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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目光四下一扫道:“凭什么不让咱们离开?”
阮玲冷笑道:“难道你不认识这些人?”
杜君平怒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你们跟我来。”举步便朝外行去。
阮玲身形屹立不动,冷冷道:“慢着,你只顾着救治心上人,就不管于大叔了?”
杜君平此时才想起两个银面人拚斗之事,举目朝二人望了一眼,竟分不清究竟谁是银面摩勒于谦,亦分不出谁胜谁负,当下俊眉微皱道:“究竟谁是于大叔?”
阮玲道:“你分不出我们同样分不出。”
杜君平沉忖半晌,突地放下手中的金凤道:“请二位替我看着她,我去把于大叔他们分开。”
阮玲深悉于谦的武功,以两个功力如此深厚之人,杜君平竟图从中拆开来,委实是太冒险了,于是急喊道:“平弟使不得,快回来吧。”
杜君平回头摆了摆手,大步越向场中,于谦正和对方全力拼搏,突见杜君平行来,急道:
“不用你插手。”
高手过招,丝毫不能大意,就他说话微一分神之际,对方已取得先机一连几招快攻,迫得他连连后退。
杜君平大喝一声道:“于大叔你请歇着。”呼的一掌朝前推出,一股巨大潜力,直推了过去。
假银面人心头一震,他绝没想到一个年方弱冠的年轻人,内力竟然如此雄厚,当下身形一侧,让过攻来的掌劲,就势双臂齐抬,一招二式,分向二人攻去。
银面摩勒于谦此刻已打出了真火,怒喝一声道:“杜公子你闪开。”呼的一掌迎着来势攻去。
二人瞬刻之间又打在一处,再无法分辨谁是于谦,谁是假于谦了。
杜君平原意是准备将二人分开,俾便分别真假,但于谦不肯就此罢手,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下,这就使他无法可想了,只得摇了摇头,缓缓退了下来。
阮玲趁这段时间,巳将金凤身上检视了一遍,除了心脏在跳动外,全身几乎已僵硬,人也知觉全无,不禁暗暗一叹,忖道:“此女不知与平弟是何关系,再拖延下去恐怕无法可救了。”
杜君平既无法将于谨分开,只得重又回到二女身旁道:“玲姐,烦你与珍妹送她去闻人前辈那里,由我在此相助于大叔如何?”
阮玲道:“主意倒好,只怕不易出去。”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我送你出去。”
阮玲心虽不愿,亦知金凤中毒甚深,不能再延误,逐低声对王珍道:“珍妹,你背着她吧。”
王珍依言将金凤背起,杜君平拔剑出鞘,当先前行道:“请随我来。”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高手,他们说话的嗓音虽低,但都听得清清楚楚。杜君平才一下阶沿,大力殃神彭虎已然横身挡住,沉喝道:“与我回去。”
杜君平心中焦灼异常,大喝一声道:“闪开。”挥腕一剑迎面攻去。他长剑挥动之下,带起一股慑人心弦的啸声。
大力殃神彭虎不敢正面挡,侧身一让,呼的一纵侧里捣来。
杜君平知他臂力雄厚,长剑一挥,撤起一片剑幕,将他掌风化解,大喝道:“珍妹快走。”
阮玲短剑舞动,护着王珍往前一行,已到了院落中心。
场中战端一起,祁连山主、雪峰居士以及峨冠道者,亦已行入场中,分三面将三人围困,正面一人即是那峨冠道者。
杜君平存心速决,长剑一抖,刷,刷,刷一连三剑,猛朝峨冠道者攻去,他用的是修罗门剑法,快速凌厉无匹。
