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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清不由大吃一惊,迅忙闪身躲让。
哪知他快对方更快,他虽躲开了“尾龙穴”,对方却点中了他的笑腰穴。
“哈——哈——哈——”尤清突地大笑起来。
这一笑,使得那出手之人怔了,才知自己找错了人。
原来那乃是矮子高丰,他好不容易从西瓜堆中爬了出来,怀着满腔愤怒,只以为找上了敌人,可舒一口闷气,哪知却误伤了自己人。
如此一来,别提他心中有多难受,慌不迭过去替尤清解开了穴道。
冷不防,瘸子蓦的一腿扫了过来,喝道:“好小子,快还我的拐来!”
他这一脚还真用上了十成的力道,一下子把矮子高丰踢了个筋斗,身形一倒,又和西瓜滚在了一起。
好在他此际身形倒地力劲大了些,没有滚出去好远,但却摔碎了好几个西瓜,弄得满身瓜浆。
他喘着气道:“老七,咱们弟兄有什么过不去的呀?我几时见着你那拐了。”
瘤子李平吃惊地道:“怎么?是四哥呀?”
高丰叹了一口气道:“唉!不是我是谁,你这一腿可照顾我不轻!”
秃子尤清道:“算啦吧,你那一判官笔,也点得他几乎笑岔了气。”
瘤子李平诧异地道:“怎么不见敌人呢?”
秃子尤清道:“已被我给宰了一个,可能已死光了吧?”
李平道:“不会那样简单,听说姓云的那小子,武功很不错哩,会让你给宰了?”
尤清道:“那除非这地穴另有出路,不然的话,难道他会地道不成?”
地穴中的三人猜疑难解,外面的云霄和聋子张澄却拚斗正激。
一柄太阿剑,一根旱烟袋,舞起来满天寒光流转,激得劲风呼呼。
驼子饶直一个劲地在放火生烟,还不知敌人早已出来,且已和他们大哥打了起来。
等到一阵劲风从他身后掠过,始才倏地惊觉,赶忙一长身。
隐身树上的武世长,不期暗中惊道:“嘿!驼子并不驼呵!
直起身子来比一般人还要高出一些哩!”
驼子饶直长身四下一打量,忽见聋子大哥和人家交了手,他猛地一摸双拳,就待扑奔过去。
武世长倏地从树上一纵而下,拦住了驼子饶直,喝道:“假驼子,体要走!”
驼子饶直闻声一怔,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武世长哼了一声道:“伏牛三兽,你可听人说过吗?”
饶直微微一撇嘴道:“无名小卒,也敢人前逞能?”
武世长冷笑了一声道:“你们湖海七怪,也算不得什么有世面的人物!”
他这一言顶撞,使得驼子饶直怒火立生,冷哼一声道:“你这样自寻死路,可怨不得他人……”冷语声中,倏向前一纵身,双掌平推过去,一股极大的掌力,冲向了武世长。
武世长挥掌一接,立时觉着不对。
他功力既不如人,又在重伤初愈之际,怎能和敌人较重力,可是,打算不接,已然不及,只好咬牙苦撑。但觉那股力道冲来,他立即血气翻腾。
顾天爵在这当儿,他可不能见死不救,迅疾也飘身落地,哈哈笑道:“湖海七怪确是不含糊,既会熏烟放火,又能仗势欺人,原来在江湖上的万儿,是这样立起来的呀?”
驼子饶直闻言猛地一收劲,武世长才算逃出了鬼门关,但仍咬牙支持着,不让那口逆血喷出来。
饶直瞪大眼睛,打量了对方一阵,脸上泛起一丝冷峻的笑意,道:“看尊驾这副样儿,敢莫是嵩山醉司命顾天爵么?”
顾天爵笑道:“你这驼子的背是假的,这双眼可还真,居然认得出贫道来,善哉!善哉!”
饶直冷冷地道:“你身为嵩阳的掌门人,几时投效了凌老二?”
