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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端云闻言看了宁阳一眼,把她的小心思摸得透彻,放了茶盏淡道:“明日不必上朝,便明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安阳的章节
选夫
武德帝给安阳的特旨一事很快便被元皇后知道了,年近不惑的皇后独自坐在大殿之上,略微垂着眸,沉沉思索着皇帝的用意。
皇帝宠爱安阳这是朝上宫里都知道的事儿,皇帝打安阳小时候就不计较她的礼节,她爱的物件一拨一拨地往东崇阁里赐,她在内文学馆里想学哪样就学哪样,便是要出宫去,皇帝也允她。只这些事儿若说是宠着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安阳也是皇帝的骨血,她率直纯良,与宫里的诡诈格格不入,许皇帝就喜欢这样的。可婚姻大事都要她自个儿做主这实在过于宠着了。且不说别的,永阳、宁阳虽嫁得好,可这婚姻也有两国联姻的意思,安阳身为帝后之女,当真能避过这联姻的坎儿?
皇帝的用意为何?
皇后叹了口气,她十五岁嫁他,如今她已年近四十,夫妻二十几载,他是她的夫君,却先为君后为夫,君乃天下人之君,夫也非她一人之夫。她坐在这中宫大殿之上,思索琢磨他的心思已成常事,只是如今竟还是摸不透他深沉的心思。
“去,把公主叫来。”元皇后眸也未抬,只淡淡地说道,身后云姑浅浅福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无论皇帝用意为何,这道旨意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安阳这几天心情好,也有一点小烦恼。父皇的旨意让她惊喜,可是她也在烦恼怎么对父皇开口的事。那日刚说了想要陪着父皇,如今却要急着去说,岂不让父皇伤心?只是若不去说,万一柳子轩看上了哪家小姐,订了亲,她该如何是好?
正两难着,云姑来请她去慈仁殿上,安阳稍作打扮,便随着去了。
到了殿上给元皇后行了礼,便见她轻轻招手道:“来,到母后跟前儿来坐。”
母女二人在一处坐了,元皇后理了理安阳乌黑如缎的发丝,笑叹道:“不知觉得你也十三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瞧这模样如今也长开了,倒真是要定亲的时候了。”
安阳没想到元皇后把自己叫来竟说起这事来,母女二人近来关系甚好,只是母后在安阳眼中,仍旧是有些威严的,一下子说起这贴心话来,倒叫她有些不习惯,只是听母后夸奖自己,又提起婚事来,倒是又勾起了安阳的烦恼来。
元皇后又笑着说道:“记得你刚开口说话那会儿,头一次开口喊得便是如意,如今看来真是不假,你父皇给了你旨意,倒能招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了。”元皇后笑着拍了拍安阳的手,接着说道,“母后也想好了,你这性子若是叫你选个你大姐姐三姐姐那样的,你许还治不得那么大的家院儿来,倒不如给你招个门第略低些的,叫你在宫外建府独住,许还能应付得来。你且放心,明儿母后就把你外婆诏进宫中来,一块儿参谋着给你在朝中门第配得上的人家里挑个好夫婿。”
安阳听了这话愣了愣,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便问道:“母后要为女儿的婚事做主?”元皇后闻言笑道:“这是自然的,我是你母后,你的婚事儿自然要过问。”安阳心里慢慢七上八下了起来,忙说道:“可是父皇的旨意是要女儿自己挑……”
元皇后像听笑话似地笑了,说道:“你父皇的旨意是如此,可你自小长在宫里,宫外也没去过几次,除了你皇兄皇弟,你见过几个男子?要如何自个儿挑?母后给你找几个门第配得上你的,你再从中挑挑也不迟。保管给你找那性子才华都好的,你是我亲生的儿,我还能给你挑个差的?”说罢,便笑看安阳道,“瞧我才说几句,你便急了,果真是到了年纪,该嫁了。”
安阳听着这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意外地从父皇那里得了个旨意,母后却要给她包办婚姻,这怎么行?虽说大姐姐三姐姐嫁得好,可她不是她们,不愿意嫁个之前没有感情的男人,结婚应该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怎么能嫁个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陌生男人呢?
安阳差一点就要顶回去,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若是说了出来,母后定要以为她这番话不成体统了。这里是古代,真真实实的古代,如今她已经能慢慢了解到了。
方才母后说会找那门第配得上的人家,那柳家的门第也算可以?而且柳子轩十八岁就官至四品,又得父皇的器重,应该算得上朝中少有的少年才俊?那母后和外婆若是给她挑驸马,应该能将柳子轩列为人选才是。只此时她忍一忍,到时母后叫她来挑人,她便把柳子轩挑了就是。如此既不会惹母后生气,又能随了自己的心愿,岂非一举两得?
