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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来。”
他没有比这一刻更想知道,是谁在常笑笑身上造了这么多的伤口。
他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想把常笑笑拉上来,可是现在拉常笑笑上来是个危险的举动,那群死士已经逼近宫门了,他以拉起常笑笑,恐怕这群人就会发疯一样涌过来,他只能让她暂时顶着,待他部署阵势:“所有人,到宫门集合,宫门左右半里地内,堆柴火浇灯油,一旦那些人进来,就点火。确定所有的娘娘和宫女太监都已经躲好,朕不要看到朕的人,伤亡一个,围八卦阵,迎战!”
部署好了一切,那个狱卒被丢在了凰子夜跟前,看着如同个破不袋子一样,跪都跪不住,只能趴着。
“天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朕全部讲出来,皇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又是怎么回事?一一说来。”冷酷一句,吓的地上的人惶恐哆嗦。
忙颤颤抖抖的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皇后身上的伤是太后娘娘打的,奴才们拦都拦不住,小人的伤,是铁将军所为,原因小人不知道,只模模糊糊听到铁将军给娘娘下跪请求娘娘原谅,奴才当时脑袋嗡嗡嗡的作响,也没听个真切。大抵听到铁将军说什么要在黄泉路上为小皇子开航劈道,说什么良心不安,还说了怕皇上被美色迷惑,红颜祸水,然后,然后……”
苦思冥想了半天,那狱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毕恭毕敬的继续回话,“还说了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说他把皇上回京的消息透露给了个什么东的,然后嫁祸给了皇后,奴才当时也听不见具体的,但是大抵是铁将军嫁祸了娘娘什么,来求饶恕呢!”
凰子夜高大的身形,猛往后坠了三步,一双黑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然后,又不敢置信的移到常笑笑身上。
原来,真的,真的不是她。
“凰子夜,我愿意替我女儿死,你放了她,你是个男人就放了她!她从来没对不起你过,我再和你说一遍,地牢的事情是吴太医告诉我的……”
常太师似乎等不及了,他们夫妻本来就只是鱼死网破困兽之斗了,胜算几乎为零,之所以还要打这最后一仗,不过是想让自己死的惨烈一些,但是笑笑是无辜的。
她真的是无辜的,这个孩子,从小吃够了苦头,进宫后又一直被欺负过的不快活,现在好不容易像个正常人了,为何要这么残忍,把她吊在城门前当人肉盾牌。
常太师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后悔过一件事,后悔把常笑笑嫁给凰子夜,后悔想利用常笑笑控制凰子夜。
他愿意以死来给常笑笑赎罪,可是凰子夜那边,似乎半点动静都没有。
高大的城楼上,将士来报吴太医带到。
凰子夜害怕开口询问,因为害怕听到自己又一次误会她的事实。
这样僵持了许久,吴太医已经满头曝汗,一滴滴的低落在青石地板上,不知凰子夜把他叫来到底要干嘛,看着这阵势,估计绝对不是好事。
惶恐的跪着,直到双腿发麻,一颗胆子都要被从肚子里挖出来,凰子夜终于开口了。
“你私下是不是见过太师,和他说了那天围场我和江指挥使说的话?”问出口,无比的艰难。
吴太医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难道皇上以为他是太师一党?他肥胖的身体,吓的赶紧匍匐在了凰子夜跟前:“皇上,微臣是和太师说过那天的事情,但是微臣不是太师一伙的,只是太师问起还魂丹为何会在江指挥使手里,微臣说不知,太师又问了点当天的情况,微臣如实回答而已。皇上,微臣真的不是太师一党的,皇上……”
“拖下去,处斩!”
第二七零章
心好痛啊,身子重的几乎要跌坐在地上,懊悔恼怒的情绪,从四肢百骸倾泻出来,似乎要将他吞没侵蚀。
想到她受伤的眼神,想到她凄绝的眼泪,想到她冷然的面孔,想到她心死的笑容,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笑笑,怎么办,笑笑,把你伤害到如此天地怎么办?怎么办?
笑笑,对不起!
“来人呢,把皇后拉起来!”
“可是皇上,阵还没有布好!”身边的一个小将军皱着眉上前回话。
凰子夜一把粗暴的推开他,亲自走到那升降锁边,用力的把常笑笑往上拉,当看到常笑笑的身体渐渐被往上拉的时候,常太师以为皇上良心发现了,知道不能迁怒无辜之人,当下吹起玉笛,药人死士朝着禁闭的宫门,用力的撞去,一个个撞的骨骼碎裂,满脸满头的血,都不肯停歇!
常笑笑其实早已经晕厥了,大概是从她第七次企图咬舌自尽的时候,可能真的咬的深了,一阵剧痛从舌根袭来,她就晕过去了,朦朦胧胧间,耳鬓传来猎猎的风声,刀剑厮磨声,还有壮烈的吼声,乱七八糟的声音夹在在一起,随着风声灌入她的耳内。
她的灵魂却恍若游离在尘世之间,没有受到一丝半分的骚扰,安安静静的窝在躯壳里休息,不想睁开眼睛,也或许她睁不开了,或许已经死了,等着牛头马面来勾魂呢。
沉沉的一觉,她闭着眼睛,嘴角满是鲜血,一截舌尖,在凰子夜轻拍她的脸颊唤她醒来的时候,从她的檀口内滑出。
凰子夜的心脏,在看到那截舌尖的时候,整个被掏出了胸口,放在他自己的面前,遭受凌迟处置,痛的无以复加。
她居然咬舌自尽,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为难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愿意用全世界去换她,为什么要让她在自己的面前离开。
“啊……”
如失去伴侣的孤狼,那一声嘶吼,划破云霄,传入天际,天地为之变色,顿然沙尘滚滚,暴雨欲来,而他怀里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痛楚和无边的愧疚,依然睡的安安静静,睡颜安甜。
三日后……
京城一片肃杀,身穿甲胄的将士在处理满城的尸体,血迹,收拾这一片狼藉。
百姓中的青壮年已经被放回京城,帮忙收拾。
常太师在三天前的战争中惨白,最后提剑自刎,常夫人随即追随而去,铁将军匆匆而至,却已经救不下任何一个,完不成对常笑笑最后的赎罪。
瞒着皇上将常太师夫妇的尸体瞒天过海运出城外,埋葬在一处山坡,这是他唯一能为常笑笑做的,然后他心境平和的回了京城,站在那一片寂静的尸山前,自刎而亡。
或许谁都猜不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为什么不等着领功,反倒自杀呢?
