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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夏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他,竭力轻松地笑:“倪珞同学,看来你还是很靠谱的。”
倪珞眉心抖了抖,默了默,眼神往下一滑:“上次衣服里垫东西了吧,应该还小点儿,34A。”
栗夏:……
这是不靠谱,还是靠谱?
他扫一眼周围:“你们家今天闲人太多,要不去我家住一晚吧,反正乔乔也在,明天你刚好带他一起回来。”
栗夏本来觉得不妥,但一想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挺害怕,所以就同意了。
路上接到千贤的电话,说股份和经营权的各种手续已经办完,他刚刚才把商厦这段时间的资料阅览了一遍来汇报,末了加一句“你做好心理准备”。
栗夏一愣:“你说。”
“原来栗氏从前董事长去世那个时候就一直堆积负债,傅家接手后,完全靠分期金融券和流通债券支票来融资。但栗氏这段时间盈利率很低,前几期的兑现还是靠傅家的贴钱,而现在两家已经分开……”
栗夏诧异,傅家还赔钱控管栗氏?但这不是重点:“现在的情况是?”
“即将到期的第十五期流通支票,总额有六千万,兑现日期是,”他顿了顿,“明天。”
“那,栗氏现在有钱吗?”
“没有。傅家前段时间让栗氏大量涉足新领域,那些资金都是找银行借的。”
“明天有债权人会议吧,”栗夏深吸一口气,“那我也只能求他们缓期兑现了,就当是我的第一次社会经验课吧!”
激动又忐忑地挂了电话,就见倪珞似乎在笑,栗夏瘪嘴:“笑什么?喜欢看我手忙脚乱?”
“是啊!”倪珞随意回答,他才不会告诉她,他觉得刚才某人明明紧张却强撑淡定自信的样子很可爱好吗?
汽车开进山里,望见山顶树丛间那片明亮,栗夏有了另一种紧张。
倪珞家里还有他的家人啊!而且大家族规矩多,她这么跑过去是怎么回事?
栗夏反悔了,叽叽喳喳说担心。
倪珞很淡定:“你放心,我带回去借宿的朋友多得数不清,家里人都习惯了。”
栗夏:……
汽车驶进院子,栗夏顿感像进了一座大庄园,莹白的玉兰花灯珍珠一样缀在绿树草地间。宽广的路旁是茂密得遮天的梧桐,没有尽头,两边的游泳池球场花圃宴会地一应俱全,无边无际。
这哪里是院子,分明是N个足球场的集合。
跟这一比,她们家那小院子还真是八流,房屋的光越来越清晰,栗夏更是暗叹,真有人住这种历经好几个世纪的古宅!
中式老宅子典雅古朴,宁静安详,像是历经沧桑和颜悦色的老者;一旁是民国前期风格的白色西洋楼,两者配在一处倒是相得益彰。
栗夏并没太多时间观赏,很快跟着倪珞下了车。
里面的装饰也是古色古香,沙发椅茶几柜子都是古典的红木黄梨木造型,客厅一角还有个很精致的落地西洋木钟。
这个时间不早了,宅子里安安静静的。
倪珞往角落望一眼,自然而然低了声音:“奶奶和妈妈都睡了。”
栗夏点点头,小声问:“乔乔呢?”
倪珞指指楼上,两人轻缓了脚步,沿着木楼梯上去,走到房间门口,就见穿着纸尿裤的小豆丁来来坐在地上摇摇晃晃,表情囧囧的。
栗夏再次看见了倪珈,长发披散着,侧脸很美,她穿着一套看着很舒服的运动衫,抱腿坐在地上陪乔乔玩飞行棋。
乔乔低着头,很拘谨地盯着花花绿绿的棋子,一句话也不说,按部就班地转骰子走棋子。
小家伙哪里有以往在栗夏和倪珞面前活泼欢快的样子,连眼睛都不敢抬,小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刚好一盘棋下完,倪珈轻轻道:“好了,睡觉去吧。”
乔乔乖乖地垂着眼睛,不做声,只点点头。
倪珈笑自己果然没孩子缘,陪这小家伙下了一晚上的飞行棋,他都沉默不语。
这时候,来来咚咚爬了过来,还没坐稳就软软一坨倒在乔乔没有知觉的腿上,蹭了蹭,不动了。小婴儿眼珠黑溜溜的,看着乔乔。
倪珈:……
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乔乔看向倪珈,怯怯的:“阿姨是来来的妈妈?”