安阳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甚好,不由喜笑颜开,点头应下了。
等元皇后再将安阳叫到殿上挑人时,时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安阳来到殿上,见一老妇坐于下首,暗蜜色雪梅枝的裙子,外罩着件暗赭色的锦袍,发髻之上金银丝绕的翠鸟簪子,打扮得庄重,眼底笑意慈爱亲切。眼角额头已见岁月的纹路,眉梢间却与元皇后有着几分相似。
那老妇见安阳进来便起身行礼道:“见过公主。”安阳忙扶了起来,行礼道:“安儿见过外婆,外婆身子可好?”话虽是笑着问的,安阳的笑颜却有些暗淡,若说以前觉得外婆疼她,可自去年过年时起,她便已不这么想了。因而有些装不出从前的亲密来,只按着规矩行了礼便罢。
安阳的外婆却像是早忘了之前的事,只拉着她的手对元皇后笑道:“这大半年不见,公主又出落了。和皇后娘娘挑的这几家年轻人,若是哪个被公主挑去了,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安阳一听这话,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元皇后对安阳笑道:“陪着你外婆坐。”见安阳坐下,这才说道,“母后看上了几家,都是不错的。你且听听看。朝中闻国公家里的大公子如今任上都护府司马;开国侯刘府上的公子如今任下府都尉。这两家的公子年纪都不过十七,人品相貌都是不错的。上柱国简府上也有位公子,刚入仕,官职略低了些,门第却还看得过去。最好的便是上都护府的尹副都护,从三品的职,前途是好的,性子也沉稳可靠,最难得的是和你外公家联着亲呢,年纪不过二十,头些年在外镇边,婚事儿便耽搁了,如今刚回帝都来任职不久,是个不错的人选。”元皇后说了一大通,见安阳脸色越来越急,便给云姑递了个眼神,云姑拿着几幅画轴过来,元皇后便说道:“这是宫中画师画了的画像,你挑挑。要母后的意思,还是那尹副都护最合适,虽说比你大了些,可人沉稳,你这性子就得挑个沉稳着些的驸马。”
云姑把画像一幅幅打开,画像上的少年模样都是好的,只是安阳却哪里看得进去,只咬着唇,喃喃道:“怎么没有呢……”
元皇后没听清楚,问道:“方才说什么了?”云姑退到一旁,安阳抬起眼来,试探着问道:“只这些么?还有么?”
元皇后略微敛了眸,轻咳了一声斥道:“这些你还嫌少?这可都是千挑万选的。女儿家当事矜持才是。”
安阳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被元皇后骂了,只问道:“当真是母后千挑万选的?若真是如此,怎能没有柳少卿呢?”她等的就是今日,怎么却没有呢?母后直教她挑那尹什么的,莫非是想要她联姻?这是给她千挑万选的还是在为元家壮势?她的婚姻幸福就值这个?
元皇后闻言微微蹙眉,与母亲对望了一眼,问安阳道:“哪个柳少卿?”
“还能有哪个?就是三姐姐家的表哥柳子轩啊,他年纪不过十八岁,任着四品的职,又是受父皇器重的,母后为何不选他?”眼看着若是自己再不吭声,这婚事便要被母后操纵了,安阳再不忍耐,直说道。
元皇后却早在听到那句“三姐姐家的表哥”时便已冷了脸色,安阳的外婆也蹙了蹙眉,说道:“公主说的不错,那柳少卿在朝中年轻一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他家的门第稍低了些,连个勋爵都没有,这如何配得上你?”
“他家还有个三姐姐呢,如今三姐姐可是嫁给了大夏皇叔,怎能说他家门第配不上?”
“虽说有承和公主在,可公主毕竟是皇家血脉,又嫁得远了。这柳府上柳少卿官职四品,他爹不过是个御史中丞,祖父是个三品的礼部郎中,皇上没给他家封爵,既没勋爵可袭,这门第配公主确实低了些。”安阳的外婆扯着笑劝着,元皇后却开口道:“这婚姻大事总不能马虎就定了,看来公主还要再挑段日子,这些日子劳累母亲了。”
安阳的外婆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忙起身说道:“公主的事儿就是妾身的事,谈何劳累。只是皇后娘娘近来劳累了,当多歇着才是。妾身今日便先告退了,改日再进宫来给娘娘请安。”
元皇后亲自将母亲送到了殿外,让云姑送她出宫去。
待得转身回了殿上,便严厉地问道:“你且与本宫说实话,可是早就看上了那柳家的人?”安阳觉得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点了头,小声说道:“以前见过几回……”
“见过几回?”元皇后眼色渐冷,忽而冷笑道:“见过几回他便把你的魂儿给勾了去了?要你今日不知廉耻矜持,非要招他为驸马?依本宫看,你这些日子的规矩是白学了!”
这话说得重,安阳闻言却并未像以前那样,遇见元皇后生气便有些怯意,今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只起身跪了说道:“女儿并非白学了规矩,正是因为学了才知母后是想要用女儿的婚事来为元家壮势。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女儿不得不争!”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何能嫁给一个陌生人?这件事她接受不了,一定会力争到底!
元皇后见安阳话说得铿锵有力,头昂着,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眼中的倔强坚持毕露,眨都不眨一下,不由愣了片刻,这才摇了摇头,怒极反笑道:“你真是长本事了,心思都用到母后这儿来了,既是一开始就有了心上人,还叫母后给你挑了这些日子,如今倒说起这话来了。”
安阳听了愣住,问道:“母后的意思是,女儿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选驸马了?”
元皇后哼笑道:“你想都别想!今儿跟你提的那些才是正经的,你就给本宫从中挑一个出来,便是不喜那尹副都护,也得是那其他几家的。至于那柳家的,你趁早断了这心思!”说罢,便将安阳斥了出去,叫她回东崇阁里呆着反省。
安阳并不觉得自己的坚持有错,只是见元皇后眼里似有万千思绪,不由想不明白。母后为何就不允她嫁给柳子轩?按理说,三姐姐是她的养女,自己嫁给养女的表哥也算是亲近的人,难道只因着柳家没有勋爵之位便不同意?或者真要将自己的婚姻当做利益品?
安阳回到东崇阁的院子里,却不回屋,只立在院中望向宫外,只是看着,却不知在看什么。胸口有说不出的苦闷堵着,处处碰壁,却又无处排解。以前自己把许多事都想得太过简单,这一年来她慢慢学习,从礼节到说话做事,这些事情繁琐又费脑筋,她觉得不适合自己却还是忍下来了,就连淑妃那些讨厌的人,她