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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决定暂时不再为断魂血箭烦心,首先假以时日畅游一番,顺便打听自道常观内突失消息的商九娘下落,和资门鬼王及骷髅神魔的藏处。
谈到这两个者魔头,冰心姑娘突然忆及一事,她觉得那天鬼王神魔突然出现是极为离奇的事,尤其是变作蠢不畏死,使人费解。
石承模由于冰心姑娘提醒此事,也想到当日那声怪啸来得奇特,鬼王神魔闻声即退,似是暗中另有能手在幕后操纵。
他门俩个人悟解到原由之后,立刻也醒悟了巨庵中的事情是他人移花接木之计,进而思索幕后敌者,除青海一煞楼青云外,似乎再无旁人,只是不解以鬼王神魔的身份和名头,怎会听凭楼青云之令而行。
事既想通,决定首先追索楼青云的下落;不过因为不知楼青云藏处,只好一面熬游山川,一面顺便察访。
冰心姑娘突然想起恩师神石庵主曾说,红面矮佛闵天圣隐居金鞭崖洞之事,她和石承棋对这位前辈早已心仪,遂离开朝阳古洞缓步向金鞭崖头。
适时,楼青云恰正率领着鬼王神魔离开金鞭崖洞,前往暗探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动静,以便进行诡谋。
中途楼青云首先发现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形影,示令鬼王神魔立即隐于他处,然后悄然追蹑,直到目睹冰心姑娘和石承棋进了金鞭崖洞,不由凛然心惊。
楼青云不知事乃巧合,只当自己踪迹已被冰心姑娘侦得,一面暗幸自己早一步离开,一面却招呼鬼王神魔立刻远陋,非但不敢再私窥冰心姑娘的动静,竟也不敢再在附近名胜之地逗留。
冰心姑娘及石承棋,自然也失望未能拜叩到红面矮佛。
他俩既存顺便游山之心,当然处处可留,遂在金鞭崖洞住了一宿。
自此日复一日转瞬半月过了,非但没有那天逼真人的消息,竟连穆存仪也未能寻到,芮九娘和楼青云及鬼王神魔等人,也渺无音信。
这些日子里,他们已把幽甲天下的青城游遍,若非终不心死,早已离开山区。
这一天的清晨,他俩又重新回到了朝阳古洞,路上边谈边定,业已决定再在朝阳古洞搜觅整日,若是仍无所得,即离开青城山区。
讵料行近朝阳古洞之时,却突然看见自古洞之中冉冉飘出了一缕浓厚的炊烟,他俩互望一眼,脚步加疾,到了朝阳古洞。
洞中在三位圣像前面,多了一个奇特的黑色蒲团,一位年已古稀的造长跌坐其上,身前三尺地方,方座紫色古鼎,燃着一支粗若人臂氏有尺半的赤红异香,发出浓烈的香气和烟云。
道长长髯尺许,垂于胸前,一袭杏色道袍,古铜色丝带,眉目清古,植骨神逸,一望即知绝非普通人物。
地为朝阳古洞,道长又具仙风清骨,石承棋想都未想即恭敬的问道:
“道长可是‘天通’前辈?”
道长本是闭目跌坐,闻言不知何故,全身轻微的一抖,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一眼,道:“施主问的可是独脚天通真人?”
石承煤话问出口,业已发觉不对,跌坐的道长双足俱在,自非天通,闻言立刻又道:
“在下错当道长是天通真人了,道长怎样称呼?”
道长不答石承棋所问,却淡然说道:
“贫道也在等候着敝师第归来,施主可是与敝师第订有前约!”
石承棋摇头说道:“晚辈只是心仪天通前辈,并未得缘谋面。”
跌坐着的道长哦了一声,道:
“贫道‘天心’,天通是我师弟,数年前曾有约定,在此会面,大约敝师弗三五日内就可回转,施主若无他事大可在此等他,施主是怎样称呼吸!”
