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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是谁的拜贴?”
“是孙家的。‘孙氏小姐座前使唤侍女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敛衽再拜’,嘻嘻。”
“去,去,去。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去花厅准备?”
“放心啦,大侯爷,奴家不会让爷你没面子的。”
雷瑾脸一板,“你现在当值,身为公职女官,应该用官称。怎么又忘了?下不为例,若是再犯,本侯可是要责罚你了。”
“是,侯爷,卑职知道错了。”
“还不快去?”
“是。”
“孙氏小姐座前使唤侍女”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正式投贴求见平虏侯雷瑾,这要是认真在礼制上讲,是极荒谬的,因为两者间身分相差太过悬殊,有如天壤。
虽然她们是世家之间,心照不宣的小姐‘陪嫁’,将来几乎就等同于雷瑾的妾,但是这样堂而皇之投贴求见的做派,仍然是让相当不少人侧目而视的奇行。
而平虏侯似乎也没拿礼制当回事,居然想也没想,就答应接见她们。
而那当值女官所笑,却是笑这几位还没跟小姐一起嫁过来呢,人倒先自己找上门来了,反正就是没人想到有‘礼制’的什么事儿。
其实践踏礼制的事儿,雷瑾做得还少吗?被元老院‘折腾’的时候,雷瑾是没办法惹‘祸’,但是通关而出之后,雷瑾惹的‘祸’,只怕请上七八个帐房先生拿算盘都算不清,完全就是一路践踏着礼制,横行霸道一直走到了今天。
胆大包天,给至尊无上的皇帝戴上了几顶绿帽,弄大了几个皇妃的肚子;与蜀藩国主的太妃、王妃翻云覆雨;又使诡计将秦藩国主弄成白痴;在西北、西南自把自为,妄自征伐,这桩桩件件在道学先生眼中,哪一件都是践踏礼制的恶行,而且是惊天动地十恶不赦的大罪恶行。
这些不为人知的阴私,若是被揭发出来,雷瑾简直就是该千刀万剐的‘国贼’‘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其实,帝国这一套僵化而繁琐的礼制,从上到下就没有多少人会完全遵循。但也并不是说这套礼制就完全是废物,尤其在与孝道有关的问题上,礼制在人们心目中,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坚持或者说固执,就是皇帝要想在这上面动一动,也得先预备好推翻一座万仞大山的勇气和决心。
雷瑾不拿礼制太当一回事,那是其来有自,而这几位‘孙家侍女’也不拿礼制当回事,雷瑾觉得相当之有意思,这些女人不是令人厌恶的凡俗蠢物,而是很有灵性自有想法的鲜活女人呢。
这样的女人,当然要见上一见。
四个妇人端坐于下首的紫檀官帽椅上,等候着雷瑾到来。
娇靥如花,肌骨莹润,清媚娇丽,明艳动人,然而媚梢眼角藏敛着锐利的锋芒。
靴声橐橐,金冠蟒袍的雷瑾从厅后出来,没等四女起身行礼,已经径直在上首的紫檀太师椅上坐定。
眼中精光一抹,雷瑾的目光已然在四女身上扫过。
这一眼,不但雷瑾暗中大吃了一惊,其实这四位眼高于顶自视甚高的美貌妇人也是心中惊骇莫名。
雷瑾吃了一惊,不是因为这四名美貌妇人比玉灵姑等人所形容的还要妩媚,比肖像秘档上的美人儿还要明艳娇丽,而是因为这四名妇人的武技,显然比玉灵姑等人的观察估计还要高出三分,这不言可知是她们敛藏保留了实力的缘故。这四名妇人的实力,并不是象玉灵姑所说,仅仅相当于弥勒教祖师堂大天师的水准,而是绝对有实力跻身弥勒教祖师堂大天师的前十之列。自己的内宅之中,身怀武技的诸位侧室夫人,能与她们四人颉颃的,绝对不超过十位。
而这四位美貌妇人惊诧莫名,却是因为雷瑾这一眼,虽然是如同闪电一般从她们身上掠过,但是她们都感觉自己在那一刹,仿佛浑身一丝不挂,赤裸裸的一般,通通透透地让雷瑾彻底‘看’了一个够。这焉能不令她们心中惊骇?这闻名江南的浪荡子,混世魔王,竟然有如此惊人修为?立时矜傲之气消敛不少。
四位美貌妇人这时才盈盈起身,敛衽行礼。
“哈哈,想不到本侯的泰山大人,手笔如此之大。”雷瑾望空打个哈哈,道:“不用多礼,几位还是坐下罢。”
四名美貌妇人脸色微变,重新归座,心中暗恨:“色狼就是色狼,本性难改。”
雷瑾也不理会四名妇人心中有何想法,直截了当说道:“本侯公务繁忙,你们有什么事赶快说,不要绕圈子。嗯,你们四位,想必是夜合居首,就由夜合说事就行了。”
四位美貌妇人闻言愕然,象雷瑾这样不由分说的做法,令得她们事先准备好的一切说辞全部归于无用。
雷瑾看四名妇人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又道:“本侯听说,你们几位不是追踪你们家失踪的小姐去了吗?怎么?追踪到本侯的侯府中来了?”