“是啊!”
“我也有妈妈哩。”乔乔脸有点儿红,困窘地低头,“忆蓝阿姨说我妈妈死了,我可不相信她。”
倪珈一愣,门外的栗夏也是一愣,她从来没听乔乔说过这事啊。
乔乔并不怎么悲伤,仰起小脸:“她还说我小妈妈死了哩,可小妈妈还不是回来了。所以我妈妈也会回来的。”
他说完,眉心细细地拧起:“为什么大人要说谎?”
倪珈微笑,伸手过去摸他的脸:“不是说谎。有些人,他们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认为别人也做不到;他们自己不相信的事,就对别人说是假的。所以不要听他们的,你自己相信就好。”
乔乔似懂非懂,纯粹的眼睛望住她,又默默垂下:“可等了好久,我都不……”小家伙不说话了。
“乔乔,你知道吗?我的妈妈以前也坐车出事,医生都说她要死了。”
乔乔诧异地抬头:“可是刚才,阿姨的妈妈都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哇。”
“是啊,”倪珈微笑,“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希望好吗?一天一天,你希望亲人健康幸福的愿望,天使会听到的。”
乔乔愣愣半晌,用力点头:“嗯!”说完脸又红了,小声说,“我和阿姨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呀。”倪珈揉揉他的头发,“去睡觉好不好?”
倪珞和栗夏赶紧后退,装作刚来。
倪珈一手抱着小来来,一手推乔乔出去时,看到这两人,也稍稍诧异了一下。
“栗夏,倪珈。”倪珞介绍了又对倪珈说,“她家里有点儿事,所以借住一晚上。”一边说一边走神去逗来来,拿手指戳戳他的脸。来来小豆丁很淡定地盯着不靠谱的二货啾啾,一副“啾啾你好幼稚哦”的表情。
栗夏很窘,极尽自然地冲倪珈笑笑:“你好。”
倪珈弯弯唇角,不太热情也不冷淡:“你好。”
栗夏见她神色平常,看上去竟像是没认出自己。虽然奇怪,也不免松了一口气,暗想她该不会也是脸盲吧。
乔乔欣喜又小声地喊了小妈妈,却没有喊倪珞。
倪珈先带小来来去休息了。
毕竟在别人家,栗夏很拘束,也很快带乔乔去客房睡下。
抱着小家伙睡觉时,栗夏想起之前看到的倪珈和乔乔的相处状态,问:“乔乔今天在小爸爸家玩得开不开心,那个阿姨好不好?”
“阿姨很好哩,来来也很可爱。”乔乔揉揉眼睛,“小妈妈,来来他为什么不会说话?”
“他还太小了。”
“来来他也站不起来,阿姨说等来来会走路的时候,我也能站起来。”乔乔望着她,眼睛亮闪闪的,“阿姨说要我加油,不要输给来来。”
栗夏愣了,一时感慨万千,把他揽进怀里,轻轻说:“乔乔,我们加油好不好?”
