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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盘中;令人食指大动。
各人用水净了手;团团入座,陆小凤从怀中取出一只尚带体温的缠枝梅花银壶;给花满楼浅浅斟了半杯,笑道,“上次你说吃螃蟹的时候最喜饮瑞露酒,我特意去找人讨了一壶,今个儿可算给你带来了。”
“我不过是提了一句,难为你还记得。只不过,这酒怕不是你讨来的吧。”端起杯子深深嗅了一下酒香,花满楼面向陆小凤,微微挑眉。瑞露是官酿,每年都有定额,世人多知其名,而得者多珍而重之,只用于宴饮贵客,鲜少会随意送人。
“可惜只得了这一壶。”陆小凤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手中动作却没停,指间一柄薄薄的小刀上下翻飞,卸下蟹足,划开一个小口,轻轻一挑一带,丝短纤细、味同干贝的大腿肉和丝长细、嫩美如银鱼的小腿肉就尽数落入银碟中。
一口气卸了二十四只蟹足,方才把花满楼面前的瓷碟换过来,锋利的刀片在指尖一转开始对付蟹身,一面不忘叮嘱道,“你不喜辛辣,我便特意让人做了清蒸的,只是螃蟹性寒易伤脾胃,姜丝却是少不得了。”
听着陆小凤像个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絮絮叨叨,着实是种新奇的体验,索性由着那人用照顾小孩子的方法给自己打下手,花满楼转向对着浑然一体的螃蟹不知如何下手的墨七,温和地道,“阁下久居北方,不熟悉江南饮食也在情理之中,蟹八件不过是物件,不必过于拘泥。”
话还未说完,半只掰开的蟹壳就递到了嘴边,下意识地抿了一口,便化开了满口的细腻绵软,只听得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嬉笑道,“他又不是八九岁的小孩子了,哪会吃个东西还要人手把手地教。何况,就算要人教,还有西门家的女公子呢。”换了只蟹壳,复又送到花满楼嘴边,哄道,“快,别等汁液流出,失了滋味。”
挥袖拂开陆小凤递到唇边的手,花满楼敛起笑意,却是有些薄怒,淡淡道,“这位公子初次食蟹不会用蟹八件便是无知,那你这样尽数包揽,又置我于何地?你这从来不为别人着想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说着,径自取了小圆锤拿过一只已经卸去蟹腿蟹螯的螃蟹“叮叮当当”敲打起来。
定定看了花满楼半晌,陆小凤叹了口气,“每次我觉得我这人还不错的时候,和你一比,就又变成一个大混蛋了。不过好像知道自己是混蛋,也就不算无可救药了。”
跟着花满楼一步步取用工具,将螃蟹开膛剖腹的翩跹舀了一勺蟹黄,淡淡说了一句,“知道自己是大混蛋,还让自己一直变得混蛋的混蛋,才是真正无可救药的混蛋。”施施然把蟹黄送入口中,开始小口抿酒。
“说得好像我就是这个比混蛋更无可救药的混蛋似的。”自己把被花满楼推回来的蟹壳里的蟹黄蟹膏尽数挖尽,陆小凤悻悻道。
“庄主闭关前重托于你,你却想要推卸责任,还不算无可救药?”墨七斜眼觑着陆小凤,冷哼道。
“喂,是你家小姐自己说跟着我不够安全,让我找地方把她安顿下来的吧!”陆小凤叫起了撞天屈。
“难道不是因为陆公子先拈花惹草,招惹是非,才使得小姐不得不出此下策?”墨七毫不犹豫地瞪着陆小凤顶了回去。
翩跹被两人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屈指敲了敲桌子,无力道,“墨七住口,小凤凰你也是,有话慢慢说,吵什么,而且这儿的主人还没发话呢,你们争什么。”一时间,六只眼睛一起炯炯有神地看向了安然坐在一边的花满楼。
如果被三个人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别人难免会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花满楼却仿佛一无所觉,用柔软的丝绢擦干净了手,淡淡道,“在让我说点什么之前,是不是应该有人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陆小凤抢先开口,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我去的时候西门吹雪正好准备闭关,让我替他带一段时间孩子,你也知道,西门吹雪很少麻烦别人,我不可能不答应,但是前段时间凌风山庄出了大事,我又不能不去看个究竟,想来想去,也只有把人托付给你了。”
