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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惊道:“我怎会自私?”
玉芙蓉道:“我们输给你内力,绝非为了你,而是为了救月仙姑娘,你为了自己的名誉,不惜牺牲月仙,不叫自私又叫什么?”
傅邪真如梦方醒,叹道:“玉小姐,我的确糊涂得要死,一切就依小姐的话办理吧。”
玉员外笑道:“听芙蓉的话,绝对不会错的,傅公子以后慢慢就会明白了。”
他第一个走了过来,伸指点向傅邪真的气海穴,傅邪真只觉一股暖暖的细流涌进体内,原本空空如谷的气海刹那间充盈起来。
傅邪真慌忙叫道:“玉员外,不要再输功了,这何止百分之一。”
玉员外一笑收手,额头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看来他消耗的内力的确不少。
玉管家道:“现在该我了。”
傅邪真慌忙摆手,道:“玉管家,员外给我的内力已足够多了,不必再输了。”
玉管家道:“那怎么行。”他一向少言寡语,动作却快如闪电,不由分说,已点向傅邪真的气海。
傅邪真的内力武功比他差得远了,怎能避开这一指,徒觉气海一冷,一股阴寒之极的内力已逼进体内。
体内两股内力一热一冷,在气海中冲突不休,令傅邪真痛苦得几乎快要死去,然而对方毕竟是一片好心,他又怎好意思叫苦。
好不容易,玉管家收指而退,忽然一个踉跄,几乎就要跌倒,赵老板慌忙用手扶住,脸上忽地出现一丝奇怪的笑意。
傅邪真心中一动,暗道:“赵老板为何出现这样的笑容,似乎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难道他们此举,竟是陷害我不成?”
然而自己武功全无,若想加害自己,一指就已足够,实不必大费周章。
玉员外向傅邪真拱了拱手,道:“傅公子,我与玉管家这就要上青城山了,你与小女慢慢赶来就是。”
他走到楼梯时,一步不稳,差点要跌下楼去,多亏赵老板扶住,才勉强稳住身子。
傅邪真看得明白,知道玉员外内力损耗极巨,恐怕他输给自己的内力已是百分之八十上下了,他猛地一震,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暗道:“玉员外与我非亲非故,却为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究竟有何图谋?”
赵老板扶着玉员外与玉管家匆匆走了,转回来道:“傅公子,我也要去准备了。”言罢也急急离去。
傅邪真转过身来,望着玉芙蓉道:“玉小姐用心良苦,邪真感激不尽,只是,邪真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姐赐告。”
玉芙蓉笑吟吟地道:“你说吧。”
傅邪真道:“邪真真不知说什么才好,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小姐见谅。”
玉芙蓉轻轻叹道:“原来你已看出来了。”
傅邪真道:“我与玉员外萍水相逢,他对我再好,也绝不会大方到将毕生武功尽输给我,何况玉管家所输给我的功力,更是圣教特有的武功青冥神掌,我若是再猜不出,岂非就是蠢材。”
玉芙蓉笑道:“这一切的确是我们故意安排,其实,你刚到苦水镇时,我们就已知道了,只是那时你一心只想做个平民百姓,我们也不敢与你接触。”
傅邪真叹道:“那么祢究竟是受何人所托,琴真姑娘还是柳飘飘?”
玉芙蓉撇了撇嘴,道:“柳飘飘算什么东西,我怎能听她的话,就算是琴真,我们交情虽好,她也指使不了我的。”
傅邪真)恍)然(网)大悟道:“原来祢是受圣宫宫主所托。”
玉芙蓉幽幽地道:“花宫主对你可真好,她为了成全你,不惜牺牲手下两员大将,唉,不知你恢复记忆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怕你早已不将她放在心上了。”
傅邪真默然无语,恢复记忆后,他究竟会变成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良久,他道:“玉小姐,请替我多谢花宫主,我救出月仙姑娘后,必定将功力还给玉员外与玉管家,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员外与管家,只是花宫主的手下罢了。”
玉芙蓉道:“你真的不想再战江湖?”
傅邪真苦苦笑道:“做一个平民百姓我都做不好,何况做一个圣教教主,我若勉强做下去,只会让大家更加失望罢了。”
玉芙蓉似乎并不感到吃惊,道:“那么你想去哪里?大漠、深山、海外?”
傅邪真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世间总该有个清静之地,我只要努力去找,就一定能找到的。”
玉芙蓉淡淡地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既然决心已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等救出月仙后,我们就各分东西吧。”
傅邪真油然而生惆怅之意,与玉芙蓉相处时间虽短,然而这短短的时间,却是他一生以来最无忧的时刻,有她在身边,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可轻易解决似的。
而他的决定,不仅辜负花问奴的一片苦心,对玉芙蓉也是亏欠良多,然而,他既已决定过平淡的生活,绝不能因为这些而改变主意。
玉芙蓉叹道:“走吧,玉员外与玉管家其实已无法前去,青城山上,不知有多少危 3ǔ。cōm险在等着我们,等我们活着回来后,再说其他吧。”
傅邪真也知道玉员外欲去青城山讨债云云,只是为了蒙骗自己,好让自己相信他就是本地的财主,而其最终的目的,则是输功给自己。
他刚想举步,忽觉气海中如刀割般地痛苦起来,虽强自忍住,然而冷汗仍流了下来。
玉芙蓉道:“你不必担心,玉员外与玉管家的内力一阴一阳,自然会互相冲突,我教你一套口诀,你就能将两股内力合二为一了。”
她不等傅邪真说话,已念起口诀来。
傅邪真无奈,只得依她的口诀试行内力,果然,两股内力不再冲突不休,而是渐有融合之势,等傅邪真运功一周天,两股内力已是浑然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傅邪真睁开眼来,只觉得精神百倍,精力弥散四肢,玉芙蓉露出了惊讶之色,似乎对他的进展之快感到极其不可思议。
她叹道:“你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这套口诀艰深难懂,我光是背熟它,也花了不少时光,然而你不靠别人指点,只是靠自己的悟力,竟已可将它熟练运用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要多一个麻烦了。”
傅邪真惊道:“什么麻烦?”