顾天爵笑道:“贫道在此做客,从未闻什么投效招降之事,不知你们湖海七怪,又几时成了仇湄娘的入幕之宾。”
驼子饶直闻言,气得哇哇大叫道:“顾天爵!你胆敢这样糟践我们湖海七侠的声名?”
顾天爵笑道:“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以诡辩的!要不然,你们怎肯为天蝎教出力卖命!”
饶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谁替谁出力卖命了?”
顾天爵笑道:“不知你们湖海七侠来犯琴声观究竟是为了什么?凌老二几时惹了你们?”
饶直道:“这不关凌老二的事,全是为姓云那小子一个人!”
顾天爵道:“那云霄和你们素无过节,什么事犯着你们了?”
饶直倏地一瞪眼,怒道:“你是云霄什么人,要你在我面前唠叨?”
顾天爵却哈哈大笑道:“词穷理屈,发怒就能唬住人么?”
饶直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打算和我较量一下么?”
顾天爵道:“较量一下我也不见得就怕你!”
饶直突地狂笑一声道:“好哇,我倒要见识一下嵩阳派武功绝学。”
顾天爵微微一笑道:“那你就试试吧!”
话声中,蓦地跃起身来,一掌劈了过去。
饶直右掌一推,硬接一掌,嘴里却冷笑道:“凭你这一掌之力,算不上什么绝掌。”两人对了这一掌之后,顾天爵已知对方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一语不发,只是发掌抢攻。此际那聋子张澄和云霄缠牛了将近百招,尚无法占得一丝先机,不由得越拼越急,一根旱烟袋,夹着丝丝风声,尽是急招攻法。杆影点点,砸、打、敲、点,招招指向云霄的要害穴道。
云霄手中太阿神剑,也是绝招源源出手,寒芒暴涨,扬起满天剑幕,从四面八方扫卷而来。倏然之间,张澄的招式变了,风劲仍旧,但手脚上是越来越缓,旱烟袋一抡一扫之间,都是力透千钧,重越山岳,显然他已运出毕生功力。
云霄此际也杀得性起,陡地清啸一声若龙吟。玄机深奥,变化无穷,裹住了对方,刹那间,张澄已感到力不从心。他心念动处,蓦地咬牙运气,施展出追魂三绝招、打算荡开剑幕。
但是,他已迟了一步。
只觉杆招发出,无形只有一股气弹力,重逾山岳,直向自己逼来,几乎把手中烟杆震飞。
这一惊非同个可,赶紧沉气运劲,力求自保。
无奈先机已失,处处受制,不由得就只有后退。
他不退还好,这一退越发地难支了,但觉对方剑势,越来越重,更是招架无力,惊险万状。
另一旁,那顾天爵和驼子饶直却打了个棋逢敌手,功悉力敌。
但见双掌翻飞,潜力激荡,好一场龙争虎斗,声势确非凡响。
就在这时,从地穴中先跳出来了秃子尤清,随后又上来了瘸子李平。
矮子高丰是最后上来,但他却背负着已死去的癞子许龙。
三人朝场中扣了一眼,见四人人捉对儿厮杀,打得正难分难解,有武世长一人跌坐在旁,似在掠阵,又像在观战。
他冷哼了一声道:“好小子,咱们两个拼两手试试!”
口中说着话,脚下一步一步直逼过去。
哪知,瘤子李平因失拐之恨,心中有股闷气难消,早已抢在前面,扑了过去。
人甫扑到跟前,身形一矮,抬腿踢去。
原来他这个瘸子也是假的,装模假样来遮人眼目,其实他最拿手的能耐,应该是腿上功夫。
武世长本来正在调息,方压抑下那口逆血,冷不防有人袭击过来。
他来不及挺起身子,只好向右迅急地两个翻滚,翻出去八九尺远。
李平哪里肯舍,双脚一点,又追了过去,掌脚齐出,上打下踢。
眼看着翻天豹子武世长是难逃此劫,准要丧命在李平拳脚之下……陡听一声:“鼠辈休下毒手!”
