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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忙架妥火炮,再次装填、瞄准,复又点燃引信,南宫鹰务求命中,硬是钉在地上,抓扣前头支架,以能更形稳定火炮震动。轰然一响,弹丸再次射出,此次又急又准,简直跟利箭射出般,呈五十度角直落神殿那头。
又是一阵轰声,殿塌柱飞,果然命中。
就在炸开刹那,崩雪罩来,掩得神殿无影无踪。
“成了,大仇已报!”范王鼓掌叫好。
“报个屁!”南宫鹰欣笑:“这只是小小放炮而已,非逼得柳红灯现身不可,我再收拾他,走,下去享受一下战果。”
“可是火炮呢?”
“封在洞中便是!”
当下两人很快挖来周遭积雪,堆于洞口,虽有两个圆桌大,却难不倒两人,不到一刻钟即已封闭。
南宫鹰但觉爱马员抵得了严寒,但若是让它受冻,实是心疼,遂另外又找个山洞将其安置妥善,拍拍马儿鼻头,始告别而去。
虽然离村落两三里路。
但南宫鹰抓着范王,暗自施展轻功飞掠而下,盏茶光景,已近村落,始改成步行,混入里头。
照平常,南宫鹰轻便装束必定会引人注意,但此时众人皆惊,直以为是天变,惊惶得想收拾东西逃难,哪还管得谁是谁?
南宫鹰得以大大方方走在村道,首先欣赏村落被炸得开花之蒙古包。
那翻了一半灶炉还挂着冒热烟的锅子,斜斜流出乳酪,南宫鹰觉得可惜。捡来还算干净杯子,舀着乳酪慢慢喝,驱点寒气也好。
范王看样学样,也捡来小盘,装起酪奶,像小狗般舔着喝。
“就像喝他娘的奶那么过瘾!”范王有了征服经灯教之快感。
南宫鹰自也不差,轻轻讪笑,翩着步:“到神殿看看成果!”
此时崩雪已停,许多红灯教徒聚集一堆,准备挖开积雪以拯救神殿。
天变、神谴谣言仍是不断,怕事居民早就躲人家中,或而逃避他处。
南宫鹰和范王走近白熊山下,只见得堆雪厚沉,以及隐隐现现红灯笼之外,已无其他特有景象可瞧。
范王道:“可惜!该多瞧一眼再炸塌……”后悔却已来不及。
南宫鹰正想寻求蛛丝马迹之际,忽见一红衣人掠向白熊山峰,快速飞纵而下,此人身材虽中等,身手却十分了得,几个腾掠已落于众人前面,那群人全部拱手拜礼直呼教主。
“教主!”
南宫鹰心神一愣,没想到这么③üww。сōm快即把救主轰出来小怕他们识破身分,故意装作拜礼,目光却偷瞄过去。
但见这位教主面目白皙,本是十分年轻,却留着短鬓、短须,声音更是粗沉,似故意装作老成模样。
他冷道:“发生何事?”
有人回答:“似天变,又似轰雷,一连六击,打得神殿部落全垮。”
“你们看到闪电?”柳红灯甚急。
“不像……有人看到四周曾出现红光。”
“红光?”柳红灯若有所觉:“还有哪里被炸?”不等手下回答,他已瞄及村落缺口,掠飞射去,就近落于深坑,并蹲身找寻什么,翻来翻去,找出一薄薄黑片,怔诧地闻它味道,表情顿变:“是炸药?难道是南宫鹰找上鹰这死王八蛋!”
他极力往四面山林瞄去,又骂声一:“死王八蛋!”
此话在南宫鹰听来,有着莫大快感,暗道:“骂啊!骂得越过瘾,我赏的越多!”赏的当然是弹九。
柳红灯突然掠上蒙古包屋顶.高声喊道:“南宫鹰我知道你在附近,有话出来慢慢说,在下自信从未做出对不起飞鹰堡之事,别让误会越结越深……”’南宫鹰暗暗斥笑,可惜人在这里,否则还可轰他一弹呢!
