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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多虑了,不如说是自己被人坑了。
他虽说是个好人可却不是傻子。在陆小凤和东方没来之前,他便隐隐地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等到陆小凤来了之后,刚刚宴席结束,他也私底下问过陆小凤。陆小凤的回答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东方到他那里,根本就未提过自己曾来王宫里找上官飞燕麻烦的事。况且从桃仙镇,先来王宫,再去陆小凤住处,然后再回到这里,时间上根本说不通。
如此说来,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之中就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或者说两个都在说谎。可是,她们对他说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说,仅仅是把他骗过来,好引陆小凤出来?
花满楼正想着,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两个人。花满楼微微笑道:“萧侠客、柳侠客、独孤侠客,原来侠客进屋从来都不敲门的。”
先开口的是玉面郎君柳余恨,说是玉面郎君,却是被人削去了半边脸,只剩下另外一半狰狞地露在外面。他的声音冷冷的,就像他的容貌一般让人心生胆寒,“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三个?”
花满楼笑而不语。
独孤方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他是个瞎子,于是也并不畏惧,反倒觉得他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你婆娘在王宫大殿上,当着金鹏王的面对我们口出狂言,还嘲笑柳兄弟。还有那个陆小凤,金鹏王要他带着我们去找那三人,他竟说只要花满楼就够了。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三人,说我们三人还不如一个瞎子。江湖侠士,士可杀不可辱。”
婆娘?花满楼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她虽没找上官飞燕的麻烦,却也还是招惹了其他麻烦。
萧秋雨剑一拔,对独孤方道:“管他呢!你奶奶的!婆娘没找到,那就先杀了她男人,再杀她!”
说着,那剑便朝花满楼直刺过来。眼看着剑就要刺入喉咙,却蓦地被两根手指夹住,一弯,萧秋雨便连人带剑弹了出去。花满楼却轻轻地摇了摇折扇,面带微笑站在那里。萧秋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柳余恨和独孤方接住。
独孤方瞪大了眼睛,“奶奶的,你到底是不是瞎子?”
“他当然是,不过你也是!”一个水清色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刚刚在大殿上侮辱他们的那个女子。“打不过人家,技不如人就怪人家看不起你。我看你们也根本不配叫大侠了,应该躲到水底去做大虾才对。”
“你到底是谁?”柳余恨冷冷地问道。
“东方不败。”
“啊?你就是那个抓了红鞋子公孙大娘的东方不败?”独孤方大惊失色,经过上次那个事,江湖还有几人不知葵花宝典之凤凰重生?
“还不快滚!”东方看都不愿看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三人讪讪地离开了。
“哈哈哈,这里可真热闹,有杀人的热闹,也不喊我上官雪儿过来瞧一瞧。干嘛我一过来,你们就不杀了?害得我白告诉了他们,要他们来杀你。”说这话的人正是那晚跟着丹凤公主一起闯进屋的那个小机灵鬼。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闻声赶来的陆小凤,陆小凤不无诧异地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腰间,人小心眼却很多的小女孩,“哇,你这么心狠,小小年纪竟然会教人家去杀人。”
上官雪儿不屑地一昂头,双手叉着腰对陆小凤道:“谁说我小小年纪了?我可是上官丹凤的表姐!快叫我一声姐姐。”
陆小凤着实那这个丫头无法,她一扭脸,看着屋中的二人,又看看陆小凤,啧啧地道:“你们可真稀奇,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这个姐姐到底是你的老婆还是花满楼的老婆呀?”
“当然是……”陆小凤刚要说出口,却又咽了下去,“当然谁都不是啦,小丫头片子管大人那么多事干什么?”
上官雪儿却一咧嘴,露出了颊边两个酒窝,“对啊,你们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太复杂,我看都看不明白。明明上次这个姐姐是在你陆小凤的床上,这回怎么又到了花满楼的房中了呢?”
“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小丫头,我看你是欠收拾!”东方一听这话,顿时恼怒起来。上官雪儿吓得连忙往陆小凤的身后躲去。
陆小凤虽有心拦住东方,却对上官雪儿刚刚没轻没重说的那番话,也着实很生气。她那句“上次你是在陆小凤的床上”,真不知道花满楼听了会怎么误会。
“我帮你拦着她,你还不快跑!你知不知道她每顿饭都要拿人的耳朵当下酒菜?”陆小凤故意吓唬上官雪儿道。上官雪儿虽然不相信,可看那女子如此凶神恶煞的神情,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便赶紧跑了。
花满楼显然并没有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问她道:“你去哪儿了?刚刚萧秋雨说,并没有在你的房中找到你。”
东方没好气地对他道:“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在房中、然后等着他们来杀我?”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去找上官飞燕寻仇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花公子万般无语中。
东方却十分疑惑地说道:“说正经的,我走遍了整个王宫,都没有找到上官飞燕。你确定现在的这个上官丹凤真的是另外一个人?为什么我觉得她和上官飞燕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花满楼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虽看不见,可我的耳朵和鼻子去比你们灵敏得多。她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味道?”东方一头雾水。
花满楼点了点头,“上官飞燕的身上有一股鸢尾花的气息,所以她一定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而上官丹凤的身上却是一股混合着好几种花的奇异香味,那些花并不常见,所以她一定是个高贵美丽的女子,却也很神秘很复杂。”
“妙妙妙!真是妙极了!”陆小凤不禁拍手称赞道。
东方却丝毫没有被他的这个灵敏嗅觉所打动似的,“还说你自己看不见,所有女人在你眼中都一样。可若不是上官飞燕的味道合了你的意,我看你也不会去救她,更不会上她和那个丹凤公主的当。”
“救人和这个是两码事吧?”花满楼有些急了,为自己辩解道。
陆小凤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斗着嘴,“看来我走了一小段时间,错过了不少好戏啊。你们以前不是从来都爱答不理的吗?怎么东方姑娘现在反倒关心起花满楼对谁在意了?还有你花满楼。”
“我?”花满楼笑笑,道,“我怎么了?”
