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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相距稍远,连那前面的人是如何死法,都没看得清楚,鞭影已到,立被卷扔而起。
这一来,那些放火的匪徒们,发了一声喊,大叫道:“这小要饭的不是人呐,他是煞星下凡,跑吧!”
喊声中,人影散乱,全都向坡下跑去。
此际,薛琴也纵了上来,小姑娘娥眉梢竖起,杀气冲上了印堂,一声不哼,反手亮出长剑,飞扑上去。
要说这姑娘可真狠,长剑扬起一道白虹,宛如白练飞舞,寒光闪处,立即响起一声声地惨叫。
放火的匪徒虽被赶散了,但那火势并没有因此稍熄,仍然是烈焰涌涌,黑烟腾空。
但由于涧崖顶上障碍已除,韩翊等人,也就很顺利地纵上崖来。
只是却苦了涧下的云霄,当他扑到涧底时,四面火势已然合回,烈焰高达丈余。实非一般人所能脱困的。
云霄双掌边挥,总算击飞了乱草,顺手挟起了梅姑娘,再朝四下一看,不禁暗暗叫苦。
原来,那方被击散了的火头,乍退又进,重又涌围了上来、眼前情势,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冲出火势,并不十分困难。
但他目前却不能眼看着让梅姑娘葬身火窟……念头转处,暗中一咬牙,倏地一声长啸,顿足而起。
他这是情急拼命,付出了全部的生命潜力,所以这一纵,足足跃起有三四丈高下。
等到力尽的瞬间,两脚猛地朝石壁上一踩,借力使力,人又纵起了二丈余。
就这样,三四个起落,人方上了崖顶,真气一泄,他已倒卧在地,一动也动不得了。
先跑过来了韩诩,见状心中一震,方待动手去扶,眼前绿衣一闪,来了施琳姑娘,睹状大吃一惊,忙问道:“师伯,云大哥怎么样了?”
她说着话,也不管男女之嫌,就要动手去拉云霄。
“不要动他!”韩翊倏地喝了一声。
施琳闻声,手下一停,这才意会到男女有别,由不得粉脸涨得红过了耳根。
韩翊一见小姑娘脸红了,才知施琳是会错了意,方放缓声音,笑道:“我们江湖中人,本无世俗之见,只因这位云相公,他是力竭昏厥,妄动不得,否则就可能使他失去武功,那样一来,岂不是害了他吗?”
施琳闻言,羞态方敛,低声道:“那么这位梅姑娘呢?”
韩翊道:“她是惊骇所致,你只点她一下人中穴,就可醒来了。”
施琳依言,探指朝梅影人中穴点了一下。
就见梅姑娘美眸一张,仍然满脸惊惶之色,四下里扫了一眼,突然看到倒卧在地上的云霄。
她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坠下洞中的情形,陡地哭喊了一声:“云哥……你可死不得啊!”
喊了一声之后,她状如疯癫,翻身就向云霄身上扑去。
韩翊猛地喝道:“琳儿,拉紧了她,这时却动不得云相公!”
梅影的一声哭喊,顿时惊动了那追杀匪徒的两人,小叫化舒元和那薛琴姑娘。
两人闻声心中一动,以为云霄必然遭了变故,立即扭转头,往回奔来。
等到两人飞奔到了跟前,就见巧手方朔韩翊,正然在替云霄推拿。
小叫化慌不迭问道:“老前辈,我大哥怎么样了?”
薛琴也抢着问道:“老前辈,我霄哥哥死了吗?”
韩翊正为云霄推拿到紧要关头,虽听了两人的问话,也无法答复他们。
薛琴幽幽叹了口气,道:“霄哥哥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梅影此际理智全失,被施琳紧紧地拦住,闻言哭喊道:“都是我害了霄哥哥,他死了我还怎能偷生?”
小叫化此际已看出来,云霄只是力竭昏厥,经过推拿之后,再调息一阵就会复原,闻言嚷道:“你们都死吧,但也犯不着咒我大哥呀!”