石承棋毫无心机,人又坦荡,再次恭敬的答复这个自称为天心的道长,报出了自己和冰心姑娘的名姓,不过石承棋暗中对冰心姑娘的神态有些奇怪,因为自从进入朝阳古洞,冰心姑娘非但一言不发,对天心道长似是也不甚恭敬,闭着一双凤目,不知她在干些什么。
天心道长却适时又道:“贫道与敝师弟天通不同。是故少有人知,相见即是有缘,两位施主请坐,贫道奉送一势。”
洞中本有坐墩石鼓,石承棋才待搬动而坐,冰心姑娘却突然睁开双目,冷冷地说道:
“老道,你奉送的可是‘鬼谷神课’?”
天心道长一笑,道:“女施主颇具慧心,贫道浸淫神课一生,自信善知吉凶……”
冰心姑娘插口说道:“你要是真的善知吉凶,就不会自换这朝阳古洞了!”
天心道长心中一凛,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
“女施主留心天赐,语含玄机,贫道虽修性多年,竟亦难识高深。”
石承棋突见冰心姑娘出言失仪,立刻疑念,暗中提足护身神功,拎眼旁观其变。
冰心姑娘冷哼一声,道:
“老道,趁早说实话吧,你是天魔宫中牛、鬼、蛇、神四大天王之间的哪一个?”
天心道长神色陡变,面目立现狰狞之态,哈哈大笑着说道:
“难怪凤丫头惨遭丧失功力之变,小女娃真不含糊!”
说着,老道轻舒右腕,五指凌虚向赤红异香上面积着的寸余香灰上一弹,香灰立即飞散地上,落地有声,如同坠铁,其功力之高令人惊凛!
冰心姑娘立如泰山一般,双目罩在老道的身上一瞬不瞬,石承棋暗道一声:“惭愧!”深羞自己有眼无珠,对天魔宫中的邪恶之徒,当成武林前辈,遂怒声叱斥老道说道:
“武林对敌,应当磊落光明,尔竟冒充天通真人师兄,着实无耻,还不报名!”
老道不答所问却嘿嘿地阴笑连声,对冰心姑娘说道:
“老夫来时,本有将你这女娃杀以解恨之心,如今喜尔聪慧胆识,有意破格收为本宫第一女官,掌管天魔宫中大事,你肯否?”
冰心姑娘闻言暗自惊心,由老道语气之中听出,竟是天魔本人驾临,她深知厉害,但非威武所能屈,一面暗中示意石承棋小心戒备,一面却若无其事的对老道说道:
“对我师兄你怎样发落?”
老道望了石承棋一眼,道:“我那凤女儿既已看中此人,便成铁律,但我知道你们是一双爱侣,好在本宫不禁男女欢好之事,我可压服凤儿。让你们依然往来两好,怎么样!”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答话,已怒声喝道:“你可是天魔宫的主人?”
老道耸肩一笑,道:“不错,老夫正是天魔宫主‘逍遥天魔’萧飒。”
石承棋哼了一声,道:“站起来,取出兵刃一搏!”
逍遥天魔哈哈一笑,道:“凤儿目高于天,难怪看中了你,娃儿,老夫舍不得伤你,你还是放老实些乖乖地听我吩咐的好!”
石承棋大喝一声“老匹夫”!石掌凌虚以峨嵋云蒙神僧所传“降魔佛手”击向逍遥天魔!
适时在冰心姑娘和石承棋身后,突然传来数声怒叱“小东西好大的胆!”
石承棋回顾之下,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四个长衫老者,怒叱声即由这四名老者中发出,并且个个作势似欲扑上!
再看夭魔宫主追逐天魔萧飒,依然跌坐在黑色蒲团之上,实受了石承棋一掌八成真力的降魔佛手而毫无伤损,石承棋不禁愕然而惊!
逍遥天魔挥手止住另外四名老者说道:“这娃儿目下尚非我魔宫之人,自可不必对老夫尊重,我自有良策,尔等不得妄动!”
那四名老者立即个个躬身应是,退守一旁,作半弧形将朝阳古洞的出路挡住。
石承棋一掌无力,不敢再动,靠向冰心姑娘身旁静待变化,冰心姑娘适时冷笑一声,说道:“萧飒,莫非你不论我是那一派门中的弟子,也要收为魔宫女官?”
逍遥天魔萧飒会错冰心姑娘之意,大言不惭的说道:
“不错,老夫敢说任你师门何属,令师何人,也不敢反驳老夫之意,你不必恐惧!”
