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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无奈地道:“姬姑娘全身都在冰层之中,怎不会有事。”
林婉扬缓缓地道:“我记得一年前,我曾与大师兄去极北之地找寻雪哈蟆,可是我们找到之时,雪哈蟆却已被冻僵,我本想将其抛掉,大师兄却说,雪哈蟆其实并没有死,它虽被冰层冻住,却是在冬眠而已,生在极寒之地的动物大多有这样的本事。姬姑娘既练有寒功,那么她对寒气的抵御能力自然是天下无双,我们虽瞧着凶险,其实她自己却仍是能吃得消的。”
这句话极有道理,再说此时局势的确不妙,耗费内力的确于事无补,而姬霜得了些内力,性命暂时应该无忧了,傅邪真这才放开手掌。
便在这时,只听“通”地一声巨响,墙壁忽地被撞了开来,一根巨木穿透墙壁,仍向众人袭来。
林婉扬首当其冲,眼见就要被巨木撞来,傅邪真急忙伸手搭住巨木,劲力到处,巨力横移开来,将身边的桌椅撞了个稀巴烂。
想不到水王等久攻不下,竟想出这个巨木撞击之法,这间小院本是民居,墙壁苦不甚厚,又怎能经此一撞。
傅邪真喝道:“大家速速离开这里。”
墙壁既被撞开,结在门窗上的蛛网便毫无用武之地,众人皆是内伤初愈,绝抵挡不住西域三大高手。
傅邪真俯身将姬霜背起,姬霜身上的寒气只有他不惧怕,是以柳飘飘虽是轻功最佳,却是不能交给他的。
教主虽下了撤退的号令,可是大敌当前,柳飘飘与卜得意却怎能后退,两人不约而同地跃到傅邪真面前。
墙壁一破,西域三大高手便连袂赶到,水王眼力极佳,喝道:“小心地上的暗器。”
木先生嘿嘿笑道:“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大步踏了过来,将地上的细针皆踩进土中。
林婉扬想不到这个木头木脑的人竟是不惧毒药,不由吃了一惊。
木先生转眼瞧见林婉扬,嘿嘿笑道:“小姑娘,祢还有什么厉害的暗器,尽管使出来就是。”
林婉扬娇叱一声,打出满把的牛毛细针,若换了平常的江湖高手,见到百毒教的毒针打来,早已魂飞魄散,不过木先生却是凛然不惧,只是将眼睛一闭,任由细针打到脸上。
“沙沙”数声,木先生的脸上尽是细针,看起来好不古怪。木先生手掌向脸上一抹,脸上顿时平平净净。
林婉扬如见了鬼般叫道:“他是妖怪。”
傅邪真道:“他练的是枯木神功,身子如钢似铁,婉扬快退到我身后来。”
他早已戴上了铁血薄翼手,这件宝物可是木先生的唯一克星。
木先生看见傅邪真又戴上那只古怪的手套,以前被傅邪真击打过的部分又觉得隐隐作痛起来,叫道:“水王,傅邪真就交给你了,我去擒那个小姑娘。”
水王知道木先生吃过傅邪真的苦头,笑道:“你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是由我来的好。”
傅邪真哪肯跟他废话,一招天地神拳飘飘然打去,甚有鬼神难测之妙,而这只手上更戴着铁血薄翼手,以铁血薄翼手的妙用,这招已是无坚不摧。
“扑”地一声,左拳已打中水王的胸口,傅邪真大喜,想不到水王竟如此不中用,让自己白担了半天心。
可是水王的胸口却立刻凹陷下去足有四五寸之多,而傅邪真更觉得拳头似陷在一堆极柔软的物事中,丝毫也不着力,此时才有些心慌起来。
水王哈哈大笑,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肌肉竟收紧起来,将傅邪真的拳头紧紧地困在肌肉之中,同时双掌翻动,击向傅邪真的头颅。
傅邪真胆战心惊,暗道:“想不到此人的身体竟柔软如斯,西域武功果然古怪。”
