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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旗这个‘横天大王’的势力已经控制了三省交界的襄阳府(湖广)、南阳府(河南)、伏牛山区以及陕西武关一带的地盘,下一步极可能会北攻洛阳或是许昌;
湖广刘国能在荆州府立下根基,已经在事实上控制了湖广绝大部分地区,而且朝廷方面,皇帝并没有把襄阳、南阳陷落的事,交付廷议议罪,而是下了一道特旨,诏命刘国能‘戴罪立功,以观后效’,等于是暂时默认了刘国能拥兵自雄,类似割据的地位;
而根据雪隼堂和独孤堂汇总的谍报,主要在豫东、北直隶一带活动的杨虎,在率流民军从宿迁渡小黄河(黄河故道)时战死。余下部众共推刘惠为首、赵鐩为副,杨虎之妻崔氏也自领一军,号为“杨寡妇军”。刘惠等率流民军进入南直隶,经霍丘一战,大败官军(南直隶官军精锐多半被顾剑辰抽调去进剿西江行省的流民军了),并趁势击破鹿邑、新蔡。于是聚众分流民军为二十八营,以应二十八星宿,各营树大旗为号,并置金旗两面,大书:“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混沌之天”。共推刘惠为奉天征讨大元帅,赵鐩为副元帅,小张永领前军,管四领后军,刘资领左军,马虎领右军,邢老虎领中军,并称都督,陈翰为侍谋军国元帅长史,声势震动天下。
面对帝国逐渐瓦解的危局,迅速发展又错综复杂的情势,雷瑾明显的感觉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夺取四川更加刻不容缓,否则坐失眼前良机,悔之晚矣。
相对来说,雷瑾对关中反而兴趣不大。关中的灌溉水渠在太监梁永派驻陕西之前就早已年久失修,梁永的疯狂收刮更令诸多灌溉水渠破败不堪,再经过流民军和官军之间这一两年拉锯式的激烈战争,民众大半死于饥饿、战乱或者已经逃散,水渠破坏湮毁更为严重。关中的农耕如果没有灌溉,靠天吃饭的话,基本上粮食收成是极其可怜的少。而要想使关中的灌溉水渠重新涣发生机,恢复到接近全盛时期的模样——雷瑾只要一想到那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消耗,就毫无兴趣。至少在目前,他绝对不愿意把有限的资金投资在这暂时无法绝对控制的关中地区,因为城防坚固的长安和长安附近的一些坚固城池还聚集着一大堆的帝国皇族亲王、太监、官员、豪强大族和相当数量的官军,虽然除了皇族亲王和太监,余下的在名义上都应该算是雷瑾的属下,都得听雷瑾的命令,不过这完全没有意义,雷瑾暂时也不想把自己的实力浪费在贫瘠的关中,包括张宸极小集团占据的延绥镇地区,让自己背上这个绝大的包袱。
而对于四川弥勒教特使在河陇幕府积极准备东进的敏感时期来访,雷瑾并没有急着会见,这时候着急的应该是弥勒教的特使,而不是他雷瑾,尽可以拖上一拖,会面时就能更加掌握主动了。
最近这两天,需要雷瑾亲自处理的事情不太多,能够放权让幕僚部属处置的事情都已经下放权力。
前往青海蒙古而积压下来的公务一处理完毕,雷瑾是完全可以腾出一些空闲来思考一些长远的问题,譬如对于首脑而言,对大政方略的最终决策,对军政官员的人事任免,对军权的有效控制,这些都是作为首脑领袖不能泰阿倒执,授人以柄的根本关键之事。
对于权力的收放,雷瑾已经通过借鉴和自行摸索,逐渐形成一套比较可行的方案,这样一套方案其实浸透了无数人的智慧思考。对于秦夫子以及另外一些老师的深邃智慧,雷瑾讫今为止,仍然只有赞叹的份,他只不过是把老师们的智慧拿出来付诸实行而已,却让幕府当中诸多心高气傲的幕僚文士都诚惶诚恐地低下了高傲的头,这也可算是雷瑾的意外收获。
在一边思考这些深根固本的军国大事的同时,雷瑾也一边把一份内务安全署呈递上来的秘密手折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遍,仔细的玩味着其中一些什么。
这一份手折在其他人看来自然不会感觉到什么,但是名义上作为雷瑾个人的公务辅弼‘内记室’的诸女却显然感受到了这其中的异常——到底是什么事情引起了雷瑾的兴趣,让他如此的慎重?这份手折看了两天,仍然在仔细琢磨而没有下定决心?
