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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帮手赶到冈底斯山,需要多久的时间?”
段化鹏屈指一算,却皱着眉头道:“说起最远的一派,要算崇明派,我虽然使人传告,恐怕他们也无法赶来,至于湘江派、武当派、少林派、南岳派、苗岭派都在近处,昆仑、天山两派虽在左近,但道路崎岖,少说也要三四个月才能到达冈底斯山附近,我曾请他们顺便邀同奇人异侠同来,在五月十三关帝圣诞那天到札伦寺附近聚齐……”
于志敏讶道:“到和尚庙里去?”
段化鹏怔了一怔,旋而会意笑道:“小友没到过马斯藏,不知那边的情形,札伦寺固然是一座拥有上万和尚的大庙,但附近也有俗家人居住,因为乌斯藏的僧教势力最大,举凡热闹的地方,都有很大的僧寺,便用寺来称呼那地方,到后来反而只如有寺,不知有地了。”
郭良笑道:“这倒也新鲜,要是你不说明,我还以为你们都要改行了哩!”各人听了,都忍俊不禁。
于志敏随着各人笑了一阵,才道:“这样也好,有几个月的工夫,我们可以慢慢踱着去!”
段化鹏笑道:“踱着去?以小友这种脚程,说踱着倒是可以,差一点的,只怕爬十天八天还爬不过一座山头哩!”
于志敏道:“一座山能有多大?”
段化鹏摇摇头道:“这一程,我也没走过,只是听别人传说,连到札伦寺也是听别人说起很近冈底斯峰而已,真正在那里,我也是不知道。”
于志敏见说不知,不由得皱一皱眉,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却见穗红姑使个眼色,红姑轻轻摆一摆头,蓦地记起红姑原是中心总坛的人,登时喜孜孜道:“你们两个可别捣鬼,快说一座山有多大?”
红姑笑道:“你这人也奇了!谁知道一座山有多大?难道你不知道山有大有小?还要来问问人哩!”
于志敏被她一阵抢白,只好讪讪地笑着。
容小佩笑道:“这一段路,红姐当然是比我们熟悉,不说山有多大,单就家师居住的丹达山来说,就周围两千多里,由山麓走上山顶,我们也要走一个整天,如果要登上最高峰,寻常恐怕十年也走不上去!”
于志敏闻言不禁吐舌道:“到底那峰多高?”
蒋小玫道:“不过是两千丈左右!”
于志敏诧道:“那也不需走十年呀!”
红姑吃吃一阵娇笑。王紫霜也笑道:“你这驳子,平日里的聪明不知到那里去了,假如那高峰周围如削,寻常人怎能走得上去,再学十年也不行呀!”
于志敏强辩道:“要学十年倒也未必,我五年前还是寻常人哩,现在我敢说一定爬得上!”
王紫霜气得横他一眼道:“谁说你来?”
于志敏也不理会,面向红姑道:“你再说札伦寺离冈底斯峰有多远?”
红姑由他眼里看出他问的是正事,不便再打趣他,回答道:“札伦寺到达冈底斯山的主峰约莫有二百多里,但魔教中心总坛位于冈底斯山北麓,所以两地相距不过是百多里!”
于志敏道:“这样说来,札伦寺岂不是在魔教中心总坛控制之下?”
红姑道:“魔教在札伦寺布置有很多眼线是真,说到控制札伦寺倒是未必,因为乌斯藏人对于和尚十分尊敬,这是千多年来敬奉的结果,根深蒂固,一时改变不过来,魔教虽有吞并的意思,却恐激起民变,得不偿失,所以暂时相安无事,总坛附近没有较大的地方容纳多人,札伦寺正好驻脚,五月以后,冰雪解冻,也是好行动的时候,只怕魔教早知道我们要去打他,事先派遣多人把札伦寺附近的居民全部租赁或借住,我们就只好露宿荒山了!”
