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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旋涡成风,锐啸长鸣,劲风力浪,直同拍岸惊涛,向四周波涌而散,不但震得那朵朵红莲,碎瓣纷飞,而且还吹飘起场中所有之人的衣角。
场中众人何曾见过,这种巨大无朋的掌力,所以全都惊得一愕,下意识的连连暴退,秩序顿时又为之一乱。
可是,岳腾仍然迟了一步,只听一涤生“啊呀!”一声,人已倒地,当场昏了过去。
本来,岳腾刚才凌空疾降,掌出生风之际,红莲姬范丽早已胆颤心寒,待岳腾落地现身以后,斜眼一睨,见是一位刚及弱冠的俊美少年,宛如玉树临风般的站在自己面前,芳心不禁一荡,望着岳腾妩媚一笑。
接着樱唇乍展,贝齿微露,娇滴滴的笑道:“啊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大的功力,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岳腾本想告诉于她,但看不惯她那一扭一扭的妖媚劲儿,故又作罢,仅忿忿地哼了一声,随即偏过头去。
红莲姬范丽,见他不答自己的话,自觉好生没趣,心头一气,倏然连步轻移,紧走几步,皓腕一翻,向倒在一旁的一涤生猛劈而去。
突然一声大吼,一股强劲掌力,直向自己头顶上压来,便抬头一看,杀机顿生,但见是少年岳腾,芳心不觉一软,自己自动卸去数成功力,并盈盈娇笑道:“好蛮的打法,你就不怕我的太阴真气震伤你么……”
突然改口惊叫一声,一个娇躯已被岳腾震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几个旋转,跌落在五丈以外,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岳腾一想到对方仅是一位女流之辈,又不禁有些后悔,暗责自己不该出手过重,未免有失厚道。
蓦闻两声娇喝,从天龙教的人丛之中,奔出两个紫衣少女,将红莲姬范丽抱起,转身如飞而去。
天龙教人见岳腾轻描淡写,信手一挥,就把该教护法重创当场,个个惊得一震,就连赤龙坛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亦不禁为之一呆,须发连竖。
岳腾回头一看,见一涤生左肩之上,插着半朵红莲,正要向那老儿走去,忽闻背后一声沉喝,掉头看来,只见龟背人张天匍匐于地,抚脚呼痛,许是左脚已被纯阳子一腿扫伤,慢慢爬回阵去。
纯阳子亦是满头大汗,喘气连连,似亦费力不少。
岳腾注目一瞧,见纯阳子生得圆脸大耳,寿眉长须雪白如银,两眼灼灼如电,头挽发髻,身着道袍,足踏布靴,令人见后,无不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惑。
当下躬身一个长揖,道:“晚辈岳腾,参见老前辈。”
纯阳子笑笑颔首,抚须笑道:“小英雄免礼,多承驰援,贫道感激不尽。”
本来岳腾一见到一涤生以后,在他想来那纯阳子,亦必也是位滑稽突出,不修边幅的老道,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位神采奕奕,出尘脱俗的道长,故心中更加敬佩不已,暗暗想道:神州二老,一道一俗,一正一嘻,果然名不虚传。
一涤生早就将路上情形,及遇见岳腾之事,告知纯阳子了,所以纯阳子见到岳腾以后,就甚为兴奋。
尤其见岳腾丰神飘逸,儒雅俊秀,英华内敛,雄姿标挺,额际灵光闪现,眉宇间大气磅礴,更加喜极受极,心说:这孩子姿质根骨,的确上上之选,人间鲜有之材,似比那无影童子,更要高出一着,但不知是何人门下。
两人正在互相谈笑审视之际,忽觉身侧人影一晃,无影童子已经轻盈盈的,站立在两人中间。
