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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安定下来?”花满楼也学陆小凤往后放松了身体,侧身道。
天清云淡,和煦的天光无遮无挡地铺散下来,让人昏昏欲睡,陆小凤伸了个懒腰:“不知道啊,反正我大不了回去找你好了,你总不会把我关在门外的。”
花满楼点头道:“无论陆兄何时来访,满楼自当倒履相迎。”
“那么我干嘛非要找个麻烦的女孩子啊,你看看西门,为了一个女人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花满楼没有回答,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好,他已经沉浸在半睡半醒的黑甜乡里,或许,他只是不想回答罢了。
三天后,那棱格勒山口。
冰雪皑皑的山峦巍峨多姿,湖泊清澈见底、微波荡漾,陆小凤看着眼前的景致,忍不住开口问素绫:“你确定这里是到大光明境的入口?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会死人的地方啊。”
素绫歪着头按住嘴唇:“嘘,不要惊动了神仙,上次扎西家阿叔追着牛羊进去的时候,绫儿亲眼看见他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电劈死了呢,等绫儿喊人过来的时候,连尸体都见不到了,人的,牛羊的,都没有。”
西门吹雪淡淡道:“是人是鬼,进去就知道了。”他一袭白衣在这碧水蓝天间显得格外飘然出尘,素绫也认真道:“哥哥是神仙,肯定不会有事的。”
山谷之后便是雪山,马儿被就地放在了谷地内探路。或许真的有什么在庇佑着这一群闯进来的外乡人,也或许是神明过于忙碌,无暇顾及这里,一直走到谷地中心都没有出事。
当晚忽然下起了大雨,西门吹雪独自一人呆在帐篷里闭目调息,柳青青带着素绫早早安歇了,所以骤然出现的人影并没有被人立刻发觉。来人如同鬼魅般身影若隐若现,左手握住一个小锤,右手拿着一个两端尖尖的东西,飘在空中双手正要相击,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友好的声音,“仁兄手里拿的是什么?”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手从他身后探了出来,拿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敲打了一下。
一道闪亮的电光划过夜空,刚才还若隐若现的人影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又迅速地黯淡下去,一句话还未说出,已经变成了一段焦炭,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电光,陆小凤连连使出最快的身法,在电光间努力腾挪,最后翻身时还是不小心被挂到了一点余波。
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且不说沉闷的雷声,单是雪亮的闪电就无比耀眼。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素绫最先笑出了声:“陆公子,你的头发和胡子怎么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好久不见
、祭典
暴雨倾盆而下;空中时不时闪过凌厉的电光,照亮了漫漫长夜;陆小凤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脸上;低头就看到了满手的黑色;原本是胡子的地方光洁如新,眉毛和头发虽然没有彻底消失,雨水冲刷之下也短了半截,煞是可爱。
便是一直挂念着翩跹的西门吹雪也不由看着被雨水洗礼过的陆小凤微微一笑;他这一笑如同雨夜里的一盏灯;立刻引动了所有人的笑声。顾飞云先是长笑出声,然而随着众人的笑声响彻云霄;几乎可以盖过雨声时,却无声地流下了泪水。多少年来躲在幽灵山庄不见天日甚至连人都不是的日子,近些天来看到西门吹雪就不敢靠近的日子,若不是今夜之事,这些积蓄已久的情绪恐怕也无法如此自如地释放出来。
陆小凤七手八脚拿衣服把头脸抹干净了,用力拍了一下立在一边动不了了的焦炭君,待要说话,手底忽然一空,笔直立着的人如同散沙般向下融化,雨水冲刷间不过片刻就化入了泥土,看不出丝毫痕迹,只有一对小锤昭示着这里还有过一个人。
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烟消云散,陆小凤固然心有余悸,围观的人也渐渐停止了笑声,又是一道雪亮的电环劈下,素绫尖声叫道:“往旁边散开,快点啊!这里是被神灵诅咒的人埋骨之地,留在这里也会被降罚的。”
何须再多言,便是西门吹雪也依言后退了几步,别人更是四下散开,神灵降怒是一回事,但是那对引来雷电的东西可是一清二楚,犯不着为此丢了性命。反倒是正面看到了来人动作的陆小凤摸了摸已经光滑如新的下巴,沉思道:“莫非之前死在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消失的?难怪连骨头也不剩了。”
“天威难测,引天地之力阻拦冒犯之人,西方魔教做得漂亮啊。”陆小凤拉了一下花满楼,“你说我们要不要干脆把这对东西带上,说不定再走下去还有用处。”
花满楼板着脸摇了摇头,“这般诡异之物,我是不愿意碰的,若是你真的喜欢这种剃掉胡子的办法,等回去的时候再带上也不迟。”
“奴家倒是觉得陆公子现在看起来比之前要俊俏些了,小顾说是不是?”柳青青见西门吹雪转身进了帐篷,说话也没有了顾忌,轻笑道。
“的确,不错。”顾飞云细细打量了一番衣服湿透了的陆小凤,尤其在腰臀处停了片刻,意味深长道,“只不过我向来不喜欢碰有主的男人,你若是喜欢不妨试试。”
“作死,奴家可没那么不长眼睛。”风情万种地伸了个懒腰,柳青青点了点素绫的鼻子,“走吧,跟姐姐回去养养神,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柳青青先行告退后,空地上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叉腰看着天边一道道闪耀的电光,陆小凤有些郁闷:“我看起来很像是有主的人?”