于志敏获得红姑说出当地的详情,大喜过望道:“我们这位女军师真了不起,这回必定可以扫荡魔教了,既然魔教对札伦寺附近土著有所忌讳,当地居民又何曾不对魔党心存敌视?只要我们的人一到达,土著必定协助无疑,至于恐怕他们租尽了居民,我倒有一个好办法,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赶得一干二净,甚至于还可以使魔党先和土著冲突,待我们坐收其成哩!”说毕又一阵朗笑。
王紫霜对诸女笑道:“你们看,这人一下子不知怎的就疯了!”
段化鹏虽知于志敏成竹在胸,但不说出来终是令人纳闷,忙道:“小友把好办法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乐一乐如何?”
于志敏一指王紫霜道:“办法就在她身上!”
王紫霜愕然道:“好端端地怎的又扯上我来?”
于志敏笑道:“那两条蜈蚣,岂不是好帮手?”
王紫霜这才)恍)然(网),可是,除了红姑之外,各人仍是一头雾水,郭良着急道:“小师叔!
你尽和小师娘打哑谜,把我们害苦了,还不快点……”
王紫霜朝他一瞪眼道:“你说什么小不小的?”
郭良吃她一吓,忙把话缩了回去,旋而明白她的意思,反笑起来道:“我只见时下一般人多喜欢别人称他做‘大爷’,‘少爷’、‘大嫂’、‘小姐’,所以我才邯郸学步,称一句‘小师娘’,有什么不好?”
王紫霜“啐”一声道:“你真个讨好?”一扬纤掌,郭良急忙笑着躲往于志敏身后,还在摇头痴笑。
各人儿郭良一大把年纪,仍是童心未改,不禁失笑。
段化鹏边笑边道:“郭大侠也太过快嘴,时下的人固然喜欢别人称她为小姐、小爷,可就没有一个愿意别人称她为小太太的,你怎能叫她小师娘来?难怪你师娘要打你!”
王紫霜被段化鹏这一解释,粉脸羞得更红了,恨声道:“你们没有半个好人,我就不听。”当真用手指塞起耳朵。
于志敏知道爱侣是在做作,也不十分理会,笑着把如何巧得金蜈蚣遇上赤身魔女的师兄干正明的事,说了一遍,并道:“如果魔教真个占尽札伦寺土著的房屋,我们只需放出金蜈蚣给他们捣乱,那怕他不疑神疑鬼,自动放弃?”
王紫霜此时忽然说一声:“是啊!我也这样想!”
于志敏笑道:“你可不是听了?”
王紫霜横他一眼,叱一句:“谁和你说?”
各人略一寻思,知道于志敏的方法可行,并还有干正明带来金蜈蚣相助,俱各心喜,次日一早,容蒋二女作别回山,于志敏、郭良、与及王紫霜、红姑诸女,在山上盘桓几天,指点天师教门下把各处埋伏重新布置,并传授几套不寻常的武艺,连带穗姑诸人也得益不少。
这一天,于志敏夫妇率了穗姑四人向段化鹏告别,临行,把紫虚上人的话择要转述,要他们到达札伦寺和各派会合后,选出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全盘进攻魔宫大计,最好能事先预定是谁,免致临时争执。
段化鹏自然满口答应,惟有郭良却笑着道:“这个人选,我认为还是把赤身魔女的师兄干正明抬了出来,比较合适。”
于志敏摇摇头道:“干前辈久不涉足武林,对于各派人士不熟悉,怎能担当这个重任?
再则,他这人或许早来,或许晚到,我们不能集中上下千名高手,等着他一人,所以还是到达之后再推举为是!”
郭良皱眉想了片刻,忽又笑起来道:“德高望重的人,我倒认识一个,只不知你们认不认得?”
于志敏和段化鹏都同声问一句:“是谁?”
郭良道:“说起此人,在百年前大大有名,近来就隐居在打箭炉附近的贡嘎山,自称为玉山樵者的便是!”
于志敏“啊”!一声道:“原来是他,听说他著有内功诀要一篇,本身的艺业也练到飞行绝迹的化境,上次曾听罗凤英的师姐说过,只恐怕他行踪无定,不易找到………”
郭良笑道:“我正是由他那边来的哩,不是他由邛崃派的人口中听出你们要破九龙场,我还不致于来到这里喝个大醉大饱!”