梅影一瞪眼道:“谁像你这小叫化、铁石心肠。”
小叫化道:“我也犯不着有棉花心肠哪,好好的一个人,没有事也被你咒死了。”
薛琴缓缓地道:“你说霄哥哥他死不了吗?”
小叫化笑道:“他要死了,那天蝎教要谁去荡平?”
薛琴道:“那他怎么睡着不说话呢?”
小叫化道:“你没看出来,我大哥只是用力过度,昏了过去啦,等韩老前辈替他推拿过后,导气归舍,很快就会醒的。”
“哦!”薛琴轻哦了一声道:“我看出来了,云哥哥是昏过去了。”
小叫化笑道:“你不死了吧?”薛琴低声一笑道:“不死了,我还得跟着霄哥哥杀那些天蝎教中人呢!”
云霄经过了一阵推拿之后,突然长吁了一口气,道:“累死我了!”
跟着他睁开眼来,茫然四顾了一阵,望着韩翊道:“云霄多亏老前辈为我挽回了一命!”
韩翊笑道:“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却救过我老偷儿好多次了呢。不过现在你还动不得,等到真气畅通无阻后,那就没有事了。”
云霄闻言点了点头,欠身坐好,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
在这时,所有的人差不多全都累了,也全坐在云霄四周,调息养神。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太阳已有点西斜了。鼎镬洞中的火,也熄了大半,只余下袅袅青烟,仍在随风飘荡。
倏地远远响起了两声清响,啸声尖锐,宛如笙簧,只是有些刺耳。
几人全被惊醒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移动,似全在倾耳细听。
啸声甫落,就见远远飞驰而来两条人影,转眼已到了眼前,乃是两位青衣女郎。
众人并不理会她们,任她们走到身前。
杨海平方一欠身,韩诩立即施展传音之术道:“平儿不可轻动,瞧她干什么,然后再待机出手。”
杨海平闻言,方始又静了下来,只是扫目看了两人一眼。
年长的女郎,打量了众人一眼,惊叹了一声道:“咦!他们不是被烧伤的吗?怎么坐着不动呢?”
那个年小一点的道:“想是他们被吓得呆住了。”
年长的那位摇了摇头道:“不像不像!他们哪会这样胆小?”
年小的那位,撇了一下嘴道:“江湖中尽多胆小之辈,别听他们乱冒大气,事情架到身,才真是胆小如鼠呢!”
年长的女郎道:“那却不见得,没听公主说吗?在这些人中,有个姓云的,胆子却是大着呢。”
年小的女郎道:“我看是浪得虚名……”两位女郎的一问一答,目的是在激将哪,哪知几个人仍是不言不动。
这一来,那年长的女郎忍不住了,娇喝道:“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呀?怎么不说话呢?莫非真个被那场大火烧痴了么?”
韩翊冷冷地道:“我们还不至于像你们口中那样胆校”年小的女郎道:“那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韩翊道:“你们先报个万儿来,看看值不值得和你们说话!”
年长的女郎道:“哎哟,好大的口气,实告诉你,我们是崂山派的,人称我们喷火罗刹,现在是长春公主的近身女侍,我叫焦环,她是我妹妹焦琼,你们可听说过吗?”
韩翊道:“火龙王焦炳,是你们什么人?”
焦琼闻言一怔道:“老头儿,你认识我爹!”
小叫化突地接口笑道:“连我小要饭的也认识,有什么了不起。”
焦环道:“虽不怎样了不起,但却名震江湖。”
小叫化舒元笑道:“是呀,一个人要是臭名在外,江湖上也是知名的,只是不大光彩而已。”
焦琼倏地一瞪眼道:“你说谁不光彩?”
舒元道:“除了你爹那只火狐狸,还会有谁?”
焦琼一听舒元口出不逊,恕喝道:“好小子,你敢骂我爹?”
舒元笑道;“乌龟王八我都敢骂,你爹他是什么东西!”
焦琼道:“好小子,你是要找死呀,今天叫你知道姑娘的厉害。”
喝声中,衣袖一扬,打出来一颗殷红色的弹丸来,直袭舒元头顶。
舒元哈哈一笑,方打算用手去接。
韩翊突地大喝道:“接不得!”