跟着一股强猛力道迎面打来,势苦奔雷,凌厉已极。
李平陡觉胸口上如同中了一记千斤的铁锤,掌势未落,左脚刚起,人便向后倒栽过去。
秃子尤清见状心中一惊,抬道看去,见在武世长身后丈余远处,站着一个虬髯老人。
这个人他认识,正是这琴声观的主人,摩云金刚凌洵,他此际已恢复了本来面目,倒使李平乍见之下,有些眼生。
所以想也没想,蓦地一个急跃,直如掠波燕剪。
他的心意是先击毙了武世长,算是给李平报了仇,然后再找那虬髯老者算帐。
哪知,他这里方一发动,对方似早有备,突然右手一扬,虚空一送,又打了一掌,罡风飒飒,直逼过去。
尤清知道厉害,哪敢硬接,迅急斜跳开去。
就在尤清跃开的同时,凌询双足微顿,人已抢到了武世长跟前,一把抱起来,望着尤清冷笑了两声道:“我琴声观和你们湖海七怪,并无怨仇,你们侵犯前来,未免欺人太甚了!”
他说着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复,又低头向武世长道:“二弟,你怎么样了?”
武世长闻言,热泪立时涌了出来,悲声道:“大哥,我没妨碍,但是老三已毁在他们手上了……”他话方说完,跟着又一阵急喘,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凌洵也觉得眼睛有些润湿,哼了一声道:“兄弟,你放心吧,血债血还,毁了一个魏老三,大哥会叫他们七怪全给抵命。”
说着话,轻轻地将武世长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猛提了一口气,瞪眼打量了对面两人一阵,冷冷地道:“听说湖海七怪武功不凡,我凌洵可有些不服气,今天是你们自行找来琴声观,正好试一试谁强。”
矮子高丰哼了一声道:“谁还怕了你不成?”
凌洵哈哈笑道:“咱们谁也不怕谁!有种的咱们就手上见输赢。”
矮子高丰此际已找回了他那丁字拐,在手中掂了掂,转向秃子尤清道:“老六且先给我压住阵,等我不敌时,你可接第二阵。”
秃子尤清道:“对付这么一个江湖煞星,大可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高丰道:“哪你得先把老七安置好呀。”
此时的瘸子李平,挨了凌洵一掌,人虽未死,但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奄奄一息,也离鬼门关没有多远。
秃子尤清哼了一声道:“好吧!今天如不合力将这煞神除去,将会留下无穷后患。”
他们这一问一答,凌洵已然气得双目冒火,怒吼一声,纵身而起,抬手直向矮子高丰劈来。
高丰也大喝一声,手中丁字拐一招“横扫五岳”,猛击了过去。
凌洵嘿嘿一声冷笑,身形一闪,让过了高丰铁拐一击,倏地向前一跨步,又直向高丰身侧欺进。
高丰身形倏地往后一退,左掌平胸疾推而出。
随掌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力道,撞击向凌洵。
凌洵身形尚未站稳,但有掌已疾翻而起,迎着高丰左掌劈出的内家罡力,轻轻地一划一引。
矮子高丰突觉自己劈出的内家罡力,竟被一股强力引向一侧,而且带动起自己的身形,也有些前倾。
不觉大吃一惊,猛地一沉丹田之气,稳住身形,迅疾向左侧斜跨出去三步。
凌洵哈哈一声狂笑,道:“矮子,你可敢再接凌老二一掌……”他在话声中,右手向前微微一探,轻飘飘的一掌直劈过去。
这一掌打出,和方才的掌势大不相同,竟然丝毫不带一点风声,随手击出,行若无事一般。
矮子高丰知道凌洵武功非同小可,别瞧他这一掌毫不着力,似别轻描淡写,其实却暗藏杀手。
他哪肯轻易冒险,纵身避开对方守势,丁字铁拐忽地立打有击,连续攻出五拐之多。
他这五拐,乃是演化自疯魔杖法、参酌子散仙人拐而成的一十二招化成拐中的精奥招术,舞动开来,但见青光流动,拐影纵横,幻化出一片片光幕,阻住了凌洵的攻势。
秃子尤清见状,不禁高声喝起采来,喊道:“四哥!你这化龙拐法,果不虚传,我可要助拳来了。”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