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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奔来,原先那堡丁又进来道:“禀告金坛主!又有两位少年男女,要见你老和堡主,并且说,如果堡上来有新客,也一并请出去相见。”葛雄愕然道:“难道邹姑娘和我都被人家看上了?”略停一停,又道:“还是金坛主前往看看,我和邹姑娘都不便在这时候和来人见面。”
江天笑忙接口道:“既然这样说,小可先带公子往书室去坐一会!”葛雄点点头道:
“这样很好!”两人转过厅角,走往书房,江天笑落了门帘、窗帘,然后走出堡外,果然看到于王两人,眉飞色舞,并肩站在广场,金宣祥面含怒火,站在于王两人的面前。又听到金宣祥喝道:“昨夜里是不是你两人搞鬼?快点说,待我金宣祥送你们去投胎去!”
于志敏嘻嘻笑道:“凭你这样一位糟老头,也敢前来顶扛,不顶还可以饶你活命,否则,这一块空地就是你的正寝的地方了!”
金宣祥大怒喝道:“小子胆敢胡说,看我先毁了你!”作势上前,就要动手。旁边却闪过一人,挡在两方的中间道:“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谅有多大能耐,那须坛主亲自动手?”朝着于志敏喝道:“找死的小子,先进招罢!待我曹元许送你去投胎去!”说罢双手作势,单脚跷起,一个“金鸡独立”暗蓄真力,待敌进招。
于志敏一看对方立下这俗不可耐的门户,知道他纵是有三两绝招,也高不到那里去,仍然嘻嘻笑道:“你就想先死,也得留下几句遗言呀!难道怕阎罗王不收你?”
曹元许气得满脸通红,怒喝一声,一招“莲蓬滴水”右掌五指如钩,朝着于志敏的头顶抓来。
于志敏见他掌形如钵,指形如钩,知道这人练过“鹰爪力”的功夫,上躯微微一闪,整个身形已经挪开五尺之外。王紫霜却横里过来,纤掌一扬;曹元许自觉一掌下去,那少年并不回避,心里暗暗喜道:“我这三十年苦练的鹰爪力,你那能禁受得起?”以为那少年必定死于掌下,岂知五指如电快到对方的头上,忽然眼前一花,一股潜力反往上推,把自己的手臂反往上举了起来,身形也倒退两步,还未及看清是什么一回事,又听到那少女的声音道:
“凭你也配动手?快换一个上来!”
曹元许这才知道把自己震退的,竟是那位美如仙女,娇艳欲滴的少女,不由得又惊又怒,骂一声“替死的丫头!”脚尖一垫,身形反扑上前,双臂一分,一招“钟鼓交鸣”朝着王紫霜的太阳穴击到。
王紫霜也不闭不避,等待敌招将近,突然把头往前面一低,让过敌人双掌,同时双掌往前一送,一招“天姬送子”一股强烈的掌风,竟把那曹元许推出三丈开外。这时,敌阵一声惊呼:“这是梅花女侠!以前我见她用过这个手法。”王紫霜也微微一愕,往敌阵里望去,却见一个獐头鼠耳的中年汉子,在敌阵里指指点点着,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是梅花女侠又怎样?有种的就出来过几招!”于志敏笑着接口道:“霜妹!他们既然认得你,今天就先让你一个人包打罢!我在旁边看!”王紫霜笑骂道:“我才不要你假装好人,这些人不够我半场打,你还欠我半场哩!”
于志敏笑道:“昨夜里你抓破了人家的脸皮,那半场算不算?”
王紫霜把小脑袋摇得像浪鼓似的,连呼:“不算,不算,不算!那只是一下子,要再有这样的半场才行!”原来自从于志敏和王紫霜离开酆都,并骑南下,在路上王紫霜尽说于志敏抢去阴风洞的生意,以致于打得不痛快,要于志敏赔一场,所以才有这次争执,赤身教的党徒,那会知道?不过,他们听了两人的对话,也知道昨夜里把江天笑抛进粪窖、把粪便摔进大厅、抓破秀姑的脸皮,都是这两人所为。江天笑记起前情,觉得口中仍有馀臭,“呕--”了一下,飞步出场,一招“黑虎偷心”朝着王紫霜的胸前就是一拳。王紫霜见江天笑一拳打来,纤腰微微一闪,已让开两尺,吃吃笑道:“昨夜在楼上吃南风和排骨面,在后园喝木樨汤,那味道好不好?”