夜合侧身道:“实不相瞒,婢子依据种种迹象,辗转追踪,判断小姐现在就可能藏身于侯爷府中。但侯府广大,不得侯爷允准,婢子等也不敢妄自行动。”
“藏在本侯的府中?哼哼,还没嫁过来,人倒是先过来了。你们家小姐倒是很懂得灯下黑的道理嘛。”雷瑾语含讽刺。
“本侯府中广大,人员庞杂,要找出你们小姐怕是不那么容易。想必你们小姐是懂得易容术了?
易容虽属小道,但易容、变形、变声、摹仿等等,亦有其精妙玄奥之处,变易容貌,改变体形,假冒他人,不得此道行家指点,将不得其门而入,惶论登堂入室了。你们小姐的易容术是跟谁学的?”
雷瑾淡淡问道。
夜合只迟疑了刹那,便回答道:“这个婢子不知,想必是家主给小姐请来的师傅吧?”
雷瑾心中雪亮,这夜合不是不知,而是不愿意说罢了。
“呵呵,既然你等认定你家小姐藏身于本侯府中,本侯便让人好好查一查罢。”雷瑾微微笑道,“你们孙家送亲队伍也有部分人住在侯府,本来安顿你们住在侯府也是可以的。不过,你们家小姐的下榻之处,已经安排在离侯府二十多里的一个别庄了。稍时,本侯派人领你们去吧,红丝、拂儿已经在那里住了有些日子了,你们去了,也好有个伴。”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夜合几位无可奈何,雷瑾明显是不愿意她们在这时候介入到平虏侯府,参与搜寻。
夜合等四位,只得起身敛衽行礼,准备退下,先安顿下来再说。
雷瑾突然问道:“夜合,你听说过‘千面玉狐’这个人吗?”
夜合非常平静,“听说过,帝国北方大名鼎鼎的神秘邪派高手。听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现了,也许已经退隐了吧?”
“是这样吗?”雷瑾不置可否,话头一转,又道:“本侯听说孙氏的‘天碧罗衣’是化力卸劲的不世奇功,传自葛仙翁一脉的修仙度劫心法。本侯甚是希望能有幸见识一下‘天碧罗衣’的神奇。不知,夜合有无胆量以‘天碧罗衣’心法,硬接本侯一爪呢?”
“侯爷有命,夜合自当勉力一试。”夜合的声音中充满自信。
“好!”
雷瑾喝声彩,已经虚空一爪攻出,风雷俱动,威势赫赫,直有山崩地裂之威。
夜合只是轻盈地摇动香肩,柳腰轻折,已然将雷瑾这一爪的强横力道化解于无形,虽然不是硬接,但已经足见功力。
看来凌厉凶猛的一爪,连夜合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吹乱。
“侯爷,你怎么没有施出全力?”夜合自然明白,雷瑾这一爪虽然凌厉,其实并未全力施为。
雷瑾心中傲然,本侯要真是全力施为,你这‘天碧罗衣’未必能挡得住,口中却说道:“又不是生死搏命,全力施为干什么?‘天碧罗衣’果然有其神奇之处,本侯总算有幸见识了。好了,没事了。你们且去安顿歇息吧,风尘仆仆,也怪辛劳的。”
四女再次敛衽,退出花厅。
离开花厅一段距离,阮玲珑忽然低声埋怨道:“夜合姐,侯爷明明指明是硬接,你干嘛还用反冲消卸,回旋化力之法?”
