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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面呢？”我急切的问。
暴君想了想说：“可以，你可以不守死板教条的宫规，但是——”
“但是起码的礼貌我会有！”我补充。
“恩，那就好。”暴君点头。
宫中风云变幻
“第三条？”第三条看起来不如前两条严重，但是，也是很重要的呢。我现在正穿着繁琐的宫装，带着特别沉的首饰，简直都快被压死了。
暴君一笑：“可以。”
“好！”我立刻把头上繁重的金钗银钗珍珠钗全都拔下来，还有死沉的假发——古人也真会想办法，为了让我有贵妃的威严，宫女给我找来硬硬的假发髻固定在头上。
我把假发也摘下来，甩甩轻松的披肩发，舒服极了。
那件繁琐的宫装呢，我也几下子把沉重的霞帔脱下，只剩里面轻软的纱衣。
“这样不好，那是衬衣衬裙，不能穿外头。赶明儿朕着人给你做几件轻便的衣服。”暴君说。
“万岁！”我叫起来。
要知道，说了这么多次皇上万岁，唯有这次最真心。
不过，虽然高兴，我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暴君，好像不是这么容易讲条件的人呀。
暴君眯着眼睛笑了：“爱妃，因为朕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警觉起来。
暴君轻击双掌，两个老宫女走到我面前：“参见贵妃娘娘！”
“这是朕特意给你找的宫廷教习，你跟着她们好好学。”暴君将两个老宫女分配给我。
“学什么？！”
我听说秀女刚进宫都要受老嬷嬷的教导，他不是让我学宫规吧？刚刚不是说不强迫我守规矩了吗？
宫中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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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神秘的笑了：“学怎样活着。”
学怎样活着？
接下来的几天，我终于明白了，他所谓的怎样活着，就是教我如何保护自己不被别人伤害，以及如何在宫中如鱼得水。
两个老宫女有着几十年的后宫生活经验，听说伺候过好多宫妃。她们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死去，也曾看着主子如何飞黄腾达。
她们每天要占用我好几个时辰，一件一件把皇宫里的陈年旧事讲给我听。
虽然是千篇一律的陷害、自保、害人等等，但她们讲的绘声绘色，我好像在听故事，并没有觉得枯燥。
她们和神仙大师不一样，大师告诉我的都是朝堂啊治国啊，都是大事，而这两个老宫女讲的，全是女人之间的小事。
什么笑着说话呀，什么一起绣花染指甲呀，什么参加宫廷宴会呀，什么着装打扮呀，什么侍寝啊争宠啊，鸡毛蒜皮，碎碎叨叨的。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小事中，却有着深沉诡异的人心。
很阴暗的事，很阴暗的内心，很阴暗的手段……
我知道它们和光明正大根本扯不上边，但是我却不能不承认，在皇宫里，这才是常态，才是最最正常的生活。
她们教我如何与人说话，如何从别人的神色言语判断她的目的，如何防止别人害我。
宫中风云变幻
一个月之后，她们功成身退。暴君来到长乐宫，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他笑了。
“爱妃，你的目光与以前不一样。”
我说：“是的，听了这么多故事还能和以前一样，那就太奇怪了。”
“爱妃，朕让大师和这两位老嬷嬷做你的师父，你作何感想？”
我给他行礼：“多谢。”
暴君哈哈的笑起来。
我站起身，平静的看着他说：“你先不要笑，因为我的话还没说完。”
“说。”暴君的话简短而充满命令性。
“我感谢你，因为你让我从一个对宫廷、对你们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小丫头，变成了现在的我。可是我也讨厌你，就像我讨厌现在的我一样。”
暴君点头，收去了笑容：“朕明白你的意思。”
他走到我身边，搂着我坐下，让我看窗外的太阳。
“你看，天下就是这样子的。有日光，有黑影。你不可能总站在日光之下——就算你在日光下的时候，身后不也拖着长长的黑影？”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思考他的话。
“你不要讨厌你自己，更不要讨厌这天下。你之所以会讨厌，不过是因为你以前一直觉得世界上不应该有黑影，只应该有日光。可是爱妃，那可能吗？没有日光，哪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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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问住。
他严肃的看着我，对我说：“是你以前理解错这个世界了，从今以后，你要重新认清它，并且，学会怎样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我……唉，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该多好。”
“这是你和这里的缘分，也是朕与你的缘分。”暴君笑得轻松。
“不，我不喜欢这种缘分。在我的世界里，从来不会有这么多可怕的事情，我在那边活了十多年，从来没看过一具尸体。可是现在呢？我只不过在这里短短的一年，已经看见好多人死在我面前。”我痛苦的说，脑海中回忆起那些刺客的尸体，还有蓝若秋的。
蓝若秋到死都没有合上眼睛，我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做死不瞑目。
暴君冷静的笑着：“爱妃，你又错了。朕听大师说过，你在那个世界中，还是被父母保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没有真正接触过整个世界。如果你一直生活在那里，等你长大了就会慢慢知道，你那边也有阴谋，有坏人，有流血，有战争，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不会比这里轻松多少！”
“不……不是这样的……”我捂住耳朵不肯听。
暴君将我的手从耳朵边拿下：“你的心里已经认同朕的话了，嘴上又挣扎什么呢？”
我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可以一眼就看破我的心事。
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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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佩服朕，是不是？”暴君看着我笑。
我满头黑线，他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没有！”我否认。
暴君自信的说：“不用狡辩，朕已经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看出你的脸上明白写着：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真乃神人！”
我呸了一口。
不过，确实是有点佩服他。
他教给我的东西，确实是以前在学校里不会学到的，甚至以前的世界根本没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他所做过的那些事。
不过他是皇帝嘛，一国之君，能这样倒是不足为怪了。
我心里佩服，嘴上是不肯认输的，只是说：“不管怎样，你答应了我三个条件，必须遵守到底！”
暴君点头：“朕不会反悔。”
过了一会，他又说：“朕和你商量一件事。”
“和我商量事？”我奇怪，他什么事可以跟我商量啊，他是皇帝，难道要我帮他处理朝政——我可不会。虽然跟着大师学了很久，但我觉得，我还是只能纸上谈兵。
暴君笑着说：“今年给宫妃晋级的时候到了，你觉得，朕该给谁晋晋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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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种事怎么问我？不都是他做主吗？要是找人商量，也该找皇后。
“这事我不能插手，我只是妃子，你该和皇后商量。”我如实回答。
学了那么多，我怎会不明白，再高贵的妃子也只是妃子，取代不了皇后。
妃子只是妾，皇后才是妻。
暴君开玩笑的说：“爱妃是怪朕不给你皇后的位置？”
“不是！”这种玩笑我才不要开。
“呵呵，别着急，朕只是问问你的意见。”
“问我的意见做什么？我不是皇后，没这个责任和义务。而且，你晋谁贬谁，和我又没有关系，我只要自己过的舒服就好咯。”我才不要蹚这种浑水。
如果让那些女人知道，我参与了给她们晋级降级的事情，以后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