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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装重病,干嘛要谢我?”范工莫名不解。
“因为你要背我!”南宫鹰笑不合口:“重病的人是不会走路的!”
“呃……呃……”范王一时困笑,分明已被主人套住,然而困笑几声,他还是认了,毕竟主人受毒伤威胁此时若不治,三天后可能就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背人,那惨状准叫人受不了。
“等下山,找到目标再开始背吧?”
“不行!”南宫鹰道:“最有效就是背出山区那刹那,说不定四周巳布满眼线,要装就得装个彻底!”
范王无奈:“好吧!谁叫我是你属下?就当作报答您在海岛救我性命恩情吧!酸梅呢?
背不背:)”
瞧着身边半袋酸梅,他说不出溜溜地酸意上心头,本是好好的拜师学艺,却惹来如此大麻烦。
南宫鹰的确要酸梅治那怪症,然而身中之毒似有压抑此症作用,该能少带一些吧?
他道:“拿半袋好了,剩下藏在附近,待解决那群混蛋,再进献你师祖便是。”
“好吧!”
事不宜迟,范王很快将布袋分成两半,从中切开再打结,终也完成分配工作,他将半袋藏于树上,心想若被蚂蚁吃了,总比埋在地面不易发霉吧!
剩下半袋系于腰际,还好酸梅已干.不会太重,否则他哪有心情再背身高马大的南宫鹰?
“可以走了吧?”
范王耸耸肩头,准备背人。
南宫鹰遂起身,想伏在小鬼背上,却发现足足差上一半,不禁想笑:“我觉得有点在摧残民族幼苗!”
“少说风凉话!我又不是女的!”范工耸肩,凉凉生风:“我还有功夫底子,一大箱元宝,我都扛得动,哪还怕你这些斤两?”
南宫鹰想及这小子在扛银子时那种拼劲,实在天下少有,不禁呵呵笑起:“那你就幻想我是银子,再扛一天,我赏你一箱便是!”
“当真?”范王两眼简直快掉在地上溜溜转,一张嘴笑得快脱臼:“快上来,有银子扛,还有什么喊累!快!”
南宫鹰拗不过他,终于伏上去,范王竟也来把劲,硬撑下来,还走得四平八稳,以他小小年纪,功夫已算不差,再假以时日,想必更加出色吧?
南宫鹰想及自己此时有若大牛压山羊,即已笑声不断,自己怎会沦落到这种,连双脚落地走动地步都不可得啊?
范王还是拚劲背人。
他的确有两下子,硬是撑过十余里,然而路途一长.熬得过久,终也满头大汗,气喘连连,南宫鹰要他休息,他却为了银子不肯放人,还说什么——这样累法比较像背重病人。
南宫鹰莫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看他实在不能撑了,运出内力帮他减轻负担。
如此断断续续施展内力之下,范王得以马不停蹄奔出山区,并且东躲西藏地潜向三十里开外之处。
时近三更天,弦月掩云,一片漆黑之鸟溪镇,镇中传来几声狗吠,冷冷森森。
范王还是小心翼翼,像小偷般潜入小镇,住进上间安来客栈。
躲进房间后,先喘息的竟然是南宫鹰,他驼了一晚,腰背快断,赶忙利用时间扭动身形。
范王却欣喜万分,直道一箱银子已到手,还追问明天若不背人,算不算照给银子?若不算,他还真想把人背往另二村镇呢!
南宫鹰讪笑点头表示照给,范王乐得眉笑眼笑嘴笑,很快将坐人按躲于床,道:“得更严重些,我这就去请大夫、表示你病重!”
