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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仍然不甚明白道:“此术究竟有何可怕,请道其详。”
云梦山人看了厉若花一眼,欲言又止。
四海游龙陆贾身为丐帮帮主,经验阅历何等丰富,心知必有重大原因,当下插言道:
“此刻救人要紧,道长需用什么尽管吩咐,兄弟马上着人去办。”
云梦山人点头道:“帮主既如此说,山人也不与帮主客气了,请着人备一密室,由厉姑娘伴着厉当家的在里居住,山人再慢慢设法与他诊治。”
四海游龙笑道:“此事易办,兄弟这就吩咐下去。”
云梦山人又道:“密室四周并请派精干之人守候,一方面固是怕人惊扰,另一方面还须防着消息走漏。”
四海游龙点头道:“道长所虑极是,江南分坛已然自顾不暇,兄弟料他们一时之间,不敢前来骚扰。”
杜君平见厉阴平已然安置妥当,随起身告辞道:“既蒙帮主高义,容留厉家父女在此养伤,在下十分感激'炫+书+网',恕我不能在此久耽了。”
四海游龙微微一笑道:“杜世兄可是去会晤阮姑娘?”
杜君平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在下还有好些事情与她商量。”
四海游龙道:“她们已不在那空屋住了。”随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杜君平把手一拱,扬长往外行去。四海游龙所告诉他的地方,即是药中王所住的破庙。
进入破庙,只见药中王仍然在座,此外尚有阮玲姊妹,却不见银面老者。
药中王见他重又回来,微感意外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晚辈于途中救下了东魔厉阴平父女。”
药中王冷冷道:“此魔乃是自讨苦吃,不该救他。”
阮玲微微一笑道:“前辈哪里知道,厉姑娘乃是杜兄弟的好友,岂可袖手不管。”
杜君平脸上一热,正容道:“厉姑娘果然有恩于我,大丈夫恩怨分明,怎能见死不救?”
药中王想起前事,不禁点头道:“杜贤侄所言大是有理,是老夫失言了。”
杜君平又道:“晚辈事前并不知是什么人,及至将黑风怪赶跑,才知是她父女,当时厉魔身负重伤,是以将他领去云梦大哥那里救治。”
药中王点头道:“云梦已尽得我术,让他去做好事未尝不可。”
杜君平轻吁一声道:“幸亏有此一举,竟让云梦大哥发现了一大秘密。”随将前事说了一遍。
药中王极其用心的听着,直到杜君平把话说完,这才长吁一口气道:“老夫久就疑心他们已然习得此术,事不宜迟,待老夫前去看看。”
阮玲接道:“晚辈们要不要等着前辈回来。”
药中王沉忖有顷道:“不用了,飘香谷见吧。”起身往庙外行去。
杜君平望着阮玲道:“阮姐来此何事?”
阮玲徐徐道:“等人。”
杜君平又问道:“等候什么人?”
阮玲道:“等候任长鲸。”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你们几时碰过面了?”
阮玲笑了笑道:“就在不久以前,此人虽逞一时之快,捣毁了江南分坛,却为修罗门惹下了大祸。”
杜君平想了想道:“任长鲸,他约你俩姐妹等候助拳?”
阮玲格格笑道:“任长鲸何等高傲之人,岂肯约我姊妹助拳,他们是与孟紫琼约定,三更之时,就在庙前林外,决一胜负,我们无意中听得这消息,才来此等候。”
杜君平道:“照此说闻人前辈呆在这里也是为了此事。”
阮玲摇头道:“闻人前辈与于伯伯另有他事,只是碰巧而已。”
杜君平乃是极重义气之人,闻知任长鲸有事,不禁义容于色道:“既是这样,我倒不能不助他一臂了。”
阮玲不悦道:“我就知你会沉不住气,是以不会通知你,修罗门下人多势众,既入中原争雄,自然有所倚仗,咱们正可藉此看看天地盟中,究有一些什么人物,犯不上露面。”
杜君平点头道:“话虽不错,万一修罗门败了又当如何?”
