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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震一边贬低弥勒教,一边观察弥勒教的专使,见李越等人都不动声色,好象没有听见那些贬低之语似的,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会为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肝火上升勃然大怒,心中暗凛,一叶知秋,他知道这一次的磋商谈判不会太顺利,怕是有得磨了,若是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谈判,那不但难以得到满意的结果,还可能遭到反击,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才是。
就在吕震与弥勒教的专使唇枪舌剑地秘谈之时,雷瑾却在黄羊河军府衙门正厅来回踱步,全身黑色的铁甲上幽光闪熠,随着他的蹀躞而哗啦哗啦发出轻微的响声,黝黑的铁胄上盘着一条灿灿澄黄的金螭,不住地微微抖动,盔顶上高高的红色羽缨也随之摇曳不定。
雷瑾刚刚从校场返回,护卫亲军一个护卫用三天时间换马不换人,以不亚于帝国驿站‘六百里加急’的速度硬是从洛阳一口气赶回了武威,现在人是累得说不出话,灌下了二两参汤聚元提神,不过也得等上一两刻钟才能缓过劲来,向他禀报军情。
雷瑾迫切想知道洛阳的真实情况,护卫亲军鬼魔猎杀队中就有不少人,被雷瑾亲自下令派往洛阳一带搜集军情,充当斥候,也陆续发回了最新的军情,但是由亲眼目睹洛阳军情的亲卫直接向自己禀报,这有着特殊的意义,能够让他更直观的了解到洛阳正在发生的事情,为下一步的决策提供依据。
但是那护卫太累了,就是铁人都得歇上一口气。
雷瑾突然伫立不动,暗忖:我这是怎么啦?这么心神不宁?虽然洛阳得失对西北幕府的意义非常重大,但不致于到这种地步吧?难道真是关心则乱?
数年以来,帝国水旱不时,民困衣食,促耕不解其饥,疾蚕不救其寒,师旅之发却有岁岁增加趋势,兵不解于外,民罢困于内,帝国的天下已经糜烂,只是还没有大溃而已。
而洛阳如果陷落,则横天军是否还有余力在短期内进犯关中,这是雷瑾目前最关心的。
如果薛红旗的横天军还有余力在短时间内转移兵锋进攻关中,雷瑾就不得不向关中增派大量兵马,但如今西北幕府的战线拉得太长,在东川彻底平定之前,那里屯聚的兵力无法抽调出川作战,如果洛阳这时陷落,在部署上西北幕府有可能要被迫动用军府手里唯一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是否如此,自然是要慎重考量,仔细掂量才行。
调兵入关中,可没有那么简单,关中的秦王如何发落暂时还让雷瑾举棋不定,是杀是留,煞费思量,毕竟朝廷那儿还有西北三边一年几十万人的银饷,杀了秦王会不会让朝廷掐断供给?虽然这朝廷通过帝国几大钱庄汇兑过来的银饷也是朝不保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全断炊,但不要白不要不是?谁又不是傻子,现在内廷还紧着自己这个外藩大吏呢,这时不要,以后还不一定有那机会了。
平息了一下情绪,雷瑾正好听到橐橐靴声传来,那个护卫终于可以说话禀报军情了。
“卑职参见都督大人!”
“嗯,不用多礼。赐坐。”
“谢大人!”
“你赶快说说洛阳的军情。”
“是。……”
那护卫便将洛阳守军如何,横天军如何,洛阳如何守,横天军如何攻,各有多少人马,各有什么军械配置,各是何人统领,将领的脾气秉性如何,两方部队各部署在何地,各支军队是否有调动,调动则又部署到何处等等,说得很是详实,虽然平实如水,但其实得到这些详细军情非常的不容易,横天军四面围城,要想在千军万马中摸清这些并传递出来,又岂是易事?