南宫鹰只好照办,躺了下来,范王立即装出焦切神情,奔出客栈请大夫去了。
“希望此计能奏效才好……”
南宫鹰但觉伤口又隐隐麻疼,该是毒性再度蔓延,立即暗运真力以逼住,兔得恶化速度过快。
未多久,范王已抓来一名中年草地郎中,瞧他那模样,大概也只能医些跌打损伤,风寒感冒症状之人,他果然认为南宫鹰乃被毒蜂所螫,认真开出独门草药秘方之后,领了银子离去,他可能觉得领的过多,再次抓些草药返回,交代范工捣碎,汁服口中,叶敷伤口,始安心离去。
范王似在捣药,却不敢让南宫鹰服下。
那挣扎得似乎一夜没睡惨状之后,范王又奔往附近山区乱转,似在采药其实却在暴露行踪,待转完山区,复赶回来,租辆马车,将南宫鹰藏于车中,自己却易容以掩人耳目,然后策马直往大城镇奔去。
人夜又住进羊角镇之佳宾客栈,范王又四处找寻名医,他甚至急出眼泪以示严重性。
及至三更。
南宫鹰终于闻及屋顶时有米粒落滚声音传来,那是一般秘探惯用伎俩,以引对手上勾冲出,南宫鹰却不为所动,加重鼻音继续呻吟,且断断续续抽搐起来。
范王见状更是焦急轻泣:“少堡主您一定要挺下去,明天,明天就回长安,大小姐身上有少林大还丹,一定可以救您性命!”
他一直强调大还丹,以制造南宫鹰若赶回长安,必定可活命假象,以能逼出敌人。
然而在轻泣、呻吟中,两人却视目猛抽笑,为捺笑意,酸梅不知吃了几颗,舌头切下来说不定变成柠檬片呢!
越是近午夜,范王越焦急,不断捣药、敷药、灌药……推拿、运功排毒……想得到医疗方法,他都用上。
南宫鹰仍是奄奄一息,甚至连喘息声都快断绝,简直已成了活死人。
范王挣扎一阵之后,终于累倒床前而昏睡,却仍梦吃直叫主人放心,到了长安有大还丹,必能得救。
房中渐渐沉静,屋外夜鸟轻鸣,夜,一切显得如此祥和……
终于。
夜鸟不再轻鸣。
漆黑庭园潜出两条黑影,渐渐摸向厢房,那一大一小,一长发一短发模样,该是衰祭师和恶女孩去而复返。
两人轻巧掩向窗口,以指沾水点破窗纸,探眼往里头瞧,残弱灯光下瞧及两人惨状,那衰祭师冷笑:“中了毒针,任你再厉害也逃不了!”看那南宫鹰泛青脸面,他更能确定毒性完全化开。
那恶女孩低声道:“要动手?”
“嗯!”衰祭师道:“照主人交代,他命韧得很,若未见他断气之前,千万别似为他已死亡……”
“我省得……”
恶女孩贼眼一转,很快拿出吹针,相准南宫鹰身躯,猛吹过去,毒针直射胸口,深入棉被,她连吹三针,始觉得满意。
“那小鬼要不要一起解决?”恶女孩道。
范王闻言,紧张万分,若对方真的来这么一手,自己岂非赔了小命?而且他又未像南宫鹰暗中多盖一条棉被,此时若被射中,铁定穿皮穿肉,挡都挡不了。
衰祭师道:“记着,我们只杀订货者,杀了这小子没什么好处,这种事留给别人做。”
“我懂,多谢师父……”
原来他俩乃师徒关系,难怪合作如此密切无间。
两人盘算药性发作后,始吹熄桌上烛火,里头顿时暗黑下来,两人这才掩门而人,同时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潜往床前,注视一脸青黑不再呼吸的南宫鹰。
“他死了?”恶女孩低声道。
衰祭师要她闭嘴,纵使对方断气,也要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始算数。
他猛将匕首往下切。
就在这刹那,南宫鹰几乎族尽全身劲道反扑,那棉被碎然掀起,直若天罗地网,更像海啸宣天、巨浪反罩,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眼生幻影。
衰祭师尖叫一声“不好”,连匕首都来不及刺出,即让棉被罩住,他想挣扎,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棉被如球射撞墙头,轰出凹洞,棉球反弹回来,南宫鹰再劈一掌,棉球再撞墙头,嵌在凹洞,不动了。
范王却也拖来第二件棉被拖罩恶女孩,可惜他武功不济,就算罩住,也制住不了恶女孩而形成拖拉局面。
那恶女孩脑袋被罩,看不清师父已被制伏,紧张时刻,自是尖叫师父,焦切切地想脱逃。
“你师公来也没用!”