阮玲道:“到时见机行事,不是万不得已,仍以不露面为宜。”
杜君平无可奈何道:“好吧,依你就是。”
阮玲立起身来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别尽着说话,到外面看看去。”
王珍在旁一直不曾插言,此刻才行跳起身来,一口将灯吹灭道:“如若平哥和孟师叔对上了手,咱们是出面还是不出面?”
阮玲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我早知你心里又想些什么了,我可不希望平弟真个与孟师叔动手。”
王珍一伸舌头,低头不再言语。
杜君平为她不平道:“反正九九会期已在跟前,早晚你们都要与孟紫琼对面,此刻大可不必顾及那么事。”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心里很不满意,为的是有许多事未对你明说,实际愚姊也是迫不得已,事情知道得过多,于你有害无益。”
杜君平冷笑道:“这个在下早知道了,我说的是孟紫琼的事。”
阮玲轻叹道:“孟师叔乃是受人所惑,家师总盼她能回头。说起她总算是师门尊长,纵有不是之处,做晚辈的仍应退让三分。”
此时三人已行至庙前空场处,阮玲指着一排古柏道:“咱们就在那古柏之上藏身如何?”
杜君平道:“双方都不是庸手,藏身之处务要隐密才行,如让他们发现,那是极易误会。”
三人堪堪将身形藏好,前路已飞也似地行来了三人,为首一个,豹头环眼,身材高大,甚是雄伟,在他左右并驰的是任长鲸与易晓君。
阮玲暗对杜君平道:“那人就是修罗王的大弟子郝雄。”
来人行走极速,晃眼已到眼前,举目四下一望,见没有影,郝雄首先开言道:“怎的她们竟没有来?”
任长鲸道:“我想她们不至于不来。”
郝雄又道:“咱们等会得查问一下,杜君平是不是失陷在江南分坛了。”
任长鲸笑道:“这还用问嘛,他虽得传杜飞卿的衣钵,在江湖上的阅历可就差得太远了。”
易晓君冷笑道:“那也未必见得,说话可别那么武断。”
任长鲸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此人有时聪明,有时笨得可笑,不过对付女人他确实有一套。”
易晓君听出他话中带刺,赌气不再言语,郝雄乃是鲁直汉子,接道;“此人既是一个好色之徒,愚兄倒不想见他了。”
易晓君不服气地道;“大师兄你别听他的,杜君平可不是三师兄所说的那种人。”
任长鲸阴阴一笑道:“愚兄与他相交在前,对他的为人素所深知,他原是快斧手公孙乔抚养长大,飘香谷主看在他亡父的份上,有意将爱徒阮姑娘许配于他,不料此人风流成性,一入九洲镖行,便与东魔之女打得火热,每日形影不离……”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偏你知道的多。”
任长鲸朗声笑道:“愚兄又不是长舌妇,哪会无故揭人之短,此人去到神风堡后,碰巧又与蝎娘子杜珍娘邂逅,杜珍娘乃是江湖上出名的骚货,二人一拍即合,为了这件事,不仅使厉姑娘与蝎娘子交恶,东魔也因此得罪天地盟呢。”
易晓君见他把杜君子描述成了一个采花浪子,直气得粉脸通红,怒道:“三师兄,你嘴上少缺点德好不好?”
任长鲸冷笑道:“愚兄说的是杜君平,何用你如此着恼?”
