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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经堂派人四处找寻她们的下落,这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早已看开了的风清影也难免对这两女子刮目相看。
明经堂第一次尝到了人生的挫败,但绝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到丝毫痕迹。
到了年末,明经堂有意撮合叶声泉和白如,提议二人早日完婚。而叶声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他只是把白如当做亲妹子一样来看待。
白如因叶声泉拒婚,羞愤难当,一怒之下便离开了明家。白如自幼生长在西域,对中原完全不熟,叶声泉因不放心,追了出去。两人争执不下,白如身下的马突然受了惊,叶声泉护住白如,两人从马上摔下,一同滚下了山。
叶声泉受了重伤,待他再醒来便成了一名又残又废的人。这也是后来白如终生不嫁,甘愿守候在叶声泉身边的原因,一是因为她爱叶声泉,二是因为叶声泉为她毁了一生,所以她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
身体才刚刚复元的风清影很快又病倒了,其间病情一直不断地好了又病,病了再好,直到景升九岁,终于那副病体再拖不下去,去了。
听完了“月影风清听泉声”的故事,美仁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造成那么多人痛苦局面的,就是明经堂。只可惜好人不偿命,祸害一千年。
美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突然想起初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蓝家,那时我在你喝的药中,闻到了一种花香。这种花名叫嗜心花,香气芬芳,是一种巨毒无比的毒花。中毒者心口上定会出现一朵红色的花形印记,短期内不会毒发身亡,其毒性发作极缓,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甚至二十年,当花形印记的颜色由浅红变为深红,便会毒发攻心,状似心劳而死,故名嗜心花。你确定你喝的那药里一直有这种花?”
景升挑了挑眉,回道:“是的,一直都有这种花香。”
美仁不解,道:“不可能,你胸前没那个花形印记啊,而唯一解这种毒的方法就是——”
“唯一解此毒的方法,便是三日之内,需用热水散出的热气熏蒸身体数个时辰,直至将体内的嗜心花毒蒸逼出体外。”景升接道。
“你竟然知道?”
“我从十三岁之后,喝的药中就含有这种花香。”
“十三岁之后?那就是你娘死了之后……”当年会知道下毒方法和解法,明家应该也只有娘和悦姨才对,若是景升十三岁之后,二人早已离开了。明家还会有人会解这毒?而且最主要的是下毒之人对此毒也甚是了解。美仁又问:“你可知这种毒花只生长在一个地方,别的地方是难以存活的,除非是将嗜心花粉从花果里提炼出来做成药粉。而当今世上只有那个地方的人才知道中毒的迹象与解法。”
“我只知道解法,并不知它的来历。”
“那你何时发现你中了这种毒?又是谁告诉你的?从何处得知这毒的解法?”
“你为何对这事这么上心?这事都已经过去好&书&网久了——”
“就算过去好&书&网久,你也应该记得,别顾左而言右。说吧,我想知道。”她想知道是谁还会解这种毒。
“最初知道我中毒的不是我,而是景璇。”
“她?那么说她早就知道你们俩人没有血缘关系了?”美仁)恍)然(网)大悟,难怪那死丫头整天跟她过不去,奉剑被景承要了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还真是个祸水。”
景升不说话,只是揽着她腰的手施了施力。
美仁轻呼一声,又自言自语:“她那时不过才七岁的样子,她怎么可能知道嗜心花毒?等等,明经堂知道你不是亲生的,莫非那毒是他下的?”
景升深吐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方道:“也许是我身体自幼不是很好,大哥为朝庭效力,不住府上,景承又比较爱捉弄景璇,我虽不是太爱说话,但对景璇来说,我算是这个家里唯一可以与她说话的哥哥了。我十三岁那年,景璇她无意中偷听到爹吩咐人在煎给我的药中,多加了一味毒药,她虽记不得那药名,但她叫我从此不要再喝送来的汤药,药中有毒。自幼,爹一直对我要求很严厉,他对我的期待一直都很高,十三岁之前我是这么认为,认为他希望我和大哥一样。可自那之后,渐渐地,我便学会了锋芒不外露,景璇自知道这事之后,在他面前极力的讨好,只希望能借着他对她的宠爱也对我好一分。其实景璇完全多虑了,他对我和从前并无不同,无论是学业还是武功,依然对我很严厉,从外表丝毫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我与他之间有了隔阂,只要我存在着一天便是刺痛他一天。”
没男人喜欢戴绿帽的,尤其那顶又高又亮的绿帽子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师弟给戴的。
“景璇虽然知道你中毒,以她的年纪不应该知道如何解这嗜心花毒啊?”
景升笑了笑,道:“还记得那个黑衣人?”
“叶二叔?”
“嗯,那时我完全没有猜到是他,换作旁人也不会想到是他,谁会想到那个痴呆又废了双腿的二叔其实武功并没有废,只是废了双腿。景璇告诉我之后没几日,一日夜里,那个黑衣人便出现了,他总是让我背对着他,不让我看清他的模样,让我按他的吩咐去做就可以解身上的毒。自那夜之后,每晚我都偷偷地去飞云别苑泡温泉。他还会经常趁夜将我掳走,教我武功,可依旧还是让我背对着他,若我好奇想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我转身的那一刹,他已经逃开了。药依旧每天都送来,但每天都被我给倒了,在人前,我始终一副病蔫蔫的样子。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每月有那么几天都会去泡温泉的习惯。这样过了几年,爹让我接手明家的事之后,我便找了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去了。”
原来是叶声泉,难怪了,他去过天一谷。
美仁斜睨了景升一眼,他果然能沉的住气。
景升道:“爹开始怀疑我,是在蓝家,那次你落水我救了你之后。”
“所以,那次你是装病?”美仁叫了起来。
景升笑着,轻点了点头。
“事后,他去探了二叔,如妈再不像当年一样还会帮着他,也正因为如妈,爹无功无返,但我确信,他早便知道二叔是装痴,而且武功没废。”
“那次你被打,在家祠里有叶二叔,那是明经堂为了逼叶二叔出手对不对?”
