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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已有心在这里长做下来,深知光会择洗青菜,远远不能立足,于是细心观察刘师傅的一举一动。
他天资极高,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是轻而易举,然而烹调之技繁复无比,与武功大相径庭,实不是轻易就能学会。
傅邪真只看了一会儿,心中暗道:“古话说,行行出状元,果不其然,刘师傅虽算不上天下名厨,然而我若能做到与他一般,仍需多下苦功。”
所幸他记忆极佳,刘师傅做的每道菜的过程,他都牢牢地记在心中,每样菜该如何烹煮,该放多少调料,火候又将如何,无不了然与胸。
至于这其中有何道理可循,他此时自然无法知晓,不过只需自己勤加练习,必定可以成功。
这一天只忙到子时,酒楼中的客人才渐渐离去,大家如逢大赦,个个哈欠连天,纷纷休息去了。
刘师傅等大师傅都已回家,住在店中的,只有七八名小伙计而已。
傅邪真不知自己该睡在何处,想去找二成问问,却又不见二成的影子。
他无可奈何,只得找张桌子睡下,今日他疲累之极,刚刚合上眼睛,就已沉沉睡去。
正在做着成为大厨的美梦,忽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睁眼望去,却是二成。
傅邪真道:“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也不见你的踪影。”
二成笑道:“小弟有幸认识大哥,心中欢喜之极,特意弄了些酒菜,想为李大哥接风。”
傅邪真听到有酒,顿时垂涎三尺,忙道:“酒在哪里?”
二成道:“我在酒楼附近租了间小屋,大哥何不跟我同住,也好过在这张桌上受苦。”
傅邪真大喜道:“好兄弟,果然够意思。”
他随着二成出了酒楼,特意回头望去,只见酒楼的大匾上写着“醉仙楼”三字,不由笑道:“我忙了一天,也不知这酒楼的名字。”
二成连连催促道:“大哥,快走吧,去迟了,酒菜都凉了。”
两人走了半天,离酒楼已有半里之路,却仍没有到二成的住处。
傅邪真奇道:“二成,你不是说租屋就在酒楼附近吗,为何走了这么远还没有到?”
二成忽地冷笑道:“你李的,识趣的就快点离开醉仙楼,这里可没有你立足的地方。”
傅邪真一愕,忽地瞧见黑暗中冲出几人来,手中提着刀剑棍棒,心中立刻明白过来。
他武功虽失,眼光仍在,从这些人的奔跑行动之间,已看出他们不过是街头的无赖,武功低微。
他暗道:“我体内只有一丝内力,只能打倒一人,打蛇要打七寸,这点力气,要对他们的首领下手才行。”
傅邪真早已将那丝内力凝聚到手臂,再配合潜龙心法,这点内力足以开碑裂石。
一名手臂上刺着龙纹刺青的大汉喝道:“二成,这就是新来的那个乞丐?”
二成恭声道:“王大哥,你可要替我出口恶气,这小子蛮横霸道,仗着力大,差点将老子的手折断了。”
刺青大汉怒道:“臭乞丐,竟敢欺负老子的兄弟,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挥起手中的铁棍,向傅邪真劈了过来。
傅邪真不慌不忙,身子微侧,手臂已横击到大汉的胸口,大汉惨叫一声,仰天倒地,捂住胸口痛呼不已。
这还是傅邪真手下留情,没有将潜龙心法完全发挥,否则的话,此人的肋骨必定断了数根。
众人大吃一惊,王老大是这个小镇有名的地头蛇,打架的功夫本镇第一,想不到却在一招之间,被傅邪真打倒在地。
他们慌忙扶起大汉,只见他的胸口已肿起老高,肌肤已变得乌紫起来。
傅邪真抱臂冷笑道:“你们谁不怕死,就过来领教老子的武功。”
众人见王老大尚且吃亏,自己又怎是对手,无不目光惊惧,连连后退。
王老大缓缓站起身来,目中邪光直闪,傅邪真暗道:“我内力已经用尽,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恢复,他若再动手,我可要吃亏了。”
想不到王老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李大哥,小弟打遍苦水镇无对手,想不到在一招之中,却败在大哥手中,小弟心服口服,以后愿追随大哥,永远做一名小弟。”
众无赖见他跪倒,慌忙也磕头不迭,二成更是头如捣蒜,神色惊慌之极。
傅邪真想不到会有此变,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仍是冷淡如冰,道:“我也不想夺你的老大之位,以后苦水镇任你横行,不过醉仙楼却是老子的地盘,谁若敢来骚扰,不要怪老子翻脸无情。”
王老大立刻站起道:“李大哥的话,大家听到了没有?”
众无赖忙道:“听到了。”
王老大陪着笑脸,道:“李大哥,小弟有个不情之情,还望大哥答应。”
傅邪真冷冷道:“既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了。”
说罢转身离去。
王老大呆了半晌,忽地冷冷地道:“二成,你回到醉仙楼,将那小子稳住,老子亲自上青城山,找二当家求援。”
二成大喜道:“王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弟一定将那小子哄得服服贴贴的。”
次日,他回到酒楼后,对傅邪真果然恭敬有加,傅邪真不疑有他,见他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已是一个月过去了,傅邪真白日在酒楼中打杂,晚间则溜到厨房,苦练厨艺。
他虽觉得自己厨艺大增,然而却一直没有机会一展身手。
原来厨艺业中规矩甚严,不亚于武林中的门派条规。一个人若是没有拜师求艺,绝难有出头之日,就算拜了师父,没有三年的学徒时光,也没有资格上灶烧菜。
傅邪真虽知有此严规,却也并不丧气,他既已打定主意以此为生,倒也不怕多等待些日子。
刘师傅对他甚为喜欢,自己若是择日拜他为师,谅他也不会拒绝,那样一来,再等三年,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厨师了。
这一日,傅邪真用打杂积攒下来的银子,买了些礼物,准备等刘师傅一到店中,就向他开口求师。
然而等到中午,却仍不见刘师傅的身影,四下打听之后,才知道刘师傅偶感风寒,正在家休息。
傅邪真正想问明刘师傅的住址,好去探望,想不到醉仙楼的赵老板忽然急急地冲进厨房中来。
老板光临厨房,可是难得之事,大家无不屏息静气,等待老板发话。
赵老板开口就问道:“刘师傅呢?”
