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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怎么忍心让自己面对比死亡还要疼痛的凌迟,她对他曾经踹怀着多大的希望啊……
此时此刻,她眼眸中竟是聚起了泪水。
冉臣看在眼里。
她是动容了么?!
他伸手想要抚摸她清澈的脸颊,他薄唇微掀,淡淡的声音再一次飘散在空气中。
“影恩,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回到从前。我愿意用我一生来爱你,来弥补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赫然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抚摸。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将眼底的情愫如数掩藏。
她避开脸去,“冉臣,你就是要带我来这里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要回去了。”
她这样说道。
他的心像被尖锐的刺刀狠狠地割了一下,疼痛袭击着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
他眼底有着请求和希望的闪烁,“影恩啊……”
“冉臣!”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没有看着他,眼睛落在旁边的地板上,他看着她的侧面,挺翘的鼻梁,卷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抖动着显示出她此刻不安的情绪,“此刻,我知道了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我也清楚了你想要说明什么,可是冉臣……”她忽然又倔强而认真无比地看向冉臣的眼底,他眼底漆黑带着无比的期冀闪闪发光。
她抿了抿粉唇继续出口,“一切都太迟了。迟了整整五年。五年前,我踹怀着满满的期待等你,爱你,可是你在干什么?你抱着别的女人抱着别的女人为你怀的孩子,我和我的孩子却是在孤寂的黑夜一声声地哭泣。我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和被羞辱的可能,想要去告诉你,我又有了我们的宝宝的事实,却看到你在和别的女人抵死缠绵!”说到这里,她突然泣不成声。
他紧皱着一张俊脸,心痛得不成样子,他抱住她的手臂,紧紧地抱住,“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摇摇头,苍凉而绝望,“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冉臣,在那个时候我甚至于都不甘心就那样放弃。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我假装不去在意你,可是我有时又会想,等到孩子落地,许是你知道了,就能回来我们身边了。”
“影恩……”听着她近乎绝望的叙述,这就是当年。她依然深爱着他的时候。他都做了什么,他都是如何去伤害那颗挚爱着自己的心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冷漠,你的不在乎让我觉得,我从来都无法揣测透你。我总是觉得,自己触摸不到你心底深处,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曾经的他又何尝好过,“我的心里,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你的身影、笑容、和哭泣的脸。我越是想要忘记,他却是更加顽固地钻入我的脑海,黎影恩,我清楚,我有多么的爱你。”流连于别的女人,他想自暴自弃。他的世界失去了她还有什么意义?!
黎影恩听着冉臣的陈述。她忽然哭着笑出声来。
“看来,我们终究有缘无分。我们都是等待对方先走出步子的人……”黎影恩扶住额头,她哭得有些头晕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没有骨气,竟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下了眼泪,五年来,除了从梦中哭醒,她从来不允许自己流一滴眼泪的。
“怎么会
有缘无分。黎影恩,现在的我就在你的面前,我想要你回头看看我,我想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爱你黎影恩,一直深爱着你!”
一句“我爱你”终究还是震慑了她。她停止了一切不安分,一双擎着雾气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眸,水眸无尽瞠大。
“我爱你!黎影恩我爱你……”他忽然再一次出口。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磁性而蛊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肯定。
黎影恩听着,一时间有些停滞。待到她反应过来,她用力地挣脱开冉臣的桎梏,后退一步。
就在她转身想要逃离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客厅一侧的油画。
她脚步停下,目光落了过去就怎么也无法挪开了。
那一副副油画,她熟悉不过,都是五年前她的杰作。是她在山顶的风景写生,那风景的颜色都是深邃的,看上去美妙之极。有火红的枫叶,有金色的山脉,还有日落下的袅袅炊烟……
全都是当年她的画。
她的吃惊完全在冉臣的意料之内。
这都是从半山搬过来的。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就像这个房子一眼,还有我的心,都是属于你的……
他说着无比感性的话。她的心终究不是铁打的。那一副副注入了她所有心思的画作,让她充满了无比的感动。
她嘴角有着感动的弧度,微笑或是欣喜,或是想起了当初回不来的心境……她脚步缓缓地迈开,缓缓地向着墙上的画走去。她如同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抚摸着墙上的画。那上面似乎还听着最初的油彩味……
冉臣跟在他的身后。她看完,他拉过她的手,走进了楼梯旁边的一间暗房间。
推门而入,一片漆黑,厚厚的窗帘密密实实地拉着。
冉臣将房间的灯全部按亮。
那是一间画室,精心装修过的画室,比半山的那间大上一倍之多。
角落里摆着她曾经用过的画架、油彩、炭笔许许多多……
他有一排书架,书架的下面是一排收纳柜。他走过去,将收纳柜打开。那里面整整齐齐地跌着她曾经画的画。还有崭新的纸张,崭新的画具……
“我为你准备好一切,我要让你回来时,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手段及极的人。懂得如何抓住人的心。
她无法拒绝地走过去。蹲下身来,将自己曾经一副副话展开铺在地上。风景、孩子的游戏、孩子的游戏、孩子的游戏……
似乎都是孩子的游戏,那个时候是她和冉嫂在孤儿院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心境就是特别的明朗,在期冀着自己宝贝的降临……
地上摆满了画,孩子的各色各样的角度。
“我真傻,离婚的时候我竟是都不知道你怀孕的事实……”