“爷,看什么这么入迷?”
将汇总的谍情简报放在雷瑾面前,紫绡忍不住问道。
“嗯,这是内务安全署的秘密手折,就是那份关于崆峒南谷子所谓‘新道’的汇总报告。少爷我对这南谷子阐发的教义、轨范、仪式、清规很感兴趣呢,这个人看来绝不是等闲之辈。”雷瑾回答道。
“据报,护卫亲军、近卫军团中,都已经有不少南谷子门下弟子加入,看来是有预谋的事先安排,要不要特别注意一下?”
紫绡提调秘谍部、内务安全署、税课巡检有些时候了,首先想到的便是把这南谷子门下监控起来。
摇摇头,雷瑾没有同意:“用不着。虽然军中不禁信仰,但军法律令中向例是不许有意向他人宏道传教、不许开坛拜祭、不许擅自结社,违者军法从事。我估计这南谷子是想在西北幕府军队中建立一点自己的人脉根基,这也是人之常情。暂时不用去管军中之事。而且明石羽和温度两人身为节度,如果没有能力控制整个军团,那岂不是白养活了?
哈哈,道可道非常道?有意思!这南谷子的底细摸清了没有?”
紫绡回答:“这南谷子,名道坚,早年应募从军抗倭,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有可能是东南地方人氏。后来出家,云游天下,十二年前在崆峒山落脚收徒传道,其门下嫡系弟子一百多人,多为其收养的孤儿。这南谷子与崆峒山的佛道人士都有来往,估计他个人应该有雄厚的资金来源,否则无法支持他的传道授徒事业。目前还不清楚他是否与其他秘密教派有关系,但在宁夏、平凉、陇西等地已经有不少信众依附。”
“从这南谷子的教义、轨范、清规、仪式来看,已经相当完备。我只是还不太明白,他的教义、清规有很多明显的清真教和佛陀密宗的影子,甚至还有西洋基督教的东西,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传道想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雷瑾喃喃自语。
“就是一个矢志传道的道士,你费劲琢磨他干吗?弥勒教方面已经再三要求直接面陈,看来是急了。你看什么时候会见他们的特使?”
“急什么?再拖他两天,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又不是我有求于他们。让他们想想清楚再说。呃,刘惠、赵鐩统率的流民军首领的肖像秘档收集全了吗?拿来我看。”
“是这一份。”紫绡从公文袋中取出一叠画纸放在雷瑾面前的书案上说道。
“嗯,元帅刘惠……副帅赵鐩……”雷瑾一张一张的细看,“嗯,前军都督小张永。后军都督管四。左军都督刘资。右军都督马虎。中军都督邢老虎。侍谋军国元帅长史陈翰。唔,收集得还挺全的,还有二十八营各营总管的肖像,不错,不错。秘谍部办事用心,应该大大嘉奖。”
“嗯,这一张该是杨虎之妻崔氏的肖像?”
紫绡偏头瞥了一眼,臻首微点,说道:“对。这便是杨寡妇的模样了。最喜欢穿榴红衣裙。”
“粉面含春,玉靥蕴秀,眼睛灵活,流光四转,风情万种,气韵动人。”雷瑾随口品评道,“耸胸、蜂腰、丰臀,妩媚娇美兼具。传言无差,果然是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砰然心动的红尘尤物。”
白了雷瑾一眼,紫绡嗔道:“你们男人啦——就是见不得美女!见了漂亮女人,勾起情欲说爱就爱,也不管人家是否同意,威迫、利诱、拐骗、裹胁、迷惑,巧言令色,花样百出,各显神通。最看不惯你们这些男人了!”