玉芙蓉道:“你不是说事后想将功力还给玉员外他们吗?现在两股内力融为一体,与他们的武功再无法兼容,看来他们是无福消受了。”
傅邪真再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怔怔地道:“这可怎么办?”
玉芙蓉淡淡地道:“有什么不好办的,他们只是奉命办事,你根本不欠他们的,至于花宫主,你欠她的已极多,再欠她一些,倒也无妨。”
傅邪真心中别扭之极,欠别人的人情,本就是世间最痛苦不过的事情,何况自己现在所欠的,又绝非人情那么简单。
然而,若想不欠花宫主的情,只有重做圣教教主一途,这却又是他内心中极为不愿的。
他不由长叹一口气,世上的不如意事常有八九,又怎能面面俱到。
玉芙蓉不再说话,纵身走进了夜色中,傅邪真有了上次在洛阳郊外的经验,没有冒失前行,而是略调气息,轻轻迈出一步。
虽是如此,这一步足有二丈多远,自己此时的内力似乎比在洛阳时还要高些。
玉芙蓉似乎真的不会武功,走不了片刻,秀眉皱起,一副不堪痛苦之状。
傅邪真不禁道:“玉小姐,去青城山救人,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小姐不如且回醉仙楼休息。”
玉芙蓉冷冷地道:“我助你救人,只是完成花宫主的嘱托,你既不必领我的情,亦不必怜惜于我。”
傅邪真无话可说,默然无语。
玉芙蓉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令傅邪真难堪,忽地嫣然一笑,道:“傅公子,不如你背我行路可好,一来不会误了行程,二来,也可免得我受苦。”
傅邪真喜道:“那有什么不行。”
他将玉芙蓉背起,觉得她的身子轻软之极,如同背了一团棉花也似,只是两人肌肤相亲,未免有些尴尬。
玉芙蓉柔声道:“傅公子,真正对不起你,让你给我当牛做马。”
傅邪真唯唯以应,飞步向前赶去,青城山离此不远,大约丑时,一座极险极秀的山峰已然在望。
傅邪真抬头望去,吃了一惊,暗道:“青城山这么大,山势又这么险,若我一人前来,只怕找上十天半月,也找不到月仙的下落。”
玉芙蓉道:“这就是青城山了,上揽九天之月,俯瞰岷江如带,可谓道教第一名山,山脚下那座大寺就是建福宫,那是青城派接纳八方宾客的所在。”
傅邪真道:“这整座山峰都是青城派的吗?”
玉芙蓉道:“青城派创派之时,只是在上清宫居住,后来势力渐大,将山上的道士百姓通通赶了下去,青城山遂成他一家之山了。”
傅邪真道:“青城派好霸道。”
玉芙蓉冷笑道:“青城派名列十大门派之中,派中有八百弟子,高手如云,他们又怎能不霸道。”
傅邪真望见山上星星点点,尽是灯光,吃惊道:“想不到青城派的势力居然如此庞大,若非姑娘指点,我只怕已在山上送命了。”
玉芙蓉轻叹道:“你对山势不熟,的确极易被人发现,不过你为红颜知已,竟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份情义,倒也难得。”
傅邪真脸色一红,虽想力辩月仙并非自己的红颜知已,然而自己的确动过娶她的念头,玉芙蓉的话,也不能说不对。
他忙扯开话题,道:“玉小姐,我们该怎样救人?”
玉芙蓉微微一笑道:“傅公子,你我公子小姐地这样称呼来,称呼去,不嫌太累了吗?不如从今而后,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你叫我一声芙蓉也就是了。”
傅邪真笑道:“芙蓉妹子,我一切都听祢的。”
玉芙蓉娇羞地一笑,于无比沉静之中,初露女儿之态,傅邪真心中一动,慌忙转过头去。
玉芙蓉道:“月仙姑娘必被关在上清宫,那是青城派众高手的住所,若想救人,上清宫是不得不去了。”
傅邪真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玉芙蓉道:“不过,从这里上山,沿途要经过天然阁、天师洞、观日亭等数处哨卡,其中的暗桩更是无数,我们若不经过一番易容变化,断难逼近上清宫。”
傅邪真笑道:“芙蓉妹子,祢不必再吓我了,我知道你必有妙计。”
玉芙蓉笑道:“其实我的法子也很简单,青城派中人其实都是道士,只需我们扮成道士,上山将会容易许多。”
她拍了拍傅邪真的肩头,示意他放下自己,然后从随身带的包袱中取出两件半新的道袍来。
傅邪真穿起道袍,左看右看,大觉有趣,道:“我这个样子,可像一个道士吗?”
玉芙蓉笑道:“最多算是一个假道士罢了。”
她走了过来,轻轻将傅邪真的头发挽起一个道士髻。
傅邪真闻着她袖中散发的阵阵清香,看着她一脸专注的神情,心中忽地想起了纳兰芷,自己以前衣衫不整之时,师姐总是这样为自己整理的。
然而,物是人非,想起师姐最后那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神情,傅邪真心中大痛。
玉芙蓉为他挽好头发,又给他束了一根杏黄色的丝绦。
玉芙蓉为傅邪真弄毕,自己也穿上道袍,只是她腰间所束,却是红色丝绦。
傅邪真道:“为何祢的腰带是红的,我却是黄的?”
玉芙蓉笑道:“青城派弟子的职位高低,全靠腰带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