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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都是如此。慢慢的,有些情绪终究还是过去。即便想起了,也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风会这样,也许是不想我为难。
他说过,要我好好的,那我一定要好好的。
天晴天天出去寻新鲜的灵脂回来,为我敷在伤口上,说是可以不留疤痕。小女孩就是这样,不过想起来心中还是微漾,有贴心人的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
阿泽这两天倒挺舒服,就窝在我怀里睡大觉。只是这一季正当它换毛,我便常常粘了一身短绒,走动起来还有些浮絮飘飘,不得不定期使法清除这些垃圾。不过也好,打发了一些无聊的时光。
又见到了明月,好好的一个人,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只是确实如天晴所言,很不爱说话,跟印象中的那个明月大异,当然,我所见的其实应该是嚣尘。
清远仍旧在书房当差,却似换了个人,成天没精打采。
岳天浩常常会过来,如同原来,看见他就会感到安全,只是现在还要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常子轩,想当初,见到他也会多一份安全感。
院中茉莉一直都不凋零,茉莉花香总能让人静气平心。又坐在石桌边,手里把玩着常子轩的传讯牌。每天都在发讯息,却没见回复。
眉头紧皱,同时还想起月魔。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常子轩为何突地变得那般强悍?问过义父,他道必无大碍,只让我安心静养。可是,既然无碍,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呃,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
不知不觉,盯上了天边的一片云,看起来像极了刚从地宫里出来时,飘在远方山头上的那一朵。
过了一会儿,掏出蕴灵配来,对着凯南的虚影看了又看,自言自语:“凯南你还是这个样子吗?不知道白蔹仙要留你到何时,怕是又寻了几间石室,待了有几千年,会不会面容大变?如果我认不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姐姐不如亲眼看一看,便知到底变没有变。”清越的声音仿若翠鸟初啼,又如轻风穿过空谷。
我听到了什么?
屏住呼吸转头,便见一位翩翩少年,随天晴立于月门前,眉目依旧,只是神采已大异于从前。
套一个很俗的词,那叫成熟。
少年见我光看不动,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在那里确实呆了有千年,不过还不至于变成小老头,姐姐竟然就不认得了么?”
此言一出,我更加愕然。这,这还是那个小书呆吗?
天晴已和他来到身前,那丫头捅了捅我,“你怎么啦?”
我这才回过神,捏捏少年的肩,想了想还是问道:“白蔹仙给你吃了什么,把你搞成这样?”
“心境使然。”少年眨眨眼,笑道,“总归会成长,难道真要让我千年不变?不知姐姐喜见怎样的凯南?”
“怎样都成,只要别翻脸不认人。” 多天来的积郁被这一搅,心底终于迎来一丝晴光,“你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她就愿让你出来?”
凯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答道:“就为她儿子练红莲圣域走了火,想让我帮忙引回正途。”
“红莲圣域?”往事在心中一一串起,原来那个恶心的人是因为错练火系功法而入魔,“那他好了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上哪里去了,白蔹仙起先留我暂住,她到处寻找,后来实在找不着,也就只有作罢。只是便宜了我,多寻了四处石室。这千余年来,自己研习,又得白蔹仙点拨,悟得不少道理。”
“我刚从外面回来便在门口遇见他正跟福伯要通传,便直接将他带了过来,还算巧吧。快都进屋去,别在院里傻站着。”天晴在一旁笑言。
她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凯南这孩子看似老成了,实则还是拘谨。从进来到现在,都还站得笔直。无奈地笑笑,便拉了他往屋里走去。
阿泽已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瞥见凯南,突然就来了精神头,蹦哒着要往他身上去。
见了这小狗的反应,我一下就想起一事,四处看了看,满是困惑,侧头小声问道:“泯长老他们呢?”
凯南本接过阿泽正逗弄得起劲,听了我的问话把脸一拉,耷着眼皮硬邦邦地说:“我叫他们回去了,姐姐牵扯这些人作甚?以后还请别提起他们。”
第二章 失而复得
“可那是你娘……,”一想到这队人马的来之不易,我便忆起羲和为之付出的代价,不自觉地放大了嗓门。
“姐姐以后也不要再提那个人。”凯南冷冰冰地打断我。
那个人?他怎能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我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又想到自己当时的艰辛,刚刚轻松些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整个人直接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脸色肯定也难看至极。
他避开我的眼光,看向旁边的水池,紧抿嘴唇搂着阿泽,不说话也不动。
无语中,天晴赶快拉扯了我们进屋坐下,又安排了茶品,叽叽喳喳地跟凯南问起风山的事情。
我只是闷声坐在边上,懒心无肠,随便他们说什么都不吭声。
终于,有一搭没一搭地拉扯了一会儿后,天晴放弃了打开场面的尝试,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凯南说:“小玉也才恢复几天,我们就不打搅她了,走,我带你在这府内到处看看去。”
凯南没出声,默默看了我一眼,将阿泽放到桌上,还是起身随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天晴又说了一句:“对了,我们还可以去看看哥回来没有,走吧。”
走吧,走吧,都走了吧。
待到人影在院中消失,我就一头扑到了床上,抓起枕头狠狠地拍了几下,实在是不明白,那小书呆为什么会这样。
枕芯里的蒲绒被拍出细微的绒毛,飘扬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湖水香味,却差点迷了我的眼。只得将手中之物扔到床角,施法化去微尘,便坐在床边发怔。
想来想去,到底不能让羲和就这样白白化灰,决心还是要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念头定了,深呼吸,便觉心情好了很多,转眼又看到趴在桌上可怜兮兮的阿泽,心头一软,便过去抱起它来,抚了抚那白白的绒毛,又把脸靠了上去,低叹一声说:“阿泽,你是不是念着羲和?我也念着她,可那孩子为什么会哪样?我真想不通。”
阿泽别过头,伸出粉嫩粉嫩的小舌头在我鼻尖舔了舔,呜呜了两声,小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他可能有苦衷,但也不应该那样。等会儿我就找他说说去。”
小狗狗将脑袋凑了过来,在我脸上蹭蹭。
“不知道常大哥怎样了,你担心他吗?”