他是声出袖扬,一股劲风卷起,已将那颗弹丸,囊向涧下。
但听涧底轰然一声大震,方才熄去的杂草树枝,立又熊熊燃了起来。
韩翊笑道:“崂山派的霹雳弹果不虚传,未免残毒了些。”
原来那崂山派的火龙王焦炳,一身绝技就是火器,他这霹雳弹虽远算不上神奇,但已足够江湖上震慑了。
因为这种火药暗器最为轻巧灵便,外壳是一种软木,里面装贮着强烈的炸药,不论打中人身,或是撞在兵刃上,立即爆炸开来,伤人毁物,威力惊人。
小叫化舒元见状,暗叫道一声:“好险呐,幸亏没有用手去接,要不然,我小要饭的就得归位了。”
一念方休,怒火又生,修地纵起,抖开软鞭,就扑了上去。
同时之间,杨海平也发动了攻势,猛地推出一掌,击向焦环的左肩。
焦环不防,还真被打了个正着,踉踉跄跄,往前跌了好几步,方才稳住了势。
舒元的一条较鞭,在这时也扫向了焦环的腰部。
焦琼身形倒是轻便得很,唰的一声,绕身进步,已闪开了这一鞭,人却门向舒元的左边去。
两姐妹一样的行动,身方闪开,已探手亮出来两件奇形兵刃!也是一条长鞭,不过却和一般软鞭不同,略一晃动,从鞭梢处,喷出一股火焰来。
兵刃中能喷出火焰来,不要说兵器谱中察不到,就是在武林中,也是一件奇闻。
她们这兵刃名叫“火焰鞭”,是火龙王焦炳匠心独具,替两个女儿打成的。
鞭的本身,是用精铜细铁制成,鞭身上无数小孔,再用特别的手法,把火硝、硫磺、白磷等惹火之物,装入到鞭内,在手柄上装了火石,所以在挥动间,就能喷出火星来,一停下来之时,因为手柄上没有压力,那火也就自动熄灭,真称得上是剔透玲珑。
焦环、焦琼两姐妹,抡起来两条“火焰鞭”,宛如两条火龙般,呼呼喷着火焰,扫向杨海平和舒元。
杨、舒二人的武功造诣,在年轻一代中,算得上是顶尖儿的了,无奈遇上了这两条火龙,刹时间,闹了个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已凋息复原的云霄见状,凝神看了一阵,忙喊道;“杨兄和元弟快退下来!”
焦琼冷笑一声道:“既然敢和姑娘动上手,就是火神菩萨请到的客,阎王那里也早挂了号,走不了啦!”
她在话声中,倏地长鞭一抢,扫向了舒元的腰际。
舒元方抢鞭一挡,杨海平已失声大叫道;“小要饭的快退!”
舒无闻声一怔,已见焦琼又抖手打出来了那霹雳弹。
他在心惊之下,欲避无及,只好抢鞭挡去。
鞭梢和那“霹雳弹”方一相触,轰的一声,炸了开来。
舒元倏觉手上一轻,赶紧伏身倒地,慌不迭接连几滚,总算避了开去,但是他那条软鞭,就只剩下半截了。
另一边的杨海平,却被那火焰鞭扫着了一点,刹时之间,衣衫着了火,就也只有倒地打滚了。
两个人甫一上手,就全被人家逼得滚了回来,只有对看着发怔。
云霄陡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笑道:“二位姑娘就凭火器占胜,算得了什么能耐!”
焦环冷叱一声道:“你不服气,不妨就接下两招试试。”
话声中,她朝焦琼一使眼色,两条火焰鞭,一缠上盘,一扫下盘,慢天匝地卷来。
云霄哈哈一声狂笑,双掌抡起,发出来两股内家正气,迎卷了上去。
须知云霄的内家功力,在天山数年,已有很好的根基,正气练到了五成火候,青灵谷又得林可卿传以“化育神功”,可说是突飞猛进,已有八成功力了。
他这两掌,并不打人,却是扫袭那两条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