“你不是傻,你是无心!”黎影恩随口回应他一句。却又是那样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那个时候,他只是想要放她自由,他以为,是自己将她锁住的,他以为,她不爱他……
可是,当他收拾屋子,看到满满一屋子都是他的画像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一直以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瓜。
黎影恩的手赫然僵住。
手里的画便是冉臣的素描。是那时,他不回家,她想他,想一次,她便会画一次,将近三百天,她画了两百张个他,直到后来,经常在孤儿院,才让自己在白天的时候不去想他……
冉臣也蹲下身来,他看着她颤抖的手,他看到她的泪落在了画中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真的涩了。
“影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竟然怀疑你,怀疑你对我的爱……”冉臣歉疚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颤抖和请求。请求她的原谅。可是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拿不出什么来让她原谅。因为他,她失去了两个孩子,因为他,她受尽了身体和心的所有伤害。所有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影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影影……”
她默默地听着,默默地体会着他的话,空气中有着异样的安静。
许久,她忽然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蹲久了,有些头昏目眩的。
她抚了抚额头,将眼底的雾气咽下去。
抬眸,望向冉臣。
冉臣的眼底有着太多的伤和请求。
末了,她忽然轻笑一声,“你不必做什么?也不必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冉臣,也许开始的时候我是恨你的。可是时间久了,那种感觉也就淡了。我不想再花费精力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我该让自己有新的人生。从一开始,我们的那桩婚姻就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错误,我自己买单,这很公平。”她笑得那么自然,那么轻盈,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她似乎在说着当初的情话。
可是她的一句“不想花费精力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那样凌迟着他的心脏。他宁愿她是恨他的,她连这个都吝啬于给他吗?!
黎影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撒谎。其实内心的感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看着眼前失望而绝望的男人,微微一低头,默默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她知道五年前有着太多无法忘怀的回忆,可是生活不该是沉溺于回忆之中的。过去的时光不可能重新来过,现在的人才是她想要守护和爱护的……
黎影恩一步一步向着门外走去,远离着冉臣的世界。
他痴痴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倏然一紧。在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快步跑上前从后面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
“别走影恩,别走……”他在她耳边请求地喃喃。
黎影恩的脚步赫然停滞。被他抱在怀中,他的手背圈在她的胸前,他的唇就在她的耳边,她可以闻到属于他独有的气息,那样蛊惑着她的神经。
她没有反抗,直到后来,他松开她,她再一次向前走去。穿过客厅离开屋子。
屋外,新鲜的空气,让她浑然清醒,感觉到了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早晨的太阳已经高高挂在海上。平静的海面被阳光照射得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就像在湛蓝的海水上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子。
黎影恩穿过那颗樱花树,走出院子,向着那金色的沙滩走去。
微微起了一丝风,樱花纷纷洒洒……
一望无垠的沙滩,直到天际的海面,这里,真是美不胜收。为什么人生就是无法做到两全其美呢。如若一开始她和冉臣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或许,她们真的已经是孩子成群了。一岁的,三岁的,五岁的……至少也三四个了吧。当初他在她耳边说着甜言蜜语的时候,她想过,要为他身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儿……
可是,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她忽然想到了骏。
骏说:“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儿,男孩像你,女孩儿向我,那样才比较公平……”
她反驳说:“那不是不男不女了么?”
后来想想,女孩儿长得像骏,也一定美得不行。
黎影恩掏出手机。这个时候她似乎该给骏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她。可是,她左掏右掏才发现自己竟是没有带手机。
她有些失落地甩了甩手。蹲在了地上。
由于阳光的直射,沙滩上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黎影恩干脆脱了鞋子赤脚踩在温热的沙子上。她沿着海岸线一直向前走,风从侧面吹来,将她白色的长裙和黑色的长发翩翩撩起……
冉臣,站在别墅前的台阶上远看着那一抹洁白的身影,就像看着一副美得不成样子的画一般。
他眼眸微微凝滞。
几步踩下阶梯,出了院子,来到了沙滩。
褪去了外套的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性感地敞开着两粒纽扣,下摆随意地挂在外面一角。黑色垂直质感的西装裤修饰着笔挺修长的腿部线条。
他双手酷酷地插在裤带,走上了她踩过的海岸线。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是是有风吹过的。若不是阳光烈日,还真是有些寒凉。冉臣卷起了裤腿,赤脚踩在沙滩,留下一串串的脚步。
这样的还,这样的风,这样的人,让他想起了在新科多尼亚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就爱上了她了吧……
蓝天碧海,晴空万里,这样漫步的场景还真是美丽。若是,他能够追上她的脚步和他一起行走是不是又是另外的一番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