雷瑾一边听,一边问,相当满意,称赞道:“你们做得很出色,回来给你们记功。嗯,再说说你亲眼见到的情况。”
“是。卑职见洛阳周围许多关隘军旗猎猎,都是横天军的旗帜,洛阳城外的大路上也是兵车辚辚,牛车、马车轧轧奔驰,向北都是运载兵需辎重的补给,向南则装满了前线撤退下来的伤兵。
一路上只见牛车马车一辆接一辆,从洛阳城下运回的伤兵也愈来愈多,有的一身是血,有的疲惫不堪,还可听到他们愤愤的咒骂声,不过,横天军由于攻城进展比较顺利,士气还是相当高昂。
洛阳城里传出的消息是洛阳官仓的存粮已经见底,估计支持不了多久。只有福王的王府粮仓还有许多米粮,但是福王根本不肯开仓放粮,他坚信洛阳城坚池深,不可能陷落流贼之手。”
雷瑾闻言摇头,这个猪一般愚蠢的皇室贵胄,连做一做姿态都不肯,但如果连命都保不住的话,就是粮食满仓、金银满库又有何用?没命也无法享用啊,简直就是胳膊肘朝外拐,通匪嘛!白白便宜横天军了。
“依你之见,若横天军攻克洛阳的话,还有余力马上进攻关中吗?”雷瑾沉吟着说道。
“大人,依卑职的看法,横天军十之九是无力在几个月内进攻关中,除非他们疯了。这横天军兵员伤亡挺大,而且军械、粮秣也损耗极大,就算他攻陷洛阳,得到福王仓库中所有的金银、粮食、军械,兵员伤亡也是没有办法很快补充的,而且新补充的兵员既无训练,又没有经历实战,毫无战斗力。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横天军在完成全军休整补充之前,绝对无力倾尽全力进攻关中。”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雷瑾问。
“是。卑职认为是这样。”
雷瑾点点头,“很好。你辛苦了,回营房好好休养。”
护卫告退起身,雷瑾踱了几步,联系其他渠道得来的所有谍报,终于稍稍放下心来,既然横天军暂时无力旁顾,就不需要额外调动更多军队进驻关中了,只要以现有兵力控制潼关、武关,就可以放心经营关中,这关中、延绥看来也该是时候考虑彻底解决了。
“大人,有南边的飞鸽谍报递到。”一个军府的军吏匆匆入厅禀报。
“拿来我看。”
雷瑾熟练地拆开火漆封印,小小的纸卷上面满是小孩涂鸦一般的线条符号,能够清楚成文的内容只是一个小孩向远方亲人的简单问候,下雪了吗?刮风没?冷不冷之类的话,实际上对雷瑾而言,这些都是废话,真正吸引他注意的完全是那些‘涂鸦’,那是用秘字秘画写的,也只有识得秘字秘画的才能知晓真正的内容。
“安南阮王所在的王京顺化遭到广西巡抚张德裕从钦州湾南下的舟师上岸偷袭,但借用的是海天盟大元帅的名义。”
“阮王世子死于乱军之中,出逃的阮王发誓报仇,正在集结军队准备反扑。”
“安南郑王在升龙誓师南下,已经击溃南阮军队,正向南方深入。”
“真腊、南掌、占成等国发兵攻打安南南阮,宣称恢复旧土疆界。
暹罗与日斯巴尼亚在暹罗湾外海发生冲突。”
这南疆诸藩国还真是他妈的乱成一锅粥了。
雷瑾皱眉,暗自寻思:不是说丁家与二哥合谋夺取安南吗?那海天盟的舟师到哪里去了?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没有变化快。
包括安南在内,南疆诸藩国四季并不分明,多半只有旱季和雨季两个季节或者只有三季。
安南的旱季从每年十月(指帝国夏历,即农历)到翌年三月,长达半年时间,雨季则从农历四月到九月,也是半年。
旱季瘟疫不兴,气候也相对宜于用兵,如果是雨季,大雨连绵,洪水泛滥,疫病流行,对大军作战极为不利。
原本的方略就是等待旱季到来,在雨季即将结束之前发动攻势,而海天盟各舟师主要任务是在沿海袭扰,必要时深入内河或者上岸登陆袭击作战。
但是从朱崖大岛南下的海天盟雷暴舟师、雷鲨舟师、海蛟舟师、海蛇舟师,在南洋上竟然遭遇到日斯巴尼亚人的武装商船队,也算‘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碰上了就只有开打。