“男人有那么不堪吗?”
“没有吗?”
“呵呵,少爷我突然发现刚才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就是不应该在一个绝色美女面前谈另外一个女人的美丽。”
“哼,哼,你才知道啊?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呢。没事的话,我回去处置公事了。”雷瑾身边的女人,也只有打小和他一起生活的几个青梅竹马的贴身丫鬟才敢在雷瑾办公事的时候偶尔掉掉花枪,打情骂俏一番。换作内宅其他女人,就没有一个敢这样的,尤其是雷瑾办理公事的时候,多半是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微微一笑,雷瑾笑道:“虽然南谷子的门下加入军队的事情暂时不用去理,不过,内务安全署还是要密切监察那南谷子的一切行动和言论。我感觉这南谷子将来可能会对我们进军西域有大用场,但是眼下——嗯,派人直接去知会南谷子,要求他在近两年内传道授徒宁缺勿滥,务必低调,否则莫怪幕府对他不客气。”
“知道了,紫绡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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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6。26发布
第二章 花非花雾非雾
又是一年新春元日,家家户户都忙着迎春接福。
雷瑾似乎已经忘记了还有弥勒教秘使团来访的这一回事,‘全情’投入到祭祖迎春大节之中,白天日程都排得满满当当,或是主持祭祖迎春、迎神赛会,或是斋蘸道场、转轮法会,再不就是四处团拜,安民抚属;晚上也不可能有什么空闲时间,或是与本地的文人诗酒酬唱,风花雪月;或是红袖夜添香,双宿鸳鸯帐,总之是相当的轻松惬意,一付毫无空闲的格局。
弥勒教秘密使节团这次来的人不少,教中的重量级人物天师、法师、仙姬、圣女来了一大堆,但是左等右等,预定会面的时间却是一拖再拖,就是等不到被雷瑾接见的机会,已经是七窍生烟心焦如焚,心底里恨不能从雷瑾身上撕下几块血肉生吞落肚,却又偏生发作不得,憋屈死了。
弥勒教自从上一代的‘转世弥勒’龙虎大天师李福达大力发展教务,不择手段的运用邪术、放光、符咒、神迹、灵疗、求财、求妻、贪爱、情欲、杀戮、威逼等蛊惑大众,控制信徒,无所不用其极,苦心经营凡四十余年,势力已经极为深厚,上自帝国权贵,下至底层民众,各阶层都有弥勒教的信奉者、追随者、支持者。
李福达三入死牢而皆能得免,更是坐实了愚夫愚妇心目中‘龙虎大天师’无所不能的信念。而在弥勒教传到新一代的大天师李大仁、李大义、李大礼三兄弟手中时,弥勒教在事实上已经脱离白莲教自立门户,虽则弥勒教宣称自己是白莲教正宗直系,许多白莲教支系却根本就不承认弥勒教的自说自话,不过弥勒教的实力已经恶性膨胀到再进一步就要举兵造反的地步,教中人才济济,确也有几分争霸天下的气象。
但是很不幸的是——就在弥勒教雄心勃勃要起兵的前夕,陕西流民的首先倡乱完全打破了弥勒教的完美计划。
古人云:夜长梦多。果不其然,弥勒教几十年的壮大发展,谋划准备不可谓不深不厚,但意外之变,击破了弥勒教的美梦。
因了流民之乱的突然爆发,在川晋陕之间群雄并起,很快形成了群虎竞食的局面,弥勒教再要想在各方虎视的形势中突破争先,抢得先机,显然除了壮大自身一途之外,寻求外力的介入,拉拢引诱一个强大的外力,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计。
弥勒教的目光投向了近邻——雄踞西北的边陲强藩,帝国平虏伯都督陕西总摄军事雷瑾的身上,这位雷瑾大人虽然并不象人们最早以为的那样是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