层阁楼在向阳的东面)。
南窗大炕上,已经摆了两个不小的炕桌,雷瑾打眼一瞧,绿痕、紫绡、阿蛮都在,从江东家里跟过来的云雁、冰縠、凝霜、金荷等四个丫头,也围在一起轻笑低语。
年纪小一点的凝霜、金荷已然是婷婷玉立的美人胚子,年纪大一点的云雁、冰縠则已经是水灵鲜嫩,明艳诱人。
笑语盈盈的诸女,见丫头嬷嬷簇拥着雷瑾几人进来,自然又是一番喧扰。
雷瑾倒是心不在焉,鼻子嗅了嗅,道:“难得绿痕、紫绡肯同时下厨,是什么好日子?好象不是谁的生辰啊。”
绿痕浅笑,“难道一定要好日子,才可以吗?”
“这么说,还是爷着相了?”雷瑾笑道。
“这是爷你自己说的,奴婢可没有说。凝霜,还不给爷倒酒儿?那十年元红酒,爷没事都喝两三坛子,别心疼,醉不着爷。”
“没事也喝两三坛子?从江南运上来,这么喝,爷喝是喝不醉,都喝不起了。绿痕,你也给爷吹牛了啊?”雷瑾大笑。
见雷瑾动了筷子,诸女这才轻笑低语的开动起来。
雷瑾饮完一杯温热的黄酒,眼神不合往阿蛮脸上一瞥,怔了一怔。
侧转头来,雷瑾很干脆地直视阿蛮的俏脸,眼中精芒倏闪而逝。
阿蛮见雷瑾直视自己的脸儿,不由红晕泛起,同时敏锐的六识神通,让她感知到一缕似有若无的力量在倏然间横贯她的身体,但等她想要捕捉这缕力量的时候,早已经逝去无踪迹,她甚至一度以为这是幻觉,在她——不应该出现的幻觉。
“阿蛮,你坐到爷身边来。”
众女一阵嘻哈,自然是把阿蛮换到了雷瑾的身边。
“呵呵,阿蛮也学会骗人了。要不是爷的眼力好,岂不是被你骗过去了?”雷瑾笑吟吟道,“什么时候突破的红莲境?”
阿蛮露出极其罕见的忸怩神情,说不出口,突破了红莲境,意味着她与雷瑾曾经的‘约定‘结束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好,以后怎么办。
紫绡打破尴尬,“阿蛮也是刚刚突破,才只两天。今儿我们给阿蛮小小庆祝一下罢了。”
哈哈一笑,雷瑾张开手掌,伸到阿蛮面前,道:“拿来。”
阿蛮已经被众人的笑声弄得有点晕,愣愣问道:“什么?”
“爷还不知道你?这么密切配合,一定又是跟人打赌了,而且一定赢了。阿蛮你拿爷打赌,爷见面分一半,不算过分吧?”
阿蛮苦着脸,“怎么每次都让爷抓着?”
从荷包里摸出个五两的小银饼,塞在雷瑾的手掌里,阿蛮兀自不甘心,“大侯爷,还巴巴的与我这小女子抢银子。”
“阿蛮你还是堂堂军团节度,俸禄不少,又怎么还老是玩这小赌博的玩意。赢家的彩头,爷是当仁不让的,再少也是彩头。”
“好了。”绿痕微笑,“凝霜,给爷斟酒。”
凝霜捧起银光灿烂的锡壶,给雷瑾斟酒。
锡壶如银,玉手如霜,在灯光下真是相得益彰的美妙,雷瑾忍不住便轻薄了一句:
“皓腕凝霜雪啊!”
凝霜脸色一红,手上的锡壶晃了晃,差点稳不住。
笑吟吟地,雷瑾开玩笑道:“习武之人,手要稳如泰山,怎么可以左晃右晃?还得练呢。”
紫绡抿嘴笑道,“爷就不要难为凝霜丫头了。说到泰山,爷的泰山大人,可是三两日内,就要入川了。”
“嗯?”雷瑾怔了怔,“孙若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