“你以前虽然喜欢关心人,不过……现在却变得爱管人了。”
花满楼淡淡地笑笑,东方却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陆小凤的肚子上,“都是你,既然已经找到了花满楼,为何还要答应那个老头去帮他寻什么仇人?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吧,还说自己再也不管闲事了。”
花满楼笑道:“这你就不了解他了,如果陆小凤不爱管闲事了,就不叫陆小凤了。陆兄,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吧。我猜,你应该会去找一个人。”
陆小凤欣慰地指指花满楼,又得意地看了东方一眼道:“看看,还是花满楼最懂我,我还没说,他就知道我要去找谁。”东方最看不惯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又没有说出来,你怎知道他说的和你想的就是同一个人?”
“西门吹雪。”陆小凤和花满楼异口同声地说道。
西门吹雪?东方不败隐约地记起,自己上次遇到那个杀手归海的时候,最后的确出现过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当时陆小凤管那个人叫的就是西门吹雪,之后也断断续续地听他们还有江湖上的人提起过,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两个剑客,一个是叶孤城,另一个就是西门吹雪。
叶孤城的剑法自己见识过,看来这个西门吹雪也一定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你说的可是上次救我的那人?”
陆小凤点了点头。
东方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剑客都喜欢穿一身白衣,叶孤城是这样,这个西门吹雪也是这样。难道说你们这儿的江湖有什么讲究吗?”
陆小凤调侃地问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东方摇了摇头。陆小凤凑过去神秘兮兮地对她道:“这还用问吗?因为一身白衣舞起剑来很潇洒很帅啊!你看我和花满楼就从来不穿一身白,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都很丑。”花满楼对他开的这种玩笑已经习以为常了,有些无可奈何地向门外走去。
陆小凤却一拍门框道:“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恰恰说明你我比叶孤城和西门都要帅啊,帅到不需要穿一身白衣,也自然有说不清的姑娘为你我倾心。”
东方笑得更厉害了,陆小凤惊奇地冲着花满楼叫道:“喂,你别走,我请你看天山雪莲开花儿啊!东方美人竟然笑了!”花满楼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不无遗憾地笑着对他说道:“可惜啊,我虽有心看雪莲,老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我能感受得到,这都得益于你这张贫嘴的功劳。”他虽带着遗憾,脸上却仍洋溢着落霞般的笑容。
陆小凤心想,此时他一定很渴望看看这个千年冰美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东方的心里也不禁落寞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仇人会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件事他也是轻描淡写地对她和陆小凤一笔带过,可是不是正是因为这种不完整的人生,却恰恰造就了一个不一般的花满楼?
、绝处逢生
花满楼笑笑,对陆小凤道:“能令东方姑娘千年一笑,对你陆小凤来说也许并不难。可若你真的能请动西门吹雪来替你出手,那才算你的本事。”
东方有些不解地问道:“西门吹雪不是陆小凤的好朋友吗?找他帮忙怎么还会是难事?”花满楼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西门吹雪虽是陆小凤的好朋友,不过他这个人一年只出四次门,而且每一次都是出去杀人。要想让他破例,况且还是帮陆小凤去管与他无关的闲事,自然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的。”
陆小凤“哼”了一声,对花满楼道:“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请得动西门大侠,就算我想不到,有两个人也一定知道。”
“大智大通?”
大智大通?东方一惊,这个名字原先听田伯光提起过,“他们不是一个人吗?”
花满楼道:“不,他们是两个人。传说是孪生兄弟,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堪称是武林第一聪明人。你先前不是也一直想找他们吗?”
东方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去,可也得有银子啊。听田伯光说,要想让他们回答问题,每问一个就要五十两。我要是拿得出手,也就不会去劫极乐楼了。”
“哎哎哎,你若是拿得出手,不去劫极乐楼,自然也就不会认识我和花满楼啊。当然了,重点不是我,重点是我们江南首富家的七公子。有他在,你还怕你这次问不到答案?”陆小凤戏谑着站在一旁看着热闹,边向花满楼伸出了一只手。
“你在做什么?丐帮要饭的?”东方忍俊不禁。
陆小凤恼羞成怒道:“你我都是一穷二白之人,没钱没势的难道去抢啊?少废话,花满楼,是朋友就一切靠你了。拿银子来。”花满楼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来。陆小凤两根手指接过银票,啧啧地称赞道:“要说你的这个袖子可真是藏了不少宝贝啊,不但有流云飞袖的白练,还随身带着这么一笔巨额银票。你不怕偷不怕抢啊?”
东方冷笑道:“他随身岂止是只带着这么些东西?”
陆小凤坏坏一笑,点点手指道:“你不用说,我知道。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们花公子摁倒,浑身上下全是宝贝。每一样都足够花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