峨冠道者来不及拔剑,被逼得连退两步,杜君平长啸一声,挥剑再进,紧接又攻出三剑,修罗门的剑法,向以快速见长,加上他深厚的内功,直似一阵骤雨,迫得峨冠道者又退了两步。
祁连山主此刻也顾不得身份了,往前一跨步,呼的一掌由侧里攻来,这批人俱属一方雄主,个个武功精湛,随手一掌,便具无穷威力,立有一股巨大潜力,直涌了过来。杜君平觉出风声有异,撤回攻出的长剑,一式“腾蛟起凤”,将祁连山主攻来的掌力化解。
雪岭居士韩三公见祁连山主出手,也一圈掌由侧里攻来,杜君平长笑一声道:“都来吧,把你们的绝学都施展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长剑划起一道精芒,又把雪岭居士的攻势接了下来。
就趁杜君平剑势一缓的工夫,峨冠道者已将背上长剑撤下,单手往前一递,直袭杜君平前胸。
杜君平只觉攻来的剑势缓而不疾,剑刃未及,已隐隐有一股森森剑气袭来,他乃深明剑道之人,便知这道者剑术造诣极深,心头不觉一惊,疾使一式“春云乍展”,将门户紧紧封住。
此时他已在三大高手围攻之下,一面展开剑式封架,目光却向阮玲姊妹投去,只见阮玲手舞短剑,正为大力殃神彭虎劲疾的拳风,逼得步步后撤,不禁心头大急,大喝一声,奋剑一式“搏波击锥”,将峨冠道者逼退,纵身一跃,猛向彭虎扑去。
彭虎正自步步朝阮玲进逼,蓦觉一片耀眼精芒,当头罩下,不敢挥拳迎挡,撤身疾退五尺。
杜君平奋起神威,长剑疾舞,翻身又向韩三公与祁连山主攻去,嘴里却道:“玲姐快随我来。”
阮玲乘机一拉王珍,紧跟杜君平之后,往前行去。
大力殃神彭虎二次为他剑势逼退,凶性大发,大吼一声道:“咱们几人今天若让这小子跑了,以后就不用在江湖混了。”双摹齐举,直行了上来。
杜君平唯恐金凤毒发身死,心急如焚,手中一紧,已然把杜门剑法施开,这路剑法与修罗门的剑法又自不同,修罗门的剑法利于快攻,而杜门剑法却是寓守于攻。
杜君平一边前行一边道:“此女万万死不得,你告诉闻人前辈,务必要救恬她。”
王珍接道:“那得快,她恐怕不行了。”
杜君平大急,大喝一声,剑芒暴长,又往茁行丁几尺,已离大门不远。遂道:“等会到了大门,你们尽管行出去,由我来挡住他们。”
此时离大门已愈来愈近,杜君平陡地奋起神威,一连三剑,分向四面攻去。
这三剑无论招式与威力,均较前次不相同,刹那之间精芒暴长,层层剑影,叠浪般朝四面涌去,缓缓扩散开来,迫得韩三公等纷纷后撤。
峨冠道者目睹这种神奇剑法,不自禁地摇头一叹。
杜君平目的在夺门,轻喝道:“你们快走。”
阮玲何等机敏,一拉王珍,奋身往外一跃,已然出了寺门。
杜君平一个旋身,面里背外,堵住了大门,长剑一式春云乍展,撒起一片剑影,将门户紧紧封住。
祁连山主厉声道:“那两个女娃跑了。”
彭虎大吼道:“这小子就是杜飞卿之子,绝不能放过他。”
杜君平怒道:“杜门与你何怨何仇,你们竟欲赶尽杀绝。”
彭虎原是一勇之夫,扬声答道:“我等都是奉了命令行事,与你说不上怨恨。”
杜君平微微哂道:“据在下所知,各位俱属一方雄主,所谓奉命行事,不知奉的是什么人之命?”
祁连山主脸上一红,强颜道:“此事你早该明白,凡属神鬼判下追缉之人,武林同道俱有责任缉拿。”
杜君平朗声笑道:“诸位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果真是如此吗?”
峨冠道者突然剑式一收,沉声道:“住手,贫道有几句话要问他。”
祁连山主等人对这道者似甚尊重,闻声一齐将式子收住。
峨冠道者深看了杜君平一眼,徐徐道:“小哥果是杜大侠的后人?”
