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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老呆在屋里。”
杜君平跟着行出,只见对面客房匆匆行出二人,远远便拱乎道:“原来贤师徒也在这里,幸会,幸会。”
修罗王抬头见是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不由哈哈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人相逢,二位如若有兴,咱们这就共谋一醉如何?”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互换了一个眼色,同声笑道:“兄台有兴,弟等理应奉陪。”
修罗王大笑道:”好,好,这个东该由我来做。”
杜君平心中大感不快,但修罗王既已答应,他自然不便反对。几人出了店门,直到闹区一座迎宾楼内坐下,小二过来伺候道:“爷们吃点什么?’修罗王抢先吩咐道:“一桌上等酒席,两缸陈年绍兴。”
杜君平因不愿看韩三公等二人的奸狡面孔,一入座便把目光朝客座望去,客座之中,生意买卖人固是不少,但也有一小半江湖人,最惹眼的是一个中年文生,倚窗而坐,表面虽是一派斯文,但隐隐有一股阴森之气,他似有所觉地望了杜君平一眼,脸面泛起一重阴森笑意,只看的杜君平心头不自主打了一个冷战。
此时修罗王已然与韩三公高谈阔论起来,韩三公是有意试探,不断询问海外情况,修罗王原就居于海外,自然如数家珍,反倒把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唬住了。
杜君平虚应干了两杯,仍自留意着座上,只听一阵楼梯声响,上来了三个女的,头一个手扶龙泉拐,正是飘香谷的总管薛姑婆,后面跟着阮玲、王珍姐妹。
三人要了点酒菜,一面吃喝,一面低低谈论,薛姑婆嗓门粗大,破锣似地道:“这小子说不定是给哪个臭丫头迷住了,竟把大事都给忘了。”
阮玲不以为然道:“平弟不是那样人,晚辈倒担心他受了任长鲸的计算。”
薛姑婆冷笑道:“你总是帮着他,可是他心眼里可没有你,什么烂货都交,像厉阴平的那丫头,还有蝎娘子,哪一个是好的?”
阮玲红着脸道:“姑婆,请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薛姑婆重重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王珍接道:“我也是这般想,任长鲸那晚将他劫走至今下落不明,真把人急死了。”
薛姑婆不以为然道:“任长鲸是修罗门的人,咱们于他有救命之恩,岂有恩将仇报之理。”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珍妹所说确是事实,近日任长鲸突然不见踪影,必有原因。”
薛姑婆霍地站起身来道:“咱们找他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不着任长鲸就向修罗门要人。”
杜君平暗叫道:“不好,我若再不出面,她们势必会与修罗门起冲突。”
心中想着,暗中却偷瞥了一下修罗王的眼色,只见他神色自若,仍自与韩三公等谈笑生风,倒是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似乎十分留意在听着薛姑婆说话。
这时薛姑婆已然盼咐小二结帐,韩三公暗对祁连山主施了一个眼色,祁连山主立起身来道:“两位请宽饮几杯,兄弟有点俗务先行告退。”
修罗王知他要跟踪薛姑婆,哈哈笑道:“咱们今天是不醉不休,褚兄何故就走?”