岳腾掉头去,见几个青衣大汉,扶着飞天神龙云中行走回阵去,心知必是被无影童子站败,故回头对无影童子点头一笑,以示祝贺,哪知无影童子从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汗水,嘴角微撇,鼻中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前嫌未释,犹有余怒。
纯阳子正要为他俩介绍,却听黄琦惊道:“啊!这红莲上有毒,一涤生老前辈恐怕受不了啦。”
三人侧头望去,只见一涤生萎缩于地,闭目垂眉,呼吸也很微弱,那样儿当真危险的紧,现在,岳腾方知烈火神君所说,一涤生最近有场凶险的话,确实不错。
三人正欲走上前去,对一涤生的伤势察看一番,忽闻身后劲风飒然,回头望去,但见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已在几人身后不远之处站立,一手握着赤龙藤杖,一手则挥动着一面小小令旗。
就在他那令旗挥动之间,先前埋伏在林中的一些大汉,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跳了出来,遥遥望去,密密麻麻尽是人头,宛如人山人海一般。
这些人个个身带利器,磨拳擦掌,虎视眈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下,倍增威势,愈加慑人。
饶是纯阳子是久经大敌,无影童子初生之犊不畏虎亦不禁有些微微动容,黄琦则更显得手足无措。
岳腾虽然也被惊得微微一怔,但他毕竟是倔强高傲之人,鼻中仅只哼了一声,立刻从怀中摸出那颗万年黄精,抛与纯阳子道:“老前辈,快用这万年黄精,为他老人家除毒疗伤,迟了恐怕来不及啦。”
说完转身,提气运功,向虬髯苍龙鲍金城喝道:“今夜不论贵教是单打独或是群起围殴,都冲着我来就是,你若是想以混战取胜,那本爷就最先将你擒获。”
他侃侃而谈,声色俱厉,威凌全场,煞是惊人。
尤其见他站在那里,神威凛凛,大气浩然,岳峙峰立,真有一种顶天立地,一夫当关,昂然不可侵犯之势。
所有天龙教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虬髯苍龙鲍金城,虽然仍在嘿嘿狰笑,但手中令旗却不再挥动。
众人见他刚才一抛之间,金光万缕,瑞气袅袅,就心知必是武林重宝,各人眼光为之一亮,又听他说出万年黄精四字,全都又惊得一跳。
场中所有之人,都是一阵惊楞,就连纯阳子与无影童子等人亦都木然而立,半晌讲不出话来。
少顷,方听虬髯苍龙鲍金城问道:“请问小英雄,乾坤一绝海天遗叟,是你何人?”
岳腾心知再难隐瞒,只得朗声答道:“就是本爷恩师,你……”
话声未了,场中众人暴起一声惊啊!
原来,岳腾之师,六十年前于此山绝顶,以一柄苍冥神剑,力敌天下英雄的群打围殴,并连劈六十位高手,方夺得此武林至宝——万年黄精,从容而去。
那一仗,可以说是千古未有之事,所以后来被武林中人,尊为乾坤一绝。
乾坤一绝自得此宝以后,即韬光晦隐,逍遥林泉,不复再问世事,但他的事迹却留传至今,可是,当人们每一谈及,却又以海天遗叟称之。
此时,万年黄精,不啻是他一大标志,如今再度出世,怎不令人惊心胆颤。
半晌,虬髯苍龙鲍金城跨前一步问道:“据说令师当年夺宝之时,就已三十余岁,如今又相隔六十余年,难道令师尚未亡故么?”
岳腾剑眉一挑,目朗若星,喝道:“你敢胡说八道,恩师他老人家健康的紧,已修成金刚不坏之身,怎么会亡故。”
虬髯苍龙鲍金城,虽然又是一惊,但他毕竟一派之尊,暗想:就算你小子是那老鬼的徒弟,量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功力,当下胆气一壮,令旗一层,喝道:“布阵!”