难道是欢乐过头,疯了?
对于铁将军之死,坊间有许多个传文,多是惋惜,少是诋毁。
战事平息的第三天,宫里爆出了个惊天大消息:太后不见了。
“怎么回事?”凰子夜赶到妃嫔以及太监藏身的七宝阁的时候,有些怒不可遏。
“回皇上的话,奴才们也不知道,那夜兵荒马乱的,太后娘娘确实是和奴才们一起躲了进来,这几日外头在处理尸体,我们一直也都待在此处,昨儿个晚上还瞧见娘娘来的,天一亮,就不见了她踪影。”
“你们……给我搜,搜遍整个皇宫,都要把太后给我搜出来!”凰子夜笃定,太后是趁乱跑了,自从自己逼她引产后,她的行为就开始不正常了,以前很注重装扮衣着,必定要得体雍容才行,那后,每天都穿的画的像个女鬼,行为处事也怪异的很。
这次太师的党羽已经清理干净了,再说这边有重兵护卫,就算那余党要进来挟持太后,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被人绑架了,就是自己跑了。
凰子夜心情大为恶劣,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够烦够他头疼的了,太后居然还玩离家出走,她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然后,他顿住了!
脸色一片惨白!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让常笑笑心死如灰,面容宁静的如同一朵白莲花的,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未央宫,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孩子。
李德全来报江指挥使求见的时候,他都浑然不觉。
江少原和他什么关系,许久等不到回报,他就自己进了去,看到凰子夜目光呆滞的坐在床头,他对他真是又气恼又心疼。
“又在想笑笑的事情呢?”
他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脑子里只有常笑笑怀着孩子的时候,那满面春风,笑的如同桃花仙子一样美丽的容颜。
“子夜!”江少原有些急起来,忙上前推了把凰子夜。
凰子夜这才还神,江少原也松了口气:“以为你疯了,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地板,一个人笑,想什么呢?”
“没什么?”凰子夜抬头,苦笑一声,“我还能想什么?”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问江少原:“找到没,第三颗?”
“花了一番功夫,这常府那么大,本来以为会藏在常太师夫妇的房内,翻箱倒柜就差把钻头一块块卸下来搜查了,结果你猜在哪里?居然在常笑笑的出阁前的闺房里,看来常太师夫妇对常笑笑真的很疼爱,最后一颗药,居然也是留给她的。怪不得她要咬舌自尽不让太师为难,难为太师……”
第二七一章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在凰子夜脸色变糟糕前,他马上禁言,不是怕他,而是怕他伤心。
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匣子,放到凰子夜手心里,他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去吧,你伤的她,那也该由你来救她。”
“少原,我错了!”他抬起头,脸上尽然挂满了泪珠,手里捏着的匣子,似乎有千斤的重,里头藏着常笑笑的性命,却也藏着他和她之间,永世无法横亘了的永世无法原谅了的伤害。
救活她,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分离,他清楚了然,常笑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他了,甚至她的眼睛里,也再也看不到他了,她再也不会开口叫他,就算是一声疏离的皇上,此生也无法听到她喊了。
太医说,如果有还魂丹,性命无虞,就是舌尖受损,可能能开口的几缕不大了。
太医还说,气血虚弱,积郁成疾,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只能保住性命,不能保全她长命百岁健康活着。
太医还说,胎儿是被猛力撞击掉落,后身体又疲乏劳顿,受创颇多,这辈子怕都不能再生育了。
太医甚至说,手脚关节沾染了寒气,落了风湿,恐不到四十,就很难在阴雨天气站起来行走了。
是他毁了她,毁了她的声音,毁了她的手脚,毁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毁了她健康活下去的资本。
他是个罪人,天大的罪人。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江少原还是气恼心疼参半,知道现在再多的泽被数落或者安慰都是没有用的,该数落的,只怕凰子夜自己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千万遍了,该安慰的估计凰子夜一句都听不清去,他只能轻拍他的肩膀:“去吧!”
从未央宫到甘泉宫,短短几步路,凰子夜却走的尤为吃力,他害怕她醒来后的样子,可又不忍心她一辈子沉睡。
该沉睡的是他,不是她。
将药交到太医手里的时候,太医检查无虞,然后让宫女喂食常笑笑服下,回身禀告凰子夜:“启禀皇上,最多到明天早上,娘娘应该会醒来。”
这措辞也是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有说常笑笑一定会醒来,而是说应该。
凰子夜挥挥手:“下去吧!”
太医告退,把空间留给了凰子夜和常笑笑。
想去握她的手,可是触碰到的瞬间,他却又触电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我不配碰你,我不配!”
眉心沉痛的纠结,看的任何人都想伸手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