祁连山主苦笑道:“兄弟已不胜酒力,而且确有事情要办,改天再陪两位吧。”
拱了拱手又道:“兄弟先行一步。”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伯伯何故对他们如此客气,晚辈见了他们就觉恶心。”
修罗王把脸一沉,叱喝道:“胡说,此二位乃是江湖前辈,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暗中复用蚁语传音道:“你见着那文生没有,此人大是可疑。”
杜君平装作一副受了委曲的样子,跟在修罗王身后低头不语。
修罗王复又道:“这一来倒好,借韩三公之口,将你失踪之事传给天地盟。”
杜君平担心地道:“薛姑婆性子甚是暴躁,万一与贵派起冲突岂不惹厌。”
修罗王笑道:“你不用担心,此事老夫自有安排。”
二人一前一后行出酒楼,暗中虽在交谈,表面却一点看不出来,容他二人走远,韩三公突从暗巷中行了出来,悄悄掩入酒楼,行至中年书生身畔,低低道:“这老贼滑得紧,属下迄今未套出他的口风。”
中年文生冷冷道:“海外从未听过有这么一派,说不定就是修罗门,你要多留点神。”
韩三公躬身道:“属下遵命,不过修罗一派,现虽来到中原,可并没见有什么出群拔萃的人物。”
中年文生哼了一声道:“修罗一派,人物极盛,修罗老鬼虽失功力,余人仍不可不防。”
顿了顿又道:“此一老一少似是专冲着本盟来的,你与褚一飞断非其敌,只可暗中盯着,等摸清底细,本座自有安排,去吧!”
韩三公躬身正待退下,中年文生突又道:“如有动静,可向金凤处传信。”
韩三公领命行出酒楼后,中年文生冷笑了两声,亦下楼扬长而去。
修罗王领着杜君平返回旅店后,突然神色凝重地吩咐道:“老夫得易容出去一趟,你可守在屋内不可行动,两只老狐狸来问时,就说我不胜酒力已经睡下了。”
杜君平点头答应,随即替他将门扣上,回到自己屋内,呆了不及顿饭时间,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并肩行了进来,见他端坐屋内,随问道:“令师呢?”
杜君平起身道:“他老人家不胜酒力已睡下了。”
韩三公哈哈笑道:“令师果是海量,老朽自愧不如。”
杜君平委实不愿与他说话,淡淡一笑道:“家师只是好客而已,他也喝不了多少。”
韩三公跨步行入房中,二人自行找着椅子坐下,随又道:“贵派武功超绝,令人佩服,不知与修罗王有没有渊源?”
杜君平摇头道:“修罗门杨威海外,本派小帮小派,哪及得上他们。”
祁连山主接道:“修罗门自修罗王归隐后,并没听说有什么特殊人物,小哥何必自谦。”
杜君平知他俩是来问口风,当下微微一笑,默不作答。
韩三公见了不说话,倒没话好说了,干咳了两声,突又开言道:“近日铁髯苍龙已然传出龙纹金牌,邀请天地盟的盟友,以及黑白两道的主要门派,齐集泰山松鹤观,商讨扩大天地盟范围之事,不知贵派可曾接到请柬?”
杜君平摇头道:“本派小帮小派,怎会在人家眼里,再说,此次聚贤厅之事还未了呢,他们岂会邀请本派。”
韩三公正容道:“那倒未必见得。”
杜君平冷笑道:“二位亦是身受其害之人,难道还会相信他们?”
祁连山主接道:“聚贤厅之事,据说是北妖与南毒的主意,总坛并不知情。”
杜君平冷冷道:“不管怎样说,当时咱们如若没有解药,此刻仍是青尤坛下的一名无知无觉的弟子,这该是事实。”
祁连山主脸上一红,讪讪道:“小哥相救之情,老朽没齿难忘,今后必有所报。”
杜君平朗声笑道:“在下只是说明天地盟不可信赖,绝无施恩求报之心。”
韩三公从旁插言道:“小哥所言极是,咱们为了查明此事真相,九九会期亦应去一趟泰山。”杜君平道:“去与不去,尚容家师定夺,在下无权主张。但盼天地盟能如二位所说,他是出于诚意。”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同声道:“我想天地盟纵有称雄江湖之心,亦不致当着天下武林之面,敢冒天下大不韪。”
只听窗外一阵朗笑道:“这番热闹有得瞧的了,铁髯苍龙传出龙纹金牌,邀请全体盟友在泰山议事,面杜飞卿之子杜君平,亦以乃父血剑为凭,传书各派,颂请主持公道,究竟谁是谁非,局外人委实难以明白。”
韩三公急抬头看时,修罗王已大步行了进来,不禁失惊道:“兄台此言由何得来?”