柳红灯当然听不到回音,喊了几次,颇为泄气,又骂声“小王八”,始转向手下,道:
“搜向山林五里,找到对方,不必急于动手.传令我要跟他谈判!”
数十名手下应是,立即掠身四散开来。
“剩下的继续挖!”
柳红灯无暇等待,传令完毕,照样掠身搜寻,准备找出可恶的小王八。
南宫鹰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人就在此,任他们如何找寻,也是枉然。
范王却担心:“宝马呢?他们可能找得着。”
南宫鹰道:“找着又如何?他们根本无法逮着,只能证明我在这里,那更能收到报复效果。”
“要是火炮被发现呢?”
“那就拿你当炮灰!”
范王不禁于笑起来,山洞封得不露痕迹,除非有人引路,否则实在不易找到,他是杞人忧天居多,干笑道:“可是老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
南宫鹰道:“找机会溜到对头秘地,捣得它乱七八糟再走人。”
“秘道就在神殿内,已被炸毁,怎么去?”范王面有难色。
“他们教主怎么出来,我们就怎么进去。”
“我可不行,我没那份功力啊……”范王道:“你进去便是,我找机会再放他几炮如何?”
南宫鹰心想,范王武功太差,若跟进去,或许不便,但留在此地能安全吗?
范王似看穿他心意,笑道:“放心,范家是干什么的?只要我不想让人发现身分,任谁翻了我祖宗八代都不行!”
南宫鹰看他说的如此自信,只好信他了:“那你好自为之,如果明天以前我没回来,你就猛轰它个寸草不留。”
“遵命!”范王暗自高兴,摆脱上高峰危机,他自逍遥起来。
南宫鹰再次叮咛之后,很快混人人群,有模有样地挖挖积雪,待天色渐晚时,始躲入半山腰那被轰着的肚脐眼,只要过了二更天,自可借着沉黑夜色溜人敌军大本营,以完成兴风作浪任务。
直到初夏。
那柳红灯气冲冲掠回,嘴中仍不停叱骂南宫鹰小王八,竟然不听解释,昏庸到敌友不分。
南宫鹰躲在雪堆中,仍听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好笑,让朱钢城领兵出征,却还想解释,实在是天真有点过火了吧?
他仍不信柳红灯完全不知情,见他掠回山顶,始从雪堆中爬出,心想只要过了三更,自然会给他一个极为沉重的解释机会。
渐渐地,二更天已过。
雪花渐渐转小、转柔,飘在星光下,变得如此宁静祥和。
南宫鹰不禁想起在冰雪山和水仙姑娘那段刻骨铭心之恋,虽然已过月余,但每每想起,仍叫人怦然心动,那回忆清楚得就像刚刚做过的春梦,连体香都还闻得出来。
“其实能遇上一段也不错啊……”
南宫鹰哺哺欣笑着,目光有意无意膘向雪峰,总带点期望地发现什么。
忽而。
那瑞白雪峰当真似有黑影飞掠,从左边轻闪右边……
南宫鹰醒醒脑门,以为幻想过多而产生幻影,但醒脑过后,再次望去,黑影仍在飘浮着。
“当真是水仙?”
南宫鹰激动万分,那黑影的确存在,再怎么瞧都眼熟得那么令人难忘。
他终于忍不住想要求证,猛地掠身而起,直掠峰顶。
人影闪处,那黑衣人自是发现,赶忙掠来,斥声即叫:“好家伙,你终于出来了!”
“真的是你?”
南宫鹰掠近七八丈,已瞧及这位贵如公主的美丽仙女,一股激动捣向心窝,竟然使得他窘起脸面,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曾经以身相许的美娇娘。
水仙凝目瞪来:“叫你别找红灯教麻烦,你怎么老是不听?”
“不急,不急!”南宫鹰呵呵笑起:“你先回答我问题,你怎会在此出现,”
“何需问,是被你逼出来的!”水仙稍嗔:“老是不信我。”
南宫鹰一愣:“我逼你?”他不懂。
“你找红灯教麻烦,就是在逼我。”水仙灵眼瞪得更大。
南宫鹰稍疑惑:“你跟红灯教有所牵连?”
