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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霖抗着鬼头大刀,傲然而立,说道:“来吧,我们精灵战士从没有怕过妖兽。”半兽统领仰天打个哈哈,独眼突然一翻,杀气腾腾地道:“可恶的精灵,受死吧!”巨斧卷起一阵狂风横劈过去。
站在第一排的精灵战士们纷纷举刀招架,而后面的精灵法师使出雷电术劈向半兽统领。洪霖身子一缩,使出地蹚刀绝技,鬼头大刀砍向敌人下盘。
雷电击在半兽统领身上,犹如泥入大海,丝毫造成不了伤害,而巨斧劈过去,精灵战士根本难以抵挡,有十余人被斧锋砍为两截,血肉横飞。
此时如花已将两人拉远。碧霞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忍不住惊呼一声,闭上双眼不敢再观看。
眼见洪霖的鬼头大刀即将砍到半兽统领大腿时,半兽统领突然脚一抬,将鬼头大刀踩在脚下,洪霖大惊失色,连忙回夺,却那里拉得出分毫?
半兽统领狞笑着举起斧头朝他砍将下去,洪霖无奈之下只好松开刀柄,脚尖猛点,往后飞出两丈多远,方才躲过致命一斧。
华龙见雷电术伤不了它,心下急了,越出精灵阵地,一招疾光电影飞向敌人。疾光电影是杀伤力极大的魔法,但由于不能远程攻击,只能近距离施放,是以华龙才会冒险跃近。
洪霖急叫道:“四弟小心。”却哪里来得及。疾光电影虽对半兽统领造成了轻微伤害,也只是犹如搔痒而已,大喝一声,巨斧挥出,虽然斧身离华龙有两尺多远,但华龙乃是魔法师,身体素质远没有战士那么强壮,凌厉的斧风已自让他抵受不住,胸前被划开长长一道口子,鲜血如泉水般溅将出来。旁边五六个战士匆忙拦到他身前,拼命替他挡下这一斧,顷刻间成为斧下冤魂。
华龙跌跌撞撞退回精灵阵地,再也站立不住,仰天摔倒在洪霖脚边。
洪霖蹲下身子,紧紧抓住他的手。华龙凄然一笑:“三哥,我……我不行了,先走一步,去二哥那里了,你……你多保重。”头一歪,就此死去。洪霖悲痛欲绝,但抬头看到半兽统领神威凌凌的样子,又觉得无力与之匹敌,内心深处终于被深深挫败了。
半兽统领显然欲赶尽杀绝,挥着巨斧闯入阵地,片刻间就到了洪霖身边,冷冷道:“受死吧!”洪霖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半兽统领,脸色显得很是平淡,笑道:“多谢,送我一程去跟我两位兄弟相聚。”
眼见半兽统领高高举起斧头,三刀忍不住叫道:“爹,饶了他!”
这是三刀平生第一次喊出爹这个字,半兽统领哈哈大笑,显然高兴异常,慢慢放下斧头,喝道:“看在我乖儿子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们,快滚回比奇去,休让我再次看到。”
洪霖笑道:“今日是我败了,但你也别太猖狂,十年后定当找你报仇。”说完后抱起华龙尸体,和幸存的精灵士兵一起往比奇退去。
半兽统领喊道:“尽管来找我就是了,看你有多少绝技!”
第二十四章 背叛
半兽统领杀退精灵部队,心中豪气陡升,哈哈笑了良久,方才走过来。只见碧霞靠在娘亲怀里,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刀已经捡起长剑,插进了剑鞘,抓在手里把玩着。两人始终没有对望过,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沟壑将他们隔离开来。如花看看三刀,又看看女儿,不禁叹了口气,明明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女儿说,却始终说不出口。半兽统领拍拍三刀肩膀,笑道:“好小子,功力竟然快赶上我了,多半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吧。”
三刀点点头:“是吃过一颗药丸,增加了六十年功力。”半兽统领笑道:“不错,今后造诣必在我之上。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三刀也笑了:“我叫三刀。”
半兽统领默念了一遍:“三刀,三把刀,这名字好记,通俗易懂。我们兽族可没有名字,以后你就叫我爹好了。”说着仔细打量了儿子一番,越看越觉得象自己,心下好生高兴:“儿子,待会找个地方把身上衣服换掉,这个成何样子?”
原来三刀发生变异后,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宽松,未被撑破,但也短了一大截,裤脚更缩到了膝盖附近,露出毛茸茸的的腿肚子。三刀低头瞧了瞧,不禁笑了。
如花道:“现下得找个容身之地,却上哪去好呢?精灵肯定要通缉我们了。”半兽统领道:“妖兽也在通缉小刀呢。我第一次看见小刀,便觉得不安,似乎跟我有一种神秘的联系,是以看到诺玛教主画人像通缉小刀时,心下大急,一个人溜出银杏,想找到小刀以揭开我心头之迷。老天有眼,终教我遇见了你们。”
碧霞静静站在旁边,胸口空荡荡的,一颗心不知到了何处。才一个多时辰,原本生死与共的情郎,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她不知道该如何放下这份初恋。一份积累了十年的感情,一个少女在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早已刻入了她的血肉。大哥,你又在想什么呢?
远处,嘹亮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一浪接着一浪。半兽统领脸色大变:“不好,妖兽大军又向比奇进攻了,我们爬到山坡上瞧瞧去。”说罢当先往山坡上走去。碧霞从娘亲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三刀身边,轻声道:“大哥,我扶你。”三刀朝她点点头,意示感谢,却没说一句话。如花在后面轻叹一声。
四人登上山坡,只见妖兽大军从银杏方向整齐地开来,人数之多竟似超过了上次。半兽统领微蹙眉头:“莫非诺玛教主又招来新兵了?”