杜君平道:“自然不会假。”
峨冠道者又道:“杜大侠死去十余年,当时你还很小,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
杜君平摇头道:“恕难奉告。”
峨冠道者正容道:“贫道问此话绝无恶意,小哥大可不必隐瞒。”
杜君平微叹道:“人心隔肚皮,道长纵是好意,在下仍然无法相信。”
峨冠道者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贫道栖霞,系属五夷散人,甚少过问江湖是非。”
杜君平扬眉笑道:“道长无故出手对在下进攻,已然投身是非漩涡,帮同江湖匪类,阻挠中毒之人急救,岂像三清教下弟子,我看道长委实有辱这顶峨冠。”
峨冠道者纵声狂笑道:“骂得好,骂得好,真个淋漓痛快,入木三分。”
倏然敛去笑容,冷厉地道:“贫道既已投身是非,咱们就不必再谈是非,令尊号称神剑,贫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刚才自睹小哥剑术,果是神奇,贫道甚愿与你比剑上功夫。”
杜君平心中虽急着去看金凤,但知若无法折服这几人,那是决然无法脱身,随道:“道长有意赐教,在下当得奉陪,不过我得先看看那面的胜负。”举步朝银面人行去。
峨冠道者一闪身让到一边,竟未拦阻。
此时两个银面人已拚斗了近二百招,竟是势均力敌,秋色平分。
内中一人见杜君平行来,突然一撤身退下,沉声道:“不用打了,咱们武功既属同一流源,再打下去仍是胜负难分,且同去找个地方,约期再拚个死活。”
另一人道:“很好,这就走吧。”纵身一跃,朝场外飞去,二人身法均快,只几个起落,已然不见了影子。
杜君平看得莫名其妙,怔了怔,这才转过身道:“咱们这一场能不能另行择日再比?”
峨冠道者看了祁连山主等人一眼道:“小哥莫非担心这几位乘你疲备之时出手相助?”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与道长虽是初见,倒可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小人,只因敝友中毒甚深,在下必须赶回去看看。”
峨冠道者大笑道:“小哥如此信赖贫道,我若不答应改日,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杜君平急于离开,接道:“就请道长择个时间与地点,咱们不见不散。”
峨冠道长道:“两日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等候。”
杜君平应声道:“就此一言为定,告辞。”转身正待离去。
彭虎一声沉喝道:“且慢,谁叫你走的?”
杜君平脚下停步道:“来去由我,你凭什么拦阻?”
大力殃神彭虎双拳一扬道:“就凭这个。”
杜君平回手纳剑出鞘道:“尊驾一定要与在下分个胜负是不是?”
大力殃神彭虎自忖若是以一对一,实在没有把握,遂道:“哪个与你比武来着,本座乃是拿你交差。”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已知彭虎心意,一横身双双将门堵截,冷冷接道:“彭兄说得不错,此刻哪有许多工夫与你瞎扯,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杜君平怒道:“看来你们是准备群打围攻。”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齐感脸上一热,毕竟他们俱属成名人物,被人叫破心事,脸上自然是挂不住。
彭虎大吼一声道:“就算是吧。”呼的一拳当胸捣来。
杜君平早已提功戒备,一翻掌竟然硬接下了彭虎的一记百步神拳。这种内力比拼,丝毫取巧不得,彭虎只觉心神一震,吃那强韧的反弹之力,震得身形微微一晃,急往斜里跨出两步。
祁连山主朝韩三公打手势,缓缓往前跨了两步。
突然,峨冠道者一横身,挡在杜君平的身前,冷厉地道:“你们果真要以三攻一?”
彭虎厉吼一声道:“难道有什么不对?”
峨冠道者目中精芒一闪,哼了一声道:“适才贫道为汝等所骗,险险做了一桩错事,此刻不能再让你等胡为。”
祁连山主唯恐彭虎口不择言,激怒对方,缓缓接口道:“道长的意思是要放了他?”
峨冠道者朗笑一声道:“贫道绝不帮着任何一方,若要以二攻一却是不行。”
彭虎怒道:“栖霞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栖霞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