“恩。”乔乔点头,又有些内疚,“小妈妈,我刚才不礼貌。阿姨一直和我说话,可我不敢看她,也不敢说话。只是在最后才说了几句,她肯定不喜欢我了。”
“她喜欢你呢!”栗夏难过地把他搂得更紧,一面叹乔乔在生人面前还是那么胆小,一面诧异倪珈竟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两次的见面,她都是不冷不热的,却没想……
栗夏第二天起来,经过一扇门时看见佣人在打扫,无意一瞟,竟见了架子鼓吉他等各种乐器,看上去是倪珞的储藏室。
她忍不住好奇走进去,发现这家伙兴趣还真多,篮球网球各种都有,柜子上的纸盒里则放着很多从小到大的作业本成绩单纪念物之类的。
栗夏随意翻了几张,看着那些不及格的分数,一阵好笑。小学时他的字歪歪扭扭,后来一笔一划的正,再后来飘逸又张扬的草书。
她又看到好几盒相册,想看看倪珞小时候的样子,可意外的是,有些相册明明封皮都泛黄了很有年岁,打开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诧异时,身后响起倪珞淡淡的声音:“都扔了。”
“为什么?”
倪珞没有解释,却温和一笑,问:“过会儿要去参加债权人会议,紧张吗?”
栗夏少见他这样柔和的笑,有点儿受宠若惊,小声道:“还好吧。”
倪珞垂眸看她,她白皙的脸在这瞬间莫名霏霏红,睫毛扑闪扑闪的,不知在想什么,他心里一阵柔软,忽然就开口:“栗夏!”
“啊?”她蒙蒙地抬头。
他轻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耀眼的光:“要不,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
栗夏心一跳,可他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是千贤。
开头的一句便是:“出事了。”
栗夏明显没进入状态,“啊?”
听筒里一贯沉稳的千贤却语调不稳,有些慌张:“刚才突然有人爆出一条信息,前年栗伊人董事长发布的栗氏第二期金融券,并没有全部兑现。有一张因为金额巨大,去年到期时栗氏支付不了,又宽限拖后了十八个月,而今天,就是那张支票兑现的日期。”
因为栗秋的记忆,栗夏很快理解了这一长串话,心底猛然一沉:“多少钱?”
千贤声音微颤:“5……”
“5千万?”
“5亿!”
栗夏呆若木鸡,怎么可能?
姐姐的记忆都不知道有这张支票啊,难道?
她强自镇定下来:“很有可能是假的,我怀疑有人故意捏造虚假信息,”脑中一闪而过傅家和郎家的那群人,“哪会时间那么巧,那张天价支票的兑现截止日期刚好就是我们近期流通支票的现金兑现日?”
“栗氏这段时间资金紧张,还不了钱。我打算跟债权人说好话拖延日期,他们肯定也想到我会这么解决,所以才弄出这张假支票,搅乱市场信心,吓唬债权人急着讨钱。我猜这应该是傅家或者郎家的阴谋吧。”
栗夏身体僵硬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马上去辟谣,说没有这张支票。”
“小姐,”千贤的声音很沉,“可我们的几个往来银行,刚刚已经中断了活期放款,因为如果今天这张支票兑现的话,我们栗氏,就会立刻破产。”
栗夏几乎是不可置信:“我不是让你去辟谣说没有这张支票吗?为什么往来的银行要相信市场谣言?”
“除了谣言,还有一张原支票和延期协定的扫描件。”
“别说扫描件了,即使是原件,也要经过鉴定了才知道真伪,谁知道是不是人伪造的?”栗夏急得额头都出了细汗,“这么大的金额,一张未经鉴定的扫描件就……”
“因为签名!”千贤低声打断了她的话,“因为那个债权人的名字,不可能,也不敢有人去伪造那个名字。”
栗夏愣住,不解。
千贤道:“我把图像传过来了,你先看看。”
栗夏打开收件夹,接收进度30%,70%地跳动,时间一分一秒拉得极其漫长。
图片终于打开,
栗夏望着支票下方债权人的名字,猛然睁大眼睛,一笔一划,苍劲有力,像是刀削斧刻地凿在她心里。一瞬间,栗夏脊背僵硬,浑身冰凉。
5亿的天价支票,是真的。
她们家的栗氏伊人商厦,今天,要破产了。
倪珞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