摸了摸两撇小胡子,陆小凤瞥了一眼气鼓鼓的墨七,又悻悻地补了一句,“何况我又并不是一个行止端庄的君子,要是她真的把我混蛋的地方都学了去,谁知道我会不会因为教坏了西门家的女公子而被他追杀三千里啊。”
摊了摊手,陆小凤总结道,“所以,我就把人带来了。”点了点头,翩跹接道,“陆公子所言并无缺漏,小楼很好,能够借住在这里,是翩跹的荣幸,只是翩跹既无班昭之才德,亦无绿珠之解语,冒昧来此,恐花公子见弃,很是不安。”
花满楼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考虑,“这里的门永远开着,从不拒远来客,只要姑娘不嫌满楼这里无趣就好。”
“那便多谢花公子美意了。”翩跹眼睛一亮,轻快的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释然。她要做的事情很多,而花满楼不像陆小凤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在他的身边,你不需要费尽心思解释自己的打算。而且花满楼并非一个寻根究底的人,只要你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他比任何人都要包容,对于需要一个自如的环境安心破局的翩跹,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何况,想起只要跟在花满楼的身边,很多原本需要费心去找现在却会自己找上门的人,翩跹笑得更加愉悦了。
翩跹笑得很开心,花满楼却慢慢地皱起了眉,沉吟道,“我只知道叶凌风夫妻因故丧命,业已发丧,你却说要去看个究竟,莫不是知道了别的什么?”
提起正事,陆小凤也是一脸凝重,缓缓道,“我在路上遇到了金九龄,按照他的说法,沈三娘是被叶凌风分尸的,而叶凌风自己也疯了,还没等木道人清理门户,就自己撞死在了假山上。”
“什么?”花满楼不禁动容,急急问道,“众人皆知叶凌风夫妻鹣鲽情深,成婚未久便得一女,为何会忽然反目?”
耸了耸肩,陆小凤淡淡道,“我也只是听金九龄所言,官府已经结案,他也不能透露太多,我只好自己去探个究竟了,何况听金九龄的口风,似乎和武当俗家首座弟子钟无骨也有所牵扯。”
默然半晌,花满楼微笑道,“你放心去查,这里有我在,自然能护得翩跹姑娘安全。”
陆小凤也笑了,“有你在,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相对一笑,两个人,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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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
天刚蒙蒙亮;青灰色的云絮渐次被染上几丝金边,城中合芳斋分号斜飞的屋檐下却已经热闹起来。老陶推开咯吱咯吱的门板;立刻就皱起了眉;走过去踢了一脚蜷缩在柜台边的人;斥道,“你这惫懒东西,都几更天了,耽误了每日给花公子送去的糕点;仔细你的皮!”
揉了揉眼睛;陶芊芊伸了个懒腰,冷不防又被推了一下;踉跄了几步,不情不愿地爬起身拾掇东西,一面小声嘟囔道,“花公子,花公子,人家花公子脾气那么好,要是知道这里有个人因为他醒来时要吃的糕点被逼得连觉都睡不好,肯定宁可多等一会儿也不会压榨我这可怜人的。”
话是这么说,陶芊芊的动作却并不含糊,仔仔细细地打扫干净柜台,把用来试吃的点心切成小块,放在丝绢上的小瓷碟中,等老陶走出来时,便又凑上去,用一双骨碌直转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和他手里刚刚包好的各色糕点,嬉皮笑脸地说,“师傅,您一大早就给花公子准备糕点一定很累吧,芊芊给您捶捶,好不好?”