如花道:“天下之大,不知哪里才是我们的容身之处。”半兽统领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安身,只是现下大战在即,难以前去。”如花道:“是什么地方?”
半兽统领道:“盟重土城往北五百多里处,有一座废弃的城市,叫做沙漠土城,几百年来,被妖兽俘获的精灵被送往那里,为妖兽部队制作武器铠甲,定居的精灵渐渐增多,有些还与当地的妖兽通婚,现下已成了妖兽与精灵的混合居住区,就象一个大熔炉一般,融化了妖兽与精灵的种族之分,现下很多居民都象小刀一样,是个混血儿。那里精灵联盟管辖不到,妖兽族也任由他们自由发展,只要能按时提供武器铠甲就可以了。我在那里还买有一套房子呢,可惜很多年没去住过了。”
如花微微一笑:“你为何没在那里找个精灵老婆?”半兽统领道:“自从与你有过那一夜之后,世上的一切女子在我眼里都如粪土。我日夜期盼着,有生之年能在与你相会一次。”如花扑哧一声:“老不正经的,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疯话。”
半兽统领道:“这很正常啊,我们兽族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虽然文明及不上精灵族,但为人处事远没有你们这般娇柔做作。”
三刀道:“爹,既然有如此好的去处,那我们就去那里吧,我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半兽统领哈哈大笑:“好,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如花道:“小刀,你眼里只有一个爹吗?到现下还未叫过我呢!”
三刀微觉尴尬,还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娘。”如花很是高兴,却见碧霞眼中的泪水盈盈欲滴,心下打定主意,说道:“丫头,你愿意嫁给小刀为妻么?”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不但碧霞惊讶地张大嘴巴,连三刀和半兽统领也怔住了。
碧霞颤声道:“娘,你在说什么?我与大哥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怎么可以结婚?”
如花轻叹一声,道:“都二十多年了,我也不该再瞒你了。丫头,你心里一定很怨恨娘吧,自小到大,我都未给过你好脸色看,这是因为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碧霞一片惘然:“那……那我是谁的女儿?”
如花道:“你是一个叫慧媛的女人生的,她是你父亲的相好,也可以说是我的情敌。我在生你大哥的时候,你父亲不在我身边,而是在慧媛那里,因为慧媛也在生产。当你大哥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时,我看到了他的模样,便知道他是妖兽的种,心里升起一股复仇的快感。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但终究是你父亲对不起我在先。”
碧霞彻底晕了,道:“娘,你……你……”
如花却不理会她,望向半兽统领:“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半兽统领点点头:“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从被你丈夫刺瞎眼睛后,我逃回沙漠养伤,过得数月,待伤势好转后,又潜入银杏山谷,伺机报仇。有一天见村里锣鼓声响,有人迎亲,我埋伏在山坡上的灌木林后,悄悄注视着村里,却见新郎正是刺瞎我眼睛的仇人,他将盖着红头布的你从轿子里抱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还不知道你长得什么模样。
“那时我一心想要复仇,就算杀不了他,能夺走他妻子,终究也能平我心头之愤。以后几个月中,虽然他也偶尔出来捕猎,却只在村子附近,从不走远,是以我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天晚上,我看见他从村子里偷偷出来,进入村口不远处的一个山坳,往山里面走去。借着夜色掩护,我从山坡上溜下来,悄悄跟将上去,然而他脚步甚快,终究慢了一步,没有追上他。
“我好生失望,但还是候在路边,希望能等到他返回。过了一炷香工夫,便见到你走出村来,四处张望。我认出了你的身形,正是那天看见的新娘,复仇的火焰陡然升起。只见你怔了一会,也走向山坳,眼看着你的身影越来越近,我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把抓住了你,将你提在空中。没想到你竟然身负武功,一脚踢在我肚子上,痛得我差点弯下腰去。我恶向胆边生,狠狠一掌将你击晕过去。我夹着你来到平时藏身的山洞,点燃火把的一瞬间,我呆住了。只见一张娇艳之极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完美得犹如天仙,我在嫉妒之余,却也不禁为你的容貌心折。
“过了一会,你醒转过来,美艳无比的大眼睛呆呆看着我,丝毫不露恐惧之色。我有点愤怒,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你凄然一笑,说:‘你杀了我吧,我的心已经死了。’那一刻,我心底柔软的地方被你的凄然一笑触动了,竟然有一种想要保护你的感觉。
“我问:‘是不是他对不起你?’你点了点头,说:‘他抛下新婚妻子,去会另一个女人,我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看着你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方才体会到‘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说得确实有道理。此后发生的事情,我是做梦也未想到。我竟然柔声安慰你,开导你,到了后来,你笑了,虽然笑得有点苦涩,却足够让我魂飞魄散。你说:‘你抓我来干什么?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么?’我说:‘你丈夫刺瞎了我一只眼睛,这几个月里,我候在银杏郊外,想找他报仇。在抓你来的时候,我本来想把你先奸后杀的,以平息我心头复仇的火焰。’你喃喃说:‘复仇,复仇……’顿了一会,说:‘现下怎么不杀我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改变心意,只是想保护你,爱惜你。’你淡淡一笑,说:‘既然如此,那我走了!’我点点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当你走到洞口时,突然站住了,转头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也要复仇。’我傻住了,呆呆看着你。只见你朝我走来,一直走到我跟前,你身上淡淡的体香让我头脑一阵昏晕。你说:‘他敢背叛我,那么我也背叛他。’我不明白你话中的意思,只听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