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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暗自地打量着,在心里想道:这四个女子中,数这个叫孙秀清的容貌最美,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很轻。刚刚那个说话的小师妹石秀雪,虽也长得秀色可人,可正如孙秀清所说,年纪尚轻,到底没分寸了些。不过倒是透着几分天真烂漫。
陆小凤却在心里嘀咕上了:这峨眉派的掌门是独孤一鹤,也是金鹏王让他们所找的严独鹤。怎么峨眉四秀会管叶孤鸿叫少主呢?
西门吹雪微微侧过脸,似乎是在嗅着风中的花香。东方在一旁冷眼看着,又看了看孙秀清,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看来,剑神也是凡人。忽然,又有一群身穿淡黄色衣裳的女人走了过来,边走边洒着花瓣。陆小凤不禁摸了摸两撇胡子,对花满楼道:“难道说万梅山庄的花期提前半年到了吗?怎么这么多的人都到西门的万梅山庄里看花?”
花满楼微微颔首,笑而不语。只怕是有热闹看了。
须臾,又一个白衣男子踏着那些女人的肩头,踩着花瓣铺成的路上,飘然而至。这人东方认得,正是白云城主叶孤城。剑神剑圣竟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相遇,这该是几百年才能遇上一次的奇迹啊,简直比让东方美人破冰一笑还珍贵。陆小凤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叶孤城看了东方一眼,又看了一眼叶孤鸿,冷冷地开口道:“你可以不承认你姓叶,不过以后惹了这种杀身之祸,就不要再告诉别人我叶孤城的名字。”叶孤鸿显然一直活在自己这个大哥的阴影下,本就恼怒,现在却只敢恼,不敢怒了。
“你就是西门吹雪?”叶孤城的目光被西门所吸引去。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盯着叶孤城在看。
陆小凤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七个人“眉来眼去”,哪七个人?西门对望叶孤城、叶孤鸿恨望叶孤城背影、花满楼凝眉深思东方姑娘、东方姑娘看西门大侠、石秀雪偷瞄花满楼、孙秀清对西门吹雪……陆小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直觉得头大,好错综复杂!只有自己是个看客!他陆小凤竟然也沦为了看客!
他有些恼怒地看了一眼花满楼,就知道每次只要他在,就算眼睛不聚光,不说话朝那儿一站,也会抢了他陆小凤的风头。那个叫石秀雪的小姑娘,从刚一出现起目光就在花满楼脸上再没收回来过。有时,真恨不得他和东方玄月立马拜堂成亲,然后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告诉那些被他吸引去目光的小姑娘们:你们的花公子已经有主啦!
“七月十五,金陵之巅——紫金山,叶孤城恭候西门公子大驾。”说罢,便飞离了这里。西门望着叶孤城飘然而去的身影,轻笑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叶孤鸿,冷冷地对他道:“你哥哥都走了,你还不快滚。”叶孤鸿听得脸都白了,东方觉得如果他是个大姑娘,现在一定很想抱着西门的大腿痛哭流涕,边哭边大骂负心汉。
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小凤他们,“黄昏之后不出门,要不要随我进来,随你们的便。”说罢,便自顾自回了庄园。东方忍不住称赞道:“果然一袭白衣,神仙般的人物,竟比叶孤城还要俊逸几分。花满楼,我看你和陆小凤什么时候也可以学学西门公子,弄一身白衣服穿穿。保管招摇过市的时候,倾倒万千女子。”
“我还不想死。”花满楼沉声道。
叶秀珠轻蔑地瞟了西门吹雪一眼,对大师姐马秀真道:“这人好不识抬举,叶城主欲与他比剑,那是看得起他。他竟与叶城主连句话都不说。”西门吹雪在前面走着,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陆小凤对花满楼道:“我们进去吧。”谁知花满楼竟摇了摇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必了。”
东方惊诧地问道:“为什么?”
花满楼摇摇头道:“我不喜欢这个人。”东方听罢,更为诧异,按理说这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好友,但与花满楼并不相熟才对。难道是没由来的不喜欢?那更没道理了,花满楼这个人爱生命、爱生活、爱所有人,怎会有他不喜欢的人?
陆小凤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花满楼脸上略傲娇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东方,朝她使了个眼色,又瞅瞅西门吹雪的背影,道:“不喜欢?我懂,东方你懂吗?”
“我懂?懂什么?”这下东方姑娘不禁更糊涂了。陆小凤在心里暗暗地骂道:你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蛮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反倒和那个呆子愈发有夫妻相了?
他一把勾住东方的肩膀,拍拍她,又指指前方渐行渐远的西门吹雪的背影道:“我要进去,怎么着,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
东方摇了摇头,“我又不认识他,进去作甚?再说了,要请他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还是留下来陪花满楼吧。”
花满楼“刷”地一下展开折扇,边摇边说道:“不必了,我虽是个瞎子,但还没到需要人陪伴照顾的地步。你不是一直想一睹西门吹雪的真容吗?何不跟着陆小凤一同进去?这里风景很好,我想多停留一会儿。”
东方姑娘在心里打起了鼓:还真是难得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隐隐的怒意。可这份隐怒落在她的眼中,竟是比让陆小凤没了胡子、司空摘星掉入水中之类的事情还要让她感到好笑。原来陆小凤刚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那好,索性我就让你生气到底。
她清了清嗓子,对陆小凤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得给我引荐西门公子,我也好向他好好讨教讨教剑法。”陆小凤与东方使了个眼色,又暗暗向花满楼努努嘴,然后二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地向山庄走去。
、我对你心意可表
东方姑娘与陆小凤一同向万梅山庄走去,经过孙秀清的身边,东方轻笑着对她道:“别看了,再看看进眼睛里就拔不出来了。”孙秀清正望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愣愣地出神,冷不丁地被东方这么一说,顿时把个粉脸羞得通红,低下头去。峨眉四秀中顶数她性子最柔和,又最美貌,这种女子方是最招男人喜欢的。
进了万梅山庄的门,里头更是别有洞天。待陆小凤和东方二人进去,西门在一棵桂树下立定,回头看了看他们俩,有些吃惊,却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弯了弯嘴角,道:“怎么?花满楼不是说他不喜欢我、不愿意进来吗?怎么你反倒跟着来了?不留在那里陪他?”