夜会苦笑:“我哪知道侯爷不全力出手?以侯爷那一眼表现的实力,如果全力出手,我可没有把握能硬接下来。侯爷全力出手,你们觉得可以硬接吗?”
“不能。”
“那不就是喽,现在的侯爷,可是与我们印象中的浪荡子有很大差距啊。”夜合感叹。
“哼,怎么变也改不了色狼的本性。”
万枝儿撇撇嘴,意甚不屑。
一旁的香袅打趣道:“等你跟小姐过了门,就知道色狼的本性到底如何了!”
万枝儿狠声道:“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该不是你的春心动了吧?日盼夜盼,就盼着能跟小姐过门的那一天。”
“看你那发急的样,”香袅娇笑,“明白人都知道是谁的春心动了啦。”
“你还说?”
“好了,不累吗?不是说有人带我们去安顿吗?人呢?”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轻盈驶来,停在了四人身前,毡帘掀处,一位秀丽动人的女官招呼四人上车。
西江省鄱阳湖。(注)
烟水浩渺,战船疾行于碧波之上。
顾剑辰的水师早已编成,实力相当雄厚,已经成为顾剑辰立足于南直隶和西江的一张‘至尊宝’天牌。
由于称雄长江水路的两大龙头,‘参水猿’莫如和‘怒蛟’两人皆被顾剑辰招揽,有此二人加入其总督幕府,便渐次扫平收编自西江以下,大江大湖上的诸路水寇,甚至上达湖广的一些水寇也被顾剑辰一一荡平收编。
顾剑辰伫立船头,似有所思。
身后站立着身形瘦高,臂长如猿的‘参水猿’莫如,以及肤色黝黑,壮硕强健的怒蛟。
顾剑辰已经收到雷瑾发自西北的亲笔秘信,其中关于白衣军可能渡江南下的推测令他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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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3发布
注:江西省,省名大抵来自于宋代“江南西路”的行政建置(最早源自唐朝开元后期所设‘江南西道’,但这是监察区设置,非正式行政建置),简称江西,而为后世沿用。明为江西布政使司。
至于“西江省”,是我故意倒转为之,于史无据,纯属杜撰。
第四章 借刀杀人
船出湖口,战船转入大江,顺流而下。
“大人,还在忧心白衣军可能渡江南下之事?”
莫如在顾剑辰身后问道,雷瑾密信中的内容,顾剑辰都已经大致透露给了麾下这两名水师骁将。
“白衣军?”顾剑辰笑道,“白衣军在中原固然是陆上猛虎,但到了江南,又怎敌我蛟龙一般的水师健儿?”
“那,大人又为何事忧心?”
怒蛟出言问道,他现在的官阶是“都督同知”,与莫如的一样,帝国从一品的高阶武官(帝国武官的官阶普遍比文官的官阶高,但地位普遍比文官低,六部尚书的官阶也不过是正二品而已),为了填报图籍档案,从不言自家姓名的怒蛟也报了一个姓名“江渔”,至于是真名还是假姓,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本爵自任职南直隶西江总督以来,处处掣肘。文官武职之中,颇有不少自恃靠山硬来头大者,对总督幕府之令阳奉阴违,这些事屡有发生。本爵早就有意杀鸡儆猴,清理掉其中最为猖狂的一批人,一直苦于没有太好的机会。
此次白衣军若能渡江南下,倒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哎,只是这白衣军若真是渡江南下,帝国瓦解之势,势将无可避免。本爵忧心者即此也!”
顾剑辰话里充满矛盾,他是既希望白衣军南下,好借白衣军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