但见人影交错,转动如流,须臾,就布好一座阵式。
虬髯苍龙鲍金城昂立阵前,高声说道:“尔等之中,若有人能闯过本教这十绝阵去,那么今夜就此作罢,一月以后,老夫当在武功山本教总坛,等候尔等一决胜负,否则,今夜就随老夫一行。”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人影穿梭,衣袂飘风,黑影幢幢,五色杂陈,不下数十余丈,而且人人都是如狼似虎,磨拳擦掌的严阵以待。
此时夜空渺渺,已交三更,一片明月却被乌云掩住,但四周景物,被数百支火炬照得通明。
要知天龙教的十绝阵,乃是集六十余位香主,堂主之辈,演练而成,其气派雄飞,自然不小,所以,不但纯阳子面现难色,就连无影童子也露怯意。
唯有岳腾,心比天高,胆比牛大,此时反而雄心顿起,豪气顿发,注目望去,见对方是将六十余人,分成八组,每组守着一个方位。
暗中一数,每组约有八人之多,双掌追魂,皓首苍猿,震江湖,开山掌,追魂判官,以及关东四恶,均在其中。
八组分列,空出中间两丈方圆一块空地,阵中众人,都是怒目横眉,愈显得杀气腾腾,凶危四伏。
岳腾本就有一闯十绝阵的雄心壮志,再一想到恩师当年豪气英风,就越发傲气冲天,当下朗声喝道:“还有什么了不起,本爷就来闯给你们看看。”
随即束腰紧带,跨步而出。
纯阳子本想上前阻止,但见他话已出口,而又神威凛凛,杀气腾腾,真有一番顶天立地之慨,故又作罢。
饶是这位老道,纵横一生,侠名久留,但见了岳腾这种大气磅礴之势,也不禁有些自叹不如。
天龙教人见岳腾这种凌人豪气,拟天胆识,各人心中无不暗暗佩服,虬髯苍龙鲍金城更是心头一震,浓眉连皱心道:看这小英华内敛,渊函岳峙,卓荦不临,真若把他毁在阵中,倒真是可惜。
这当儿,无影童子身形一晃,拦在岳腾面前,笑道:“你要一个人去么?”岳腾点头一笑,道:“让在下一人先去试试,如果不行,回来再商对策。”无影童子盈盈一笑,甚为关怀的说道:“那你要小心些啊!他们的人多哩!”
岳腾点了点头,又继续大步而去,但他感到无影童子这一笑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光彩,闪掠过自己的心际,不禁回头再看无影童子一眼。
但他这回头,所见到的只是无影童子那轻盈的背影,就是这背影,使他迷惑起来,暗道:这位小兄弟身形,怎么这般轻盈,清瘦,和俏丽……
正思忖间,忽觉眼前人影晃动,步声嘈杂,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十绝阵中,于是大喝一声,直向阵中扑去。
岳腾一跨入阵中,就将功力全部引发,并决定以师兄新教的须弥十三式对敌,也许比三阳神掌更为适合。
立刻气沉下盘,马步着地如椿,横掌待发。
此时四野沉沉,万簌俱静,场中所有之人,个个屏气凝神,人人心弦满张,除了熊熊的火炬燃烧之声以外,就再无半点声息。
这种大战前的片刻宁静,真使人有些窒息,沉闷。
少顷,蓦闻虬髯苍龙鲍金城一声暴喝,宛如霹雳横空,惊得人人为之一震,抬目望去。只见他手中令旗,凌客一阵阵挥舞,接着,阵式也徐徐转动起来。
说也奇怪,自阵式发动以后,就连岳腾那种功力奇高之人,亦不禁感到眼前一暗,面前景物模糊不清,方知这十绝剑阵果然不凡,不可小视。
大凡一个人当视觉失效以后,听觉则就异常灵敏,岳腾正在惊诧之间,忽觉左侧有股无形巨力,如流涌到。
赶紧提气旋身,一声虎吼,左臂一圈,“雷过云山”呼的一掌,对着那股强劲力浪,硬封过去。
双方力量接实,蓬然风急,岳腾马步未动,只双肩微晃,而这组贼人,则个个连退数清,并有两人负伤倒地。
可是天龙教人,平常训练有素,随即又添两人补上。
就在岳腾双肩微晃之时,感到背后又有巨力袭至,于是倏然转身,右掌一扬,一记“雷霆惊魂”,奋力劈出。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顿时力浪急卷,风声雷动,强劲潜力,足可波及五丈以外。
他这一掌,已运足了十成功力,直震得这组贼人连连后退,其中更有数人哇的一声,吐出几口鲜血……
于是,这组贼人过去,另一组贼人所汇聚的掌力又跟着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