江天笑急怒攻心,身躯一转,拔下长剑,喝道:“你江大爷拚了!”一招“毒蛇吐信”
刺向王紫霜脐下的“中极穴”。这一招羞得王紫霜粉脸娇红,杀机陡起,喝一声:“你找死!”身形一闪,已绕到江天笑的右边,右掌一伸,拍正了江天笑腋下的天池穴,同时发出一股掌劲,只听到“蓬!”一声。一个江家堡主江天笑被打飞起三四丈高,斜斜地落往十馀丈外。以江天笑的武技来说,在江家堡这些人的里面已算是上乘,除了金宣祥、红姑、秀姑、和另外几名直属金宣祥辖下的高手外,已无敌手,在泯江、金沙江这一带,更大有名头,无不惊慑于他一手“震天剑术”,那知一招之下,就被王紫霜打死,党羽都同声大哗。
金宣祥看到王紫霜功力之高,为平生所仅见,心知不能讨好,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不想干也得干,喝声:“好狠的贱婢,待老夫来会你!”从腰里抽出多年未用,金光灿烂的一枝短笛,身形一动,已到王紫霜的跟前,更不打话,一招“君山弄笛”只见一团金光,扑上王紫霜的眉心,左掌就势一挥,发出劈空掌力,打向王紫霜的中盘。
王紫霜见对方一出手就是奇招,倒也不敢轻视,一招“玉女投梭”掌形甫动,身子已绕到金宣祥的身后,喝声:“看招!”一招“回龙顾祖”,拍向金宣祥的灵台穴。
金宣祥见自己一招递出,前面的人影已经失踪,自知不好,短笛往身后一掩,同时往前面一纵丈馀,以为总可以躲过险招,那知身形甫定,一阵劲风已随后袭到,迫得他再一按脚尖,横跃三四丈,回头一看,却见王紫霜站在五丈开外,笑吟吟地,似乎根本没有那回事一样。心里暗叫一声:“苦也!”转正身形,筹划再度进招的方法,又听到那少年郎笑声道:
“霜妹!你且先说怎样才算是一场?”那少女娇笑道:“你着什么急?谁能够和我过五百招,就算做一场罢!凑凑拚拚,半招一招地够五百招也行,不然,今天就没有你打的份儿!”
那少年又笑道:“要是你这样算法,恐怕要到冈底斯山去。才有我的份了!”
那少女笑得花枝招展道:“就是这样的啊!”那笑声既甜且美地,响澈了全场。
金宣祥这时知道,当前这两位少年男女,竟是要和他总教作对的人物,真是又惊、又怒、又愧、又恨,心想:“那少年站得最近,待我冷不提防,一掌把他打死,赚一个够本。”
暗把周身真力,连聚于左掌,猝起发难,右手金笛灵蛇般指向王紫霜的“璇玑穴”,却以退为进,身形往左边一侧,左掌用尽功力推击于志敏的前胸,这“石破天惊”的一招,蛮以为那少年必然伤在掌下……。
那知于志敏是何等人物,虽然和王紫霜一面说话,而且距离金宣祥还有三丈多远,但是金宣祥那付咬牙切齿的神情,早已落在他的眼底,金宣祥运功蓄力时,骨节上咯咯怪响,也听在他的耳里。这时看到金宣祥明袭王紫霜,而身形反激箭般朝自己这方面冲来,那记劈空掌劲打得飞砂走石,不由得笑道:“我不要你?”右掌平平一堆,只听到“蓬!”一声巨响,掌风交击之处尘埃冲天,金宣祥却被打飞往王紫霜的面前。
王紫霜看到金宣祥被于志敏打得滚滚过来,也不容许他落在自己的身上,立刻纤掌一扬,又把金宣祥打飞回去。于志敏嘻嘻笑道:“这样打五百招,完了这场罢!”一面说,一面把金宣祥像皮球般,打回王紫霜的面前。
其馀那些党徒看到自己尊为神圣的金宣祥,竟被人家踢绣毯般抛来抛去,不禁大哗。当中几个高匹手各拔兵刃,同声大喝,分别杀向于王两人的身边。王紫霜喝声:“狗奴你敢!”