胡子一抖,老陶警惕地瞪了一眼芊芊,挺了挺胸膛,肃然道,“人家花公子能看上我老陶的手艺是我的福气,又不像你小子,整天想着偷奸耍滑,别以为花公子好脾气不说,我就不知道那消失了的三片茯苓饼和两块梅花糕是进了谁的肚子!”
“哎呀,师傅~人家昨天熬那么迟是给花公子准备谢礼,答谢花公子请我吃的点心来着,所以今早才会起不来的。师傅您就让我去嘛,去嘛。”不依不饶地跟在老陶身后拉着他的衣角,陶芊芊一脸期待。
被化身背后灵的陶芊芊紧紧挂在身后,左转在左边,右转在右边,老陶终于再次意识到,如果不让陶芊芊给花满楼去送糕点,今天的生意就不要做了。悻悻然看了一眼迅速收起一副刚偷到一只肥硕母鸡的狐狸般表情的陶芊芊,粗声粗气道,“呐,今天刚出炉的糕点,绿纸包着的是特意给你留的,红纸包着的是给花公子的。”犹疑了一会儿,老陶咬咬牙,又拿出一个纸包,很是别扭地道,“褐色的是给一位陆公子的。”
双手托腮撑在柜台上,陶芊芊好奇道,“陆公子?花公子不是一个人住吗?还有,都专门给他准备糕点了,怎么师傅你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么咬牙切齿啊。”
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老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忿忿道,“不然呢!去年我可是给气死了,这十里八街的,谁不知道除了每天给花公子送去的那一份,我老陶每天只做一百例糕点,那位陆公子倒好,半年不来,一来就把我给花公子准备的糕点全吃光了,花公子也由着他。哼,这回听挽风阁的掌柜说陆公子来了,我老陶专门给他备一份,他总不会再好意思抢花公子的了吧。”
陆公子的确不会抢糕点了,但却不是因为陶老板想的缘故。事实上,按照陶老板的办法,再多包十份也没有用,之所以不会再抢糕点,是因为陆小凤已经走了。翩跹的事情交代完了,他又急着查案,尽管在花满楼的挽留下多住了一夜,但是次日一大早,还是一个人悄悄上路了。
“所以,陶姑娘这多了一份的点心,恰好是给我家小姐备上了。”摸着下巴打量着还做男装打扮的陶芊芊,墨七伸手道。
“才不是呢,我家掌柜的说了是给陆少爷的,陆少爷不在,那自然应该给花公子,花公子自己吃不完这么多,所以肯定会赏给我,你家小姐想要,自己排队买去啊,哼!”斜眼看着堵在台阶上的人,陶芊芊气鼓鼓地背过了手。
“喔?陶姑娘这话可就说岔了,我家小姐和陆公子一样是花公子的座上宾,你不过一个小厮,也好从贵客的份例里夺食?要是被你家掌柜知道,啧啧。”脚步虚踏,墨七轻轻巧巧地拿过被陶芊芊藏在身后的糕点,悠然道。
“你,你欺负人!明明就应该是我的!”眼看着好不容易可以多吃一份的点心就要长着翅膀飞走,陶芊芊急得眼圈都红了。
“好了,不过是些许点心,给她便是了,墨七你和小孩子较什么劲呢,没得让花公子看了万梅山庄的笑话。”从二楼窗口探出头,翩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也是小孩子,指不定还没我大呢,装什么老成。”一甩头,陶芊芊梗着脖子道。
“嗯,对,我也是小孩子,所以一起来吃点心好不好。”翩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眯眯地挥手招呼陶芊芊上来。
“谁要跟你一起吃点心啊!掌柜的还等我回去呢,不然会耽误了生意的,不过呢,你这样的小丫头是肯定不会懂我在说什么的,自己一边玩儿去吧。”自矜地抬起小下巴,陶芊芊很是趾高气扬。
翩跹的笑意越发深了,慢步踱下楼来,从墨七手中拿过包着糕点的纸包,指指上面印的合芳斋的图样,笑吟吟地问墨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