又蹭蹭。
唉,这小东西,真会暖人心。
“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摸摸那小脑袋,我发出一句慨叹。
流云这时走了进来,略带犹豫地通传道:“叶姑娘,八世子让我告诉姑娘一声,他有件东西,想当面送还给姑娘。”
脊背猛地僵直,心跳加速,心里涌起一股辨不清的情绪,不经思索地就甩出一句:“我不要。”
“可是,世子已经在院外……,如果不请进来怕不妥当。”流云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我不见。”思维已是僵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可是,”流云还欲说些什么,月门外就传来了向超洪亮的质问声,“让我们在这里久等,便是你们岳府的待客之道么?”
听得这话,流云的身子震了一下,眼神有些倔强地看着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然后徐徐说道:“还请姑娘为老爷考虑考虑……。”
这强权居然到如此地步了么?我黯然,与她对望片刻,心绪混乱地点了点头。
流云眼眉间掠过一丝欣然,身形轻巧地飘了出去,很快便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叶姑娘刚恢复不久,身子还不大好,是以耽搁了一会儿,还望世子见谅。世子,这边请。”
细碎的脚步踏在瑞草上的声响越来越近,每一下都敲打着鼓膜,心跳也随着越来越激烈。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面对这个人,风因他而生又因他而去,说不上是该记恨还是该释然。而以此人在仙界的地位,目前的我是断然没有能力与之抗衡。于是,自出了真公府,我就尽力在控制自己忽略他,忽略他与风之间的因果。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听见流云在说:“世子,这里边请,奴婢这就去备茶。”
然后便看见一身红衣的向超出现在门口。
我呆了还不到一秒钟,视线便撞上了自己想逃避的东西。
赶紧低头,默念。
不要去看,不要去想,明明就是两个人,他们不一样。
向超好像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便听见冰凉凉的声音在说:“这是姑娘的红绫,本世子现在将它送还与你,便不再欠着什么,姑娘可收好。”
原来,他要还的是这件,那本来就该是我的,想到这里,面上肌肉不自觉有了些放松。但他的声音和话语听在耳里,特别的反感,一时间,怨念便占了上风。碍在义父的份上,也只能默不作声。
只是,盯着地面的视野范围内,看到那双黑底银边隐云靴走近了两步,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人停住了,倒是向超耐不住,粗着嗓子说道:“世子为送还此物亲自前来,你为何如此不敬?”
天生的倔劲又被激发,正要出言反击,却听见流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世子见谅!叶姑娘只是精神不太好,别无他意。”
不多会儿,便见她的粉色藕丝绣鞋迈到桌旁,放了托盘在桌上,又轻盈盈地说道:“老爷、夫人以前曾提到过,世子喜饮太极翠螺,这是奴婢今日特地备下的,请世子品鉴。”
“哦,好。”晏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中空,说着他便在就近的红木凳上坐下,端起茶盏浅啜,仿佛心不在焉地冒了一句:“不错。”
这时却正好又听见清远在门外大声通告:“老爷、夫人得知世子过府,请世子到书房一叙。”
“好。”默然数秒,晏龙才闷闷地出声应道,站起顿了顿,转身往门外走去。
流云拉了拉我的衣襟。
她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咬了咬牙,终于憋出了一句,“世子请慢走。”
“好。”这声音倒实在了些。
脚步声远去,流云也跟着送了出去。
低头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他们已行得远了,才抬起头。一眼便见着桌上有一个玄木锦盒,逐日金乌绫叠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盒中。
抱好阿泽,起身靠近,手指轻滑过红绫,久违了的触感由指尖传递入心。扬手舞起,绫带光华四射,一抹艳红在空中画出曼妙曲线。
我微微一笑,又抛出一朵红莲,金色光芒便如受到吸引,绫带以红莲为心藤绕而上,围出一个空心虚球。红莲在球形金光的环绕下,变得虚虚实实,如梦似幻。而那球的顶端,金色虚焰中站立着一只金乌,正展翅欲飞。
金乌烈焰,绝美红莲,奇景就在眼前绚丽上演,而观众却只我一人。
收势后,立在窗边看着院里白鹤翩跹,逐日金乌绫失而复得,现在就在我手边,心潮起伏。
后来,有时想起这事,还会问自己一个问题:当日在那大殿里,如果此绫还在手中,飞出大鼎的那一瞬,我有没有机会用其将风拖出?
但是,没有如果,所以,没有答案。
第三章 出行
伤口之所以会常痛,是因为自己老去拨弄创处,心之所以会常乱,是因为自己老在心海翻搅。于是,我觉得有必要找一些能岔开注意力的事来做。
晏龙走后,我便到院里转了一圈,天清地绿,花草池鱼,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