范工干脆欺身她脑袋,准备以全身重量制住她,那恶女孩受此重力,尖声更叫,眼看就要伏倒,右手一翻,毒针就要射范王。
南宫鹰见状,赶忙切来一掌,打中恶女孩脖颈,逼她当场晕倒。
范王这才欢呼,猛脱棉被套当绳索,绑得恶女孩动弹不得。
南宫鹰也将另一棉球拖回,连点十数指以封住衰祭师要穴,范王还是觉得不保险,脱下另一张棉被套,照样将他绑得死紧,始将烛火点亮。
烛光照处,始瞧清两人长相,那恶女孩其实长得还算清秀,瞧其年龄,该不会超过十岁,瓜子脸,单眼皮,鼻子稍塌却不损其姣好面貌,嘴唇稍薄,隐隐露出虎牙,该是她最大特色。
那男人则猥琐得很,用那樟头鼠目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陷瘦无肉的双颊之间复吐出老鼠般尖牙,实在像极老鼠脸,如此男女,又怎会成为师徒?
南宫鹰猜不透,尤其那恶女孩,怎会残酷到杀人不皱眉地步?
范王将两人分别置于桌边两旁,然后一脚踩上椅子,始伸手掴向两人嘴巴:“喂!醒醒啦!当刺客还这么贪睡!”
手中耍着三把淬毒吹箭,必要时可以反制其人之身,他觉得叫不醒两人,干脆抓起桌上茶壶,淋向两人脑袋,终于将人唤醒。
两人张目,但见南宫鹰、范王笑立两旁,吓得他俩全身抽搐想逃,却发现身形受制,一张脸顿时僵白如纸,毫不见血色。
恶女孩惊骇无比直叫救命,目光瞧向师父,快急出泪水。
范王讪笑道:“瞧你这贼师父有何用?能救你的只有我!”
“呸!”恶女孩猛吐口水。
范王唉呀一声,避开脑面,却避不了左肩,被吐个正着,怒火不由升起,一巴掌猛掴下来。
“连本大爷你也敢得罪?”
“你敢打我……”
“怎么?做贼还比主人凶?我就是喜欢打,打死你又如何?”
范王干脆双手开攻,打得恶女孩尖声痛叫,眼泪都滚出来,她还想反抗。
“我一镖射死你!”范王怒火攻心,干脆抓起吹箭就要射人。
南宫鹰急忙拍他肩膀,暗示别太过火了,范王顿时醒神,吹箭一射,定在恶女孩眼前桌缘,吓得她两眼睁大,不敢再吭声。
“原来你也怕啊?这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啊!”
范王讪笑不已,突然煞住笑声,冷森斥来:“说!是哪条道上,竟敢找我状元帮麻烦?”
恶女孩和衰祭师同声冷哼,根本不甩范王逼供,范王冷笑起来:“你们不回话,我实在觉得没什么面子。”突然一巴掌掴向衰祭师,冷斥:“老的先来!你可有名有姓?”
“哼!”衰祭师还是不说。
范工抓起匕首,一刀猛刺他大腿,真痛得他脸面绞抽,汗水直冒。
“说不说?”范工仍逼。
南宫鹰冷道:“传闻江湖有位九命鼠邱三牙大概就是阁下了吧?”
南宫鹰发现他暴出三颗鼠牙,联想此人可能即是传言中的邱三牙。
衰祭师冷哼:“是又如何?”
“是的话,就叫你变成邱无牙!”范工一时气不过这种被捕还自以为了不起之人,利刀猛敲,竟然打落他门前三颗牙齿,却一点儿不见血痕,范王稍惊:“假的?”呵呵笑起:
“原来你早就是邱无牙,还装什么有名有姓?简直丢人!”
邱三牙满脸怒火,恨不得啃死范王。
南宫鹰冷道:“是谁派你前来杀我?老实说或许我可以网开一面!”
“你奸了我老婆,所以我想杀你!”邱三牙说完哈哈谑笑,根本有意保护幕后主使者。
南宫鹰冷道:“你分明说过主人,他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邱三牙总是答非所问。
范王滤笑:“有种!”
匕首一挥,一刀又挑起邱三牙左脚一片三指宽肉片,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