总算他刚才没有双拳齐出,是以还留着一只右手用来对付水王的进攻,虽是一掌对双掌,不过水王的拳掌功夫比傅邪真差得太多,傅邪真自是能招架得住。
偷眼瞧去,柳飘飘正与林婉扬合斗木先生,却是旗鼓相当。
其实若论武功,柳飘飘倒是略强于木先生,只是他刚才内力大耗,此时方才恢复,一来二去,倒打了个平手。虽说有林婉扬帮忙,不过木先生的枯木神功极为厉害,林婉扬的粉拳打在他身上,只当替他捶背而已,倒是林婉扬银牙紧咬,叫痛不迭。
而那边卜得意独斗土王却是大落下风。
卜得意的刀法虽得刀皇太真所传,飘逸出尘,极是好看,可是土王的腕力极强,手臂更是如钢似铁,略一挥动,便将卜得意的招式尽挡在外间。
傅邪真暗暗着急,身子一动,已带动水王欺到土王身边,伸拳击向他的后背。
他虽只有一掌可用,然而挡尽水王的招式后,仍是游刃有余,竟有机会偷袭土王。
“砰”地一声,这一拳将土王打得眼冒金星,身子一个踉跄,差点便要跌倒。
卜得意刀法极快,怎能错过这个机会,长刀劈去,正中土王的肩头,饶是土王皮粗肉厚,仍是被削下一片肉来。
土王大叫一声,双手在地上一拔,大半个身子已钻进土中。
傅邪真叫道:“大家小心脚下。”
话音未落,土王的身子已完全没入土中,此人的土行之技天下无双,钻土之快,实令人叹为观止。
柳飘飘与西域高手相斗多年,怎不知厉害,身子在木先生面前一飘一晃,已将其晃得头昏脑胀,等木先生定神看时,柳飘飘已拉着林婉扬飘退数丈。
水王喝道:“快将他们拦住!”
黑衣人早已严阵以待,一见柳飘飘与林婉扬欺到面前,立时围攻上来。
面对木先生的枯木神功,柳飘飘武功再高,也无法施展,然而这些黑衣人只是肉体凡胎,又怎能拦住天下知名的风帝爷。
只见他三晃两晃,已有数人莫名其妙地吃了数掌, 所到之处,当者披糜。
林婉扬周身是毒,此时更是如鱼得水,黑衣人本欺她是个女流,大多向她攻来,然而不等攻到身前,身子无不发软打飘,纷纷倒地。
傅邪真生怕林婉扬又使出见血封喉的毒药来,忙叫道:“婉扬,他们只是受人调派,千万莫要伤他们的性命。”
林婉扬嗔道:“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人家只是麻倒他们而已,并没有伤他们性命啦。”
在此危急之时,傅邪真居然还有这种菩萨心肠,着实令林婉扬不满。
众人激斗之时,皆小心在意地下的动静,对方人数虽多,然后仅以武功而论,的确没必要惧怕他们,可是土王随时都可能出现,一不小心被他拖进地下,那可就不好玩了。
忽听林婉扬尖叫一声,众人急忙望去,只见土王的一双大手已从地下伸出,已紧扣林婉扬的脚踝。
傅邪真大为心慌,深知土王只需向下一拉,林婉扬就将没入地下,那时自己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相救了。
可是他身上背着一人,一只拳头又被水王死死陷住,想移动身子,可是千难万难,不得已之下,只得用天地神拳遥遥击向地面。
“碰”地一声,这一记劈空掌将地面打得尘土飞扬,现出一个大坑来,土王的后背也因之露出。
柳飘飘与卜得意早已双双赶到,刀掌齐向土王脑袋击去。
土王无可奈何,只得伸臂挡住脑袋,林婉扬总算抽身退出,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又惊又怕。
傅邪真大叫道:“土王,你好不要脸,只知欺负女人,有胆子与我打斗吗?”
土王怒道:“我怎不敢。”从土中一跃而出,向傅邪真扑去。
傅邪真又叫道:“臭木头,还记得你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惨样吗?”