先把金宣祥一掌打了出去,发出强烈的掌打了出去,身躯倏然一转,发出强烈的掌风,来袭的五六名高手,又被打得倒撞回去,然后转正身子,再接上于志敏第三次打来的金宣祥。
再说,袭击于志敏那些党徒,看看就到于志敏的身后,只见于志敏身子连动也不动,左掌往后一拂,掌风如刀,打得那几名党徒哇哇怪叫。于志敏看群贼狼狈那样子,嘻嘻笑道:
“谁敢再走上来,这个金宣祥就是一个榜样!”那些赤身教党徒又是一声大哗,其中一人喝道:“把暗器施展出来招呼他!”真个是一唱百和,几十件钉、针、镖、刺、珠、弹、箭、石,挟着:“嗤!嗤!”的破空声,同时袭到。于志敏笑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紫霜恐怕于志敏要动手,忙喝道:“我不准你动手!”人随声起,在空中一个转身,不但把袭向自己身边的暗器打飞回去,连到袭向于志敏那边的暗器,也统统打落。
再说那金宣祥虽然被于王两人打来打去,差幸自己内功深厚,同时也是于王两人并不存心立即取他性命,所以并没有死去。但是,一身外劲却因为身在空中,无法用力,运气的心意甫动,又被人家从这边推往另一边。这时看到几十名党徒冲又冲不上,暗器又打不上,知道要想由这群党徒把自己解救出来,已经无望,心里一急,大叫:“葛公子!快来救我!”
惟有把希望寄托在葛雄的身上。
王紫霜见这样一个成名人物,堂堂一个赤身教的坛主,竟喊起救来,不由得笑起来道:
“那里又有一个葛公子来了?就是喊出阎王老子也不行!”一掌又推过于志敏那边嘴里远道:“给你问问睄,他说什么葛公子?”但是,这时江家堡里面,却有三女一男,悄悄地、偷偷地出后面跑了出去。
于志敏听到金宣祥连呼几声“葛公子”,又看到他满脸焦急渴望的神情,心知必有蹊跷,立刻喝道:“什么葛公子,麻公子?鬼叫些什么?”
金宣祥在空中奸笑一声道:“你们不快点把我放下来,葛公子和邹姑娘一到,你们就统统死!”
王紫霜笑道:“我劝你少吹些罢!现在偏就不放你下来,看你那麻公子,糟姑娘,能奈我何?”
于志敏也嘻嘻笑道:“金老头!你死期到了还不自知,叫那任可夫和劳斯民亲自赶来,也许我们放你!”
金宣祥暗想:“这男的究竟是谁?竟然把我们的事,知道恁般清楚!”也就喝道:“你到底是谁?”
于志敏笑道:“告诉你,好使你死得瞑目。我就是龙卷风,你听清楚了没有?”说到“龙卷风”三字,特别把内气提足,只喝得响彻重霄,馀音未已。那些党徒先前已被于王两人的功力,震得惊魂未定,这时听说那少年就是龙卷风,联想到梅岭云鹤被逐,酆都阴风洞被破的事件,更惊得魂飞魄散,“哗--”一声,几个胆小的当场散去。于志敏朗声喝道:
“你们安心走罢,我不追你;要是改过自新,我也不究;要是仍然恋着方身魔教,给我下一次遇上,你可要倒霉了!”接着说一句:“霜妹!这糟老头要不要留他?”
金宣祥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王紫霜一句话上,急忙高呼:“女侠饶命!”那声音就像嫠妇夜啼,异常凄切。王紫霜心里一凉,微笑道:“你不叫什么麻公子糟姑娘来救你了么?”金宣祥此时那敢强横,连道:“老朽不敢!”王紫霜笑了一笑道:“敏哥!让他下来罢!”于志敏把内功一松,金宣祥已落回地面,把他跌个头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