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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澜轻叹了一口气,看看酒瓶上的43,的酒精度,心想两瓶了还没醉,就该给这货弄两瓶八十度的原浆酒,没准儿这会儿就已经醉了呢。
不过,半醉半醒之间应该最好逼供,处于某种阴暗心理,罗澜又要了一瓶酒,手臂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低声叹道:“我说,有多大事儿啊值得你这样?那小丫头年龄太小,被家里骄纵惯了不知道珍惜你这一腔热情,依我看你还是找个大点儿的靠谱。”
“屁话!”严肃又冷眼瞪过来,“我这辈子非她莫娶!”
“哎唷?”罗澜诧异的挑起了俊眉:“真的假的?”看不出来,这位中校先生还是个痴情种?
“你小子!”严肃极为不满的给了罗澜一个白眼,“爷说话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了这辈子非她不娶就是非她不娶。”
“得,得!”罗澜点点头,对着严肃竖起了大拇指,“算你是条汉子。”
“滚蛋!”严肃横了罗澜一眼,用手里的空酒杯敲桌子,“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少他妈的在这里恶心我啊!”
“靠!”罗澜到底不是张硕,听见严肃的脏话心里有些怒气,便拿了酒瓶子给他倒酒,心里恨恨的骂,今天非让你醉死在这里。
严肃又闷声喝了两杯眼神里的凌厉之色便渐渐地散了,多了几分恍惚,到底不是铁打的身躯,酒量再好也会醉。
罗澜看他还是不说话,心想这样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前几天一起吃饭不还挺好的吗?”
严肃无奈的拍拍额头,说道:“这事儿……我他妈的说不清楚。”
“那总也有个理由吧?”
“她妈在加拿大,要她毕业后去加拿大读研究生。可爷是军人啊!妈的!”中国的军人不能随便出国,尤其严肃还是特殊兵种。
“原来是这事儿!”罗澜不以为然的摇头:“都说爱情不分国度,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你说到你这儿了就一个出国留学就卡住了啊?大不了你等她两三年。反正她还小嘛。”
“哎,我说。”严肃忽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罗澜,眼睛通红宛如兔子,“哥问你个事儿啊。”
罗澜也收了笑,慢慢的呷了一口酒,认真的点头:“你说。”
“你跟你老婆结婚之前有没有上床?”
“噗——”罗澜一个不妨,满口就喷出去,弄了严肃一脸,“咳咳……咳咳咳……”
“靠!你个混蛋!”严肃抬手抹了一把脸,“你他妈不想说就不说,用得着这么报复老子吗?”
罗澜连着咳嗽了十几下,终于顺过气来:“不是,我们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严肃叹了口气:“昨晚……我们刚在一起了,今天一早她就飞走了。妈的……爷郁闷死了,你说爷该怎么办?”
“啊?”这下罗澜真是傻了,“怎么回事儿啊你们?难道……你是霸王硬上弓?”
“滚!”严肃生气的拿了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也若是想硬上,还用等到今天?”
“嗯。”罗澜点点头,回忆了一下跟宁可见过的两次面,严肃每回都跟个哈巴狗一样贴在那小丫头身边,一副谄媚刁奴的嘴脸,对小姑娘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若是那小姑娘不愿意,这小子一定不会毛手毛脚的,何况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两情相愿,那怎么又跑了?”
“爷若是知道,也不这么郁闷了。”
罗澜点点头,心想这是够郁闷的。按说两个人初尝禁果的滋味,终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宁可这小姑娘忽然就跑了,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想了想,罗澜眼前一亮,忙建议:“找宁和问问啊。”
“那死小子不理我,电话一通直接挂掉。”
“不是我说你。”罗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这人人品太差了!你看天下人都不顺眼也没关系,可那是你小舅子啊,不知道讨好一下?”
“那臭小子整天跟鼻涕虫一样黏在可可身边,我看见他就烦,哪有心思讨好他?”
“哎!”罗澜沉沉的叹了口气,摇头:“你呀!钻头不顾腚,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严肃眉头一皱,冷声哼道:“就知道找你这混蛋也是白瞎!”
罗澜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片刻,电话被接起,宁和软软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来:“你好,是硕哥吗?”
罗澜心里一阵得意,暗想看看咱这人品,人家小帅哥一看电话就知道是谁,“宁和,忙吗?”
“我没什么事儿,硕哥找我有事?”
“嗯,是啊。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蓝调酒吧等你。”
“蓝调啊?”宁和似是犹豫了一下,“好吧,我这边过去有点远,得二十分钟后才能到。”
“行,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你慢慢开车,”说着,罗澜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原来已经五点了,想想这事儿可能三言两语解决不了,便追加了一句:“我们正好一起吃晚饭。”
“哦,那好,我这就过去。”宁和说完挂了电话。
罗澜看看对面还在灌酒的严肃,抬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再喝就醉死了。”
“醉了你把我弄回去就行了。”
“宁和一会儿过来,等会儿问问他宁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唔……”严肃不再执拗,只颓然的趴在桌子上。
罗澜再次无奈的叹息,拿了手机给张硕打电话。
“喂,老婆?”
张硕一听罗澜叫自己老婆,便知道她跟外人在一起:“跟谁一起呢?”
“严肃。”罗澜靠在座位上看着头顶的射灯,“你先回家,我可能会晚点回去。”
“有事?要不要我过去?”