一人道:“刘师傅身子不适,正在家休息。”
赵老板急得搓手,道:“这下可糟了,外面来了两位客人,指明要刘师傅的灌汤黄鱼,想不到刘师傅竟已病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须知灌汤黄鱼这道菜看似简单,其实奥妙无穷,鱼端上桌时,似乎并无奇特之处,然而将鱼腹切开,却发现里面汤水淋漓,味道极为可口。
这道菜最关键的是鱼肚中汤的做法,哪怕有一丝疏忽,也会坏了口味。
一名厨师道:“老板,不如叫客人另点别菜吧,这道灌汤黄鱼只有刘师傅会做,我们虽然也曾学过,只怕难以煮出他的那个味道。”
赵老板怒道:“放屁,开店迎宾,岂能令客人失望而回,何况此二人是玉员外的小姐、管家,他们可是本店最大的客户,若是此次让他们失望而回,老子的这张脸往哪里搁。”
这名厨师道:“看来现在只有去请刘师傅了。”
赵老板急道:“刘师傅的家离此路途遥远,一来二去,客人岂非等急了。”
众人无奈之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又叫人如何理会。
赵老板见果然无人会做,不由发狠道:“老子给你们半个时辰,若做不出灌汤黄鱼,你们都给我滚蛋。”
说罢气匆匆地去了。
众人连连叫苦,可是灌汤黄鱼这道菜委实难做,众人虽见过刘师傅做过多次,又怎知其中奥妙。
然而若是做不出,大家就要齐齐丢了饭碗,这些人无不是家中的顶梁柱,一旦被炒,家中老小,岂不要喝西北风。
傅邪真暗道:“这道菜我虽私下做过,也不知道味道怎样,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做一做了。”
他道:“各位师傅,小弟斗胆,想做一做这道菜。”
一名姓张的中年厨师大翻白眼,冷笑道:“你一个小小杂工,连灶沿还没有摸过,也敢丢人现眼。”
另一名老年厨师道:“他既然敢说这句话,说不定真的会做。”
张厨师道:“他若会做,老子就爬在地上,给他当马骑。”
老年厨师对傅邪真道:“李小哥,不要理他,你自顾做去,老夫给你打下手,俗话说英雄出少年,别人对你怎样,你不必管他,要紧是自己对自己有信心。”
傅邪真大喜,深施一礼,昂然走上灶台,然而他拿起锅铲时,却觉得有千斤之重。
他知道他能否以此为业,全在今日这道菜了,若是做不出,这辈子再也别想成为大厨。
想到这里,他暗暗道:“傅邪真啊,傅邪真,你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还算什么男子汉。”
他定下心来,毅然将一条活鱼从水缸中捞了上来。
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瞧他的一举一动,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傅邪真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绝难逃他们的眼睛。
然而他们看罢之下,却只剩下惊叹的份了。
无论是从刀工、配料、烹煮、上色等工序看来,傅邪真竟是无一不精,简直已有刘师傅的风采。
不一刻间,一条色泽金黄的黄鱼已然出锅,众人如释重负,深知自己的饭碗已可保住,忍不住鼓起掌来。
那名张厨师仍不服气地道:“看起来像模像样,却不知道味道如何,这要等客人尝过才知道。”
傅邪真其实也是心中打鼓,看着伙计将菜端上去,心脏不禁已拎到嗓子眼了。
不一刻,赵老板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刚才那道菜是谁做的?”
众厨师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剩下傅邪真孤零零地面对赵老板。
傅邪真心中七上八下,实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局面。
赵老板忽地哈了一声,拍手道:“小兄弟,你可真了不起,客人吃了你的灌汤黄鱼,无不赞不绝口,甚至认为比刘师傅做的还要美味。”
傅邪真心中的喜悦,实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禁不住跃起欢呼不止。
赵老板喜不自禁地道:“想不到你一个杂工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的菜来,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傅邪真道:“我别无请求,只是希望老板能令我天天做菜,我就很满意了。”
赵老板奇道:“你的手艺这么好,我不让你做菜,难道还要你做杂工不成。”
傅邪真大喜道:“你答应了?”
赵老板道:“从现在起,你就是醉仙楼的大师傅了,薪水与刘师傅一样,都是每月十两银子。”
傅邪真连声称谢,心中颇有几份骄傲,他知道新的生活就将在自己面前展开,江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忽听老年厨师悠悠地道:“刚才是谁说的,只要李小哥做出了灌汤黄鱼,他就愿意爬在地上给人当马骑。”
张厨师尴尬之极,然而在众人起哄之中,却无处藏身,正准备向地上伏去,却被傅邪真一把拉住。
他笑道:“张厨师刚才说的话,其实是在激励我罢了,若不是他的激励,只怕我未必能做出这道菜来。”
张厨师感激不已,道:“小兄弟,老张算真服了你了,你厨艺这么好,为人更是没话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众人纷纷拥过来给傅邪真道喜,赵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