“嗯。”
好厉害的明经堂,折磨人于无形,还能让这父子两人不捅破这层纸,都心甘情愿的守着自己的秘密。那叶声泉更是能忍,居然忍了这么多年,亲生儿子都差点被人打死了,当着面,居然还能纹丝不动,一点破绽不露。
美仁再度望了望景升,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可是结合了这两个男人的所有本质了。
“果真是个祸水。”美仁啐骂。
景升则是一脸无赖,唯有双手紧抱着她,将她困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得美仁牙痒痒的。
第十三章陶然安居
“到了。”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目的地。
回过神,美仁瞧见景升已然立在了车下。
弯着腰,美仁钻出车厢,抬眸,看清了眼前的这座宅子,若按女子来描绘,明家是大家闺秀,那这座宅子便是小家碧玉,漆黑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陶然居”。
“先下车吧,以后有机会慢慢欣赏。”景升说着,出于礼貌地伸出手去要扶美仁下车。
望着景升衣袂飘飘地正立在面前,美仁挑了挑眉,思忖以后难道要一直与他动不动就言语不和针锋相对?
盯着景升那只修长好看的左手,美仁咬了咬唇,含糊地道了一声:“你抱我。”
声音很小,犹如蚊子哼一般,但景升依旧是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那三个字。
其实话一出口,美仁便有些后悔,她真的是越来越下贱了,可是天一族的女人有谁不下贱?
脸上微凉,美仁只觉得身体忽地一轻,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月牙白色衣襟上的绣纹,再抬眸,便是某人刚毅的下颌,和好看的唇线。
没由地脸上一热,她没想到他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抱起她。
抱就抱,反正她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大家闺秀,羞涩含蓄的三从四德从来就不适合她。双臂很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紧贴在他的胸前,享受着这一摇一晃地舒适感。
“哥,我等了你很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孰料,下半句就变成尖锐地高叫:“她是谁?”
明景璇?美仁缓缓睁开眼,瞧见了眼前这个比以前相较明艳装扮的女子,正是明景璇。呵,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第一个送上门的竟然是她。猫捉老鼠,一定要玩够了才会下手。她岂有这么轻易放过的理由?
头自然地往景升的劲间靠了靠,她换了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抬首轻声细语:“景哥哥,她是谁?”
微微眯了眯眼,景升垂眸盯着怀中这个前一刻还是野猫,这一刻却是绵羊的女人,轻皱了一下眉,嘴角微动,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忘了?哦,那晚上好好再重温一下。”
什么跟什么?明明说的是另一码事,这个男人,居然以这种暧昧的言语扯上那档事……她真是服了他。伸手摸像他的腰间,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虽然没有见到预想的表情或是语言,但报复了,她也觉得舒服了。
“向美仁?居然是你。我早就猜到你是女的,没想到真是你这个狐狸精。”景璇大声叫着冲了上来。
“景璇!”景升出口怒喝。
美仁斜睨了一眼,道:“你是谁啊?出口就伤人,小心祸从口出。”
“你——”景璇方要反击,只见景升皱了皱眉,断了她的话道:“够了,别闹了。二哥这几天都很累,想好好休息,若是你闷的慌,找人陪你去西湖泛舟。”
“哥,我——”
“有何事稍后再说可好?”景升说着,转首便对一位中年妇人吩咐着事,随即便抱着美仁向后院步去。
景璇虽心有不甘,但见景升一脸疲惫,咬着牙,狠跺了两脚,带着丫头,回自己的房里了。
进了一间厢房,景升将美仁轻轻地放在精致的雕花床上,双臂支撑在美仁的两侧,双膝抵着美仁的衣裙,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地挨着景升,美仁心猛烈地跳动着,一张一缩,咬了咬唇,思忖着即然都到了这里,如今都成了这副局面,她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会跟在你身后?”想到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到某位大婶嚼舌根,也不是空穴来风,怕是他明知道与景璇也不是兄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想起来了?”景升弯了弯唇角。
“你知道的,虽然我与她身上都流着明家的血,但我与她就是八字不合。谁料着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她,哼,还是那样口不择言,她迟早会被她那张嘴给害死。”美仁阴阴地抛下这句话。
“别这样刻薄,景璇她很无辜很可怜,也很脆弱,她没有你那么强势,亦不会像你可以绝处逢生。爹当初强逼她嫁到江南,是不想她也卷进那场叛变之中,可是我们谁都没料着这样的结局。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对方便知道了明家的事,为了不惹祸上身,他们对外宣称景璇身染重病去世,实则是将她给赶出了家门。还好他们总算有良心,当时没有报官,否则如今再见她,也许只是一个坟头。待我找她的时候,她一身褴褛,正和一群乞丐抢吃的。”景升道。
听闻,美仁冷笑一声,这正是应了报应那句话。
“昨日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