雷琥不得不放弃原定的计划,以雷暴舟师、雷鲨舟师与日斯巴尼亚人的船队在海上周旋,而海蛟舟师、海蛇舟师则前往占成,在新州港靠泊登陆。
海天盟也自然赶不上开始阶段的登陆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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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2发布
第五章 纵横沧海雄 心如铁石坚
沧海横流,乱云飞渡,独立沧波,我心悠悠。
雷琥赤脚屹立帅船船头,闭目聆听着桅杆上燕、鸥发出的一声声鸣叫,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强劲地拂身而过,伴随着波涛起伏,船身轻微的摇晃,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灵敏的感觉象四方延伸。
宽广的海面上,另外两艘一千五百料海船左右护翼,破浪前行,前导、后随则还有一艘一千料海船和一艘一千五百料海船。
在海天之间,除了这几艘较大的海船之外,尚有几艘较小的四五百料海船也在周围穿行。
雷琥脚下这艘战船是福建泉州的船厂新造不到半年的六桅十二帆两千料海船,本来是打算用作下南洋的商船,但是在建到一半之时,被海天盟的一位东家出价买下,改造成用于海战的战船,这一次则被雷琥选作了雷暴舟师的帅船,以之与日斯巴尼亚人周旋。
海天盟虽然据有东溟大岛,以之为四面出击的根基,但毕竟崛起于海上的时间并不太长,岛上造修船的能力还比较有限,许多大船还是不得不在浙闽沿海的船厂订造和改造,尤其是主力的二千料战船,至少有一半是福建的船厂所造所改,是典型的福船(见注一)。
至于这一艘当作帅船的新造福船,虽然大体上还是福船样式没错,但已经很有些不同于帝国福船的传统样式,而是吸收了相当多日斯巴尼亚人、和兰人西洋战船的一些优点(注二),再结合福建各船厂数百年修造海船的丰富经验,按照海天盟的特别要求,在船首、船底、桅杆、风帆上都有所改良变动,实际上应该算是一种全新的船式,能够较大程度地满足海上作战需要,这完全是出于简单而有效的战争思维——敌人所有的,我们都要有!
在海上与日斯巴尼亚人,以及近十几二十几年在南洋逐渐兴盛势大的和兰红毛番周旋争战,海天盟也俘获过不少西洋战船,并且被俘获的西洋战船和武装商船经过船厂的改造修理之后,统统补充编入到各舟师的作战序列,经常用来欺骗那些西洋鬼子的武装船队。海天盟下属各舟师,现在都装备有一定数量的西洋战船,而且经过海上战火的洗礼,对西洋战船的操作驾驶以及优势和缺点都已非常的了解,非常的熟悉。
日斯巴尼亚人的大桅帆战船是专门为海上作战而造,船身狭长,在吃水线上方设有撞角,用来冲撞敌船。这种战船三桅,横帆,船头船尾建有船楼,水线以上船舷两侧装有许多门轻重火炮,但火炮并不能让日斯巴尼亚人取得最终胜利,一般还需要以船艏撞角对敌船作猛烈的冲撞,或者跳帮登船,进行短兵相接的肉搏,这样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因为日斯巴尼亚人的火炮过于重视火炮摧毁威力,以致射程太小的缘故,虽然海战使用火炮,也仍然必须采用冲撞、跳帮的战法。
日斯巴尼亚人大桅帆战船最大的特点是在船舷两侧开有很多窗口,上面有用绞链开启的窗盖,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必从船舷边上吊装而是通过船舷窗口就可以很方便地给船装卸货物。而对于战船而言,则可以在舷侧设置类似的炮门,配置多排多门不同大小的火炮,从船的下甲板即可实施对敌船的炮火打击(注:下甲板的舷侧炮;其重量安全地分布在船的重心下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