“算了,这事儿你也插不上手。你先回去吧,吃了饭早点睡。”
张硕想了想,严肃是自己的铁哥们儿,罗澜跟他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儿,便叮嘱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嗯,明白。”
70,卑鄙者的通行证(上)
严肃还是没等到宁和过来,罗澜刚挂了电话,严肃的电话就响了。
是舰队打过来的,说有任务让他立刻归队,严肃前一秒还是迷迷糊糊一个情场失意的酒鬼模样,后一秒就打起了精神,一脸严肃,泛红的眸子里透出了铁色。声音冷静,一丝异常也没有:“张硕,部队有任务,我得先回去了。”
罗澜担心的皱眉:“你喝了这么多,还能开车吗?”
“没关系。”张硕起身捏了一块冰含在嘴里,“这点酒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说完便转身走了。
罗澜担心站起身,那家伙已经匆匆出门去了。
“喂!你小心点啊!”罗澜追出去喊了一嗓子,严肃已经钻进了他的军用悍马发动车子使出了停车场。
靠!罗澜看着绝尘而去的军绿色悍马,低声咒骂:你他妈的结了帐再走啊!买醉居然让老娘花钱!
半个多小时后,宁和果然来了,罗澜说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便结账带着宁和去了旁边的一家西餐馆。
落座后,宁和迟疑的问:“硕哥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罗澜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牌,温和的笑道:“哦,是这样的,我听说宁可今年要毕业了,正好我老婆的公司现在正需要人才,所以问问你们姐弟有没有意向过去工作。”说着,她把菜牌递给宁和,示意他点餐。
“哦,我来一份黑椒牛柳饭好了。”宁和对着服务生笑了笑,又向罗澜致谢,“那要先谢谢硕哥和嫂子的赏识。只怕我们的专业不是很对口。”
“哦?那你们是什么专业?”罗澜说着转向服务生,交代自己的餐点:“我要一份海鲜匹萨,一杯果汁。”
“我学的是船舶与海洋工程,可可是历史系。”
“宁可是历史系?”罗澜惊讶的笑,“我岳母就是你们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啊。”
宁和也惊讶的笑:“真的吗?是哪位教授。”
“姓宋,宋书琴宋教授。”
“哦!”宁和笑着点头:“是啊,宋教授正是可可的授课导师。”
“真是太巧了。”罗澜开心的笑,“那不如给她打电话,叫她一起过来吃饭好了。”
宁和笑着摇头:“不用了,她现在不在Q市。”
“啊?”罗澜失望的问:“你们不是还没毕业吗?现在毕业典礼还没举行,怎么说走就走了?”
宁和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她一早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加拿大找我姑姑。具体原因没说,我也正担心呢。”
“哟,这样啊?”罗澜心想这小丫头到底怎么了,走的这样着急,连宁和也不知道原因。
“是啊,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她到了姑姑家没有。我怕姑姑担心,也没敢打电话询问。”
罗澜一时找不到话说,便顺口问:“你姑姑和姑父都在加拿大啊?”
“嗯。”宁和低头喝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可从小是在我家长大的。”
“咦?为什么啊?”
“她不喜欢我姑父。”
“那不是她爸爸吗?”
“不,她没有爸爸。”
罗澜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和叹了口气,似有不愿却又不甘的说:“其实,这些事情本不该说给硕哥你听。只是可可对严肃那么好,她那么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又根本不知道珍惜她,我想硕哥你跟严肃是朋友,是否可以从侧面提醒一下严肃,如果不能给可可幸福,就请他尽早放手。可可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很容易认真,玩儿不起的。”
罗澜的脑子里晃过严肃刚刚那副痛苦到死的摸样,迟疑着说:“其实,严肃也不是那种喜欢玩弄感情的人。他对宁可应该是认真的。”
宁和摇摇头,说:“就算他是认真的,那又怎么样?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二十天的假期。你应该知道他的兵种,他去做什么,去哪里,从来都是保密的。他受伤,授勋可可也一定会知道,不一定会明白。就算有一天他遭受了不测,可可也不一定会被告知其中的缘故,更有可能,可可日日夜夜等待的结果只是四个字:下落不明。张大哥,你是有家室的人,你觉得可可嫁给他这样的人能幸福吗?”
罗澜沉默了。
宁和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看问题很是透彻。他的这些话,叫人无从反驳。
再想想刚刚严肃从醉生梦死到冷漠凌厉不过是转眼的功夫,想想如果自己是宁可,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的确挺可怕的。你都不知道他的那种面目是真的。
一时服务生把餐点送上来,罗澜客气的微笑:“宁和,请。今天约你出来太匆忙了,实在不好意思。”
宁和微笑摇头:“硕哥你太见外了。我以为有宁宇哥在,我们也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兄弟。”
“呵呵,那当然。”罗澜想不到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家伙还能说出如此识大体的话。想起初次相见时他的傲慢无礼,简直判若两人。
接下来的谈话就相对轻松了些,也无聊了些。
毕竟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匆匆吃完后罗澜招手叫服务生埋单,然后二人一起离开餐厅去停车场取车。
在停车场,罗澜意外的看见了梁飞扬,心想今晚还真是精彩。
宁和看罗澜站住,也转头去看,没想到竟是熟人,于是也等在原地。
梁飞扬刚来,停了车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张硕,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他还是很肯定这个玉树临风就算是站在昏暗的停车场也难以掩饰起璀璨华彩的男人。只是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没有出声。停好车子之后又看见那人身边的宁和,于是微笑着走过来:“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