“关系密切得可以把教主拿来砍头。”水仙瞄眼:“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当真……当真……”南宫鹰干笑起来:“你当真可以代表红灯教?”
“那有什么用?”水仙嗔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南宫鹰稍稍恢复镇定,追问道:“你到底跟红灯教有何关系?”
“要何种身分才能说动你?朱铜城进犯飞鹰堡,我说破嘴,你都不信,我说是何身分,你会信吗?”
“呃……会信……”
“少自欺欺人。”水仙正色道:“我现在郑重告诉你,红灯教不想跟你为敌,你已轰了几炮,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了吧?”
南宫鹰瞧她说的如此认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干笑道:“咱们暂且不谈这些,找个地方聊些别的如何?”
他想,能多了解水仙就了解,不能了解,支开她,亦较利于报仇工作。
水仙姑娘冷道:“连我话都不信,有什么好聊?”
“呃……我……”南宫鹰穷于回答。
“好吧!你既然念念不忘红灯教主。’水仙姑娘:“我倒想问你将如何对付他们?”
南宫鹰道:“至少得让柳红灯向我道歉不可。”
水仙道:“如果他不肯呢?’”
南宫鹰道:“我就轰它个过瘾再走人。”
水仙冷目瞪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有意跟你结盟,你却毁他地盘,那岂非太让他失望了?”
“结盟?”南宫鹰想笑:“早知要结盟,干嘛要收留朱铜城和李铁头等人?他分明早存跟我作对之心。”
“唉!”水仙轻声一叹:“说他们是自行闯来,你根本不会相信,我已无能为力,再见!”说完,当真起掠身离去。
“等等!”南宫鹰不知所措拦向她。
水仙冷目瞄来:“干嘛?我的话在你心目中已起不了作用.还有得谈吗?”
“可是,我们曾经在冰雪山……”南宫鹰稍窘,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水仙更是窘愣,但她恢复甚快,一脸若无其事说道:“你还对它念念不忘?”
“你不是说……负责勾引我?怎勾引一次而已……”
“你倒贪心?”水仙淡笑道:“任务已经解除,我没那心情再陪你玩,再见!”
说着,她又想走哺宫鹰仍不肯放人:“你当真那事是玩玩?”
“你说呢?”
“我不信。”
“感谢你那么看中我。”水仙凝眼直笑:“那你何不听我的话,把红灯教恩怨抛于一边,那样我会很感激你,然后爱你爱得要死。”
南宫鹰不禁犹豫了。
水仙看来一脸真诚,让人几乎对她深信不疑,然而她又为何处处帮着红灯教?若她是对方一招棋,自己岂非甘心受她摆布而深陷不能自拔。
水仙瞧他如此为难状,轻轻一叹:“你这人果然死心眼,为了报仇,就连我这情人都不要,好吧,你既然那么喜欢柳红灯,我替你通知他,明天晚上在对面寒雪峰碰头,你自己跟他算帐去。”
说完,闪过南宫鹰,当真生气般地掠身走人。
南宫鹰急追数步,却发现她纵人似乎是红灯教总坛深谷,他不得不放弃追逐,以免中计。
他一脸茫然不解。
水仙和红灯教到底是何关系?难道她会是红灯教徒?亦或是被请来专门对付自己的高手?
若真是后者,那她的手段简直高明得吓人,竟然自愿由她摆布地步,实属天下第一迷术。
“希望那不是迷术才好。”
南宫鹰想找千万个理由来否定它,否则那段刻骨铭心激情,将被瓦解荡然无存。
这对心灵打击将是何等之大啊!
勉强不去想她,还是想想明天是否赴那柳红灯之约吧?
去还是不去?
去,可能中计,但不去,却永远得不到合理解释。
还是去吧!
毕竟是否中伏,可以考验水仙姑娘说话可信度,也好拿来当以后面对她的依据。
他悄悄潜回村落,想找范王却不可得,只好先回山洞,固守火炮,并席地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