段化鹏听到郭良说出玉山樵者的名头来,不断地喃喃自语,此时忽问道:“郭大侠!你说的是否在金华东山斩柴换酒的那位老樵子?”
郭良点点头道:“正是他!”
段化鹏鼓掌道:“这样妙极了!据说他是昆仑派老一辈的高手,拿辈份来说,要比起现时昆仑掌门人高了两辈,恐怕已是昆仑派仅存的老人了,只要他老人家肯出山主持大计,何愁各派争执?”
郭良拍拍胸脯道:“这个包在我酒鬼身上!”
于志敏见段化鹏恁般推崇玉山樵者,料想各派既肯应天师教邀请共灭魔教,对于天师教推荐异派前辈出来主持,既非为私,谅各派也必无异议,反正主持人只需德高望重,艺业高低还在其次,有自己夫妇三人加上红花婆婆那边几位,与及酒中仙郭良,金蜈蚣干王明等从中照应,也不致于出岔子。当下对段化鹏说明在未和魔教正式对敌之前,自己只能暗中出手,不便和各派人士见面,嘱咐已毕,立即作别下山。
这一次,于志敏为了要早日到达札伦寺,察看魔教中心总坛的情形。下山之后,立即化装改颜,买了七匹惯走山路的骏马,尽情在这段山道上奔程,为免打草惊蛇,沿途虽遇上魔党作恶,也轻轻放过。
由地魔龙再往西走,尽是些土著人家,忽见来了七名少年汉客,无不投以诧异的眼光,聚集成群,喀喀牙牙地说个不停。乌斯藏的土话、和汉话、苗话完全不同,幸于志敏早就顾虑到语言不通这一层'炫+书+网',事先要红姑就室女司诸少女中,选出精通夷、苗、蛮话的小女各一人,穗姑原是乌斯藏着克巴族人,也通晓唐古特、奢母巴……等族的语言,途中有此四人担任通译,竟是通行无阻。
还是红姑眼见穗姑殷勤服侍,念及姐妹一场,好生过意不去,索性和王紫霜商量,要于志敏在暇时指点她们几种功夫,算是酬答她们的辛苦,将来和魔党对敌也多几个好帮手。这么一来,穗姑和阿菩、阿莎、阿萄四女到达札伦的时候,艺业与在九龙场时相比,已不可同日语。
暮宿朝行已非一日。这一天,红姑首先认出山形依旧,再经穗姑一问土著,果然已到札伦寺近郊,红姑吐了一口闷气道:“这回终算是到了,镇里面恐怕没处投宿哩!”
王紫霜道:“管他有没有,先走往镇上再说,要是真没有投宿的地方,再退出镇外,夜里给他们捣个小蛋!”
再走一里,就见白雪皑皑的山峰下,有一列巍峨的房屋,那些房屋依山建筑,或三层、或两层,屋顶扁平,墙上遍涂白垩,如果不是墙上的窗洞像鸽笼般排列,真个和白雪混在一起,分不出何处是山,何处是屋?红她笑指那一列房屋道:“那边便是札伦寺,寺的下面就是民居。”纵马当先,直进墟口。
说起这札伦寺倒建筑得十分堂皇,但那些民居都是简陋得和途中所见无异,大街小巷,尽是泥雪相混,而且十分航脏,反比不上苗夷村落来得干净些。
这时不过是午未时交,生长在苦寒地带的孩子,并不觉得怎样寒冷,此时成群结队地在街上打雪仗,不时发出阵阵哗笑,大人嘴里含着一根长长的烟杆,一端燃烧着淡巴菰,悠闲地望着孩子在雪地里嬉戏。
穗姑滚鞍下马,把马鞍交给阿菩,然后走往一位老人的面前,操着流利而纯正的单缀语和那老人寒喧片刻。敢情那土著老儿因为这汉装少年居然能说他们的话,而喜悦,而惊奇,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不时泛起笑容。可是,一说到找歇息的地方,那老儿又皱眉摇头了。
这原在于王诸人意料之中,但为了要明了魔党在札伦寺布置的情形,依然挨户询问。红姑和王紫霜并肩走在于志敏和穗姑的后面,当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