郝雄把脸一沉道:“大敌当前,你们怎么尽是争论些无关紧要之事。”
任长鲸见大师兄发话,便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与阮玲等藏身树上,任长鲸所说的话,都听得明明白白,阮玲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平弟,你听见没有,任长鲸虽说得有些过份,可是你自己也得检讨检讨。”
杜君平心中甚是感慨,摇了摇头,亦有传音道:“在下此刻才知人言果是可畏。”
郝雄喝止了任长鲸与易晓君二人的争吵,突然一抬头道:“她们好像来了。”
杜君平藏身树上,居高临下,视界广阔,已然发现一行人簇拥着一乘彩舆,飞奔而来,当下暗对阮玲道:“我看今晚之地,也许不是约斗。”
阮玲见修罗七煞只到三人,也同意杜君平的看法,点头道:“孟师叔不喜轻易与人动手,尤其是似任长鲸这等后生晚辈,如不是另有原因,她不会亲自来的。”
彩舆行走甚快,转眼已到郝雄等面前,郝雄拱手扬声道:“来的可是孟副盟主?”
彩舆内传来一阵极含磁性的娇音道:“不错,本座正是孟紫琼。”
郝雄又道:“芳驾约我兄弟来此何事?”
孟紫琼徐徐道:“修罗门下属与天地盟作对,可是令师修罗王的授意?”
任长鲸一旁扬声答道:“家师并未来中原,只是我兄弟看不惯贵盟这些胡作非为之事。”
孟紫琼格格笑道:“令师亦是天地盟的副盟,你们对付天地盟,那是连令师也包括在内了。”
郝雄沉声道:“家师久已不问天地盟的事了,他老人家岂屑与你们这般武林败类为伍。”
孟紫琼笑道:“事实上他是天地盟的副盟,他不来盟中理事,那是他失职。”顿了顿又道:“令师近日健康如何?”
郝雄道:”他老人家精神很健旺。”
孟紫琼笑了笑道:“我知他精神很健旺,我问的是行动如何,是不是英雄如昔?”
郝雄怔了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紫琼喟叹一声道:“一个人失去武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尤其是像令师这种雄心勃勃之人。”
郝雄心头一震,他乃忠实厚道之人,一直都不会留意这些事,此刻经她提起,才觉出事情果有蹊跷,暗忖:原来师父已然失去了功力。任长鲸为人机警,早已看出师父似乎身罹重疾,但他不愿由孟紫琼来证实这件事,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今天是约我兄弟来话家常,还是比武?”
孟紫琼微微笑道:“两件事都可以。”顿一顿又道:“本座与令师乃是老友,深愿老友武功恢复,重整旗鼓。”
郝雄对师父向极孝道,急道:“你果真能使师父他老人家功力恢复,在下不惜任何条件酬谢。”
孟紫琼格格笑道:“本座说过,我与令师乃是老友,岂望你们的酬谢。”
任长鲸接道:“有件事情,你必须对我等明说,你怎知家师功力已失,又如何能令他老人家功力恢复?”
孟紫琼道:“此事说来话长,此刻不谈也罢,你们回岛之时,奉座送你两颗丹药,令师服下后,必可功力全复。”顿了顿道:“令师功力恢复后,不仅修罗门可以重整旗鼓,而且也是未来的盟主候选人,我们极望他能出面角逐下届盟主。”
郝雄摇头道:“家师已宣布退隐,只怕无此兴趣了。”
孟紫琼格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他武功恢复之后,便又是一种想法了。”
任长鲸插言道:“芳驾既有这番好意,在下兄弟十分感激,不过我们不希望附有什么条件。”
孟紫琼笑道:“本座已经事先说过,绝无所求,不过有件事情必须提醒你们,如若令师果真有意角逐盟主,此刻便该留意下届参与角逐盟主之人。”
任长鲸又道:“你认为谁极可能角逐盟主?”
孟紫琼一个字一个字,徐徐道:“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郝雄纵声大笑道:“杜君平不过一个黄口孺子,他哪够格角逐盟主。”
盂紫琼叹道:“老身原也是这般想,此刻却认定他极有可能,因为杜飞卿虽死,他的那批好友仍在,极可能捧他出来。”
郝雄摇头道:“在下不认为他有此能耐,芳驾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孟紫琼道:“你知三国诸葛亮与阿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