冰心姑娘冷冷地一笑,道:
“你可知道我师兄是宇内六宿的门下,并且是泰山剑隐石大侠的孙辈?”
逍遥天魔微然一楞,继之却依然狂妄的说道:
“六宿果是强敌,但若到我天魔宫中,彼等亦难自保,你师兄妹大可放心!”
“你这些话也许不错,只是六宿之外要再加上一位呢?”
逍遥天魔问声所加之人是谁,冰心姑娘不答所问,霍地撤出了“玄玄宝钩”对萧飒一扬,道:“就是此钩主人!”
逍遥天魔萧飒识得货色,瞥国宝钩神色一变,道:
“丫头,你和这个老怪物有何渊源,他怎会将这宝钩交给你用?”
冰心姑娘目射寒光,嘲讽的说道:
“玄玄前辈要是驾临你那天魔宫中,怕你这逍遥天魔就逍遥不成了吧!”
萧飒哼一声,未能答话,看去虽有不服却实在凛惧,冰心姑娘霍地又撤出了“天石圣剑”,扬声说道:
“萧飒,姑娘再给你加上一位罕奇的前辈,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逍遥天魔萧飒霍见圣剑,再也沉着不下,厉声问道:
“丫头,神石庵这老尼姑又是你的什么人?说!”
冰心姑娘含有深意的盯了逍遥天魔一眼,没有答话,却转对石承棋道:
“石哥哥咱们走了,谁拦我我就先杀了谁!”
话声中,她和石承棋一齐缓慢的转过身去,面对着那弧形排列挡住朝阳洞口去路的四名老者,毫不犹豫的大步冲上!
那四名老者不知是别有居心,抑或是因为逍遥天魔并未下令拦阻冰心姑娘,恢忽转变了队形,分成了左右两列,闪开一条街道,冰心姑娘面罩寒霜,突然一拉石承棋,随手猛地一推,石承棋不防这着,已当先抢出行列到达朝阳洞外。
适时逍遥天魔萧飒一声冷哼,四名老者队式又待转变,冰心姑娘左手玄玄宝钩已划向身前,右手天石圣剑高扬,缓缓扫下,首当其冲的那两名老者,好快的身法,好诡奇狠毒的招术,迅与电闪般自玄玄宝钧微现的一丝空隙中攻到,一取冰心姑娘左太阳穴和肩井,一取右腕脉与丹田,其余二名老者,配合的动作划一,拳掌交错,指爪横截,所攻无一不是必死重穴!
讵料冰心姑娘早有成算,划向身前的玄玄宝钩,适时候地扫到身后,天石圣剑已逐传出无上神功,当前攻扑的那两名老者,神色立变,慌不迭的电掣殷缩转掌指,已迟刹那,同被击中,惨叫出声暴然退向一旁。
冰心姑娘腰中挺力,如五月薰风,冉冉飘出了朝阳古洞,其余两名老者才待追击,跃坐黑色蒲团之上始终未动的逍遥天魔萧飒,却出声喝止了他们,冰心姑娘与石承棋就这霎眼之间,纵驰远去了半箭多路,耳旁却突然传到逍遥天魔萧飒如雷鸣般的警告声音道:
“今夜设若发觉腹中麻痒,可自投来此,老夫候至五鼓,过时则去,现在决不追赶,放心的去吧!”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却毫未停步,闪飞远去,直到金鞭崖洞,方始止步休息,对逍遥天魔萧飒所下警告,并未忘怀,石承棋首先说道:
“管妹妹,这老魔头的功力真高的怕人,施展真气传声竟然声如雷鸣,你看他说腹今麻痒的是真是假?”
冰心姑娘紧锁着眉黛,音调极不自然的说道:
“萧飒善施下毒,可能不是恐吓虚言,我只是想不起来他是怎样下的毒手!”
石承棋神色肃然说道:
“要是老魔头话并不似,莫若现在前去和他一拼!”
冰心姑娘惨然一笑,道:
“我不怕他,他也毒不了我,怕只怕你若果已中毒,那就……就……”
石承棋恨声说道:“就是死也不会自投见他,管妹妹放心好了!”
话说到这里,突有所疑,立刻关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