花满楼淡淡道:“顾小公子和柳姑娘的帐篷都在附近,陆兄若是介意,不妨亲自去解释。”
想起顾飞云肆无忌惮的眼神,陆小凤打了个寒战:“还是算了吧,明天还要赶路,我们趁着天没亮回去睡会儿吧。”
花满楼微微颔首:“还要先换上干净衣服才是。”
雨停得很快,第二天上路的时候,除了草尖还闪动着盈盈水光,已经看不出昨天这里有过暴雨的痕迹,自然也看不出这里有过一个死人。沿着河流顺流而上,夜夜在平坦空旷的地方扎营,倒也平安无事,行了数日,原本窄小的支流终于开阔起来,迎面出现的是碧蓝色的湖泊,映照着蓝天白云,犹如琥珀般优雅迷人。
在湖泊边安顿下来,素绫遥遥指向远处山巅的巍峨宫殿:“大光明境就是那里了,用黄金和冰雪堆砌的神殿里,住着天神的使者,降下神灵的旨意,他的话语就是神灵的指示,他的目光慈悲而威严,没有人能够直视,他的胸怀宽广如雪山,却能准确地审判每一个亵渎神灵的恶徒。”
“阿娘说了,大光明境是神灵的使者居住的地方,绫儿不能随便进去的,但是绫儿想去见阿娘。”扁着嘴,素绫眼圈都红了,“阿娘跟着神使走了,阿爹是汉人,绫儿一个人管不住牛羊,守不住牧场,绫儿想阿娘,你们都是神仙,一定会帮绫儿的对不对,绫儿不要你们的钱,就偷偷看阿娘一眼,不会被发现的。”
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替西门吹雪找回翩跹,为此幽灵山庄所有人都愿意冒着风险换回站到阳光下的机会,但是这里面可不包括帮一个小女孩找回妈妈,翩跹固然是被掳走的,但是留下的帖子明显指向了大光明境里的某个人,这和大海捞针地找一个数年前消失的女人可不一样。
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除了西门吹雪之外,这里没有人有资格做出决定,陆小凤不能,花满楼也不能,同情素绫是一回事,连累翩跹和西门吹雪不能重逢是另一回事。西门吹雪并没有犹豫,淡淡道:“踏破大光明境之后,有区别吗?”
踏破大光明境的话的确没有区别,但是一个矗立在西域百年未曾被撼动分毫的教派,又那么容易被踏破吗?陆小凤没有反驳,只是干笑了一声:“谨慎起见,在找到翩跹姑娘前,还是不要惊动教兵的好。”
西域政教合一,一旦明面上打着要毁教的旗号,莫说大光明境的教兵,周边小国一样会一哄而上,作为向圣教显示忠心的礼物,陆小凤的顾虑不无理由。按照素绫的描述,所有人都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衣衫,西门吹雪向来只着白衣,自是无需更换,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直走到了大光明境的山下,也没有遇到拦路的人,顺利得让人简直难以想象。
拦路的人没有,赶路的人却有一堆,在这里的都是武林人士,只要稍一留神,便能听到路人间的窃窃私语,说来说去,无非是大光明境即将举办的盛大祭典,还有终于要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下一任教主。跟着听了半晌,只字没有翩跹的消息,陆小凤忍不住开口问西门吹雪:“我们是等祭典还是先到处找找?”
西门吹雪摇头:“无需多事,明日祭典自见分晓。”
外面祭典忙得热火朝天,高塔上却是一片寂静,墨七懒洋洋地歪在一边不知道折腾些什么,翩跹拿着本久别重逢的童话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把推门进来的云偎寒当做了空气。听说了翩跹上次的遭遇,云偎寒心中有愧,也不着恼,只是在门口淡淡说了一句,“明日祭典父亲让你正装参与,我不希望需要对你下咒。”
翩跹冷笑了一声,随手把书放在一边,坐直身子觑了云偎寒一眼:“当了下一任教主果然与众不同,下个暗示也要用咒语,累不累?”
“为了你,又怎么会累?”云偎寒抚胸微笑,神情却带着几分伤感,“明日之后,怕是我们再也回不了过去,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时至今日你即便收手,我们也没法再做朋友,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见吧,希望你不会失望。”云偎寒轻巧地带上门离去,只留下翩跹愣愣地看了一眼房门,喃喃道,“莫非……他真的来了。”
、同归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正堪好眠。”素绫恋恋不舍地在柔软丝滑的被子里打了第三个滚儿;伸了个懒腰;裹着被子游荡到门口,眯着眼睛对着门外使劲儿拍门的墨七念道,“仙女姐姐说过现在是最适合睡觉的时节了,师叔你就饶了我吧。”
墨七板着脸;努力无视素绫嘟着嘴裹着比人还高的被子撒娇的模样:“平常你练功让我帮你应付小十一就算了;今天必须给我起床,立刻马上洗漱;让人侍候你换正装,然后去正堂。”
“什么事儿?”纳闷地看着这个平素除了陪自己玩儿就是被自己玩儿的师叔,素绫暗自嘀咕,“要是真的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是师父来喊我,师叔你不会是在骗人吧!”
墨七跺脚:“小祖宗,你倒是回去换衣服啊,小十一没来是因为他早就候在门口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拜师了啊,错过这回,下一次再要请到师父他出京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咦,师祖怎么来了?”素绫小脑筋转得极快,立时意识到了什么,跳起来揪住墨七的衣襟,“是不是仙女姐姐和神仙姐姐回来了,我这就回去更衣,你等着。”
就这么被孤零零留下的墨七撇了撇嘴,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对门内显然一片兵荒马乱的场面吼道:“我再说一遍,是庄主和小姐,不是神仙哥哥和仙女姐姐!”吼完了墨七自己也是一笑,能够从神魔之力手下夺回被尊为圣女的翩跹小姐,好像素绫这么称呼也不是没有道理呢。
提起数月前大光明境发生的那场争端,在中原大地上如同落入滚锅的水,翻不起一点波澜,在西域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举凡人群聚集之处,便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