修罗王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道:“此事江湖上沸沸扬扬早已传遍,二位岂有不知之理?”
韩三公想了想道:“据传闻杜君平已被修罗门下掳去了修罗岛,怎的又出来了个杜君平。”
修罗王道:“这个兄弟就不明白了。”
祁连山主紧接道:“武林之中,不肖之徒极多,此一杜君平极可能是别人假冒。”
修罗王严肃地道:“近日江湖宵小横行,公道已不复存在,若不痛加整饬,必将酿成大患。”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互望了一眼,同声道:“兄台若有伸张武林正义之心,弟等愿附骥尾。”
修罗王大笑道:“郭某岂敢妄言,兄等把我太以高抬了。”
韩三公起身拱手道:“兄弟所言乃是由衷而发,以贤师徒之能,足可与天地盟一争长短,倘若登高一呼,势必群山响应,到时大事必成。”
修罗王喟然叹道:“并非兄弟矫情,度德量力,自觉委实无此能耐。”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原以经这番做作,必可套出对方真实口风,不想修罗王守口如瓶,毫不露口风,倒叫二人莫测高深,无计可施,干坐了一会,告辞回房。
杜君平容二人走后,低声问道:“伯伯刚才哪里去了?”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我自是寻找本派之人。”
杜君平又问道:“刚才所言血剑传书之事,可是真的?”
修罗王点头道:“事情果是不错,此事必是药中王的主意。”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用晚辈名义的,当然是药中王,但主意绝不是他出的。”
随将自己在飘香谷墓陵之中经过说了一遍,跟着又道:“当日在飘香谷之时,他老人家唯恐晚辈带着先父遗物,在江湖行走多有不便,是以着我将剑留下。”
修罗王若有所悟道:“由此点看来,他们是准备在九九会期作一了断了。”
杜君平接道:“九九大会日期已近,既择定在泰山松鹤观,咱们也该去了。”
修罗王道:“不用忙,咱们应该在金陵再等两天,然后起程。”
杜君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他耳目甚多,此举必有作用,遂道:“这两只老狐狸成天守在这里,讨厌极了,咱们设法摆脱才好。”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办,咱们今晚便吩咐店家替咱们雇辆大车,言明去山东,然后如此这般,岂不是便摆脱他们了?”
杜君平笑道:“妙极,晚辈现在就去办。”
急步行出房来,高声把小二叫到跟前,就在院内吩咐道:“烦你替我们雇辆车,我爷儿俩要去泰山进香。”
小二迟疑道:“大车倒是有,恐怕他们不愿走这么长远的路呢。”
杜君平冷笑道:“此去泰山乃是大路,多给车资哪有不干的,快去替我们办好,决少不了你的一份酒钱。”
小二听说有赏,立刻眉开眼笑,连声道:“小的这就去办,明天一早决误不了您老的事。”
杜君平取出一锭银子掷给他道:“除了车资,剩下的都赏你。’小二见那银子乃是十足纹银,约有二十多两重,心中大喜,他知雇辆车花不了十两银子,自己足可剩下一半,接过银子,诺诺连声,连忙雇车去了。
次日一早,杜君平与柜上结过账,偕同修罗王大摇大摆行入车内,车把式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精壮汉子,鞭子一挥,车辆转动,飞向城外奔去。
修罗王眼角一扫,已然发现有人在后跟踪,不禁冷冷一笑。
车行甚速,晃眼已然出城,来到一处林边,当大车穿林而过之际,迎面驰来一辆大车,二车一错而过,修罗王轻轻一碰杜君平,身形一掠已然闪身进到来车里,杜君平亦步亦趋,也如法炮制,落到了来车。
二人身法快捷,又有树阴遮掩,可说是人不知鬼不觉,车行快速,杜君平才行坐好,车已出林,修罗王指着林外缓缓跟踪的两匹快马道:“等会自有人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