木先生想起前事,更是怒火中烧,叫道:“傅邪真,我也要将你打得鼻青脸肿。”
傅邪真轻轻两句,便将两大高手吸引过来,柳飘飘却是担心之极,叫道:“土王八,臭木头,三人打一个算什么好汉,快过来与老子单打独斗。”
傅邪真知道柳飘飘的心意,哈哈笑道:“柳先生,你不必担心,我刚学了一套剑法,今日正好试招,你可莫要阻了我的兴致。”
柳飘飘听说傅邪真又有奇遇,心中不胜之喜,傅邪真武功极高,能被他看中的剑法,自是极为可观。
黑衣人在他们手下吃过苦头,不敢逼得太紧,是以柳飘飘这边的战事几乎停顿下来,大家皆凝神观看傅邪真独斗西域三王。
此时土王与木先生已双双向傅邪真扑到,傅邪真早已抽出三寸寒霜,向土王刺了过去,然而柳飘飘瞧清剑势,却是大感奇怪,原来傅邪真所使出的,竟是一招天山剑法。
可奇怪的是,虽是普普通通的一招,却是变化万千,土王竟似难以招架,“嗤”地一声,肩头已中了一剑。
卜得意叫道:“奇怪。”
柳飘飘却喜道:“好剑法!”
林婉扬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招剑法究竟好是不好?”
柳飘飘的武功见识比卜得意为高,兴奋地道:“教主的这招剑法虽是普通,然而天山剑意却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此一招,令人不禁想到漫天飞雪,寒意袭人的情景。”
林婉扬道:“是了,一个人武功再高,总不能不让雪花落到身上,邪真的剑意便是这样吗?”
卜得意脱口赞道:“林姑娘好悟性,比老卜胜过多多。”
只听木先生惊叫一声,双掌忙不迭地掩住眼睛,原来傅邪真知他枯木神功厉害,招招皆是刺向他的眼睛,木先生心中大慌,只顾着护住眼睛,哪有余力进攻。
其实傅邪真现在所使的,皆是中原各派的普通剑法,然而自从他学会玉石雪书之后,对剑法的感悟已达到极高的境界,普普通通的剑招在他手中使出,却是玄妙无穷,威力大增。以一人之力独斗三王,竟似是游刃有余。
柳飘飘与卜得意皆看得心摇神驰,浑忘了此时正身陷危境。
卜得意由衷地赞道:“教主此时剑法之高,只怕厉老三也要望其项背了。”
柳飘飘道:“教主此时达到的境界,正是厉老三毕生所追求的,化天下剑法为己用,于无声处见惊雷,仅以悟性而论,只怕任天王也要被他比下去了呢。”
只过了片刻,土王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总算他皮厚之极,每处伤势皆不太重,而林先生只顾着掩住眼睛,已无丝毫威胁,唯一能令傅邪真头痛的,便是水王的柔功了。
傅邪真早已想尽办法,欲从水王的肌肉中拔出拳头来,奈何水王的柔功的确是天下无双,傅邪真用再大的力气,也如泥牛入海,毫无用处。
柳飘飘打斗经验极丰,见到这种情景,叫道:“教主,刺他眼睛。”
傅邪真正有此意,不过对付水王,他已不打算再用普通剑法,玉石血书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嗤”地一声,这一剑直刺水王的右目,其招式之快,实令人叹为观止,更令人震惊的是,剑招一出,隐隐然有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王者气度,纵是旁观者看见此招,也难免生出退避三舍之意,水王的首当其冲,感受可想而知。
水王果然被剑招上的凌人气势所吓倒,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其实以他练到化境的柔功,并不会被此剑所伤,然而傅邪真这招对他的影响,更多是在加诸于他的心理上,是以水王的后退,实是难以自制。
傅邪真的左手一经解脱,士气大震,玉石血书上的妙招迭出,数招间,已将三王逼开数丈。
虽说三王与傅邪真的距离已拉到数丈,然而三王的心中,却仍是觉得傅邪真的剑招随时可刺到自己身上,竟一退再退,很快就退到十丈开外。
傅邪真哈哈一笑,漫天的剑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