东方自然知道他这话是说与她听的,不过她甚是诧异,为何连这个传说中一年只出四次门的西门吹雪都会拿她和花满楼打趣?难道说是司空摘星和陆小凤这两个江湖大嘴巴告诉他的?
陆小凤生怕这位姑奶奶又和西门吹雪杠上,自己是来求人的,别人还没求,就被轰出去了。于是便忙打圆场道:“你什么时候耳朵也变得和花满楼一样灵光了?你想多了,花满楼只是更喜欢你庄园外的这些花儿罢了,他那个人你懂得,对花的痴迷就像你对剑的痴迷一样。”
东方却如根本就没听见陆小凤的话一样,对西门吹雪笑着说道:“你不是也一样?既然喜欢那个峨眉派的孙秀清,为何不留在外面多看她几眼?”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然后重又回过头来,喂着笼中的画眉,道:“果然是花满楼夫人的架势,看人看得比谁都准。”
东方霎时觉得眼前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剑神西门吹雪要比那个剑圣叶孤城近人情多了,至少在他的身上能察觉出人情味。因为他有朋友,比如陆小凤;他也有七情六欲,比如说刚刚对孙秀清的一见倾心。冷酷是他的外表,不能说他的内心就是火热的,可至少他有心;而叶孤城却无心。这对于一个剑客,到底是福是祸,说不清楚。
“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西门吹雪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已经料到陆小凤是有求而来。
陆小凤讪笑道:“果然是我的好朋友,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妨直说了。我给自己揽了一件挺棘手的事,需要你的帮忙。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想跟你细说了,反正要帮我的业主,找到闫铁山、霍休还有独孤一鹤三个,让他们乖乖认错。”
“闫铁山、霍休、孤独一鹤?看来还真的很棘手,你总是喜欢给自己招惹各种麻烦,解决不了的时候,就都来找我。只是我今年已经出过三次门了,第四次还有留给叶孤城的紫禁之巅。我凭什么要跟你走?”西门吹雪悠哉地拔出他的剑,削落一地秋海棠。
“你……”陆小凤指着西门吹雪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后气急败坏地一拍石桌,指着西门吹雪的房子道:“好!你不肯帮我是吧,你信不信我烧了你的房子?”
东方姑娘不禁瞪大了眼睛:难道陆小凤真的要用这种方式逼西门吹雪出山吗?怕是激将法吧。她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哪知他竟悠悠地开口对陆小凤道:“好啊,柴在后院的厨房里,还有松油,不用急,慢慢来。烧得半边天通红,就可以媲美今晚的火烧云了。”
陆小凤一愣,“你不担心我真的烧了你的房子?”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东方姑娘却着实被陆小凤的窘态给逗乐了,“没想到,还有你陆小凤做不成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还没等陆小凤搭话,东方便对西门吹雪道:“西门公子,陆小凤常说,他的胡子就是他的命,因为没了那两撇胡子,他便不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果他把他的胡子刮干净了,你是不是可以看在他连命都不要的份上,帮他这个忙?”
谁知西门吹雪听了此话,竟然转过脸来,对陆小凤道:“这个主意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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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清,我们走。”叶秀珠和马秀真在前方喊着孙秀清道。
“知道了。四妹还没来。”孙秀清边回头,边对叶秀珠喊道。
叶秀珠“扑哧”一笑,对孙秀清道:“别管她了,我看她呀,八成是看上了那个锦衣公子。自打见他第一眼起,她的目光就停留在他脸上没有离开过。”
孙秀清好奇地向那边看去,疑惑地问道:“可是,那个公子不是已经有佳人在侧了吗?”
“佳人?你是说刚刚跟着四条眉毛的怪人进去的那个?”
孙秀清点了点头。
叶秀珠道:“我看不像,要不她怎么会跟着四条眉毛进去、而把自己的郎君独自留在这里?说不定她是四条眉毛的佳人。”
孙秀清浅笑着摇了摇头。
石秀雪走到了花满楼的跟前,欣然地对他道:“我是峨眉派的石秀雪。”花满楼微微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石秀雪有些惊喜地叫道。
“刚刚你对西门吹雪拔剑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好听,沉沉的温温的,就像一杯清茶,直流入心底。
石秀雪红了脸,自小她便一直待在峨眉派,只觉得三位师兄中大师兄苏少英最为英俊。她一直认为大师兄便是这个世上最最英俊的男子;见了叶孤城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是天外飞仙;而见了这个公子,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他的颜是那样的清俊,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连最美丽的女子也及不上。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那清澈明亮的双眸,虽满含笑意,却空洞而不聚光:因为他是个瞎子。
“下次不要再这么莽莽撞撞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刚刚对西门吹雪真的拔剑相向的话,他可以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一剑刺死你;再在你还未倒下前,剑便已回到剑鞘?”
石秀雪听了花满楼的话,这才有些后怕。难怪世人常说,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传闻当真不是瞎传的。他却像能听到她的心声似的,开口对她道:“传闻当然不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